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 余惟还抱着平板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看在线教学视频。

昨晚上跟温小花聊完挂了电话后,想见他的冲动怎么也平复不了,精神奕奕根本睡不着。

无奈人家爸妈在家呢, 不能直接冲过去一解相思,只能心酸地翻出两张试卷, 试图以学习麻痹自己, 一做就是大半夜。

早上被闹钟按时叫醒,挣扎着从被窝爬起来,眼底下一团淡青,睡眠严重不足。

实在没力气也没精神坐在书桌前,为了降低负罪感,只能以平板代试卷,随便点开一个在线写作教学App看起来。

满屏的文字和线上老师优哉游哉的语速让余惟差点又一翻眼皮睡过去,门铃声恰好响起, 为他提了一星半点的精神。

“大清早的,谁啊......”

随手将平板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下床,咕咕哝哝抓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拉开房门时被客厅冷空气冲了一脸一身,原地打了个哆嗦。

好冷!

门铃又响了一遍。

余惟也懒得回去加衣服了,含糊着应了一声来了, 梦游似的飘到门口拉开门抬眼看过去——

精神一震!

“宴宴?!”

诧异并着惊喜直冲上脑门,比十二月的瑟瑟寒风还管用, 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男朋友想抱我, 我就来了。”

温别宴鼻尖被风吹得泛红,眼角也是,更显得藏在围巾里一张小脸吹弹可破。

他朝余惟张开手臂笑吟吟道:“还要抱吗?”

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用力揽过去紧紧抱住。

“要!为什么不要, 又不傻!”

男朋友的怀抱可暖和了。

从下车到上楼短短一截路堆积起来的寒冷被驱散,温别宴心满意足抱回去,脑袋轻车熟路搁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身上融融的墨香味,也发现他穿得一如昨夜视频里一样单薄。

“哥,你怎么还是穿这么少?”

“房间里不冷。”余惟蹭蹭温小花冰凉凉的耳尖,把自己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给他:“真棒,我还没有起床呢,男朋友就把自己闪送过来了。”

“不止闪送过来,还准备赖着不走了,哥,收留我一下吗?”

余惟一见到他,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他一说才发现地上还杵着一只银色大行李箱,不由眨眨眼,惊讶更甚。

“要住在我家?!”

温别宴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怎么了男朋友,不欢迎吗?”

“当然不是!”余惟连忙解释:“我巴不得呢!怎么可能不欢迎?只是阿姨......也同意了?”

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倏地睁大眼睛:“等等,宴宴,你该不会是偷偷离家出走的吧?!”

“当然不是。”温别宴对男朋友的脑洞啼笑皆非:“我跟我妈说去朋友家住几天,她亲自点头同意了,放心吧哥,经过批准的,不是离家出走。”

余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幸好不是。

要温小花真为他离家出走,那他就罪孽深重了。

温别宴仰起脸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在门口站久了,热气散去,隐隐有了发凉的迹象。

“真的不要先带我进去吗?”温别宴戳戳他的腰,主动出声提醒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男朋友:“门口好冷啊。”

余惟是真高兴得忘了。

赶紧把男朋友牵进屋,顺便把行李箱一并拉进来放好,进房间前不忘将客厅空调一并打开,免得宴宴一会儿出来再凉着。

“你坐一会儿,我先去洗脸刷个牙!”

余惟随便找了件外套套上钻进卫生间,温别宴坐在他书桌前看他昨晚熬夜写完的两张试卷,没一会儿就听见瓮声瓮气的询问从卫生间传来:“宴宴!你吃早饭了吗?”

温别宴说还没有。

“那正好!”余惟探出半颗脑袋,嘴里全是泡沫:“我也没有,外面好冷就不出去了,你等我点个外卖,我们一起吃!”

附近一带的外卖几乎都被余惟点过一遍,熟得不能再熟,挑了家味道最好的,配送也快,两人一起窝在客厅吃完早餐,看看时钟,也才十一点不到。

“我去给你整理房间!”

余惟收拾好垃圾坐起来,顺手揉一把温小花软乎乎的头发,快乐地哼着小调去门口把温别宴的行李搬进客房,随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被罩准备换上。

宴宴要跟他一起住好几天呢,四舍五入就等于同居了~

温别宴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进了客房,默默看着他打开灯,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靠墙的地方,把被絮抱到一边,拿出床单就要开始往床上铺——

“哥。”

他忽然往余惟面前一坐,床单一角被他压住,铺不开了。

“嗯?怎么啦?”余惟问他。

他问:“可以不整理么?”

