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房子真漂亮!”朱若雅走下汽车,看着面前有着白色屋顶和窗户的木屋子,感叹道。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屋,大门两边有着设计精巧的法式落地窗,二楼的阳台十分宽敞,木屋前的台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阳光从四周的树木缝隙处投射下来,让整个木屋看上去斑斑驳驳,增加了一份岁月的沧桑。

“我爸雇了一个看林人照看这个屋子,我们来之前他已经收拾好了屋子,水和食物什么的也留在里面了,”贝克曼走下车子,说,“好好享受假期吧。”

“怎么样,很漂亮吧?”马瑾华对朱若雅说。

“嗯。”朱若雅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应道。

“嘿,后备箱里有两箱啤酒,咱们把它搬进去。”贝克曼挥挥手,招呼夏彦冰说。

夏彦冰木讷地点点头,跟着贝克曼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啤酒,吃力地搬到木屋里。

屋子里的布置简单、实用,宽敞、采光良好的客厅加上六间干净、整洁的卧室,实在是度假休闲的好地方。太阳下山的时候,贝克曼和马瑾华到二楼阳台去欣赏夕阳了。夏彦冰站在客厅中央,静静地啜饮着杯子里的冰啤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朱若雅好像一只优雅的小猫一般无声无息地走到夏彦冰的背后,说。

“我在看那幅画像。”夏彦冰用手指了指壁炉上的一幅油画。那是一个老人的画像,他穿着裁剪合身的深色呢子西服,头发完全白了,深蓝色的双眸和薄薄的唇线透露出他的精明与冷酷,瘦削的面颊看上去饱经风霜,此时正侧着身子,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着壁炉前的来客。

“乔治·贝克曼……”朱若雅读着油画上的名字,说,“唔,我想这应该是约翰的一位先辈吧。”

夏彦冰点点头,可是他的眼神并没有离开那幅画。

“怎么了?”朱若雅抱住夏彦冰的头,将他的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微笑着说。

“不知道。”夏彦冰轻轻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那人的眼神。”

朱若雅打量了一番画像,然后突然亲了夏彦冰一下,说:“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是来度假的,你别一天到晚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好不好?放轻松,享受一下加州的阳光,我看你就是被工作折腾得都快神经质了。”

夏彦冰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脸,说:“知道了。”这时一阵恣意的笑声从楼梯处传来,只见贝克曼一手抱着马瑾华,一手拿着啤酒瓶,正从二楼走下来。

“嘿,你们在干吗呢?都错过了欣赏夕阳西下的最佳时刻,真是太可惜了。”贝克曼挑了挑眉毛,问道。

“我在看那幅画像。”夏彦冰点点头,说。

“哦,那是我祖父的哥哥,”贝克曼顿了顿,说,“这座木屋就是他建的——为了方便他在森林里打猎。直到有一次,他端着双筒猎枪走进了森林,却再也没有走出来。人们劳师动众地找了整整一个星期,可是除了一件被撕碎的外套,什么也没找到,人们都猜测他可能是被野猪群袭击了。”

“野猪群?”

“嗯,那些又黑又丑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森林之王。”贝克曼挥挥手,漫不经心地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带着那把贝雷塔点二五的原因。”

“野猪?”夏彦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在这片森林里吗?”

“哈哈,”贝克曼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说,“别怕,那些家伙都在林子深处呢,只要你不闯入它们的领地,它们才懒得搭理你呢。”

“哎,若雅,走,咱们上楼去,好久都没在一起好好聊聊了。”马瑾华抓住朱若雅的手,带着她蹦蹦跳跳地朝楼上走去。

朱若雅苦笑着看了夏彦冰一眼,便跟着马瑾华上楼去了。

贝克曼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夏,你知道吗,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到中国去玩一玩呢。”

夏彦冰微微一笑,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好好玩一玩。”

“你玩橄榄球吗?”

