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我知道你的心事,皇室方面跟大亨一向有联系来往,或者我可以帮你的忙——”大人物的眼睛开始闪光,像是窥到了我的命门。

我扭动了一下颈椎,发出“喀吧”一声脆响,报之以淡淡的冷笑:“多谢,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呢?”没人能帮上我的忙,除非大亨对关宝铃自动放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风,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们日本人最喜欢跟聪明人做朋友,而且我知道,你既然能从金字塔下拿到‘月神之眼’,必定就能从‘海底神墓’里找到‘日神之怒’——只要你肯做,开个价钱出来,随便什么样的漫天要价,政府都会给你一个满意之极的答复。我们只要那颗宝石,可以提供任何方面的财力援助,除此之外,探险所得的一切利益都归你个人拥有,怎么样?”

他伸出保养得异常白皙光滑的手掌,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拍了两下,接着说:“我保证,说到做到。”虽然这些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但他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冷笑:“目前最需要做的,似乎该是清除神枪会安放在各大城市里的超级炸弹吧?至于‘海底神墓’和‘日神之怒’都还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我劝阁下还是别多费心了!”

这才是大人物的死穴,他的脸立刻变得一片苍白,用力挺直了腰,沉默了半分钟后才换了一种柔和平淡的口气:“对,那些炸弹很恐怖,不过,我们有美国方面的军火专家,很快就能解除炸弹的威胁。”

在日本驻扎的美军部队,配备的军火枪械都是五角大楼方面特批的最新式武器。我知道他们的全球定位扫描系统,的确可以非常迅速地探索到地下二十米深度的炸弹,但这是全球军火高手都知道的事,孙龙不会无知到连这一点都不加防备。

“风,开个价?”大人物紧追不舍。

我摇摇头,保持沉默。孙龙说过,如果我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就绝不能把“日神之怒”拱手交给日本人,引起亚洲格局的又一次天翻地覆。那么,交给孙龙呢?按照他的“日本沉没”计划,岂不也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

战争的受害者,只有平民百姓,无论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

大人物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挥动拳头,向下狠狠一砸:“风,我实话告诉你,日本领土内的任何地面、地下、水下发掘工程、所出土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政府拥有,任何人不得私自带离出境,否则将被判处‘侵害国家利益罪’,轻则终生监禁,重则立即枪决——不交给我们,那么不管是谁,都得不到它,除非仍将它置于幽深的海底。”

这才是日本人的本性,翻脸不认人,利益当头,寸土必争。

我冷笑一声:“阁下误会了,我摇头是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去碰‘日神之怒’,也不会深入海底搜索。对,那是日本人的东西,理应由伟大的日本人亲自把它从海底抱出来,跟中国人无关。所以——以后请不要跟我谈论这件事,我不感兴趣。”

大人物又一次挺直了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凝视着我的眼睛:“风,跟孙龙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知道吗?他所做的一切,一直对‘西方七国’的集团利益造成了某种不恰当的损害。上个月在希腊召开的七国会谈上,已经草拟了一个完全针对孙龙、针对新恐怖主义组织神枪会的清剿计划。知道吗?目前全球各国的首要任务是反恐,我们的美国盟友安定伊拉克的局势之后,便会挥师东进——孙龙,不过是另外一个本拉登的拙劣复制品而已……”

我保持沉默,对于恐怖主义组织的深恶痛绝,令我一直赞成美国人对本拉登的清剿行动。如果神枪会的发展趋势向全球恐怖组织靠拢,我当然是站在反对的立场上。

关宝铃的车已经离去了七分钟,由于大人物的出现,我暂时能抑制住别离带来的伤感,心里的伤痛也稍微减轻了些。

“风——”大人物还要喋喋不休地说教,我举手阻止了他:“好吧,我再重复一次,没有人会动你们所谓的‘日神之怒’。不管别人怎么样,我绝对不插手这件事,并且很快就退出枫割寺,回我自己的寻福园别墅。神枪会的性质如何,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下结论,就像伊拉克战争的正义与否,到现在都无法有准确结论一样。”

我尽量保持最小的动作幅度,以免被隐藏的枪手们误伤。天井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四周至少有四五十人在盯着我们。

大人物受了挫折,烦躁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大声问:“风,你到底想要什么?换句话说,到底给你什么,你才可以答应帮我们拿到‘日神之怒’?”