“为什么?”余惟反应不过来,看看他,在看看床单,哦了一声:“你不喜欢这个花色是吗?没事,这儿还有一套......”

“那套我也不喜欢。”温别宴在余惟将另一套被罩拿出来之前堵死了去路:“两套我都不喜欢。”

余惟茫然了:“那怎么办?”

温别宴歪了歪头:“我喜欢你房间的那套。”

“我房间那套?”余惟挠挠脖子,都没犹豫一下,乐呵呵说行:“我马上过去把那套给你换过来。”

温别宴没说话,抿起嘴角,漂漂亮亮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

余笔直茫然被他盯了一会儿...

终于福至心灵,总算转过弯来!

试探着问:“要不然,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温别宴眼中一下漫起笑意:“好。”

“......”

合着委婉半天,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余惟无奈,又有点犹豫,这孤A寡O的,何况宴宴还没成年呢?

他说:“住一起不大好啊宴宴......不然这样,你睡我房间,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客房,好不好?”

温别宴:“可是一个人我冷,会感冒。”

余惟:“空调开着呢,不冷的。”

温别宴又道:“被窝里冷,空调吹不进来。”

余惟:“......”

温别宴多聪明啊,当然看出他的纠结了。

于是毫不含糊,故技重施。

“哥,让我跟你一起睡吧。”

双手从外套里面绕过去抱住他,靠上去就像是将自己整个陷进他的怀里,刻意放低的声音有很明显的撒娇的味道:“我一定和上次一样乖乖的不乱动,也不打扰你。”

“可是上次是因为情况特殊,你生病了啊。”

“这次情况也很特殊。”温别宴一本正经:“你不同意,或许明天早上就能获得一个生病的男朋友了。”

他一大早劳心费神从家里赶过来,可不是为了睡男朋友客房的。

余惟心情很复杂。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一个拿着小叉子,让他抓紧机会就赶紧上,不吃肉也能喝口汤,一个头顶小光圈,就在那儿一个劲蹦跶着骂他臭流氓臭流氓。

“哥?”

“...啊?”

“一起睡吧?嗯?”

“......”

“余哥,哥哥,男朋友...”

没出息的小余又顶不住了。

“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

小叉子干赢了小光圈。

臭流氓就臭流氓吧,反正他已经不是头一回当臭流氓了,当一回当两回的又有什么区别?

百试百灵计划再次通行,温别宴在余惟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弯起眼睛,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猫。

...

男朋友来了,余惟就没心思学习了。

于是在征求得温小花同意后,他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抱着温小花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茶几上全是他冒着雪溜下楼给温别宴买回来零食,堆得快要放不下。

宴宴喜欢吃夏威夷果,他就尽职尽责地给剥好了摊在手心给他吃,吃光了再继续剥,继续投喂,偶尔被男朋友赏一口亲亲就晕得找不着北,任劳任怨,乐在其中。

电影是部喜剧片,很适合冬天坐在男朋友怀里观看。

温别宴专心看了一会儿,忽然仰头望向男朋友,一本正经问他:“哥,我想起来一件事,你要听吗?”

余惟把他往上抱了一些:“什么事,你说。”

温别宴:“我们之前也一起看过电影。”

余惟想了想:“你是说去鬼屋那次?可是我们好像没看电影吧......看了吗?”

嘶——到底看没看来着,他也有点晕了。

“不是那次。”温别宴笑起来,耐心提醒:“在放假之前,而且没有在电影院,是在你房间看的。”

余惟转动脑瓜努力回忆:

放假前,不在电影院,在他家,他的房间......

!!!

表情一呆。

他好像,知道,他说的,是哪次,了......

温别宴以为他没想起来,继续提示:“你说你做试卷之前不看个电影就做不下去,要我陪你,一起看,那个电影有点特别,之前我也没看过,而且那次我们也只看到一半,后半段都没看——”

“停!”

