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同学现在年纪不大,发育还没完全,简言之,长得不够身强力壮,他那一个有力的小拳头,并没能把他三哥打成个猪头。【xiamiwenxue]胤祉只是脚下略有踉跄,身子晃了一下又站住了。

仿佛电影镜头一样,所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静止,然后全场就活动了起来。兄弟们这会儿倒有志一同,齐齐上来劝架。胤祉今天成功做了聚会的不合谐音,他一直在跟不上节奏,捂着很疼的脸在发呆。

“老十三,你……”

还你个什么劲儿啊?!一帮子兄弟一边儿心说:你真特么二!一边从座儿上站起来,要过来拉胤祥。口中还不能骂胤祥,这事儿搁谁不生气啊?你骂胤祥什么呢?——‘你怎么能为了你亲妈把你犯二的三哥给打了‘啊?谁说试试,等你妈死了,咱也剃头。

胤祉不这样想,他一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愧疚的来着,现在这份子愧疚又让他十三弟给打飞了,捂着脸,他瞪起了眼。他一瞪眼,胤祥愤怒的小宇宙都要爆发出来了,你做错了事情,连句道歉都没有吗?你还瞪我!信不信我见一回打一回?不行,手痒了,又抡了一拳!

幸好幸好,这屋里除了这俩,还是有比较正常的人类的。继胤禛提醒了胤祥一声之后,本地地主太子殿下很快也恢复了正常,刷地站了起来:“胡闹!快点儿把他们拉开了!”不用他说这一声,也已经有人上前了。

胤禛、胤禩、胤禟上前把胤祥给扯开了,胤祥发狠的时候,还真是有一把子力气,三个哥哥跟他拔了一会儿河,差点儿扯断钮绊才把他按到了椅子上。四个人的辫子在混乱中都快拉散了。

皇七子胤祐腿脚不便,在一边喝茶围观打酱油。胤禔等他三个弟弟把胤祥拉开之后,才乍着双臂拦在胤祥与胤祉中间:“这是怎么了?”就差喊‘不要冲动’了。

胤祺比较憨厚,他比两个当事人还急,围着场地打转儿:“哎哎,别打别打。”胤禟翻他一个白眼:“五哥,你擦擦汗吧。老十三,咱们几个哥哥松手,你别再犯浑啊!”十四同学心里比划了两下十三刚才的招数,嗯,出拳角度不错。

综上所述,皇子打架、劝架、围观起来,跟普通小市民也没啥两样。

被拉开之后,胤祉捂着伤处死活不肯挪开手,胤祥在那里气得鼻子直喷气,风暴中心的两个人没一个开口说话的。其他人却装不了哑巴,胤禛比较心急,说了胤祥一句:“你呀!”然后巴巴地抬眼看向太子,该怎么着,您拿个主意吧。

他这一动作,马上引起了大规模的效仿。胤祺学得最快,他应变稍差一点,一想,对啊,这是在太子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太子又是兄弟里地位最高的,当然是要听他的主意。马上,老七、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不管是随大流的,还是心里有想法的,都看向了太子。

随大流的自不必说,心里有想法如后面几个,想的大概就是:这事儿难办,咱们还是避一避的好。

这事儿呢,确实难办。要搁往常,胤禔早诅咒上了,诅咒胤礽居然占着太子的位子,大家有什么事儿都先想到胤礽。这会儿,他乐了,嘿嘿,烫手的山芋可不好接啊!

看吧,十三弟那愤怒又带着期盼主持公道的小眼神儿,太子,你要为他训斥老三么?看老三那委屈又带着希望逃过一劫的可怜目光,太子,你真要为一个死人收拾老三?

两难了吧?

这想想着,胤禔也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把脸转向了坐在上首的胤礽。

胤礽在诸多目光汇聚过来的时候,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倒霉处境。

他想吐血!

合着你们全装死是吧?把事儿推给我是吧?

怎么随着我脑筋明白了,身上的麻烦事儿就越来越多了呢?(殿下,以前的麻烦事儿也是一点都不少的,不过那时候都被您那粗大的神经给忽略了。)

怎么办?全体的视线都放到了他的身上,胤礽虎着脸,目光在两个光事人身上扫来扫去,借以拖延时间。同时,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都说大脑的运转速度能赶得上光速,胤礽这会儿速度不及这个也快了,他的脑子现在比较灵光。

这事儿必须表态,胤礽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是表明了立场,偏向了谁,这事儿都不好善了。

皇子里唯二的郡王之一,皇帝比较喜欢又亲近丧母颇能拉到同情分的小弟,选哪一个?

