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看向赵瑶, 赵瑶迟疑的摸着鼻子,满脸疑惑的看着大胖半晌:“认错人了吧。”

大胖炸毛,喉咙咕哝咕哝发出低吼, 来回踱步直到平静下来才说道:“你就是徐阿尼, 化成灰我都认得。何况你跟徐阿尼长得一样。”

“可我是赵瑶啊。”赵瑶指着老教授和赵纲:“他们都认识我,赵纲跟我还是同村出来上大学,我俩姓氏都一样。我上大学后一直跟着教授,不叫徐阿尼。你认错了吧?……不是,等等,猫怎么会说话?!”赵瑶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震惊不已:“你是猫妖吗?只有一条尾巴, 不像啊。”

大胖又被激怒:“妖你娘!妖你娘!”如果不是陈阳拦着,估计它要用自己的爪子挠死赵瑶。虽然没有自己爪子挠死赵瑶,但是它用自己的体重征服赵瑶。

赵瑶跌坐在地上的时候, 大胖跳到她的腿上。她惊恐脸:“腿、腿腿要断了, 骨头裂了啊啊啊!”大胖气得在她腿上蹦跳, 赵瑶脸都绿了。五十斤的重量,真的承受不来。

大胖阴测测:“我是猫鬼。”

赵瑶愣了一下:“猫鬼?就是传说中的猫蛊、毛鬼神那类邪门东西?我研究过这个民俗文化课题但不会炼蛊,更加不是徐阿尼。真的。”

老教授和赵纲也证明赵瑶的确不是徐阿尼, 她从小到大的档案都存在学校系统里,随时可以调出来查看。大胖狐疑的看着赵瑶, 仍旧不信。陈阳蹲下来说道:“会不会是转世投胎?”

大胖:“不可能。徐阿尼喝了僵尸血,现在已经是只将要修炼成飞僵的毛僵。”它一双鸳鸯眼闪烁几下后说道:“有没有桃木剑?如果你不是徐阿尼就不怕桃木剑,就算戳你心口——”

“欸等等, 桃木剑磨得锋利点也能杀人,戳我心口别说毛僵,正常人都能直接死给你看。”赵瑶赶紧阻止大胖这疯狂的念头,她完全怀疑大胖是挟私报复。“你不能因为我跟那什么徐阿尼长得像就迁怒,万一我不是,我冤死啊。”

陈阳把大胖抱起来,掂量两下果断肯定大胖绝对超过‘49’斤。“大胖,你真的得减肥了,不然没人抱得起你。”大胖愤怒甩尾巴,说得好像它乐意让人抱一样。陈阳又朝赵瑶说道:“不用戳心口,桃木剑不能伤到普通人。”

易巫长朝柳权宁说道:“借你桃木剑一用。”柳权宁将桃木将扔给她,易巫长握住反手朝赵瑶心口处戳过去,后者吓一跳往后倒。桃木剑架在她的肩膀上,没有任何反应。

易巫长收起桃木剑:“不是僵尸。”

大胖狐疑的盯着赵瑶:“你跟徐阿尼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不是僵尸恐怕也是她的转世。”

赵瑶苦口婆心:“你不能因为我长得跟徐阿尼一样就针对我,大胖。明明徐阿尼是僵尸,我是普通人。你还非要扯我是徐阿尼转世,你不是扯淡吗?”

度朔从陈阳怀里拎出大胖甩出去,大胖稳稳落地完全是个优雅的胖子。度朔:“人有三魂七魄,主魂离开身体转世投胎,剩下二魂七魄归于天地。僵尸喉咙锁住一口怨气,不生不死,把剩下的二魂七魄都锁在身体里。修炼成毛僵后,主情感与神智的二魂七魄从紊乱中恢复,成为独立个体。”

徐阿尼曾经死过,用秘法和僵尸血将自己炼成僵尸,在阳间游荡千年修炼成毛僵。曾在隋唐两朝时期制造猫蛊之祸,造下无数杀孽。本该将徐阿尼押至酆都受审,打落十八层地狱。但徐阿尼擅长藏匿行踪,不生不死不惧阳光,形如生人。

因此难以抓捕徐阿尼。

赵瑶:“我是徐阿尼转世?徐阿尼?猫蛊之祸?隋朝时独孤皇后家弟独孤陀的家仆,因为是猫蛊之祸主导者所以反而凭借女身以及卑贱的家仆身份,在历史上拥有全名记载。”她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并不因此感到厌恶:“按照你们道家说法,主魂投胎,主七情六欲、神识、智慧是二魂七魄。徐阿尼的二魂七魄还是徐阿尼,我的二魂七魄是赵瑶,所以我是赵瑶,不是徐阿尼。就算我是她的转世,也是不同并且独立的两个人。”

