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这一番可是在锦瑟心头勾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迹, 竟让她夜里都没能睡下,按耐不住将玩具占为己有的心思,一早就去了他住的客栈, 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锦瑟姑娘,我家公子现下有事要处理,还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匹献请她坐下, 开口恭敬道。

这摆明就是故意,不过如果真的让锦瑟这么容易就见到, 以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瞬间就减轻的兴趣。

沈甫亭对她的秉性显然很了解, 拿捏人心实在太有手段,和他玩简直就是玩火,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烧到自己,实在危险难测。

锦瑟心中虽然不爽利,可却越发起了兴趣, 她伸手绕着自己的发梢, 话间阴冷,“我可不喜欢等人, 让他出来见我。”

匹献不由在心中佩服自家公子, 他竟连这妖会说什么都猜到了, 闻言当即回道:“公子说了, 事有先来后到, 姑娘若是等不及, 可以先行回去, 可您想知道的, 恐怕是无从解答了。”

这一句话可捏住了锦瑟的心思,她实在太好奇沈甫亭究竟意欲何为,这般欲拒还迎实在叫她被勾住了心, 她往日想要什么得不到,若不是沈甫亭实力不容小觑,她早早就弄到手了,哪用这般难熬。

匹献看着锦瑟,心中也生出了疑惑,自家公子这些日子实在有些不对劲,先前便像是在等人,到了后头也似不在意般回了天界,可最不对劲的是自家公子回了九重天后,竟又重新下来了?

十世善人已经离去,那玲珑心也没有了踪影,公子根本不必下凡来,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难不成这只妖就是公子要等的人?

匹献想了想,又觉得不是,若她真是公子要等的人,现下又怎么会拒之门外,想来是另有其人。

匹献想着越发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先头那纪姝姑娘倒还差不离,人情世故练达又体贴人意,处事得体大方,在混沌初开的天界乱生中不知有多难寻。

不过自家公子这性子很少有什么能让他看进眼里,没有仙家牵扯的清白璞玉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妖女,仙妖不两立,公子显然不可能自找麻烦。

锦瑟静静等着,她倒要看看沈甫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不想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一时耐心尽失,阴沉着张脸去寻沈甫亭。

匹献得了沈甫亭的吩咐没有拦着。

锦瑟一路畅通无阻踹开了沈甫亭的房门,一脚踏进去便见他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被她这粗鲁一脚打断,眉间微敛,“姑娘家该讲究矜持。”

锦瑟缓步往他那处走去,慢悠悠反驳,“我已经很矜持了,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也不算少,不知沈公子现下可否告知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避雨拿伞都是借口,他这引诱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让锦瑟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起疑心。

沈甫亭闻言眉梢微扬,唇角隐含笑意,随手放下了折子,起身走来,“你跟我来。”

锦瑟见他这般轻易就与她说明,心中意外非常,当即转身跟上他,这几日已经被他勾的越发没了耐心,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他的心思。

她跟着沈甫亭出了屋,客栈里头没有别的客人,整个都被他包下来了,这一看就是只打算住一段日子便离开,图个方便省事。

毕竟若是真有兴趣留久些,那必然会和锦瑟一样安置一间院子住下。

锦瑟心中琢磨,跟着他一道去了后院,过了垂花门,停在了马厩前,里头立着一匹马,一脸沮丧,看见了锦瑟,蹄子微微往后退,似乎有些怕。

锦瑟停下脚步,看向沈甫亭,“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甫亭走到玄机身旁,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以示安抚,“锦瑟姑娘可还识得玄机?”

锦瑟看了眼的马儿,自然是不记得的,于她来说,马除了色儿不同,其他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沈甫亭倒也不指望她记得,抬眼看来,话间全是公事公办,“锦瑟姑娘拔过它的毛,如今这一块已经长不出来了,我认为你应该负责。”

锦瑟向前一步,一眼便看见了他指的位置,果然光秃秃的。

玄机见她靠近,整匹马都僵住了,睁着大眼儿不敢乱看,不敢乱动,仿佛一匹木头马,如当初被拔秃了一样。

锦瑟这才隐约想起,那一次好像就是为了激怒沈甫亭的情绪,才拔了这马儿的毛,却不想这匹马如同木头一般,不叫也不嚷。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这个时候来提,未免也太迟了些罢?

锦瑟看着沈甫亭,神情探究,“你的意思是,你这些日子是因为我弄秃了你的马才来寻我?”