日本人里有的是奇人异士,我开始怀疑他一直把取宝的赌注押在我头上的居心。扪心自问,我似乎并不比神出鬼没的日本忍者们更精明干练,在很多方面,我的能力甚至要比他们更弱一些,比如水性、忍耐力等等。

那么,到底是我身上的哪一种特质,让大人物断定我可以顺利攫取到“日神之怒”呢?

“钱?珠宝?高官?领土……风,只要你提出来,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所要做的,只是进入那个地方,伸手取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潜艇——”

突然之间,一阵寒风毫无预兆地卷了过来,直冲进大人物的嗓子眼里,把他下面的话一下子呛住,而我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空气的急速涌动,直撞在我的胸膛上,像是被当胸猛击了一掌,站立不稳,向后连退了三步。

这真的是一阵妖风,四面的灌木丛、树枝丝毫不动,只有我们两个感受到了风的存在。

中国的术士们常说,古井藏妖魂,看来这口“通灵之井”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站在它旁边,就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诡谲气息。

大人物缓过气来,连连咳嗽着,显得颇为狼狈。

“潜艇?什么样的潜艇?”我对他的话尾颇感兴趣。其实在两次听到“鲛人双肺”的话题后,我已经想到,可以动用微型潜艇进入水下,效率肯定要比练这种高级潜水功夫高很多倍。

“嗯?什么……我只是觉得水下作业,可能会用到潜艇,不过谁知道呢?”他在故意掩饰,眼底流露出一丝慌乱。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他取出一柄极短的象牙梳,借着梳头的动作,进一步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向井边靠近一步,凝视着微微动荡的水面。如果真的可以调用潜艇,是否就能探索明白“通灵之井”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即使是一直通向日本海底、通向太平洋深处,最起码能找到它的尽头。

潜艇是大海的死敌,因为人类可以借助高性能的潜艇,探索到幽深海底的每一寸秘密。

“很好,既然你们有动用潜艇的计划,我只能敬待阁下的好消息了。最好能探明‘通灵之井’的一切秘密,免得靠这个来刺激全球游人的好奇心。”

我不屑于知道他要隐瞒的内容,日本人与美国人走得这么近,任何军事武器都可以用金钱换回来,小到手枪匕首、大到飞机航母,应有尽有。

大人物干笑了几声,把头发重新梳得一丝不苟,又笑着掸掉了袖子上的浮尘,仿佛刚刚失言的不是自己,而是毫不相干的某个人。

“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蓦的响了起来,就在寺门外的盘山道上。

我只耽误了半秒钟,然后急步冲出寺门,站在台阶上。

一股浓烟正从山坳里升起来,颓然地随风飘荡着,大概离寺门有十公里路程。那应该是某辆汽车失事坠崖后升腾起的烟雾,我的头立刻胀大了十倍,因为刚刚离开枫割寺的汽车,只有载着关宝铃的那一辆。

大人物比我晚了一分钟才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巧的军用望远镜,边跑边向出事地点望着。

“看到了什么?”我用力跺脚,生怕自己的揣测变成现实。不过,真的有汽车坠崖的话,失事现场至少在四十米深的悬崖下面,望远镜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果然,大人物一直在不停地摇头,表示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枫割寺里紧接着响起了直升机的引擎声,转眼间,一架披着迷彩伪装的直升机已经平稳地降落在寺门前。

“风,我知道,你需要它——”大人物指着直升机。驾驶员推开舱门,里面还坐着四名精明干练的年轻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他的善解人意让我有小小的感动,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飞身跃下台阶,跳进机舱。螺旋桨轧轧转动着,飞机缓缓升空。从舷窗里下望,大人物沉稳地站在寺门前的台阶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车祸会不会跟日本人有关?”那段环山路地势复杂,任何一个富有经验的司机都会相当小心,再说,几处急转弯的位置,路边都有水泥墩护栏遮挡,不至于发生坠崖失事的惨剧,除非是人为的破坏。

思绪突然乱了,最怕翻落悬崖的是关宝铃的车子,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等直升机飞到浓烟上空之后,我看到公路侧面的悬崖下面,有辆黑色的加长奔驰车底朝天跌落在一片突兀的礁石上,油箱起火爆炸后,只剩下滚滚浓烟。海水不断拍击过来,水花飞溅,并且把车子淌出来的汽油一次次拖向海水深处。