老教授赞同的点头:“两个独立人格就证明是两个不同的人。杀人害人是僵尸徐阿尼,不是我的学生赵瑶。”

赵瑶开心的跟老教授击掌:“默契。”

陈阳也认为赵瑶跟徐阿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唯独大胖仍旧认定徐阿尼居心叵测。大胖刚叼出块纸牌,陈阳说道:“能说话就说话,在纸牌上写字还要藏藏掖掖不嫌累?”

大胖僵硬良久才趴在窗口处对着月亮说道:“你们不知道徐阿尼多狡猾,她是个天生的骗子!嘴里绝对不会吐露真话,总是撒谎骗人。情真意切的撒谎,把别人骗得团团转。”

因为愤怒,大胖浑身肥肉还‘duangduang’震动。层叠的肉山背影只看到喜感,要不是窗口距离地面两米,估计很多人都要上手摸一把。其他人都在想怎么捏把肉山,只有大胖还真情实感沉浸在过去被欺骗的愤怒中:“她养了很多老猫,那些老猫从出生就被养在她身边。即将死去时被残忍的杀死,炼制成猫鬼替她运财杀人。她骗过所有人和老猫,被杀死的老猫怨恨难消,可被她三言两语唬弄过去反而替她卖命。”

思及此,愤怒的肉山再次‘duangduang’数下:“炼制猫鬼,猫越老越有灵性。死得越惨,怨气越深重就越邪性。炼制而成的猫鬼力量更强,当年她害死那么多人反而变成被利用的无辜者。好在大阴法曹公正公平,记录下每个人生前罪孽,就算谎言再完美也躲不过天道的眼睛。徐阿尼罪孽深重,必须下地狱赎还罪孽。”

陈阳:“那徐阿尼怎么就变成僵尸,还在阳间游荡千年。”

“……”良久,肉山颓丧的说道:“因为我背下她所有的罪孽,最后她无罪而我罪孽深重。我是自然老死,死后她问我愿不愿意被炼制成猫鬼继续陪在她身边。她身边的猫那么多,只有我是寿终正寝老死的,我当然以为我很特别。其他猫被炼制成猫鬼,她不会问它们的意见,但是她问我愿不愿意。后来她说了句话,我脑子一热冲动之下就答应替她背负深重的罪孽。”

陈阳好奇:“她说什么?”

大胖惆怅:“她说我是她的心肝宝贝。”

噗。陈阳等人瞬间因为憋笑而脸部扭曲,易巫长的巫蛊娃娃声音尖细的嘲笑:“哈哈哈哈五十斤的心肝宝贝,五脏六腑都得被压碎。”

大胖愤怒至极,扭头把巫蛊娃娃扯出来。一猫一娃娃在地上疯狂的打架,最后还是易巫长和陈阳充当家长拉开他们。巫蛊娃娃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嘴巴里全是猫毛,十分快意。大胖嚼碎巫蛊娃娃的手脚,头顶已经从地中海进化为秃头。

秃头的大胖喷出嚼碎的巫蛊娃娃残骸,鼻孔喷气以胜利者姿态嘲笑娃娃。赵瑶突然伸手摸摸大胖光秃秃的脑袋,笑道:“徐阿尼骗你,我不骗你。不如你来当我的心肝宝贝好了。”

大胖愣住,然后狠狠的甩了赵瑶一尾巴。怒气冲冲扔下一块纸牌就跑,赵瑶捡起纸牌念道:“想得美!”旋即笑道:“大胖是不是害羞了?”

陈阳:“可能。”他笑着往后倚靠,后面是度朔。度朔垂眸望着怀里的陈阳,眸中闪过笑意。他说道:“易巫长,桃木剑借我。”

易巫长将桃木剑递给他,度朔接过桃木剑随手朝后面扔,头也没回。身后有人反应迅速,身形飞快的朝门口跑。但度朔随手甩出的桃木剑却似长了眼睛,挟裹千钧之力牢牢盯住逃跑者的肩膀。

赵瑶看过去,惊呼:“赵纲?!”

