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过云层洒落下来,宏伟华丽的城堡内,所有的仆人都准时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那么多的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熟练地快速走动,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们必须在主人醒来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好。

城堡仿佛一下之间,醒了过来。

而城堡的主人,此时还睡得正香,整个人埋在了柔软的被窝里,身体蜷缩起来,闭着眼睛,毫无所觉。

这时,年轻的管家准时走进了房间,一身黑色燕尾服,挺拔笔直,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过玻璃,一下全都落进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埃尔弗里克走到床边,低声提醒:“少爷,您该起床了。”

苏棠感觉到了刺眼的光线,顿时皱眉,一掀被子,就把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藏,赖床。

埃尔几乎可以说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十分熟悉他的状况,庄园主人也有着固定的时间表,所以埃尔才会在这个时间,直接走了进来。

见苏棠不起,他就站在床侧,耐心地等待,并继续提醒,仿佛一个称职的闹钟。

苏棠终究还是拗不过埃尔,只能有些气愤地翻身坐起,卷发乱翘,睡眼朦胧,浑身散发着软绵绵的睡意,半眯着眼瞪空气。

埃尔就拿了衣服过来,帮他一一换了穿上身。

也幸亏有管家帮忙穿衣服,不然苏棠自己一个人根本穿不好,这里的西装太过复杂,和他在现代看到的很不同,奢华的宝石袖扣也只能靠别人帮忙才能戴上,更要命的是那种旧时的男士领带cravat,放在衬衫里面,打起来很需要技巧,即便是埃尔这么熟练的,都花了近二十分钟。

因为打领带,埃尔自然站得离他很近,而且苏棠身体不好,和埃尔的身高差距也有些大,这个过程自然就是让苏棠坐在床上,埃尔弯着腰,一点点打好并细致调整完成的。

这样的姿势和距离,自然就显得有些过于亲密,旁人乍一眼看见,或许都要以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捧着一个少年的脸,正温柔地亲吻。

苏棠要不是穿着修身的西装,不方便驼背,他早就低着头打瞌睡了。

距离近得苏棠都能感觉到埃尔的呼吸,闲得无聊抬眼,欣赏起了眼前的俊脸,搭在床边的两只小腿懒洋洋地晃荡着。

过了没一会,埃尔手上的动作就变得僵硬而缓慢,呼吸几乎都屏住了。

埃尔紧抿着唇,努力快速整理好领带,然后立刻站起身向后退开,和少爷保持合适的距离。

苏棠歪了歪头,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跳下了床。

终于换衣洗漱好,苏棠准备下楼用餐,刚走到走廊的时候,一个棕黄色的身影就朝着他兴奋地扑了过来,苏棠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柯基犬,两只尖耳朵直立,两眼亮晶晶,就算长着四只小短腿也跑得很快,精力旺盛得过分。

一跑过来,它就围着苏棠打转,吐着舌头,迎接自己的主人。

苏棠看它那么可爱,都忍不住想蹲下来好好rua一把,陪狗狗玩,但他现在还要去吃早餐,已经有点晚了,就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自然地下楼梯,柯基犬紧随他身后。

走进餐厅后,他当然在主位坐下。一条长桌,却只有他一个人。

苏棠看了一眼眼前的空座椅,突然有点理解达伊的脾气和心情了。住着这样过分宽阔空旷的城堡,一切都循规蹈矩,身边却连一个说话的亲人都没有,不阴沉压抑才怪。

苏棠喝了一口汤,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熨烫过的报纸,上面有各种新闻,但苏棠没有兴趣,只扫了一眼,就又放了下来。

餐厅非常安静,只有苏棠拿勺子不小心碰到瓷碟的轻微声响,这让他不自在,觉得贵族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刚才从楼上下来,他已经看到了城堡内奢华的布置,到处都是繁复的雕花,一看就是古董的家具,名贵油画,好看是肯定的,但一想到这里的晚上,他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早餐的味道很不错,但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长桌吃就有些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埃尔。

埃尔立刻两步上前,微微躬身,关心问:“少爷怎么了?是餐点不合胃口吗?”

苏棠冷淡摇头,然后手指按着桌上的报纸推过去,命令说:“给我念一下报纸。”

埃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但还是顺从地应声:“yes,mylord.”

