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那就请便,反正是个累赘,我这就杀了你!”鹰见说着,便用刀抵住西山干瘪的胸上正对心脏的部位,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地发出惨叫,握刀的右手稍稍一用劲。只听扑嗤一声。刀尖轻而易举地从肋骨间刺进。到达胸膜外围处。西山的眼珠子顿时突起,躯体向后弯成弓形剧烈地痉挛起来。

鹰见注视着西山的反应,左手指松劲。西山本来向后弯的躯体又猛地向前弯下,喉头咕咕作响。

鹰见放开堵在西山嘴上的手,右手拔出刀子,西山倒在床上大吐起来,脏东西到处飞溅。膺见赶紧躲到一边,西山吐得死去活来。胃里的食物全吐光了,仍没有停止呕吐。一股股胄液从他的嘴里和鼻于里喷了出来。

好一会儿,西山才止住了呕吐,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

鹰见冷冷地:“死的滋昧比这更不好受。你还是乖乖地说出来吧。”

“明,明白……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我猜世界快乐同盟的培训杀手的地方可能就在丹泽山麓。我的那片私有林的地下,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带路。”

正在这时砰!哗哗啦啦。玻璃窗被打得粉碎。鹰见迅速滚进床底。右手的猎刀已经转移到左手。右手拔出了手枪。

几乎在玻璃被打碎的同时,窗台边枪声骤然暴发。听枪声。是两挺冲锋枪在作全自动速射。

塑料的百页帘被打得碎片横飞,枪弹扫过窗帘,留下一排排弹孔。就象一架巨大的缝纫机针眼一样。

墙壁的漆皮被打得纷纷扬扬落下,床边的镜子也被打得粉碎,玻璃碎片四处乱飞。

枪弹扑扑地一个劲地往西山的身体里钻。这老家伙早就呜呼哀哉了,淳子刚醒过来还没等她喊出声,身子就被一排枪弹打成蜂窝一般。

鹰见躲在床底下,等待着对方狂涛般的扫射中断。从枪声以及每发之间的间隔——一支枪每秒十发——来判断。对手使用的是外号为“三弦琴”的苏制PPSH41型旧制式冲锋枪,作为冲锋枪,这种枪的击发装置的速度低于理想的速度,一次可装弹71发。

一细弹雨又泼向天花板,打中壤嵌着的间接照明的萤光灯管,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枪口喷出的火舌点燃了窗帘。

鹰见等枪声一停,立刻钻出床底,抬起上身。用左手掌扳开手枪击锤,一口气朝窗外放了六枪。

落雷般的枪声,比起对手使用的7.26公厘苏制自动手枪弹——弹壳脖子细细的高速型自动手枪弹,用于手枪时适合托加列夫手枪——的PPSH41型冲锋枪的枪声来要沉重得多,而且是爆炸性的。

不到一秒半钟,鹰见打完了六发357马格纳姆弹,窗外的两支冲锋枪不吭气了。

鹰见再次趴下,钻进床底,用拇指迅速扳开弹仓门销,向上打开轮式弹仓,按下排壳杆,将六个空弹壳一齐从弹仓上退下,扔掉。

然后,从衣袋里掏出弹药包,敏捷地重新装上六发子弹。这时,窗帘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大,把尘雾弥漫的室内照得通红。

当鹰见关闭弹仓时,窗外又响起了突击步枪的一连串巨大的枪声。

这次的敌人不是在窗口,而是在低于窗口的位置,隔着砖墙向屋里开枪的。

步枪子弹比自动手枪子弹威力要大得多。弹头毫不费力地穿透砖墙打了进来。

一连串的弹头从左侧慢慢通近鹰见。要是继续来在床底,鹰见的身体便会成为枪弹的饵食。背上冷汗直淌的鹰见赶紧跳上上床,掏出打火机型手雷,将上面的防风罩拧掉。

打火机打燃后便冒出蓝烟来。这时,有几发子弹穿过床底。因为距离鹰见很近,弹头的啸声十分尖厉。

鹰见将火焰调节杆推到最大位置,尽可能使导火索燃烧得快一些,一甩手将手雷向窗外掷去。穿过被火焰烧得玻烂不堪的窗帘和百页帘,划过一条孤线,打火机型手雷飞出窗外。

鹰见趴在满身弹洞的淳子尸体身旁,一瞬间,白光一闪,手雷爆炸了。

房子在冲击波和气浪中颤抖着。窗框上原先残存的一点碎玻璃也被扫荡一空,鹰见跳下床,冲到窗边,用肩膀撞开支离被碎的百页帘,飞身跃出窗外。屋外硝烟弥漫什么也看不清。

鹰见单膝跪地,右手握枪,等待着硝烟散去,突然,从左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呻吟声,鹰见赶快把枪口对准那个人方向。

硝烟散去。距离鹰见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一米,直径为三米的弹坑。

弹坑旁。躺着两具尸体。尸体的头发已被火焰烧光,分不清是棕色还是栗色,但仍可以分辩出这是两具白种人的尸体。

二人的肚子都爆开了,在月光下可以看到内脏流了出来,刺鼻的恶臭同呛人的硝烟气味交杂在一起。

两支只PPSH41型冲锋枪和插着预备弹仓的子弹带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左侧砖墙附近,一个男人倒在地上,手抠着地面的泥土。发出微弱的呻吟声,那人浑身是血,红色的头发也被烧焦成一团。身旁丢着一支苏制AK47突击步枪,腰间系着子弹带。鹰见凝神细听,窥视着周围的动静。另有敌人躲在房子拐角过去的后门一带。似乎不只一人,有二人的样子。