再前推个五年,二话不说,安抚一下老三,郡王,弟弟里唯一能跟老大抗衡的啊!可现在,他犹豫了,且不说他有心在年幼的弟弟们里培养亲信,单就是安抚胤祉这个犯大错的人,都会让兄弟寒心好吧?而且,老三蠢成这样了,要他当队友么?

怎么办呢?

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你可以拖,拖到事情凉了,此处不成立。那就还有另一条,把事情推决策者。

胤礽不作严肃状了,长叹了一声:“老三,你……老十三,你也……罢了,此事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咱们,一道儿去见汗阿玛罢!老三!把你那帽子给戴好了。老十三,你擦把脸再过去。路上都不许闹,叫底下奴才看见了不像话儿。一切,自有圣裁。”

胤祉得了台阶,慌忙把帽子往脑袋上扣,被众兄弟围观光头,很是让他尴尬。而胤祥,瞪大了眼睛,被他四哥又给压了下来。

“都理理衣裳,”胤礽这会儿像个老妈子,“咱们兄弟在屋里甭管怎么闹,出了门儿都不能叫底下人看了笑话儿。【xiamiwenxue]”

可不是,两个打架的(一打人、一挨打),三个拉架的,都衣衫不整。赶紧穿……呃,整理衣服吧,还有头发也要稍作整理。

一行人,开拔去乾清宫。胤礽打头,举步前还使眼色命隔离两个当事人。然后威吓自己的奴才:“今儿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一句!”

出了门儿,正巧遇到了太子妃领着三儿子回来。淑嘉今天在宁寿宫里说话,估摸着时间,上完朝,兄弟道别——这件事情通常情况下都会发生,一般在父子谈心之后,时间也不长,跟太子无萌可卖一样,兄弟之间话别也就那么几句了——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接了小胖子回来吃饭。

没想到今天发生了小插曲,又是打又是拉还要善后,在大门口儿,数字军团遇上了带儿子上苏麻补习班下课回来的太子妃。

淑嘉二十几年的生涯里,这么全地一次性参观这么多数字军团,这还是第二回。上一回是她结婚第二天,认一认亲戚。可这些亲戚的脸色实在不好:“怎么了这是?”

大伯子、小叔子们还很懂道理,哪怕正在生气的胤祥,也低头见礼,然后老实把眼睛放到自己的靴尖儿上。小胖子乖乖上前,似模似样地拍拍袖子:“给阿哥请安,给诸位伯伯、叔叔请安。”

胤礽道:“你跟你额娘先吃饭,阿玛与你伯王、叔叔们要去乾清宫说事儿。”

小胖子很懂事地答应了,站到他额娘身旁,作保护状。

“咱们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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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莫名其妙地看着数字军团绝尘而去,拉着儿子进了门儿,正好看到贾应选:“正好儿,你过来一下儿。”

进门,丢了小儿子给大儿子玩。

淑嘉抿了口茶:“不是说道别么?方才又是怎么了?”闻着味儿不对呢。

贾应选苦着一张脸:“主子,您来得迟了,没看着。三爷的脑袋,光光的。十三爷的火气就来了。太子爷看事儿不对,就把阿哥爷们全领到乾清宫去圣裁了。”

“嗯?”老三的头光了?敏妃尸首都火化了,丧事算是大体结束了,淑嘉一时没想到。老三的头光了,又怎么样?光……“啊?!”

“是啊,敏主子的百日还没过呢。”

“太子爷是怎么说的?”

贾应选把刚才的场景仔细复述了一回,使太子妃相信,太子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举措。

有这么件事儿压着,谁听着了都该不舒服的。淑嘉有些郁闷,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老三,你不是书读得挺好的么?这样的伦理道理你都忘了?

“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同样持疑的还有康熙爷。

太子领着众兄弟进门的时候,康熙心情正好,一边传膳,一边看绿头牌,准备翻个今年不得随驾的妃子的牌子,来个雨露均沾,也显示皇帝公正不是?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儿子们到了。

康熙还奇怪呢:“怎么又回来了?你们兄弟说着说着舍不得分开,就着伴儿到朕这里讨吃的了?”人还来得挺齐。蹭饭像他二儿子的风格,不过这组团蹭饭……老二你怨念是不是大了点儿?不就是没带你一道公费旅游么?

