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星看到突然跑到陆夭夭面前的小姑娘, 莫名其妙的说句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慕容梨落看一圈注意到这边动静后围过来的文子星和朝暮雪等人,她一点儿也不虚, 趾高气扬的说道:“你可以见尊上?带我去。”

理所当然的命令, 听着挺不讨喜。

陆夭夭一听, 就知道她可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不等陆夭夭说话, 文子星就嘿一声,“这位师妹, 你学会御剑飞行了吗?修为几层了?最重要的是,你哪位?说带你就带你?我们跟你很熟吗?”

“你!”慕容梨落突地眼眶一红,转身跑开。  

文子星摸摸后脑勺,“我说得太过分了吗?”这姑娘脾气是坏了点,到底是个戏份不多的小炮灰,他应该让一下?

陆夭夭摇摇头,她望着慕容梨落跑走的背影, 若有所思。

“夭夭你在看什么?”

“她是不是想和我们做朋友?”

文子星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她时不时跑我们面前彰显存在感, 不是有句话说么?喜欢你就欺负你?”陆夭夭会这么想完全有迹可循,说她有多坏吧, 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虽说每次都主动挑衅, 但她并没有对她造成过实质性伤害, 也没能讨到便宜。  

文子星深沉的点头, “有道理。”他小的时候, 喜欢扎双尾辫的前桌,经常揪她辫子欺负她,就想让她关注自己,当然为此他被叫家长了。

陆夭夭摇摇头, 比她小好几岁呢,还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她对她的第一观感并不好,并不太想和她做朋友。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没再关注这个插曲,继续练习。  

朝暮雪和杜千山没有继续练习飞剑,而是和陆夭夭及文子星说起他们引气入体的感悟。

他们都希望小伙伴能够正式修炼。

陆夭夭十分感动,小伙伴们真是太好了,虽然她并不需要。

上完课,陆夭夭并不空闲,她还得赶回南五峰,师尊对她的功课抓得很严,她还得继续上一对一专业精英课程。

到了晚上,陆夭夭伏在书桌前埋头苦写作业。

她还没写完,姚九霄就悄无声息出现了。

陆夭夭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父亲,当即把毛笔一扔,跳上桌子扑过去,“父亲!”

姚九霄接住,熟练的单手抱在怀里。

“父亲——”久违的蹭蹭,陆夭夭跟姚九霄黏糊片刻,而后迫不及待的分享,“师尊今天又夸我了,你闺女我可真聪明,师尊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丹道天才!”

陆夭夭眉飞色舞。

她果然是最绝顶聪明的崽崽,不关学什么都天赋异凛。

姚九霄应声,他垂眸扫一眼桌面上的纸张。

陆夭夭注意到父亲的目光,晃晃小短腿,“师尊说,记忆百遍,不如亲自抄写一遍,我正在抄写丹道四书。”

姚九霄的唇角微勾,自家小崽子修习这么认真,他自然骄傲。

“抄完了吗?” 

陆夭夭摇头,“不急,师尊没有规定交作业的时间,只让我抄好给他即可。”她亮晶晶的仰头看向姚九霄,“父亲,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不过有太多想说的事,陆夭夭一下子不知道要先说哪个。

她睁着大眼睛看他半天,最终问出的第一件事便是——

“父亲,你是不是知道爹爹的身份?你们彼此都知道的吧?”

依据种种推测,陆夭夭觉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她似乎从没听父亲爹爹亲自确认过。

姚九霄的目光一顿,而后应声。

“那,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吗?”陆夭夭想到她之前听说书的时候听到的传言,空穴不来风,是外面瞎传的还是事实?陆夭夭不自觉担忧起来。

父亲和爹爹一直不对付,只是立场的原因,还是他们彼此之间有不可磨灭的血海深仇?

那她该如何自处?

姚九霄不知陆夭夭说的传言指哪个,但他和陆清予之间,外界传的无非那些事,他清冷的声音微柔,“我与你爹爹之间不管如何,都不会让你为难。”

这是他和陆清予不曾说出口的共识。

陆夭夭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的眉毛垮下来,这么说传言就算非十成十真,也是八.九不离十,父亲和爹爹不因她身上有死敌的一半血脉而对她爱恨交织,她还挺幸运?

怎么可能不为难啊?

陆夭夭蹭蹭脸,“父亲和爹爹要一直陪着我,少了你们任何一个,我会难过得死掉半条命的。”

姚九霄沉下眼,“小小年纪,别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

“好嘛!”

陆夭夭抬起手腕,“父亲,爹爹说你给我下了禁制,能不能帮我解开?”她告状道,“爹爹说为了公平,也给了下了一重禁制,父亲你能不能也解开啊?”

“父亲我跟你说,我已经是金丹期修为!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到时我就是你最骄傲的崽!”

为了让父亲给她解开禁制,陆夭夭抑扬顿挫,声音慷慨激昂,“父亲您想象一下,我一个十八岁的金丹期往您身边一站,见到的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此女有乃父之风、不愧是衡无道尊唯一的血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呐!他们想要这么漂亮聪明有天赋的闺女都没有!”

姚九霄的唇角勾了勾,他宠溺道:“你的禁制为父不能解开,你一解开,你身上的魔脉就藏不住了。”

这里可是修真界第一宗,魔族气息在这里将无所遁形……大乘期的魔尊除外。

届时,小崽子如何能安稳的在宗门里待下去?

这一切都需循序渐进。

陆夭夭失望的噢一声,闷闷道:“父亲,我这么隐藏身份,是在骗人吧?我不想骗人,师尊和师兄们,还有好多朋友……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担心他们知道真相后远离我,甚至仇视我,我在欺骗他们的感情吧?我觉得我好自私啊!”

“他们真心待你,你呢?” 

“我对他们自然也是真心的!我好喜欢他们啊,他们都是我除了你和爹爹还有圆圆哥哥以外最重要的人!”

“既是真心换真心,就没有欺骗这一说。”姚九霄缓声道,“身份、地位、血脉,不过是附加的东西,关键在于本身。如果你有一个好朋友,他隐瞒身份与你相交,将来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会因为你那朋友与你种族不一样而忌惮远离吗?”

陆夭夭当即摇头,“如果他是真心拿我当朋友,接近我并非是为利用我,而他又是非常好的人,那我绝对不会忌惮远离他,因为他是我认定的朋友!”

陆夭夭并未觉得特别高兴,她愁着小脸,“若别人并非如我一般这么想呢?”

“那说明你们并非志同道合,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不因这件事产生分歧,将来有一天也会因其他事而形同陌路,就此断了关系也不可惜。”

陆夭夭不停点头,“父亲你说得好有道理,你也有不同种族的朋友吗?”

陆夭夭好奇的看他。

姚九霄:“……”

陆夭夭歪歪头,没有吗?那他们岂不是志不同道不合?天呐她和父亲将来不会分道扬镳吧?

陆夭夭给自己算了算,她有几十个妖族朋友,几十个亲近的妖族长辈,人族这边有归元宗的大家,魔族那边她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也有很多亲近之人,除此之外她还有半妖朋友半魔朋友……

“……有。”

陆夭夭握紧小拳,“谁?我认识吗?”

姚九霄沉默片刻,就说了两个字:“苍山。”

陆夭夭一开始以为父亲会说名字,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陆夭夭高兴的笑了,“对,苍山的桃花婆婆,老豹叔,槐树爷爷……还有小巳阿爹阿娘都是父亲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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