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强者也会被勾引么?

江淮面无表情地看着薄渐的这条消息。

-真正的强者:不会。

-BJ:哦, 那我就放心了●°v°●

-BJ:开一会儿视频好么,易感期, 不舒服,你陪陪我。

这些话抹掉“BJ”的前缀,让一个女孩子来发毫无违和感。但江淮完全想象得出,如果这些话是薄渐当着他面说, 薄主席是什么样子。

虚情假意, 又严格符合了一名好学生文雅的作派。

江淮没回,两分钟后, 响起来一个视频邀请。

今天下午刚刚放学, 江淮不是十分想在睡觉前再和薄主席见上一面。

然而接通了。

易感期会让Alpha情绪不稳定, 什么样的“不稳定”因人而异。薄渐一向把个人的易感期管控得很好……但这次临时标记,稳固的堤坝上出现了一丝的裂纹。

他下午抱江淮就硬了。

他想让江淮现在在他身边, 乖乖地来抱他,亲他。一秒钟都别走。

标记期撞上易感期的后果, 这件事不在他的预料中。

手机视频通了。

江淮躺在床上。薄渐的目光有些不知收敛地舔舐过他。江淮刚刚洗了澡,江淮头发还是湿的, 散在白色床单上,江淮穿了件被头发打得半湿的薄T恤。江淮也在看他。

薄渐敛下视线,声线一如往常,只是有点哑:“江淮,我不舒服。”

江淮皱眉。

薄主席这话说的,像是个磕破皮向爸爸喊疼的小孩。

……这个联想极大程度的取悦到了江淮。他挑了挑唇角:“我给你吹吹?”

但这话说完,两个人突然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直到薄渐说话, 手机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手背崩得极紧。但他面上不显,只微微抬了抬眼皮,声音很轻:“你怎么帮我吹呀?”

他视线掠过江淮湿润的嘴唇,江淮的唇色不深。

“……”

这个傻逼类比把江淮带沟里去了。但现在说一句“我刚刚说错话了”,又显得更加傻逼,江淮眼皮跳了几下,硬是接下去了:“你要是疼,我就帮你……”

操,接不下去了。江淮:“开玩笑的。”

但薄主席说:“疼。”

江淮猛地抬眼盯着他。

薄渐低着眸子,弯起唇角:“心意我领了。”

江淮:“……”

两个人又相对无言好长时间。江淮是别过头不想说话,薄渐是觉得这样看着江淮就够了。江淮只开了两盏床前灯,昏黄的灯光落了很深的阴影,喉结滚动,小小的影子晃起来。

没过两分钟,江淮正回头来,皱眉看着手机:“不说话我挂了,你在发呆吗。”

“待会儿挂。”薄渐说,“我去洗漱,等我上床再挂好么?”

黏黏糊糊的,像离不开爸爸的小屁孩。江淮又做了个取悦自己的类比。

他不太耐烦道:“那你快点,我要睡觉了。”

处于易感期的Alpha的确比较特殊,离不开人。

薄渐起身:“嗯,你等等我。”

但薄渐去卫生间洗漱,没有把手机带上,他站起来,江淮视角从薄渐的脸一下子下移,到衬衫下摆以下。

江淮喉结又动了下。

宽松适中的校裤裤型,明显看得到鼓出来的包。薄渐向外走,从侧面也清清楚楚地看得见。

江淮盯着薄渐走出摄像头视野。

他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薄渐关了卫生间的门。他稍稍低了低眼,他知道江淮看见了。他是故意给江淮看的,他想看看江淮的反应……江淮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就是好的反应。

但他被江淮看了,似乎更难受了。

薄主席有点可怜的孤零零站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拿了牙刷开始刷牙。

他要是在盥洗室呆得久了,江淮不但肯定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了,还会没耐心地把视频通话挂掉,一个人睡觉。

他今天想和江淮一起睡觉。

讲究人洗漱都是动辄一两个小时起的,江淮看着手机时间,十五分钟,薄渐不出来,他就先挂断睡觉了。

但薄主席在十三分钟的时候就回到了摄像头视野。

江淮避嫌似的,偏了偏视线。

“晚安。”

他听见薄渐轻轻地说。他转回视线,薄渐已经躺好了。光线微弱,画面也不算清晰,江淮滚进被窝,却忽然冒出一种难得的心安。

江淮想哂笑一句“你睡得着吗”,但到嘴边,他关了灯,同样静悄悄地说:“晚安。”

-

卫和平周六下午给江淮打的电话。

以他对江淮的了解,江淮说“周六再说”,就是已经答应了。他来直接和江淮说几点去哪:“明天上午十点半,校门口集合……咱先去万达吃饭,吃完饭再去练球,球许文杨他们带。加上你明天一共是七个人,篮球队你们五个主力,我,还有王静……”

“王静?”江淮问。

卫和平静了几秒,心想开学一个月了你别是班里人名还没记全:“就咱们班那数学课代表!那个Omega女生!”

“哦。”江淮记得,就是不知道一群男的出来练球跟着个小姑娘干什么。

但卫和平立马就跟上了解释,促狭道:“王静和班长有点意思,人家是出来约会的懂不懂?”