然后,就展开报纸,认真地念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十分好听,完全就是耳朵的享受。

苏棠看他垂眉敛目,这么听话恭敬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后来他会黑化成那个样子,疯了似的报复。

餐厅里多了声音之后,苏棠也不别扭了,继续吃,还分神想剧情。他穿越过来的时间,现在剧情才刚开始,女主克丽丝进到庄园工作才不过几天,而且因为她没有推荐书又没经验,一开始甚至连女仆都不是,只能在厨房打下手,清洗许多的碗碟餐具,做生火等又累又脏的活,今天城堡里的所有壁炉就是她生火擦亮的,所以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后来,就是达伊把她提升上来,让她得到更好的待遇。现在苏棠穿越过来,这些剧情自然就得他来走了。

于是,吃到甜品的时候,苏棠两眼忽的一亮,然后就站了起来,大步走出餐厅,想往一楼仆人待的地方走,本想风风火火,很有傲慢矜贵的贵族气势,但才快步走到外面的走廊,他就喘上了。

苏棠扶着墙,咳了两声,急促地喘气,脸都变红了。

埃尔在看到他的动作时,就立刻扔下报纸,追了上来,蹙眉紧张地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问:“少爷想要做什么?我可以代劳。”

在他熟练的安抚下,苏棠慢慢缓了过来,双眼也变得湿润,苍白的脸上透着红晕,发软的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很是脆弱。

埃尔看着,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勾,说:“需要我为少爷推来轮椅吗?”

苏棠毫不犹豫摇头,紧抿着唇,固执地继续往前走。

埃尔不放心,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在发现小主人是往一楼仆人的地方走时,他连忙上前两步,轻轻拦住,“少爷,那地方不适合您去。”

苏棠转头就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就是要任性肆意,不让他管。

埃尔被他那湿漉漉的眼睛瞪了之后,心口一悸,竟然愣在那,眼睁睁看着他下楼了,才反应过来,再度跟上。

楼下,仆人用餐的小餐厅里传来声音。

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克丽丝!你怎么还在吃?!你就是为了偷懒是吧?我让你补的衣服呢?!”

一个怯懦柔软的女声:“……抱歉,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补。”

“忙?你就一个低等仆人,不忙难道要像主人一样天天等人伺候吗?一点事情都做不好,小心我和管家说你。”

“别,求你,我不吃了,现在立刻就给你补……”

一个男仆的声音说:“克丽丝,你是庄园的仆人,不是她的仆人,不用帮她,她就是看你好欺负。”

“汤姆!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欺负她,我看你是喜欢她,所以故意帮她说话吧,人家看得上……”

就在这时,苏棠伸手敲了一下门,瞬间,所有仆人都看了过来,发现是少爷来了,惊得急忙站起来,主人在这,仆人当然没有坐着的道理。尤其是刚才尖声骂着克丽丝的女仆,此时脸都白了,小声嗫嚅:“……少爷,您、您怎么突然下来了?”

再一看,少爷身后还跟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管家,显然刚才什么都听到了,刻薄的女仆差点眼前一黑,要晕过去,怀疑自己的工作要不保了。管家最厌恶庄园里有损坏伯爵名声的事情发生。

以苏棠的人设,当然不会热心地帮仆人出头,只是皱眉,有些嘲讽地说了句,“没想到,我的庄园里还能如此热闹,你声音那么响亮,要不我推荐你去参加歌剧表演?在我这里做事真是埋没你的才能了。”

女仆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嘴唇都在哆嗦,其他仆人更是深深地埋头,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棠嘲讽完了,就没有理会她,而是问:“今天的甜品是谁做的?”

厨师心里一咯噔,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以为少爷是在嫌弃甜品做得不好。她在这里做事有挺长一段时间了,清楚小主人的脾气不怎么好,万一不高兴降她职怎么办?她低头飞快地思索,突然想起来,今天的甜品太匆忙,是要求克丽丝收尾的,该不会是她弄出什么问题了吧?

厨师就说:“大部分都是克丽丝做的。”

克丽丝身体一僵,无措地绞着手,心里茫然又害怕,她只是最后在甜品上面撒巧克力粉和果仁,怎么就是她做的了?

苏棠看着她,命令说:“你过来。”

克丽丝迟疑地走过去,眼睫颤抖,走得有些慢,结果就被刚才骂她的女仆推了一把,低声说:“磨蹭什么,还不快点,你以为主人的时间跟你一样,不宝贵啊。”

克丽丝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十分狼狈地扑到地上,苏棠皱眉,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但不知是她被推得太厉害,还是自己身体太弱,苏棠竟然也被迫顺着力道向后退了一步,还是埃尔站在他身后,很及时地托住了他的后腰,让他保持了平衡。

埃尔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越矩失礼,只是碰到了一下,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苏棠站好,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傲矜冷声说:“我很喜欢今天的甜品,你从现在起,升为二等女仆。”

克丽丝本以为大祸临头,结果没想到砸下来一个馅饼,懵了一下之后,立刻笑了起来,像一朵最灿烂的向日葵,暖融融的。苏棠看着,也有点能理解剧情里为什么说她像一束光了。这样压抑阴森的城堡,确实需要笑容。

克丽丝连忙鞠躬说:“谢谢少爷!”

