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慕容逸旁边的张松尴尬地骚红了脸,他暗中握拳恼恨地在心里骂了叶姝,一张嘴却紧闭着不敢想往日那样多话。他怕大家想起来昨天是他说‘下跪赔罪’的狠话,把账都算在他头上。

张松恨不得躲进鼠洞里,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他把头垂低,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若非大家都站着不动,他早就奔逃了。

“我们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对,没说过。”

“谁说的你找谁去。”

……

众人纷纷提出异议。

要他们给叶妖女赔罪?笑话,这辈子都不可能!

“昨日你们凑在一起声讨我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提出异议或自行退出?而今该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负责了,便跳脚说不认,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便宜都让你们占?”

叶姝转眸瞟向那边站立不安的张松。

“你们天天骂我妖女,指我品行不端,而今却想在我这个妖女面前出尔反尔,不守承诺。你们怎么好意思再继续自称是大侠,自诩是名门正派?”

叶姝话说到这,余光瞟见宋清辞往斋堂这边来,她马上提高音量喊道,“连武林第一大邪派n阳宫都比你们信守承诺!呸!你们真叫人瞧不起!”

众人被训得脸色铁青,他们一声不吭,都不知改不如何反驳叶姝。这妖女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了,点名了张松,怪他把大家都害了,于是大家便立刻将矛头都对准张松。

张松没脸地把头低得更深,躲在慕容逸的身后小声埋怨慕容逸:“都怪你当时带的头!”

慕容逸愣了下,扭头跟张松分辩道:“可当时我只说我若错了,便给陪她赔罪,下跪的话是师兄自己说的。”

“你――”张松气瞪眼,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他说的话,让他磕头赔罪就是,别带上我们!”

谴责声越来越多。

张松臊得没脸了,又无计可施,但真要他给妖女下跪赔罪,还不如叫他去死。

张松心一横,抽剑便要自刎。

众人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幕,慕容逸也没料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刃经要割到张松的脖颈了。

大家惊地瞪眼,张嘴看着――

下个瞬间,一只脚快速飞踢过来,稳准地从侧方打在张松的手腕上,剑落地,张松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他惊讶地抬头看向及时出手阻拦救自己的那个人,发现竟然是叶姝,脸上的惊色更甚。

“对你而言,死竟比给我下跪容易?”叶姝挑眉凝看着张松,“士可杀不可辱,保存脸面?”

张松高傲地扬起脖子,“是又如何!”

“既然这般懂得要自己的脸面,你以前怎不知给别人留脸面?是谁在没有证据确凿之前,武断胡言,肆意羞辱他人?且不止一次如此。

我知道我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但既然你们认定我是妖女,而你们自己是受人敬仰的正派,那就请拿出正派该有的样子来对付我。若行事比我更下作,那就只能证明你是比我更差劲儿。没品的事儿做完了,还想有脸面地去死,你想得美啊!”

叶姝话毕就和张松四目相对,她眼底的气势十足,很快就让名不正言不顺的张松败下阵来。

张松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完了。叶妖女三言两语,就把他最保留自尊的自尽之路给断了。现在他就是死,也没人会为他惋惜,给予他一点点敬重了,大概都只会笑话他是个差劲儿的华山派败类。

张松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脸面已经丢尽了,仅剩的自尊也被那个妖女给打碎。张松呆滞地坐在地上,像是没魂儿一样,身边的师弟们来搀扶他,他也不愿起。

“这件事怪我,是我在没查清楚叶堡主是否无辜,便把随手捡来的流星镖给师兄和大家看,才让大家误会了叶堡主是凶手。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冤枉了叶堡主!”慕容逸随即撩起袍子,给叶姝下跪,正经地对叶姝磕头,“我向你赔罪!”

这场面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武林盟主所率领的华山派,那更加是在江湖上要脸面的。慕容逸这一跪,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其余华山派的弟子们见状,都喊慕容逸,眼里都透露出责怪他的意思。

“你倒是比那些人坦荡多了。”叶姝笑着对张松道,“你有个好师弟。”

张松握着拳,手臂在颤抖,眼睛也红了。他抽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叶姝转即看向众人:“你们呢?”

大家眼睛纷纷看向别处,回避叶姝的眼神,他们自然都没有打算下跪的意思。如果叶妖女非逼着他们下跪,他们也不怕,群起攻之,不怕打不过。

叶姝无奈地叹口气,在桌边坐下了。

宋清辞就在这时候走到叶姝对面的位置落座。

“宋公子怎么来了?”叶姝马上问。

早饭她做好之后,就已经让庄飞给宋清辞送去了,他其实没必要来斋堂。

“你呢?”宋清辞反问。

“我闲来无事,来这玩呢。”叶姝对宋清辞笑了一下,想继续追问宋清辞来这的原因,忽然感觉到斋堂内的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师兄!你怎么了!”