“哦。”跟他没关系。

卫和平再大的八卦之火,也被江淮连着俩“哦”浇没了。他问:“阿财一个人在家?要不你把她接我家来?星期天我爸妈都歇假在家里。”

门铃响了。江淮站得远,阿财一晃一晃地过去开了门铃。

江淮厨艺委实一般得不能再一般,除了炒俩菜,炖个汤,煮个面条,别的都不会了。所以一般他和阿财在家,没时间等就做饭,有时间等就点外卖。

阿财严肃地从门口的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了七八个外卖餐盒,重得肩膀一沉。

江淮随手从阿财手里接过来几个餐盒放到桌子上:“不用。她在家挺省心的,她会自己热饭热菜吃。”

“真不用?”

“不用了,让她去陌生的地方她也不愿意。”江淮说。

“哦。”卫和平叹了口气,就不再说了。他说:“那明天上午十点半,校正门见。”

手机挂断,江淮瞥了眼踮脚往餐桌上放餐盒的阿财,说:“明天上午我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阿财点点头,没有太大反应。

江淮:“你在家别动电插头,也别动厨房的刀。”

阿财点点头。

江淮:“也别出门,你要出门等我回来再说。”

阿财头也懒得点了。

江淮想了会儿:“明天中午你是自己热热剩饭剩菜吃,还是我给你点个外卖,定点送过来,你开门自己拿?”

阿财踮脚把屁股挪到椅子上,从旁边的小柜子里取出了一小盒杯面和一根玉米火腿肠。

阿财不容拒绝地看着江淮,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

阿财的新小学比四中附属小学的环境友好多了,柳虹老师也关照得多,目前还没有小同学欺负阿财……但开学一个月,江淮觉得阿财的画风渐渐跑偏。

迷之深沉。

吃方便面不健康,于是周六晚上阿财睡着了以后,江淮没收了阿财的小杯面和火腿肠,给她定了周天中午的外卖,备注“准时送过来,敲两下门放到门口”。

临时标记只有一个好处,这周末江淮不需要打C型抑制剂。

一个临时标记的有效期和一支C型抑制剂的有效期差不太多。

星期天上午十点多,卫和平抱着篮球,远远地朝江淮招手:“淮哥!”

因为要去吃饭,江淮没有滑滑板来,懒洋洋地向校门口走。是个好天,绿化树底积着几片露珠闪闪发亮的金黄落叶。

校门口已经来了六个人……还差赵天青没来。

许文杨捏着手机,笑笑:“赵天青说他几分钟后就到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去吃烤鸡-吧!”

“烤什么?”

“哎呀你烦不烦?”

王静抿着嘴笑,在许文杨边上,但倒看不出在谈恋爱的样子。

卫和平用手肘捣捣江淮:“江淮,吃什么?”

江淮想了会儿:“火锅?”

卫和平感叹了一声,因为这声感叹太过突兀,所以略显做作:“哎,老秦最喜欢吃火锅了。”

江淮瞥他了眼:“所以?”

卫和平吞吞吐吐起来:“没,没什么……就是老秦说等他回国,让你请他吃火锅。”

江淮看破:“他找你了?”

卫和平犹犹豫豫地“啊”了声。

卫和平这个反应,十有八九是秦予鹤编排他什么了。江淮问:“秦予鹤和你编排我什么了?”

卫和平更吞吞吐吐了。

他敢说吗?

说秦予鹤从年龄到长相到性格到学习成绩,把“薄主席”事无巨细地打听了一遍?说秦予鹤问他,这个叫“薄主席”的臭不要脸的Alpha……原话,有没有对江淮动手动脚?

卫和平本来是不觉得江淮和主席真有什么的,看校园网也就是图一乐……但老秦这么一问,卫和平再这么一回想,他想起昨天主席像是被咬破了的嘴角,又想起主席临放学前还十分温柔地揉了揉江淮的头……

卫和平悚然。

主席不会真的被……

江淮NB。

卫和平什么都没说,表情复杂:“没有。就是我说我和你星期天出来吃饭,秦予鹤让你今天给他回个电话。”

赵天青来了,最后投票决定中午吃什么。

七个人,四个人投了火锅。

王静不吃辣,就选了家口味大众的连锁火锅店。

调好了蘸料,江淮去洗手间给秦予鹤回电话。有时差,国内十一点,英国凌晨。所以江淮没打几秒就摁断了,转到微信:“你找我有事?”

但没想到,他刚刚把微信发出去,秦予鹤就回拨了。

“……”

江淮默了几秒:“你三点还没睡?”

“不是没睡。”秦予鹤嗓音很哑,“睡得浅,你把我吵醒了。”

江淮:“……那我扣了您回去继续睡?”

“不。”老秦听上去有点委屈,“你这回扣了,下次给我打电话得等猴年马月了。”

江淮逸出声笑音:“你就这么渴望爸爸的关怀?”

按照往常,老秦肯定会和江淮插科打诨……他们俩就谁是谁爸爸这件事从小学互相不妥协到现在。

但秦予鹤静了会儿,他问:“你今天没打抑制剂?”

“……”江淮也静了。

秦予鹤问:“薄渐是不是标记你了?”

卫和平矫正了秦予鹤对于薄主席的叫法……这人不叫薄主席,叫薄渐。但秦予鹤“秦总统”的ID还没来得及改回来。

安静得江淮几乎听得见水流在洗手池水管里流动的声响。

江淮没什么语调起伏地说:“失足经历。别和我提。”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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