苏棠也有点被她的情绪感染到,弯唇笑了笑。

仆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尤其是厨师,心里后悔死了,没想到少爷特意下来就是为了奖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真是便宜那臭丫头了。

管家埃尔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眉蹙得更紧,显然很不赞同。他非常重视规矩,对仆人要求很高,一个厨房的底层仆人到上面走来走去,整理打扫各个房间,还可能碰见少爷?这完全超出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了。

而且不知为什么,看到少爷对那女仆笑,心里还很不舒服。

他忍不住说:“少爷,您确定要把她升成二等女仆吗?我也觉得她很不错,但我担心她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她出了什么差错……”

苏棠坚持说:“我确定。埃尔,这是我的庄园,我连任命一个女仆都不可以吗?”

埃尔垂头,有异议也只能往心里咽,说:“当然可以,您是我的主人。”

苏棠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但女主不成为二等女仆的话,剧情根本没办法发展。庄园里的仆人也是等级分明的,像克丽丝原本的厨房仆人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伯爵,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伯爵又怎么越来越喜欢她,和男主抢人。

苏棠下楼来就是为了给女主升职,完成任务了,就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脊背挺直的高傲背影。

埃尔没有立刻走,而是扫了所有仆人一眼,冷声说:“下次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情,那个人就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庄园。”

所有仆人都噤若寒蝉,连忙应声。

接下来的日子,苏棠当然要展现出他对克丽丝的特别。

他不让克丽丝做太多的工作,还时不时要求她到自己跟前,聊一会天。

就好比此时。

苏棠坐在华丽有质感的沙发上,桌上放着红茶和点心,都是用精致的骨瓷碟盛放,看着都赏心悦目。

苏棠抿了一口红茶,说:“坐下来。”

克丽丝忐忑道:“我是女仆,这不合适……”

苏棠却根本不管这些规矩,直接命令:“坐。”

克丽丝条件反射就立刻坐下,浑身绷紧,坐得笔直,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把沙发弄脏了。

苏棠掀了掀眼帘,又说:“吃点心啊。”

克丽丝紧张地咬了咬嘴唇,不敢拿,但少爷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刻就怂了,瞬间顺从地拿起一个水果塔,小小地咬了一口,心里在想,少爷好可怕,点心好好吃呜呜呜……

苏棠发现她看自己一眼,就抖一下,有些好笑。

这时,管家埃尔走了进来,门是没有关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克丽丝,脸色骤冷,“你在这里做什么?!”

克丽丝一惊,差点被水果塔噎到,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简直跟军人那么笔直。

苏棠则懒懒地坐着,转头看了过去,说:“是我让她坐下的。”

埃尔的脸色更难看了,“少爷,她只是一个女仆……”

苏棠挑眉,显然是一副骄纵少爷模样,“那又如何?我觉得我需要一个陪我说话的人。”

“那我……”埃尔刚开了个头,突然顿住,又拧眉换了话说,“您可以和爱德华兹少爷,哈里森小姐等人来往,他们下午就要过来跟您一起用晚餐了,而不是一个女仆,这要是传出去……”

苏棠托着下巴,慵懒道:“我不在乎,我喜欢她……”

管家呼吸一窒,轰的一下脑子仿佛都炸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少爷。

苏棠又接着说:“她笑起来的样子,驱散了城堡里的阴冷,让我觉得心情好。”

这一大喘气,让埃尔脑子里炸成一片,也把克丽丝吓得够呛,听到后面,才稍微松了口气,还悄咪咪地补充说:“少爷笑起来更好看,管家先生也是,多笑笑肯定更好。”

话音刚落,她就收到了管家的冷冷一瞥,瞬间闭嘴了。

埃尔走上前,站定在苏棠面前一步远,微微躬身,说:“少爷需要人聊天的话,如果不介意,随时可以找我。”

说着,他还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礼仪满分。

苏棠却撇了撇嘴,有些嫌弃,“你的笑容太浮于表面了,没有灵魂,我还是喜欢克丽丝的笑。”

克丽丝突然被点名,心里一抖,生怕管家看自己不顺眼,解雇掉她,连忙偷摸摸给管家提醒笑容秘诀,用口型说想开心的事情,开心的事情啊!

