深秋的S市,渐渐变得又干又冷,满街的梧桐树开始往下掉叶子,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花坛里的枫树都红了,其他的树却是黄了。

在S市中心一个大礼堂的对街,有一家酒吧,很少见的,只有白天营业的酒吧。

这家酒吧的鸡尾酒貌似在整个S市都很有名,还有那种长得很像鸡尾酒的果味饮料,以及精致的西式糕点,优雅的店内环境,引来了不少年轻的情侣。

在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不同于进出的那些小女生清纯可爱,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身材很好,端庄中不失性感,一头黑色的大波浪卷发,白皙的脸庞,迷人的五官,充满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她虽然坐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是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进出的男士们,倒不见得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样的一种美丽。

女人手中轻托着一个红色的高脚玻璃酒杯,里头红色的液体,血一般的浓郁鲜艳,是这家酒吧的招牌鸡尾酒——血腥玛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这酒和这个女人分外地般配。

而无视周围一派钦慕与惊艳的目光,女人端着酒杯,似乎是在发呆,双眼望着吧台的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酒吧的吧台前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仔细一看,就很容易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盯着他看得如此出神,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个英俊到有些邪气的男人,头发略长,随意地打理了一个发型,穿着一身白色,白色的短夹克,白色的牛仔裤。他似乎很闲,像是在打发时间一般,单手拿着酒吧的菜单看着,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颜色类似龙舌兰的薄荷饮料喝着。

透明杯中蓝色的液体,映着他无名指上那枚设计简单大方的白金戒指,不禁让人感叹,好男人,大多都已经有主了啊。

站在吧台后面调酒的调酒师甩着手里的调酒杯,将一杯美轮美奂的彩虹酒倒进了一个高脚玻璃杯里头,递给一旁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不忘送上一个迷人的笑容。只可惜那女子的视线都在旁边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完全没注意调酒师的殷勤。

将客人打发走后,调酒师用抹布擦了擦桌子,走到柜台前双手托腮,对白衣人道,“我说白队长,我现在是个良民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到我店里来抢我风头”

坐在吧台前喝饮料的,正是白玉堂。今日休息,他陪着展昭来了市里,展昭去礼堂里听一位世界级心理学家的演讲了,白玉堂实在是听不懂那种天书,明明很简单的道理非要用那种人类没法听懂的讲法说出来,在他看来学者专家都有语言障碍。白玉堂先出来了,对展昭说自己在酒吧里等他。一会儿晚上他和展昭还有活动呢,今天是展昭的生日,换句话说,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准备定一个蛋糕买一瓶好酒,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回去两人一起过生日。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的习惯,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日几乎都是一起过的,而这个酒吧里,就有最好的蛋糕师傅,也有最好的酒。

眼前的这位调酒师叫苏民,以前是个混混,跟着一个毒贩子混,赵虎那会儿卧底捣毁的就是他老大的贩毒集团。苏民之后也入狱呆了半年,出狱后没有生活来源,眼看又要走老路了,赵虎跟他以前有些交情,就想借他钱给他弄个小买卖。不过赵虎能力有限,最后白玉堂知道了,就跟展昭一起凑了些钱给他。苏民和一个朋友一起盘下了这个店面,开始做酒吧的生意。因为他俩一个对酒有研究,一个对糕点擅长,人也勤快,很快生意就红红火火了。后来苏民将钱都还了,现在俨然做起了小老板,SCI的人有时候会来光顾。

白玉堂抬头看趴在吧台前抱怨的苏民,伸手指了指菜单上的一个方形抹茶蛋糕,问,“这个蛋糕配什么酒比较好?”

苏民双手托着下巴,道,“嗯,配梦幻勒曼湖就很好,你确定要这个抹茶的了?”

白玉堂点点头,“就要这个好了。”

苏民将菜单给了身后的伙计,道,“让小高做个抹茶的蛋糕!就说是白队长要的,用心做啊,不用心做我可得挨枪子儿。”

伙计笑着就拿着单子进去了,苏民给白玉堂加饮料,见四周好些美女都偷偷地看这里,有些不满地说,“你一来,我的风头都被抢走了,那些本来都是我粉丝!”

白玉堂失笑,端着饮料继续喝,问,“两个小时能做好了么?”

“可以了……怎么?要等两个小时啊?”苏民坏笑,“那猫咪放心把你放在这里等呀?这可好多美女的。”

白玉堂挑挑眉,道,“别忘了在蛋糕上写字。”

“好啦。”苏民无奈地耸耸肩,“每年都一样么。”说话间,一旁有人要酒,他就过去忙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看样子真的还得等上两个小时呢,正在想着要不要趁这两个钟头开车出去给那猫买些生日礼物什么的?

“你一个人么?”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玉堂回头,就见在左后方站着一个红衣的女人。

见她问自己,白玉堂点点头。

女人微笑,“一个人多没意思?一起吧?”