那是关宝铃的车子,不过礁石上并没有人影,她当然是被困在车里了。

悬崖下只有几米宽的黑色礁石可供立足,还扔着这辆随时会发生二次爆炸的奔驰车,根本没有可以让直升机降落的位置。

“风先生,我们无法降落,你看怎么办?”驾驶员摘下耳机,为难地望着我。

我大声下命令:“准备好垂降绳索,我马上下去。”此时此刻,我恨不得下一秒钟就飞到关宝铃身边。

机舱门打开,我身边的年轻人迅速抛出绳索,一直垂落向那片礁石丛。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抓着绳子滑了出去,凭借着高明的轻功根底,转眼间便踏在礁石上。

鼻子里闻到的满是汽车部件被火焰炙烤过的焦糊味,还有人的皮肉烧灼后的怪味,我的心猛然一紧,大声叫着:“关小姐,关小姐——”

汽车的顶盖已然变形,深深地凹陷进去,轮胎也早就烧得爆裂,如果不是有扑打过来的浪花淹灭了火焰,只怕此时整部车子都化为灰烬了。

我脱下上衣,缠绕在右手上,用力去拉乘客车门,但车厢大架已经变形,门被卡住了,根本拉不动。灼热的气浪迎面扑过来,隔着衣服,手掌也能感受到车架燃烧后的余温。我弯腰向车厢里望着,最先看到的是被薰黑了的关宝铃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车窗旁边。

玻璃已经被炸碎,所以我轻易地伸手进入,拉住了她的手,同时再次大叫:“关小姐,我来救你了!你还好吗?”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的头发被全部灼烧掉,所有的飘逸气质就荡然无存了,个人魅力肯定也会大打折扣。

没有回音,除了海浪声,我耳朵里再听不到别的什么。

我双手抓住车门框,不顾掌心的灼痛,发力一扯,咔嚓一声,把整扇门抓了下来,随手扔向大海。第二次俯身下去时,我半个身子都钻到车厢里,摸索到关宝铃的双肩,用力搂住,缓缓地向外拖。

幸好,她的身子并没有被座位卡住,这也要得益于加长奔驰狭长的车内空间。

没想到会如此轻松地救她出来,更没想到的是经过失事坠崖时剧烈的爆炸燃烧,关宝铃的头发竟然丝毫没有被烧坏,仍旧柔顺飘逸,包括她身上的狐裘,也是完好无损,真是奇怪之极。

我把她平放在礁石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昏过去了,脸色虽然苍白,相信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嘿嘿,她没事对不对?”有人站在车子的另一边,苦涩地笑着问,那是白面书生坚尼。

我抬头看看他,他正摇摇晃晃地绕过车子,向这边走。

“出了什么事?车子怎么会坠崖?司机呢?”我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

坚尼的西装已经被烧掉了半只袖子,焦黑的头发上还在冒着青烟,眼神也变得艰涩而呆滞。等他绕过车子,我才发现他的两条裤腿都被烧掉了一部分,露出细瘦伶仃的胫骨。

“我不知道……车子行驶到这里,司机突然大叫着踩了急刹车……方向盘抱死,然后车子就冲了下来。”他伸手搔着自己的喉结,清了清喉咙,望着关宝铃。

司机被挤在座位与方向盘中间,身上到处都淌满了令人作呕的鲜血,早就咽气。

“似乎是有只猴子,从车窗前划过……我没太看清,不过,管它呢,只要我没死,司机死不死无所谓,只要有钱,随时可以找一百个、一千个司机过来……你又一次救了关小姐,奖金肯定……”

他脚下一软,跌坐在礁石上,手又在喉结上搔了几下。

“你的脖子上有什么?”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惊骇的语气了,因为他的喉结上很明显带着

一个牙印,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伤口,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他反手在喉结上摸索着,拇指压在那个牙印上,奇怪地自语:“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了?”

海风里挟带着的凉意突然加深了,我拉开缠在手掌里的上衣,给关宝铃披在身上。夕阳最后的余晖射在海面上,浮光跃金,千里不绝。

对于一个摄影家而言,这样静谧安详的黄昏,是个拍片子的好机会,一定会乐不思蜀、喜不思归,可我知道,昏迷中的关宝铃随时都会有危险,我可不想让她变成第二个躺在水晶棺材里的藤迦。