逃跑的人正是赵纲,桃木剑穿过他肩膀锁骨处将他牢牢钉在墙上。赵纲伤口处流出不同于正常人的污血,而他此刻动弹不得。桃木剑将他的原形暴露出来,脸色惨白唇色青紫,两颗尖利的牙齿几乎穿透下唇。

赵纲试图将桃木剑拔|出来,但手一触及桃木剑便立刻被腐蚀。他低头一看,发现桃木剑剑身上不知何时加了酆都大帝心印。赵纲问度朔:“你什么时候认出我?”

老教授和赵瑶面面相觑,同时看向度朔。他们根本不知道赵纲有问题,在此之前他很正常。不怕阳光也不吸血,完全是个正常的人类。

度朔侧脸瞥了眼赵纲:“我见过你,徐阿尼。”千年前,徐阿尼制造两次猫蛊之祸,增加酆都阴府工作量。那时候度朔在阴间见过一次徐阿尼,后来大胖承担徐阿尼的罪孽导致酆都阴府一时之间无法判决她。徐阿尼趁机逃离酆都,造成这起案件至今堆叠案头未能解决。

度朔没遇见陈阳时又宅又佛,因为徐阿尼和大胖逃亡阳间,所以尽管厌恶他们也没有亲自前往阳间抓捕。如今见到正好一次性算总账。

在场众人颇为惊讶,陈阳打量‘徐阿尼’扭头问度朔:“不是说徐阿尼是女婢?”

老教授打量赵纲,过去揭开他的衣领发现没有喉结:“是女孩子。”他和徐阿尼对上视线:“赵纲在哪里?”赵纲和赵瑶都是他的学生,在他手底下待了两年。他清楚赵纲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唯一可能就是徐阿尼假扮成赵纲的模样跟着他们混进无人村。

徐阿尼笑了笑:“死了。我剥下他的皮,装扮成他的样子。”

老教授眼神平静,回头问度朔:“度先生,您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

度朔:“没有血腥气。”

老教授点点头,对徐阿尼说道:“听到没?就算是精怪也有擅长和不擅长,不是所有鬼怪剥下一张皮就能穿上去伪装成其他人。首先你就不是心灵手巧的人,好了,话说回来你一路跟着我们进无人村,目的是什么?”

徐阿尼越过老教授,看向度朔然后轻飘飘的说道:“你问他,他什么都知道。”随后她一一扫过在场所有普通人和天师,眼神轻飘飘却又格外凶狠。她突然笑道:“他能救你们出去,却不出手,看你们陷入困境。无人村中的饿鬼、鬼蛹和干尸,只要他出手就能轻松解决,可他就是要站在一边看你们陷入绝望。不信我?他还不是认出我来后,还把我带进这里。我是僵尸啊。”

天师们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挑动,普通人就未必。其中几个看向度朔的目光中隐含戒备,陈阳见状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度朔拉到身后:“徐阿尼?你跟着教授他们,一是保护教授,二是为了公开无人村饿鬼和鬼蛹。包括当初令大巴误闯进来的那场浓雾,也是你弄的。目的是让无人村中的饿鬼有食物果腹,至于其他闯进来的人——”他指着三个年轻人:“原本就是无人村村民。”

三个被指认的年轻人露出不自在以及略惊恐的神色,纷纷后退几步。至于另外六个人听到致使大巴迷路的那场浓雾是徐阿尼弄出来全都露出愤怒的神色,只是触及徐阿尼恐怖的脸又都畏惧不已。

徐阿尼歪着头:“猜对大半,不过太晚了。无人村事件一定会曝光,信鬼的人,比信神多,只要他们见过鬼……”顿了片刻,她猛地整肃脸色:“陈阳,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她指着度朔,后者走到她面前拔出桃木剑,猛然将桃木剑刺进她心口。徐阿尼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度朔说道:“夫妻关系。”

徐阿尼突然大笑:“陈阳,你知道自己枕边人一直在欺骗你吗?”

“我刚知道度哥的身份,你的挑唆晚了一步。”陈阳小声在徐阿尼耳边解释,趁她懵了的时候将点燃的灵符扔到她身上。大火迅速烧起来,将徐阿尼的尸体烧成灰烬。

赵瑶突然冲上前说道:“还没问出赵纲下落。”

“估计你离开无人村给赵纲打个电话,就能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陈阳拦住赵瑶。

赵瑶听完后安心不少,但还是感到很惊讶:“他真的是‘徐阿尼’?我说怎么感觉阴柔不少,他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她问度朔:“您是怎么看出来她有问题的?她现在是解决了吗?”