白玉堂远远就看见苏民在一旁,满脸促狭的笑容,有些无奈,礼貌地对女人笑了笑,指了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女人微微吃惊,随后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白玉堂点了点头就走了,她没再回座位,而是径直走出了大门,上了路边一辆红色的汽车。

再抬眼往车窗外望过去,就见白玉堂坐在吧台前喝完了手中的饮料,将钱压到了杯子下面,跟苏民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酒吧。本想去开车门的,但是视线似乎是被前方的一家店铺吸引了,他左右看了看路,快速跑过了马路,进了那家店铺,动作优雅而矫健。

女人好奇地将车子往前开了一些,转脸看着那家店铺,就见那是一家专卖水晶工艺品的小店。

白玉堂走到柜台前看众多的水晶工艺品,很快,他指着其中一只水晶的老鼠,说,“这个老鼠帮我包起来。”

……

手提装着礼物的塑料袋走了出来,白玉堂瞟了一眼一旁那辆红色的跑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女人放下车窗看他。

“你需要帮忙?”白玉堂问她。

女人摇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白玉堂微微皱眉,转身走了,沿着热闹的商业街缓缓步行,远去。

女人将车子开到街的另一边,停在那里等着,看着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女人的视线又被远处出现的一个人影吸引了。

就见从大礼堂里急匆匆地跑出了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男子,他有着不输于白玉堂的另一种英俊,斯文而俊秀。那件蓝色的毛衣,让女人不禁想到了刚刚白玉堂喝的那种薄荷饮料,几乎是一样的蓝色,海水的蓝……深远而清澈。左手无名指上,一样的白金指环。

展昭急匆匆地跑出了礼堂,演讲还有最后一个收尾就结束了,但是展昭先跑了出来,今天的演讲很精彩,但是白玉堂不在身边他始终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快速地冲过街道,进了酒吧里头,却发现白玉堂不在,询问了一下苏民,说是过一会儿估计会回来,蛋糕还在这里呢。

展昭走到了门口,拿着手机想打电话,但是视线却被前面的一家店铺吸引了,他收起电话,穿过街道跑进了店里。

女人远远地看着,将车子又开近了那家店,就见正是刚刚白玉堂进去的那家水晶店铺。

就见展昭在柜台前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只水晶的小猫,说,“这个,帮我包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展昭手里提着塑料袋走了出来。

女人抬起头,远远就看到街尾,白玉堂缓缓地溜达了回来,一手拿着手机拨通电话。

而展昭正好从店里出来,过了马路,也同时拨通了电话……

随后,两人一起拿下电话看了看……似乎有些不解,像是纳闷为什么占线了?再抬头,白玉堂看到了不远处酒吧门口的展昭,展昭也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白玉堂。

“小白。”

“猫儿。”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白玉堂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脸上换上了一种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跑了过来。

展昭收起手机,笑着等他。

跑到展昭近前的白玉堂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盒子小吃来,远看应该是牙签肉或者章鱼烧什么的,展昭接过来,插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顺便往白玉堂嘴里也塞了一个,两人一起往酒吧里走去。

进了酒吧之后,两人坐下又喝了一杯饮料。

女人低头笑了笑,伸手拿起手边的红色太阳镜戴上,开车离开。

酒吧里头,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开远的红色跑车,微微地皱眉。

“怎么了?”展昭问他。

“没,那辆车子里的女人怪怪的。”白玉堂无所谓地道。

“嗯……”展昭单手支着下巴凑过来,道,“白队长魅力无法挡么。”

白玉堂笑着看他,道,“那可不,你最清楚。”

“你俩快走吧,我觉得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了!”苏民将蛋糕和酒都包装好,提出来放到了两人的眼前,心说一个白玉堂就够了,又来了一个展昭,这下好了,酒吧里的美女都当他是空气了。

白玉堂提着蛋糕和酒,跟苏民告别后,和展昭一起出门。

上了车,白玉堂发动车子,问展昭,“怎么样?接下去去哪儿打发时间?”

“嗯,我想去吃海鲜,或者去逛书店……要不然去看电影也行。”展昭笑眯眯,“我想看那个料理鼠王。”

白玉堂哭笑不得,刚想开车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吧。”白玉堂伸手去拿电话,展昭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就见来电显示上是——包拯。

白玉堂挑眉,看展昭,“海鲜、书店和鼠王看来都泡汤了。”

展昭皱皱鼻子,有些不满。

白玉堂接起电话,“包局?”

……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白玉堂放下电话,对展昭道,“又有案子了。”

展昭叹气,“难道就不能在生日的时候世界和平一天么?”

“这要求太高了。”白玉堂失笑,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道,“礼物。”

展昭接过塑料袋,将自己手里的一个也递给了他。

两人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蓝白格子纸包装的盒子,对视了一眼,拆开……同样是白色的纸盒子……再拆开,拿出一卷防震的塑料保护膜来……再伸手,拿出一个黑色的精致铁盒子来……又对视了一眼,拆开……白玉堂拿出了一只水晶猫咪,展昭拿出了一只水晶老鼠。

两人不再对视了,只是有些无力地挑起嘴角笑。

展昭伸手拿过白玉堂手里的水晶猫咪,和自己手上的那只水晶耗子一起,放到了挡风玻璃前面的台子上。

展昭刚刚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恢复,道,“开车吧。”

白玉堂笑着将车子开走,往案发现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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