“不然呢?”沈甫亭缓步走近,低头看向她,“难不成你想到别处去了?”

锦瑟被点了个正中,他这样的做派任哪个女子都会误会,不想歪了才奇怪。

他如今拿马说事,这就和那避雨拿伞一样,明明白白就是个借口,那里头的用意可太多了,他不说明,锦瑟也没法确认。

锦瑟瞥了一眼马,话间轻飘,“难道你一个帝仙都没有办法治好一匹马的毛发吗?”

“这就要问你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我无计可施,只能回头来寻你。”他话在唇齿间微微一绕,再吐出时轻缓勾人,暧昧不清。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故意使计让他来寻她的。

锦瑟眼眸微转,可不接茬,“我毛也拔了,马也秃了,不知沈公子要我如何负责?”

沈甫亭伸手摸着玄机的脖子,“我希望锦瑟姑娘能将其复原,玄机因为秃了,这些时日精神抑郁什么也不做,耽误了不少事,这个中损失还希望锦瑟姑娘能够补偿。”

玄机大眼儿忍不住瞅向自家主人,这明显就是冤枉仙马,它确实心情不好,可还是勤勤恳恳做事的,每一次出勤都没缺过呢!

更何况,它也不敢,若真有这般矫情的胆子,沈甫亭早就换了它,怎会留它?

锦瑟可不会答应,她惯来是个被人伺候的,哪有反过来伺候马的道理?

“复原恐怕是无法了,你要什么就直说罢,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欠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赔给你。”锦瑟无所谓道。

沈甫亭闻言一笑,“锦瑟姑娘这么没有诚心,赔罪之礼,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想吗?”

锦瑟被他的笑晃了眼,心中越发难耐,开口试探,“我又不是沈公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

沈甫亭八风不动打了回来,微微俯身靠近她,浅声慢语,“你知道的,我相信你一定早就想到了。”

锦瑟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檀香,这若有似无的引诱实在太挠心。

她暗暗压制,自然不能落了下风,他不说,她就不问!

锦瑟眼尾微微一挑,轻轻睨了他一眼,“那可能要让沈公子失望了,我想不到。”

沈甫亭不以为然,复而直起身,“那就一件件想,想到我满意为止,若是中了我喜欢的,我会满足你想要的。”

“好,那你就慢慢等罢。”她暗自磨牙,嘴上答应,心里却是打着让他空等的坏主意,笑盈盈瞥了他的玉面一眼,便慢悠悠往外走去。

身后的沈甫亭看着她离去,眼含淡笑,看穿了她的心思却不说明,如同捕猎的猛兽在捕猎之时享受着其中的趣意,明明可以一口就吃掉却偏要逗弄一番,让猎物心甘情愿的送到他嘴边。

锦瑟回去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什么就凭本事来拿,谁厉害,东西就是谁的,这从来都是王道……

她手间微转,一颗珠子在她手中泛着流光出现,阳光的照射下极为耀眼。

锦瑟看着这个珠子,越发笑起,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可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森然。

锦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沈甫亭翌日便登了门。

锦瑟一开门见是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当即推搪,“沈公子怎么来了,我可没有想好要送你什么?”

“没关系,你要想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他说着越过她进了院子,如同一个债主上门讨债,“锦瑟姑娘还请不要介意,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你跑了,我也不知要去何处寻你。”

锦瑟可是无所谓,他要等便让他等着,反正她也乐得欣赏美男,沈甫亭长的秀色可餐,坐在身旁时不时看一眼,也能让她心生欢喜。

却不想沈甫亭此后的每日都会过来,这院子是他自己的一般,出入自由,一点不和锦瑟客气。

锦瑟见他一直不出手,也没有开口讨要恶灵,终是比不过玩具在眼前晃着的难耐和挠心。

她猛地在摇椅上坐起身,看向端正坐在一旁石桌处理公文的沈甫亭。

他显然很忙,几乎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可偏偏就有时间和她耗在这匹马上,鬼才相信真的只是为了匹马!

锦瑟扔下了手中的团扇,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如说个明白,我们也好商量,不是吗?”

沈甫亭放下手中的折子,抬首看来,却没有因为俯视于她而压了半分气势,反倒有种蓄势待发的危险性。

他眉眼慢慢染上些许笑意,话间轻缓,“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玄机:“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一只从来不旷工的好马,为什么冤枉人家。呜呜呜≥﹏≤”

丹青手:“别枯了,你都秃了,哭起来而没人熏疼。”

玄机:“呜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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