度朔冷淡低调的气势将周身两米以内都变成真空地带,闻言并不想回答,可陈阳也在旁边等他解答。“度哥?”陈小阳好奇疑惑又崇拜的目光,度朔完全没有抵抗力。

度朔抬手,压了压陈阳略翘起来的一戳头发,捏捏他的脖子后温和说道:“我见过她,认得出来。再说了,无人村肯定会混进巫灵鹫的人。对方会以人的身份出现,不是赵纲也可能是其他人。”

易巫长:“所以说徐阿尼是幕后主使者之一,现在她已经解决了?”

“没有。她跑了。”度朔淡然说道:“徐阿尼是半只脚踏进飞僵级别的僵尸,逃跑的手段很多。”

陈阳:“我去追。”

度朔拉回他:“不用你去。”

不用他去?那就是有人去追逃跑的徐阿尼了。陈阳下意识扫视屋内一圈,发觉大胖已经跑出去一段时间了。徐阿尼是只千年僵尸,大胖也是一只千年猫鬼。更甚者,大胖背负着被酆都判决下来的罪孽,另外还有功德在身,不一定打不过那只千年僵尸。

“徐阿尼交给那只猫鬼,无人村还有饿鬼、干尸以及井鱼诅咒等。你先解决这些事,巫灵鹫他根本没有在无人村出现。”度朔拍拍陈阳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一步趁他出身之际,在他颊边亲了亲。陈阳猛然回神,率先看向屋内其他人。

易巫长几人神色淡定,表示他们早在进无人村之前就已经八卦过度局和陈阳两人的关系,目前见怪不怪。陈阳悄声道:“你注意点,影响不好。”还有小孩子在呢。

度朔十分淡定从容,逮着陈小阳又亲了几口。陈小阳红着脸讷讷说道:“巫灵鹫不在无人村,先不管。饿鬼赶进地狱就好,干尸本来就该入土为安,至于祠堂里的无名氏牌位和井水中的鱼——”陈阳画风一转,冷脸喝道:“就要问清楚你们!”

三个年轻人吓一跳,意识到陈阳指着他们连忙说道:“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无人村村民,你没证据别瞎说。无人村村民早就搬走,不知道分散在哪里,你别瞎说。”

易巫长和柳权宁脚步一转,封住三个年轻人逃跑的路。其中一个年轻人见状,抢过旁边妇女怀中抱着的孩子威胁道:“放我们走!你们想害死我们,早就想害死我们了对不对?因为我们把鱼汤灌进你们水壶中,所以你们怀恨在心!拜托,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错?只是不想死而已。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也想让你们跟他们一样困在无人村!人都是自私的,我又没做错。”

妇女被抢走孩子,顿时哭天抢地。要不是旁边人拦着,估计就想冲上去变成新的人质。陈阳背在身后的手脱下红绳,任红绳上的古铜钱币滑落都掌心,夹在两指之间。他说道:“我没想害死你们,只是要你们说出无人村水葬的秘密。要是你们没做亏心事,何必害怕成这样?”

年轻人崩溃的大喊:“都说我们跟无人村没关系,我们贪玩而已。”

陈阳:“哦,我今天在无人村附近的林子里看到一个鬼蛹,鬼蛹里面的尸体很新鲜,死不到两三天。树林里还有其他鬼蛹,一个月的、半年的、一年的鬼蛹。无人村已经荒废很多年,没有人住的情况下怎么会有鬼蛹?鬼蛹是树葬,无人村村民的丧葬仪式。所以鬼蛹中的尸体都是无人村村民,而这些还没彻底腐烂的尸体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记。”

抱着婴儿的年轻人神色恍惚:“什、什么印记?”

“海螺纹啊。”年轻人愣住,陈阳趁机掷出古铜钱币,正中他的额头。年轻人吃痛手一松,婴儿摔落。易巫长迅速抱起孩子,放回那妇女怀中。陈阳几步上前踹翻年轻人,另外两个年轻人见状想逃,被柳权宁和钟天师制伏。

三人被绑起来,惊恐的求饶否认。陈阳撂开其中一人身上的衣服,其余人见状纷纷倒吸口气,全身鸡皮疙瘩冒起。脱掉衣服的年轻人前胸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海螺纹,这些海螺纹组成恐怖的恶鬼图。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怕了,像无数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海螺层层叠叠覆盖在年轻人的身上。