“啊,头好晕――”

……

大家陆陆续续都有头晕腿软的症状,瘫倒在地上几乎不能动。

“是软骨散,我们都中了软骨散!”

大家立刻意识是早饭出了问题。

而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宋清辞和叶姝依旧完好如故地坐在桌边,没有中招。

大家立刻向叶姝投以憎恨的目光。

“妖女,你好歹毒的手段!”

叶姝有点懵,这段剧情原书里没有。若知道会发生这一幕,她也不会选今天早上来。叶姝随即怀疑上了宋清辞,他反常地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这事儿跟他有关系?

楚月带着属下将尸体抬到饭堂,她本想气势汹汹进行审问,结果意外地发现众人都倒在地上,愣住了。

楚月随即看向叶姝:“你干的?”

叶姝:“不是。”

楚月选择相信叶姝,如果是她所谓,她既然已经成功把所有人放倒了,没必有必要继续装假不认。

叶姝认出楚月带来的那具尸体,是负责看守案发现场的守卫之一。

毋庸置疑,这位应该就是书中所述的直接杀害红莲教教主的守卫。

“昨夜借口出恭一直未归,今早上发现人死在后山。我们还在他身亡处的树洞里找到了这些。”楚月让属下拿给叶姝看。

有银针、绳子、绿纱袋。

绿纱袋缝成了人身体形状,里面还残留着两片枯书叶。

此物与慕容逸之前的推断一致,凶手将树叶装进布袋里,并在袋口用绳子系了活扣挂在树上,绳子的两端穿过树枝通向院外。一端拉动的时候会移动布袋人,另一端拉动的时候,则会扯开袋口,将袋子里的树叶悉数倒出。如此就可以飞快拉走绿纱袋,而不引起人注意。而落在树下的枯叶,同样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不过这种手法需要有内应,一定要有人在旁陪着目击证人,以确定目击证人的走路节奏,刚好只让其看到影子动,然后掐准的时机,及时地将布袋拉走。

所以作案的至少有两个人,有一名一定在教主身边谨慎伺候。

慕容逸昨晚想明白这些后,就立刻告诉了楚月。楚月当即就审问属下,确定了嫌疑人,然而这人不及她缉拿,就死在后山了。

“我便要找这背后真正的主使!”楚月看着满屋地瘫软的人们,“这到底谁干的?耽误我查案!”

叶姝听到外面隐约有打斗声,她和楚月立刻循声而去,到了石阡基的住处。

这时候,石阡基已经擦剑入鞘,嘴角自在带笑瞥向来人。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六具尸体。

“是南岛六怪!可是好生奇怪,他们为何选在这种时候刺杀?”楚月纳闷。

“大概是听说石护法晚上不喜睡觉只在天亮之后睡的传言,便想趁虚而入。早饭的时机最好,可以饭里下药先把石护法的属下们都弄晕,便能畅通无阻地来偷秘籍了。我猜他们肯定不确定哪一口饭被石护法的属下们吃到,所以干脆就把所有人的饭菜都下了药,反正晕的人越多就越少人跟他们抢秘籍。”叶姝推测道。

楚月惊讶地打量叶姝:“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一样了。”

“我本来就聪明,只是你之前和我相处时间短,没发现罢了。”叶姝不给楚月一点怀疑自己的机会,她随即命庄飞去搜那六人的尸体,看看是否有软骨散的解药。

庄飞很快就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到了两个纸包,一个包着白色粉末,几乎没有了;一个包着满满的黄色粉末。庄飞分辨出多的那包是解药。

软骨散并不会要人命,只是在发作期间会让人全身瘫软,毫无行动力。药效大概在一天一夜之后才会渐渐消散。

叶姝返回斋堂后,吩咐庄飞取水,把解药和在茶里,备了空碗。

“诚心道歉,夸我的,便有解药喝。”叶姝对众人微笑道。

“你太过分了,因何要这么逼我们。”

“这可不是逼,买卖双方自愿。我开的价就这个,你愿意接受就来买,不愿意就请自行忍着闭嘴,我不会强卖!”

要一天一夜瘫在这地方不动,整个人像被桎梏住了,无法挣扎,甚至屎尿都不能自理。

忍不了,真心忍不了。

有人率先道:“叶堡主,对不起,之前我附和张松的话,是我不对,我诚心跟您道歉。叶堡主人比花娇,高风亮节,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好的。”

叶姝立刻使眼色给庄飞,庄飞便把解药送了过去。

那人喝了解药之后,马上浑身痛快了,爬起身后活动腿脚,人立刻就跑了。

很多人见此,不禁都动了心思,争先恐后想要去跟叶姝道歉。

“哦,对了,赞美的话说过一遍就不许再说第二遍了,听着不够有诚意。”叶姝提醒他们。

“叶堡主仙姿佚貌!”

“叶堡主文韬武略!”

“叶堡主菩萨心肠!”

“叶堡主德高志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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