他这话一说出口,胤祥开始呜咽。

康熙愣住了:“怎么了这是?”

寻常帽子是不能脱的,否则就没有‘免冠谢(请)罪’这个说法了。清代见礼,男子么,隆重也就是个肃、跪、叩。事情刚刚发生,而太子及时控制了毓庆宫的局势,不令外传,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康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胤礽无奈,回头看看身后,目光直指老三。

“胤祉?”老三怎么了?值得你们组团过来?

胤礽伸手摸了摸帽沿儿:你磨蹭什么啊?早死早超生了吧你。

胤祉一咬牙,把帽子掀了下来。

胤祥放声大哭,趴在地上都哽咽了,差点没背过气去,还不忘伸手把自己的帽子给摘了。阿哥们一齐脱帽跪了一地。

康熙即使迟钝,也该看出来万毛丛中一点光了。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一眼扫过,四核处理器的大脑就想通了原委,他怒了!

胤祉这会儿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一身冷汗全出来了,他汗阿玛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一时想到了个七成。康熙凡事要求尽善尽美,对儿子们尤其如此。特别是在礼法、为人上头。

趴在地上,胤祉等着宣判。

康熙没判,先审他!“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大约是忘了敏妃已经被追封了,还有,天太热了,马上要跟着圣驾启程了。路上毕竟不比家里,想着剃一回头,路上省事儿?汗阿玛生气了,他生气了。他会把我怎么样呢?敏妃是追封的,又是庶母,不会罚得太严吧?胤祉抠着地砖缝儿,大脑系统快要崩溃了。

看胤祉不说话,康熙气得冲出下来,一阵风似的直冲到胤祉跟前,毫不犹豫地抬起了龙腿。我踹!胤祉被他一脚踹到肩头,趔趄了一下,接着接了第二脚,被踹倒于地。

胤祥暗暗解恨,踹得好。我擦!怎么不踹死他?!

可他的哥哥们还要上前抱着康熙的大腿:“汗阿玛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汗阿玛……”

胤祉一咧嘴,短路跳闸不知道多久的大脑神经终于接上线了,开始放声大哭:“都是儿子不好,儿子犯了糊涂了,居然没守礼制。汗阿玛、汗阿玛,儿子知错了!”

康熙气得手抖,被太子与大阿哥一边一个扶住了,往宝座上一摁。太子还说:“赶紧的,奉茶上来。”哦,刚才一生气,面前的桌子也让康熙爷给掀了,东西全砸了。

亲自捧了茶给康熙,看他抖着手喝了两口,又扔了茶盏。胤礽给他抚胸摸背地顺气:“是在儿子那里,呃,看到的,已经叫底下人闭嘴了。毕竟不是好事儿,没的叫他们说嘴。”

康熙哼了一声:“是么?”

胤祥打了个噎嗝,作努力隐容状。胤礽道:“汗阿玛,还是叫弟弟们起来说话罢,十三弟这些日子本就累得不轻。”

康熙哼了一声,抬抬手:“起罢!”横了老三一眼。胤祉膝盖一软,又跪下了。

“你说,你这该怎么办?”

胤祉脑袋碰着地,就一句话:“全凭汗阿玛处置,儿子绝无半句不甘,”又看胤祥,“十三弟,是我糊涂了。”

胤祥扭过了脸去。

康熙继续哼哼,问儿子们:“你们说,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大家的目光继续往太子身上丢。老三心里念叨着,别说太狠啊,老十三念叨着,罚死他,哦,不,是罚他死。

靠!又看我?太子有脑溢血的前兆了。老大,你不是总想着法儿抢我风头的么?这会儿你怎么萎了?!

这事儿不好办,除去老三、老十三的感情问题,光说量刑,就很为难。

胤礽道:“此事确是三弟不对,儿臣以为此事,家国一体。先不说旁的,他得到妃母灵前请罪,此是家事。至于国事,在于汗阿玛一心。”打太极,我也会!

胤祥忍不住开始哼了,声音很小,大家却都听见了。再看胤祉,原本很热切盼望而抬起的脸上,也是一脸便秘。

胤禔有些幸灾乐祸,看吧,都不领情。

王爷,您真是高兴得太早了。太子说惩罚的时候,胤祉也盼着有个别人给求情的,结果,您还是没有淡定到位,早些时候跟太子一人一边扶康熙去了,这会儿正在老爷子另一边儿呢。

胤祉抬头一看,太子是说意见的人,目光移向大阿哥,你也装死?!你tm不是最爱跟太子唱反调的么?不是还跟我说,你心里与我一向亲近的么?我擦!你居然装壁花?!

