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到了,家内外旳状况由两名警官着手调査。

结果,一位警官用手电筒照出庭院一处土地的异状。

那块土地,明显地呈现出被人挖开、然后又用土覆盖上的痕迹。

“这是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的?”警官招唤才次郎。

“不,看见这个,还是头一次,今天早晨我从家里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变成这个样子!”

警官点着头,一人立刻去打电话,一人在生驹家门前拦上了粗绳。

把桃世的尸体从土里挖出来,是在警视庁来支援的捜査员和本署署长一行人到来以后。那时是午夜1时。

验尸要等待天明。结果判明是被勒死的,漂亮的老太婆现出痛苦的表情。绳子残忍地紧勒着脖颈,被土埋过的高雅的容颜,挖出时已经全黑了。警官仔细地从土坑里把尸体抱出来,然后“啊”地一声抛出坑外。老太婆的怀里有数只晰蜴爬出来,检验的一行人不禁非常惊异。晰蜴好像撕缠着土中死人的肌体。

桃世照旧穿着睡衣。大体上推定死亡时间在前夜20日9时前后。以后的解剖所见,也大体相同。

但在这里,对于推定桃世的死亡时间,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午后9时10分,是当地A邮政局电话通知生驹桃世电报的时间。作为线索人物的邮政员,做了如下的证言:

“电报是7时20分从登户局接受的,这里有电文的副本。”

邮政员看到的是:

“今夜迎接桥村君10时回去才。”

他这样说着,警官又问道,“电话是谁接的?”

“是个沙哑的声音。我问是生驹挑世先生吗?回答说她就是桃世。这样,我就把电报的接受号码、发报时间和发报场所通知给地,并读了电文。此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回答说,是,谢谢了,随手就放下了电话。”

副本上,也确实有“午后9时10分联络完”的记载。

而且,又发现了能够证实邮政员所说证词的证据。那就是从桃世铺席上发现了电文的记录条子。

桃世用有自家风格的那优美的笔体,铅笔抄录了局员所说的电文。不是录的假名,而是用汉字和假名改过了的。记录就写在信笺的背面。

“这个电报是你打的吗?”捜查员问才次郎。

“是,我在7时20分左右,从登户局给姐姐打了电报。”

为了慎重起见,又向登户局核对,确实是7时20分接受了才次郎所写的电报稿纸,现还保存着。

这就确认被害者桃世9时10分前还活着。特别是从那声音,从那如实录写的电文,首先就断定是错不了的。

再说,才次郎对自己当夜的行动,做了如下的陈述:

5时30分离开工作地点,6时半到登户的友人家,到7时过了还在那里看画,这时想起友人桥村今夜乘9时40分的快车进京,就去登户局打了普通电报。因为登户没有直通东京市区的电话,所以才这样办理的。此后立刻去新宿,乘车时间约30分钟,8时到达新宿站,就到街上去了。

散了一会儿步,肚子饿了,又在武藏馆附近的大众食堂吃了咖喱饭。此后乘地铁到新桥站是9时30分,立刻买了站台票,去接9时40分到的火车。

警官的质问,转向了睡在同一个家里的、被害者的弟媳染。桃世的房间和染的房间虽有相当距离,但在那样的骚动中竞会熟睡!毫无察觉,警官就这一点,加紧了严厉的讯问。

“我和姐姐8时就都睡下了。所以睡得这样早,是因为这附近的人都睡得比较早,而且昨夜我和姐姐、才次郎先生三个人淡话谈得很晚。我好久没看电影了,看完电影回来,就吃了我买的风味食品,三个人直到午夜1点还在说话。昨夜,姐姐的心情确实很好。由于这个原因,今夜躺下我就很快入睡了。直到才次郎先生叫我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个案件却带有如下的特征:

从柜橱里抛出来的衣服,几乎都露在包着的扯破的报纸外边,其中有几件乱扔在庭院里。

挖土,用的是自家库房的铁锹。锹把也好,柜橱也好,都没査出凶手的指纹。大概凶手是带着手套的吧。

首先考虑的是偷盗问题。但没拿衣服,又扔在院子里,并且把被害者埋起来,从这些方面看,出于仇恨关系的可能性增强了。如果是偷东西,就不会特意费时费事地再把人埋起来。

当夜,因为才次郎没回来,所以留着大门。但仔细观察,房子的木板套窗也开着,而且把在房间里勒死的被害者尸体拖出来,从走廊到庭院都留有痕迹。然后再关上窗户,在内侧上好插栓。

结论很简单。染的陈述是不可信的。

搜査员们到处探听附近的议论。了解到桃世和染平日不和,更严重的是桃世经常虐待染。于是推断染为此对桃世怀有深怨重恨。

把桃世用报纸仔细包好的衣服统统扔出来,而且还不解恨,又把其中三四件衣服抛到庭院里,必是一个含怨衔恨的人于的。染57岁,还是一个能劳动的人,也很有力气。强有力的,是通勤的村上光子的证言:

被害者桃世身体弱,体重轻。染把桃世勒死,从走廊抱到庭院,不是不可能的。

村上光子那夜已回到自己家去,证实和这个案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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