直升机停在崖顶的公路上,年轻人正在准备向这边扔下绳梯。相信凭借他们的帮助,把关宝铃顺利弄回飞机上不是什么难事。

“宝铃、宝铃?”坚尼伸出手,要去摸关宝铃的脸,大概是想叫醒她。

“别碰他!”我大叫着脚尖一挑,踢起一块酒杯大的鹅卵石,嗖地一声打中了坚尼的肘弯,将他的手臂砸开。

坚尼“啊”了一声,气恼地扭头盯着我,苍白的脸上,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一样。

那块石子上蕴含的力量极大,应该已经击碎了他的肘弯骨骼,但他却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一切只因为——他已经中了獠牙魔的袭击,死亡迫在眉睫,身体痛感也就变得非常模糊了。

我判断得没错,齿痕、像猴子一样快速飞过的影子——这些都是獠牙魔出现后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又一次摸向喉结,含混地叫了一声:“好冷……”陡然,鲜血箭一样从他的喉结位置射了出来,一直喷出两米多远,落在赤裸的车轮上,冒起一阵怪异的青烟。

从绳梯上滑落下来的两个年轻人沉默而冷静,紧贴在我身后,他们的右手里都握着一柄黑沉沉的手枪,指向坚尼。

“我……好冷……好冷……”坚尼猛的抬起头,身子僵直地挺着,而后突然躺下,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死了,死在獠牙魔的袭击之下,但我不明白,他与关宝铃同在一个车里,他死了,关宝铃会不会也成为獠牙魔的牺牲品?

十分钟后,我们把昏迷的关宝铃与死掉的坚尼同时送上了直升机,掉头向枫割寺方向飞过去。

关宝铃靠在我怀里,双眼紧闭,神情平静安详。还好,她的脖子上并没有什么牙齿痕迹,我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一旦她发生什么事,大亨怪罪下来,枫割寺又得面临一场劫难。虽然我对成为枫割寺的领袖极力推脱,却不想让神壁大师在天之灵感到难过,让枫割寺受外人欺负。

从半空里俯瞰枫割寺,亡灵之塔更显得突兀挺拔,牢牢占据了寺里的中心地位。又一次,我看到了谷野的冥想堂,那个古里古怪的白房子。既然说过自己不再插手“日神之怒”的事,就索性谁都不必理会了,更谈不上去跟谷野神秀交流。

直升机落地之后,我抱起关宝铃,一直奔向我住的那个小院。走到一半,小来便迎了出来,像他那么机灵的人,不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风先生,象僧一直在屋里等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小来忙里偷闲地汇报了这一句。

我大步跨进小院,才不理会象僧要做什么、说什么,现在我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关宝铃,其它什么都顾不上。

关宝铃住过的屋子,满室都是淡淡的名贵香水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我把她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为她脱掉鞋子,她便呻吟着醒了过来,低声叫着:“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声音惊恐万状,不能自抑。

她的脸非常苍白,牙齿紧咬着唇,又黑又大的眼睛用力瞪着,视线直勾勾地向着正前方。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最简单的床、桌子、椅子,就只有无处不在的昏黄暮色了。我开了灯,希望灯光能把她的恐惧冲散。

关宝铃扭动脖子,慢慢环顾室内,最后视线停留在我脸上,久久地凝视着,目光由惊恐、骇然一直转变为温和、平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只能默默地走过去,让她伏在我肩膀上,尽情地大哭,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失事坠崖而不死的,这是一件撞侥幸的事,毫无规律性可言。无论如何,能历尽波劫而后大难不死的,都是这个地球上的最幸运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坚尼死了,听他的描述,好像是幻像魔又一次出动了!”我拍着她的肩,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我看到猴子,从车窗边飞速掠过。或者不是猴子,是另外一种快速移动的灰色的东西,毛茸茸的,比动物园里的猴子体型要小一些。司机踩刹车,坚尼发火大叫着‘撞死它’,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她的心情已经放松下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着。关键时候,她陷入了昏迷,也错过了空中飞车的难得体验。

灯光均匀地铺散在墙壁上,一对准备刚刚生离死别的男女,突然间又坐在了一起,缘分这东西也真是奇妙。

“那是獠牙魔,坚尼喉结上的伤痕就是獠牙魔留下的,幸好,你身上没有,静心调养,很快就没事了。”我忽然之间想通了,獠牙魔是化为女孩子迷惑男人,借以实施杀戮;关宝铃是女的,当然不会对獠牙魔具有吸引力。

关宝铃认认真真地听着,微微侧着头,长睫毛不住地扑扇着,让我几次忘记了要叙述下去的内容,只想这一瞬间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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