胤禩安心看戏了,心说,这下可难喽,换了我,也没个合适的方案啊。这事儿跟利益均沾啊、把蛋糕做大啊什么的没半点儿关系,纯粹是东风西风问题。

底下的人各有各的想法,真正只是为这事担心的,不过五阿哥一人。胤祉是担心自己,胤禛有点担心胤祥,十拉架任务完成,跟一个从头酱油到尾的七阿哥、十四一道,组成了看戏五人组。

胤祥还在那里诅咒他三哥回去变秃子,脑袋上再长不出一根毛来呢。

康熙听了胤礽的话,倒是挺满意的,潜意识里觉得太子很乖,根本没有越界。只是说了‘家事’,‘国事’大权还是让汗阿玛作主。

深吸一口气,在胤礽那里是想破头的大事,在康熙这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你昏聩!糊涂?你怎么不糊涂到旁的事情上头?”康熙决定给三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记住什么是长幼尊卑,以及……长辈是必须尊敬的!敏妃,那不止是你庶母,还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你爹,那是伺候过你爹的人。

“尔今日无礼于敏妃之丧,翌日是不是也要无礼于朕躬?”听吧,这才是重点!你们一群傻货都没领会到领导的真实意图,一直都没抓到重点,难怪领导不高兴了。关礼制屁事!你高喊着礼制,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也没用。

“德不足以堪王位。”削人这事儿,康熙最在行了,直接把诚郡王给削成了祉贝勒,咳咳,贝勒没那个吉祥字号的前缀。好打脸的举动。

胤礽有些受惊,那个翌日神马的……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联想啊!他从来不知道他汗阿玛的想象力会丰富至此。

康熙又抚慰胤祥:“你年纪还小,不要自苦,年轻时亏了身子,老了养不来!胤祯,陪你十三哥回去歇息一下,”两人住得近,“胤祺、胤祐,你们两个领他们两个回去。”

喘口粗气,康熙仍觉不解气,开始给剩下的儿子上课了!胤礽苦哈哈地听康熙讲各种伦理道理,论家庭关系的重要,论身为皇子、尤其是成年皇子必须守规矩,在皇父之下老老实实,不可生出骄娇之心,轻侮之意……

康熙强调,做不好这些事情的人,也不会能做成大事,尤其批评了胤祉的轻浮行为。bulab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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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了两耳朵的大道理,心里怦怦直跳地揣着关于他汗阿玛强大想象力的认知,胤礽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了。

早饭没吃!一天里只吃了几块糕点权充早点,又是听政、又是告别、中间还劝架、还带着小朋友找家长评理、还被家长施以心理上的暴力……

胤礽回到家里,两耳有些轰鸣。怎么觉得日子越来越难熬了呢?

淑嘉看他脸色不对,又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情。早吩咐毓庆宫的人:“今儿办事都轻着点儿。弘旦,你要乖,今儿不要吵闹。”

把音量降到最小,拧了帕子,给胤礽擦脸:“我听贾应选说了,事儿,还算顺利么?”

胤礽蔫蔫地嗯了一声,胃里空空,却对老婆提出来的:“用过饭了么?要不要垫一垫?”的提议提不起兴趣,“让我静一静。”

淑嘉一挥手,识相的宫女太监退的退、避的避。

一盏温茶端来:“将将放凉一点儿的,你慢慢想。”

胤礽呆坐了一阵,想什么呢?他爹的联想力?已经知道了的事实,想个p!揉了揉脸:“我还没吃早饭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周旋不是?

血糖值回来了,胤礽脾气也好了一点儿:“老三叫汗阿玛给降成贝勒了。”话匣子一旦打开,说得也就多了起来,皇太子开始释放心理压力了:“汗阿玛直接踹上了,又问大伙儿,这事儿该怎么办。老三就知道嚎丧,早干嘛去了?老十三犹自不忿,倒把我夹中间儿了,”开始大骂他的兄弟们都是王八蛋,“一个一个的,这会子倒成了没嘴的葫芦了!平日里多少巧话都抢着说,多少功劳都抢着表,遇到这等难事,都推给我了。”