另外两个年轻人身上也是这些海螺纹,他们身上早就有这些海螺纹,当初给其他人喝下鱼汤也是故意为之。他们哭诉:“我们只是太痛苦,一时糊涂。真的,从我们十五岁成年礼一过,身上就开始长这些海螺纹。这些海螺纹是活的啊,它们会啃噬我们的血肉,啃到白骨森森。我们必须喂它们无人村祠堂那口井里面的黑鱼,可是越喂,身上长的海螺纹就越多。它们饿了,就全都醒过来吃我们。那种皮肉被撕开的痛真的很恐怖,我们也不想的。”

陈阳:“不正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闻言,其中一个年轻人激动的反驳:“不是我们!是父辈!是他们心狠走错路,跟我们什么关系?凭什么我们要为他们的狠毒买单?父辈是父辈,我们是我们。既然那些东西报复了我们的父辈,为什么还要报复我们?”

陈阳:“既然跟自己的父辈区分这么开,为什么还要引诱外人致使对方成为水葬的牺牲品?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人喝下鱼汤?”

“什、什么引诱外人?让他们喝下鱼汤,是我们不对。但是其他事情,我们一概不知。”

陈阳:“昨天祠堂牌位后面的棺材里放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本来跟着你们,是你们的同伴。但他遇到饿鬼袭击,死了。今天早上我发现他被施以水葬,肢解石块扔进井里。我记得他身上没有海螺纹,他不是无人村村民。”说完,他回头向钟天师确认。

钟天师肯定点头:“的确没有海螺纹,而且当初就是他们提议将同伴放置在祠堂后面的棺材里。说起来,棺材和祠堂还是他们自己说,无意中发现的。现在看来,他们本来就知道。”

偷偷闯进来的八个年轻人到现在只活下来三个,除了死在祠堂中的那一个,剩下四个不知死活。但可以肯定四个人中有人没有海螺纹,不是无人村村民。他们被怂恿进来无人村探险,实际上是作为祭品喂养井里的黑鱼。

老教授拿出今天记录鬼蛹尸体的本子说道:“几乎所有还没有腐烂的尸体身上都长有海螺纹,而这些尸体基本上是半年内死亡。无人村已经荒废很久,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么多树葬的尸体。除非你们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以及死后必须在无人村周遭树葬的规定,另外,鬼蛹中死去的人大部分都很年轻,不超过四十岁。”

赵瑶接着说道:“像是诅咒,就算搬离无人村也不得不回来继续轮回。而这一切,跟祠堂里的那口井、那些无名氏牌位有莫大关系。”

陈阳:“我的猜测,当年无人村经常闹饥荒,厄桂岭堆满尸体。你们的祖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邪法,表面是水葬实际是用人肉祭祀河神保佑你们村风调雨顺。那些被水葬的人,都是外村人,‘人为’的意外死亡后肢解尸块,葬身鱼腹。你们祖先为防这些冤魂下地府告状,就建祠堂立无名牌位,把冤魂圈禁在祠堂里。冤魂不能报仇不能投胎,日复一日,附身黑鱼成为鬼怨。”

祠堂里的那口井有地下暗流,连接无人村的一条河。无人村村民都从这条河取水用水,不知不觉间喝水鬼怨的诅咒,子孙后代都要遭受诅咒得怪病,吃下井里的鬼怨横死,不吃就会被怪病折磨死。

三个年轻人的父母就是因此而死,他们不想被怪病折磨死,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横死,所以来无人村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引诱外来人是无人村从未断过的罪恶,黑鱼那么少,迟早会吃光。所以要继续引诱外来人养黑鱼。

赵瑶颤栗的搓手咋舌:“还是人吗?比外面那些饿鬼还恐怖。至少人家饿鬼光明正大表示要吃人,大不了干一架,干输还能投胎转世。你们倒好,把人骗过来杀死肢解,扔进井里喂鱼。完了还把人魂魄困在祠堂里,逼人家变成鬼怨。你们真牛,活该被诅咒。就该让你们生生世世受到这些诅咒,十辈子都得不到解脱。”

三个年轻人面色灰白:“我们也不想,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也不想杀人。”

“你们可以,只是自私。”陈阳淡漠的说道。度朔提醒过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果然如此。只是祠堂里的鬼怨需要解决,否则还会有人被杀。他起身朝易巫长等几位天师说:“祠堂的棺材里又有新的尸体,今晚应该会再有一次水葬。”

易巫长:“谁举行水葬?”

陈阳:“林间鬼蛹中的无人村村民。”

易巫长:“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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