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这么有少女心?”

沈识檐的轻笑就在孟新堂的耳边回响,这笑声比平时低了几分,也变得更轻缓。孟新堂听见他问:“重不重?”

“不重,”孟新堂很快说,“瘦了,要多吃点。”

沈识檐没说话,静静地趴在孟新堂的肩膀上,脸贴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快到楼下的时候,孟新堂忽然说:“我搬一些东西到你家好不好,拿几件衣服,以后有时间就在你那里睡。”

沈识檐睁开眼睛,停了一会儿,说“好”。

那天两个人依旧睡的一张g,孟新堂的手臂搭在沈识檐的腰上,缓慢轻柔地给他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讲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小时候还好,见他们的时间还多一些,在我十五岁以后,唯一一次和我父亲一同进行的活动是爬山。”

“爬山?”

“嗯,是在我十八岁的冬天,他告诉要在冬天爬山,才能体会到山顶的样子。我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开始爬,那时候觉得很冷,四周都是冰凉的,到了山顶的时候出了太阳,前方是红的、暖的,很漂亮,也的确很有成就感。”

沈识檐想了想,笑了。孟新堂便问他笑什么。

“你父亲虽然陪你的时间不多,但好像该教你的,都教会了你。”

孟新堂点了点头。的确,这么多年,他的父亲虽没有教过他什么具体的知识,更没有什么温情的陪伴,但却教了他坚韧,教了他不为风霜所催。

沈识檐一直和他说着父母,听完他的又说自己的。到了他终于开始一下一下合着眼睛的时候,孟新堂吻了吻他的眼,说:“再过两周,我们去爬山,不用太长的假期,周末就可以。”

沈识檐在黑暗中说出了一声“好”,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孟新堂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抬起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晚安。”

第二天,孟新堂还要上班,便早早起了g。他放轻了手脚到厨房准备早餐,却没想到正煎着jī蛋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孟新堂诧异了片刻,赶紧拧灭了火去制止客厅里孟新初的叫喊声。

“哥!我们昨天发的水果,我给你拿过来了两箱啊!做好早餐没?我要……”

“嘘。”孟新堂竖着手指警告。

“吃饭……”

孟新初不明所以地降了音量,之后纳闷地问他这是在gān什么。

孟新堂朝着卧室扬了扬下巴:“有人在睡觉。”

“我靠!”孟新初话刚出口,就在孟新堂的凝眉中捂住了嘴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说完,孟新初猫着腰就往卧室蹭,结果被孟新堂一个闪身挡住,顺带警告她不要乱来。

“没乱来啊,”孟新初小声辩解,“我看看我嫂子长什么样,早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藏的,再说了,都是女的怕什么。”

孟新初推了推孟新堂的腰,让他让开。

“不是嫂子,”孟新堂拿着铲子再次qiáng调,“他是男的。”

孟新初的嘴巴半天没合上,最后又憋出一句:“我靠。”

孟新堂看了看表,觉得不能再和孟新初掰扯下去了,索性把她拉到了厨房,看着她不让她动。孟新初却是还没回过味儿来,她倒不是对这种事抵触,只是自己的哥哥明明那么多年都是取向女,她怎么都不明白孟新堂这是什么时候改变的自我。

“不是,哥,你怎么就突然……”孟新初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看着孟新堂将锅里的煎蛋倒进了盘子里,眉毛拧得更厉害,“怎么就突然弯了呢?”

孟新堂挑眉:“弯?”

“就是性别男,取向男!”孟新初没心思给他做全面科普,扔出这么一句,便自己皱着眉头在那消化孟新堂跟男人睡觉的事。

“其实性取向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固定的。的确,因为生理、心理的原因,人爱上异性的概率要大得多,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同性之间的爱就是异类,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个小概率事件,但即便小概率,也有发生的可能。真的遇到吸引自己的那个,男的女的都好,也都不重要。”

孟新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番话是从自己哥哥的嘴里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看人不大准,都没看出来自己哥哥的思想原来这么开放。

她刚想接着说什么,就听到卧室的门开了。孟新初一个激灵,拔腿就要往外跑。孟新堂赶紧一把拽住她,小声提醒道:“我提前告诉你,不要太欢乐、太跳脱,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他心情不好。”

“什么事?”

“不好的事。”孟新堂简明扼要地提点她。

看着孟新堂的表情,孟新初也大概了解到了事态,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保证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孟新堂看着她扒开自己跑出去,抽了一张纸巾,开始仔细地擦拭盘子边缘。果不其然,约过了十秒钟之后,外面传来一声“我靠”。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孟新堂和沈识檐坐了一面,孟新初自己坐了一面。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孟新初眼睁睁地看着孟新堂给沈识檐盛了一碗粥,还提醒他小心烫,又递了个小豆包过去,还挑的最好看的、没沾上水蒸气的那个。

“我靠。”孟新初没忍住,她都不知道今天早上自己爆了多少句粗口了。

孟新堂听到,抬头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不吃饭吗?不是八点半要打卡?”

“还打什么卡……”孟新初嘟囔。

“快吃饭。”

相比之下,沈识檐倒是很淡定,除了刚刚见到孟新初时错愕了那么几秒钟,接下来都自然得很。他吃完一个豆包,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

孟新堂很快递给他一张抽纸。

沈识檐接过来,擦了手,慢悠悠地搅着粥说:“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靠!怎么可能!我要知道早去你微信狂吼了好么?”孟新初刚激动出来,又马上想到刚才孟新堂的话,她咬了咬嘴巴,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咽回去,塌了腰,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饭。

沈识檐却笑了笑,问:“能接受吗?”

孟新初瞥了对面的俩人一眼,自己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

“我怎么可能接受不了。我就是想啊,你们俩早说你们看得对眼啊,早点让我知道,我高中就把你领回家了好吗?”她白了孟新堂一眼,“省得你们俩蹉跎这么多年,还差点搞出一个终身不娶的来。”

沈识檐含着筷子笑了,虽然很轻,但孟新堂知道他这是真的笑。

立冬那天,沈识檐听到医院里的护士念叨,才想起来要吃饺子。中午在病房耽搁了一会儿,到了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了水饺,他随便打了两个菜,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吃着。身边忽然坐下来了个人,是老院长,虽是副手,但挺德高望重的。老院长把饺子盘往这边一推,说:“吃两个,多少是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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