鹰见悄悄脱下鞋,为的是不发出丝毫声响,慢慢摸了过去。AK47空击步枪看样子没有损坏,也许还能利用。如果万一坏了,那只好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心爱的手枪了。

鹰见想顺着墙根摸向房后,但那个昏迷中的红头发男子有点碍事,万一那家伙清醒了发现鹰见喊叫起来,或抄起AK47开火,那就麻烦了。

如果想要那人的口供,只要暂时将那人打昏就行了。但用手枪柄打会发出声响,掐喉咙那人也会乱踢腾而惊动其他敌人。

没有办法,只好干掉他。

鹰见从斜后方摸了过去,左手扳出猎刀,扳开剥皮用的刀。对准那人的后脑勺扎了进去。刹那间,那人全身就僵硬了。

鹰见把刀子留在尸身上,跨了过去。悄悄走到房子的拐角处,静静地调匀了气息,然后一个箭步冲过拐角。

只见有两个男人——看样子象是日本人——正端着AK47对准后门,想等鹰见从厨房里跳出来。没想到鹰见突然从身后出现,不由得大惊失色,紧忙以抽风一般的动作想掉转枪口。

但鹰见哪容他们放出一枪。他一边滚动着,一边连发三枪。

第一枪打中前面二个家伙的心口,第二枪和第三枪分别命中后面一个家伙的左右手臂,三发全部命中。

鹰见慢慢地站起身来,猛禽般的面部毫无表情,象是一尊木雕似的。唯有双手在迅速准确地动作着,将空弹壳退出,重新装上子弹。

那二人倒在地下。

心口挨了一枪的男子仰面躺着,口鼻流着血,看来是没法叫他开口说话了。

双臂受伤的男子丢开AK47,挣扎着用膝头和脸面撑住地面企图爬起来逃跑。鹰见跳到那人跟前,照着那人的头部就是一枪柄,将他打昏。

那二人的腰间都系着条子弹带,带上有八个弹仓包,各插着支30发的预备弹仓。

鹰见将二人的子弹带解下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检起一支AK47突击步枪,看了看,枪上保险机已经打开在全自动的位置。

枪托抵着腰骨,试着朝天空来了个点射,达,达,达,三发子弹消失在夜空里,从枪栓里蹦出的弹壳乱舞一气。

鹰见关上AK47突击步枪的保险机,把枪挎在右肩上。接着又从另一支AK47上抽出弹仓塞进裤子的口袋。

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拖进打火机手雷炸出的弹坑内。自己出了弹坑,走到死在墙根的男子身旁,解下AK47的子弹系在自已的腰间,然后把鞋穿上。

又回到弹坑里,双膝跪地,弯着上身。因为腰间系三条子弹带,弯腰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头若伸在弹坑外面就有可能被打死,相比之下,腹背瘰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打起那人的耳光来。打到第三下时,表情痛苦的男子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这时,由远而近响起警车的咆哮声。鹰见又接着轻轻打了那人两耳光,那人的神态渐渐淸醖起来。

“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的。”他有气无力地叫喊着。

“别害怕。你死不了的。只要到医院接受治疗,你就能活,你还年轻。死了岂不可惜。”

“让我死……与其叫警察逮住,还不如死了的好。妈的……”

“那人双手乱抓一气。”

“我问你,世界快乐同盟的杀手培训营地是在丹泽西山的庄园一带吗?”

“你休想叫我开口丨”那人喊叫着一咬牙。只听咯的一声,嘴以发出硬塑料之类的东西被咬碎的声音。鹰见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想撬开他的嘴,但腰间的三条子弹碍了事,动作慢了一步。

那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把什么东西吞了下去。吞下的是致人于死地的超倍量的毒品。效果迅速,那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快乐的表情,眼神变得漂忽不定,米茫,似在梦中一般。

鹰见好不容易将他牙关紧闭的嘴巴撬开,用钢笔手电简照了照嘴巴里面,只见尽头的一颗假牙被咬碎。那人的眼神渐渐昏暗,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鹰见将手电筒熄火塞进衣袋。关上手枪保险插进肩套,端起AK47突击步枪队弹坑里跳了出来。

沿着八宇形路线,鹰见朝前方急奔而去。一边跑,一端枪朝内侧的岗亭一口气打光了弹仓里所有的子弹。

由于击发装置的速度不太高,每分钟6000发子弹,气体导人管在枪体的上部,而且是没有弯曲的直枪托以及采用了虽小但杀人很充分的步枪子弹,所以AK47突击步枪即使在打连发时也很容易操作。枪体不会因后座力而乱蹦乱跳,造成瞄准闲难。

扔掉空弹仓,从裤袋里掏出预备弹仓插进击发装置一部,用手一碰,装上弹仓,关上不带自动开闭装置的枪栓,鹰见一脚踢开岗亭的门。

这才明白,门卫为什么没有开枪还击。因为他的脖子被人用刀子割断,早已死去多时了。

杀死门卫的人,肯定是鹰见刚才干掉的那伙杀手。警车的声音已经不远了。鹰见来到橡木做的又大又厚的正门跟前,上下左右观察了一番。

门是只插着门栓,但没有上锁。鹰见扳开门栓,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望去。只见上水渠桥对面,有三辆警车闪着红灯,咆哮着警笛正从堤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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