夏彦冰摇摇头,说:“没有,大学时曾踢过一阵足球,橄榄球却从来没玩过,也不懂规则——橄榄球在中国不怎么流行,很少有人玩它。”

贝克曼撇撇嘴,说:“真遗憾。”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隐入了地平线下,偌大的森林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边传来阵阵唧唧虫鸣,偶尔夹杂着几声猫头鹰的寂寞叫声,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宁。贝克曼坐在客厅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夏彦冰则静静地翻看着自己带来的一本小说。

当角落的大摆钟指向九点时,夏彦冰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嗨,你好。”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背着一个大背包,正站在玻璃窗外冲夏彦冰和贝克曼打着招呼。那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两颊上长着淡淡的雀斑,两只黑眼睛分得很开,但五官总体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贝克曼起身打开门,那女孩感激地一笑,说:“对不起,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来这里远足,可是在过河时有个行李包掉进了水里,被冲走了,而那个包里装的正好是折叠帐篷,所以……如果你们这里方便的话,能让我们进来住一晚吗?”

贝克曼挠挠头,说:“让我想想,我们有四间空出来的卧室,如果你的朋友不是太多的话——”

“我们一共只有三个人,所以只要两间房就好了。”女孩连忙说,这时她朝身后招了招手,一男一女走出了阴影,来到她的身边。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瑞贝卡,瑞贝卡·温切斯特。这位是我的朋友珍妮佛·威尔森,还有她的男朋友迪克·奥利维特。”女孩甜甜一笑,说。

“嗨,你好。”珍妮佛是一个有着卷曲黑头发的女孩,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的男朋友迪克·奥利维特留着短发,身材瘦削,看上去像是一位经常泡在大学图书馆里的家伙。

这时马瑾华和朱若雅闻声从楼上走了下来,贝克曼一一向三位来客做了介绍。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今晚我们恐怕得在森林里忍受那潮湿的露水了。”瑞贝卡一脸诚恳地说。

“没什么,反正我们四个也是来这里度假的,人多反而热闹一点。”马瑾华报之一笑,说,“你们是镇上的居民吗?”

“不是,我们是汉庭顿大学的学生,”瑞贝卡说,“利用暑假出来远足而已。”

“没有向导吗?”贝克曼好奇地问。

瑞贝卡摇摇头,说:“我们带了地图和卫星定位系统。”

贝克曼不以为然地说:“相信我,那些电子设备在这片森林里不一定管用,因为这里曾受到了印第安巫师的诅咒。”

“印第安巫师……”瑞贝卡一头雾水地看着贝克曼。

“别理他,他是在吓唬你。”马瑾华拍拍瑞贝卡的肩膀,说,“你和你的朋友们都累了吧,如果想休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带到客房去。”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瑞贝卡提起背包,说。

“嘿,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啤酒,要来一点吗?”贝克曼对着奥利维特说。

“好的,谢谢。”奥利维特腼腆地一笑。

马瑾华和朱若雅帮瑞贝卡提着行李,把她们带上二楼去了。

夏彦冰、贝克曼、奥利维特三人在客厅喝着啤酒聊了一会儿,也上二楼去了。木屋的二层一共有四间卧室,夏彦冰和朱若雅一间,贝克曼和马瑾华一间,奥利维特和珍妮佛一间,瑞贝卡单独一间,正好分配完毕。

“啊,加州,森林,木屋,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啊。”朱若雅穿着白色的睡裙,蓬蓬松松的,显得很可爱。

“唔。”夏彦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

“哎,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到底在想什么呢?”朱若雅瞪着圆圆的眼睛,说,“说,是不是看上哪个美国姑娘了?”

“你想哪里去了,”夏彦冰皱着眉头,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一样,感觉怪怪的。”

“什么?”朱若雅一怔,她条件反射似的看了看四周,说,“哪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啊,我看你是神经过敏了。”

“唔……”夏彦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也不清楚,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已,也许是我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吧。”

“就是,”朱若雅走过来轻轻地靠在夏彦冰的肩上,说,“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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