余惟受不了了,绝望地将脸埋在他肩上,苦逼地开口:“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别说了,你哥老脸都抬不起来了。”

温别宴笑起来:“哥,我没有嘲笑你。”

“上次在鬼屋你也是这么说的。”余惟记仇模式开启,很委屈:“可是出来之后你还是嘲笑了。”

温别宴不承认:“那是个意外。”

“那你现在提起那个,那个啥干嘛?”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温别宴说:“而且只看了一半你不会觉得难受吗?要不要把后半段也看完?”

“......我不难受。”余惟悻悻。

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好吗,而且后面根本也没什么剧情,就是那啥啥的,从头啥到尾,毫无悬念...

偷偷抬头看一眼温小花,支吾道:“宴宴,你该不会,想看完吧?”

温别宴摇头说不是,顺便将最后一颗夏威夷果放进嘴里,乖乖巧巧。

—呼。

余惟偷偷拍了拍胸口,心道要是温小花真的说想,他就惨了。

还好,还好。

只可惜没等他放松多久,安安分分看着电影的某人又有了新动作。

余惟刚将手心一把果壳扔进垃圾桶,温小花忽然撑起膝盖在他怀里翻了个面——从原本背对他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坐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额头相抵,两眼一眨不眨看着他。

太近了,近到他们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喷洒出来的呼吸。

一个缓慢,一个急促。

即便已经这么久了,余惟这朵纯情小白花依旧习惯不了这样时不时的突袭,偏偏温别宴每次都有新花样,不是有心勾引,却一次比一次“上纲上线”,只要一个不慎,就能轻易要了他老命。

微微瞪大眼睛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虚虚抱着他的腰,都不敢用力。

“宴宴?”他小声叫他。

温别宴低低嗯了一声,长睫垂下遮住了目光:“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

以及,一定要用这种姿势问吗?

温别宴用行动告诉他他不仅一定要用这种姿势,还要整个人趴进他怀里,靠在他耳朵边上,每说一个字,就会将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垂,打定主意不给他留一点活路。

“像那种电影,你是不是看过很多了?”

余惟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目光落在面前白白净净一截脖颈上,舔舔嘴唇,口干舌燥。

“也就是说,那些Omega,你也看过很多了?”

余惟愣愣又嗯一声,嗯完了,才猛地发觉不对劲,连忙解释:“我都是随便看看,没仔细瞅,而且已经很久很久没看——”

“是他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

余惟一下被打断,傻兮兮反应不过来:“啊?”

醋意来的莫名其妙,却特别能折磨人。

温别宴搂紧他的脖子又往往他颈窝拱了一下,难得较真,一定要听见一个答案才罢休:“是那些Omega好看,还是我好看?”

余惟答不出来。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鼻尖不知何时萦绕开的茉莉花香味,将他思绪全打乱了。

“宴宴......你,你的信息素...”

温别宴也发现了。

但是他犯了懒,或者应该也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不想阻止,干脆就这么放任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外泄。

喉咙干渴得厉害,余惟眼神闪烁四处乱飘,就是不敢低头看:“你的阻隔剂呢?在行李箱里吗?”

温别宴默了半晌,撒谎:“没有,我忘记带了。”

“这么,这么重要也忘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余惟凶他从来没半点气势:“幸好我还有,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

边说边准备将他从身上抱下来。

温别宴不给他落荒而逃的机会,略一抬头,便往近在眼前的通红耳垂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像刚出生不久牙还没长齐就企图凶人的小奶猫。

不过胜在立竿见影,刚咬完,男朋友眨眼就定住不动弹了。

余惟只觉一股热流只冲上天灵盖,原本明亮的眸色徒然转深,虚扶在温别宴腰间的手不自觉越收越紧,骨子里属于Alpha的占有欲显露无疑。

“宴宴。”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少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听话一点,别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温别宴清晰地感受到他抵着自己的变化。

双手从搂着他变成了抓着他的肩膀,安静几秒后,低声将上次的问题再次重复:“哥,要我帮你吗?”

余惟抱着他没吱声。

温别宴又说了一遍,只是从问句变成肯定句:“我帮你。”

“我去厕所!”

两句话同时脱口而出,只是温别宴动作更快,在余惟将他抱起之前先一步吻上他的腺体,趁着他怔楞之际动作迅速伸手一鼓作气——

得手的瞬间,握在他腰上的手一把收紧。

少年急促的一声喘息脱口而出,墨香纠缠着茉香在空气中轰然炸开,星火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我没了………………感谢在2020-12-01 23:01:58~2020-12-02 20:5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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