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要学会适时的发问引导,让对方把话都说出来:“那您是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我又推给汗阿玛了。老爷子可真狠,”呃,关于老爷子的猜测先放一放,继续骂兄弟,主要是骂老大,顺捎上几个看戏也中枪的,“我说,叫老三去妃母灵前请罪,旁的事儿,听汗阿玛作主。可老十三未必乐意,换了谁,吃了老三的心都有了,就这么放过了,肯定不甘心。老三那里被汗阿玛降了爵,兄弟里没一个帮腔的。我还说话了,保不齐也被记恨上了!老大该得意了,他待着看我笑话儿呢,平日里轻狂成那样儿,这会儿居然一言不发了,装什么小姐样儿。”

从其语速语气来看,太子爷气坏了,也有些急。丫终于明白了,他是太子,这身份看着金贵,但是很多时间压根不顶用,还会招灾惹祸。

淑嘉直指要点:“你跟老三、老十三单独说过话了么?老三回府了?老十三呢?你有没有去慰抚一下?”

胤礽一怔,忘了!他光想着扔烫手山芋兼分析他汗阿玛了。

不顾金秋下午两点正热的温度,胤礽亲自跑了趟兆祥所。胤祥正在坐着发呆,来安慰他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十四找他额娘讲新闻去了。他在思考,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额娘才过世,老三就这样明着欺负人,下面要怎么混?

“十三爷?太子爷过来看您了。”小太监提醒着胤祥。

他有点混沌地眨了眨眼:“哦。”这位午饭没吃,纯恶心的不想吃。

胤礽进得屋来,对着胤祥相了一下面,关切地道:“五弟、七弟回了?你脸色不大好。”

胤祥闷闷地道:“五哥、七哥早回了,弟弟没事儿。”

“你这脸色可不像没事儿,身子是自个儿的,你累坏了、气坏了,难道就不想想妃母会不会心疼?”

胤祥的脸色更难看了。

胤礽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这事儿是老三不对,你不生气才是奇怪。必也觉得罚得轻了,又不伤筋动骨。这确实是件大事,必须要罚,可毕竟不是军国要务,又不可能喊打喊杀。”

胤礽的语气重了一点儿,站起身来,双手扶上胤祥的肩膀:“这事儿汗阿玛那里已是罚了他,你再不甘也得作成无事状。听我说,妃母已去了,你只好靠着自个儿了,”自嘲地一笑,“没了额娘的孩子……得叫自己讨人喜欢,”稍稍俯身对视,“你明白不明白?”

“太子爷?”

“我就是你二哥,听你们哥哥弟弟叫得痛快,啧。不说这个了,我下边儿说的,你听好了,记住了——你是我弟弟,我说这些。老三也是我弟弟。你是汗阿玛的儿子,老三也是。你是旁人的兄弟,他还是。哪怕他做错了事儿,招着了你。再怄下去,汗阿玛会为难。为人子,当恪守孝道,不能因自己的喜怒,令父母不乐。人生在世,不可恣意妄行。”

胤祥一愣,咀嚼了一阵儿话中之意:“臣弟,明白了。”**大腿要抱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三爷之初领悟。

五个字,重如千钧。

胤礽生出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胤祥扯出个笑来:“我真明白了,二哥。”

“好好歇着,你还要随驾呢。你明白了,我就放心了,随驾的时候任性要不得,”摸摸十三的后脖子(戴帽子,头顶摸不着),“不要多想,日子还要过呢。我是不是忘了说,老三又叫加罚抄《孝经》了?”

老十三那里哄过了,老三这里真是困难啊!胤礽想了半天,也不能亲自跑一趟,打发了高三燮去传话:“这事儿是你糊涂了,静心思过。汗阿玛心里明白着呢,你改过了,他老人家自能看得见的。”

老三很蔫很蔫,窝在家里抄《孝经》,是的,他被禁足了,多旅游团里除名了。听了高三燮的话,腹诽得厉害,你们这些家伙都是这样说,从老大开始,几个住在宫外的都来看他。先场面地说一句,你这样做不好啊(这些人的亲妈都活着),然后暗示,爵位呗,迟早会升回来的。

如果是老大,还要说:“我们吓个半死,太子不同于我们兄弟,与大家还有君臣之分呢,汗阿玛又素来疼他,竟也不给你求个情。”

求你x的情!你也没说话啊!太子和大阿哥都不是好鸟!胤祉闷闷地想。

虽然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皇帝的行程是不能耽搁的,就这样,笼罩着一团诡异烟雾的皇家旅行团出动了。为示安抚,康熙一路把胤祥带到身边。期间,懂事孝顺的十三阿哥,给康熙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的v文已经开始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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