埃尔僵了一瞬,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还真的露出了一个愉悦至极的笑容,笑意像是最香醇的酒,要溢出来一般。

克丽丝看呆了,完全没想到那么严厉可怕的管家还有这样一面,太过惊艳。

苏棠托着下巴的手也一顿,移开视线,勉强说:“……还行吧。”

克丽丝瞪着眼睛看少爷,显然很震惊,这哪里是还行,是超行好吗?!

但不过一瞬间,埃尔就又恢复了平时严肃的模样,冷声说:“我想克丽丝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吧?”

克丽丝立刻点头,看向少爷。

苏棠看了一眼,就说:“那你去吧。”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仆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是一碗黑漆漆的药,还散发着浓重的苦臭味。

埃尔从男仆手里接过来,放在桌上,提醒说:“少爷,您该喝药了。”

苏棠:“……???”

为什么在西方了还脱离不开中药的折磨?!

埃尔露出一丝微笑,“少爷,不要任性,这是东方国家的药,对您的身体很有用,趁热喝了吧,冷了就更难喝了。”

苏棠一脸嫌弃,恨不得退避三舍。

但他刚有退缩的动作,就被埃尔按住了,牢牢地桎梏在沙发上,面前就是那一大碗苦兮兮的中药。

埃尔端起碗,温声说:“少爷不喝这个的话,可能就要放血治疗了。”

苏棠头皮发麻,立刻想到了这时代可怕的治疗方法,对比之下,中药真是太太太可爱了。于是,他一脸不高兴地乖乖喝了。

埃尔本想哄着喂他喝,但苏棠拿出壮士断腕的气势,把那碗药一口闷了,喝完之后,立刻拿起甜滋滋的蛋糕就往嘴里塞,努力压下那苦味。

埃尔微笑着说:“少爷真是太厉害了。”

苏棠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说:“你能不笑了吗?”

埃尔这次却没有立刻听话,反而继续笑着说:“可少爷不是喜欢看到笑容吗?”

苏棠:“……”

因为一向阴沉沉的少爷突然对个女仆展现了特别的态度,这让底下的侍从不禁想了很多,猜测少爷是不是想女人了。有野心的女仆在心里谋算着,想自己有没有机会,伯爵夫人这个位置她们当然不敢肖想,只不过是想得到少爷的青睐,好升职加薪,得到更好的待遇而已。

甚至有的男仆也蠢蠢欲动,眼里闪烁着光,就差直说——少爷,我也可以的,性别方面能不能别卡得那么死啊。

有人倒是想搞小动作,趁机攀上少爷,但在克丽丝的事情之后,原本就很恐怖的管家变得更加吓人了。

其他贵族庄园里的管家都是中年大叔,很少有像埃尔这么年轻,长相还那么俊美的,女仆之中不是没人动过心,只是埃尔太严厉可怕了,经常在心动和心死之间来回横跳。

现在,管家更是恨不得24小时都不离少爷的身边,想找个机会时,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少爷身后板着脸的年轻管家。

埃尔当然很警惕,一个克丽丝就够麻烦的了,他可不能让单纯的少爷被一些仆人哄骗了,这些人都配不上少爷,站在一起都不行。

克丽丝在洗去一身灰扑扑,穿上干净整洁的二等女仆服后,白皙小巧的脸蛋,金色卷发盘起,露出天鹅颈,眉眼弯弯,鼻侧点缀着几个小雀斑的样子,确实有点好看。但这一点都没有减弱埃尔对她的不喜,反而脸色越发冷淡,每次看向克丽丝的眼神,都能把人吓跑。

下午,管家埃尔带着男仆女仆在城堡门口迎接客人。

他们分别是爱德华兹伯爵的儿子乔治,哈里森伯爵的女儿黛芙妮,坎贝尔子爵的儿子詹姆斯,都是和少爷来往较多的同龄贵族。

男仆上前,帮客人拿帽子大衣。

晚餐前,苏棠在起居室招待客人,男仆端上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个水晶杯,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餐前开胃酒,一边聊天。

埃尔也在起居室里,游刃有余地招待客人。

黛芙妮的视线落在他那道修长的身影上,久久没有挪开,忽的抿了一口酒,嫣然一笑,说:“达伊,你这个管家真厉害,我拿我们家的跟你换,怎么样?”

苏棠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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