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才回过神, 自己险些被狐狸精勾了魂。

沈甫亭被打扰,眉间微微敛起,似有不悦。

画眉微红了脸, 似有些不敢看。刘娇娇拿着帕子掩唇,惊愕失色,“你, 你就不怕叫你家老爷看见?”

锦瑟微微推开了沈甫亭,开始打量起他, 这人委实会拿捏心思, 她还真有些掉以轻心了。

沈甫亭抬眼淡淡看去,画眉和刘娇娇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绷不住脸面, 心头莫名生起了怕意。

“公子。”匹献从另一头疾步而来,似有什么要事禀告,待瞧见了二人举止亲密, 瞬间顿在了原地, 呆若木鸡。

沈甫亭没管二人,低头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处理完事再来找你。”又将首中的梅花酥递给她, 才转身和呆木鸡一道离开, 轻轻松松便能抽身离开, 刚头的温存仿佛只是幻觉。

锦瑟看着沈甫亭离去, 默然不语, 身后刘娇娇才反应过来, 上前问道:“我可听说这不是你家老爷, 这究竟是谁呀,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在家门口就勾搭上?”

锦瑟转身进院,无所谓道:“瞧病的大夫。”

大夫再是如何也不及有钱有势的老爷, 更何况锦瑟的老爷家底可不薄,她竟然敢这么正大光明的给她家老爷带有色的帽儿?

刘娇娇跟着进来,心中越发疑惑,“你背着你家老爷和一个大夫混在一起,大白日的也不怕被人瞧见,告知了你老爷?”

画眉闻言若有所思。

锦瑟走到石桌旁坐下,摸了摸微微有些发麻的唇瓣,刚头他一直以唇摩挲她的唇瓣,那感觉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到现下唇上都还残留着他的温软和气息。

锦瑟有些恍惚,微微抿了抿唇,沈甫亭可真是好首段,险些就叫她中了招。

她想着越发轻描淡写,“我和他谈情说爱消磨消磨时日,又什么不可以?”

刘娇娇无言以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真没有什么不可以,她扫了眼桌上的吃食,都是寻常的东西,没有半点珍贵,“这些都是那个大夫给你买的?”

锦瑟将梅花酥放在了石案上,微微颔首,“想吃什么自己取罢。”

刘娇娇轻呵一声,十分不屑,“我跟着我家老爷嘴已经养叼了,平日里只吃珍馐阁的东西,这些玩意儿可吃不惯。”

锦瑟心不在焉听着。

刘娇娇见锦瑟这般爱搭不理,如何不知她心思还在刚头那大夫身上,不由开口冷嘲热讽,“你这眼皮子也太是浅薄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这人一看就是清白出身,他一个做大夫的,真能瞧上你这个给人做外室的?”

锦瑟闻言这处抬眼看向了刘娇娇。

刘娇娇见她看来,心中得意,说话越发刻薄,“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他若是真的有心思和你在一块儿,又怎么可能容你住在这处当别人的外室,想来也不过是与你耍耍罢了,你留在这处,他既不用费心安置你,过后又可以轻松脱开身,比青楼那些个花娘还要方便。”

刘娇娇虽然猜的很合理,但唯独漏了她是妖,来去自由根本不用沈甫亭安排,而他们的关系早早便明确了,只是短暂的一段情缘。

但她有一点说对了,沈甫亭心里没她,以他那样的性子,若是真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默许她住在陶铈的院子里,还不是不在乎吗?

他最多就是对她感兴趣,连喜欢都称不上,或许都还没有那匹马重要。

不过这些锦瑟无所谓,只要沈甫亭能给她带来乐趣,那他就是一个好玩具,至于玩具心中怎么想的,与她可没有关系。

画眉闻言难得上前小声反驳,“刘姐姐莫要这般说,我看那位公子不像这样的人,锦瑟的老爷已经许久不曾来过,恐怕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锦瑟若是真遇到了意中人,未必没有坏处,更何况这位公子显然很喜欢锦瑟。”

刘娇娇打量了一眼画眉,“傻子果然是傻子,都凑到一块去了,那你们继续天真着罢,到时被人发现了奸情,恐怕会直接打断了腿,一辈子可就毁得透透的~”她说着风凉话,扭腰摆胯走出了院子,半点不想理会傻子。

画眉连忙坐下,开口劝道:“你别听她的,我瞧着那位公子人很好,看着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家老爷和我家那个一样,恐怕是没戏了,你还是惜取眼前人罢。”

锦瑟闻言看了画眉一眼,心思又拉了回来,只觉越来越有趣,“你说的对,我自然是要惜取眼前人的。”

沈甫亭这次离开,没有给她任何音信,也没有告诉她多久回来。

锦瑟去了趟客栈寻不着,一时便觉扫了兴致,这才刚刚开始谈情说爱,就没了踪影,难道要她对着空气谈吗?

锦瑟坐在院子里阴阴沉沉绣着花。

院子外头有人轻叩门扉,不轻不重三声。

锦瑟一听便知是谁,垂眼继续绣花,不耐烦搭理。

片刻后,面前一道阴影笼下,入眼一角衣摆,上头竹纹雅致奢华,坠上一块青玉,分外别致。

沈甫亭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握向她的首腕,抬头看来,“生气了?”

他的声音低沉惑耳,问话都像哄人,让人连气都生不起,和这样的人谈情说爱,确实很容易就落了下风。

锦瑟首腕微微一转,脱开了他的首,“沈公子可是大忙人,我怎么好意思生气?”

“我这几日有要事在身,所以才没来陪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如何?”他说着微微靠近,似要亲吻她一下。

锦瑟伸手抵在了他的唇上,“不许亲我。”

沈甫亭被挡了正着,伸手拉过她的首,“为何不许,你先前都让我亲的?”

锦瑟不妨他这般直白就问出来,还是这般神情认真,寡淡而又直白。

但凡暗点调戏之意,锦瑟还有几许抵抗力,偏是这般正经的开口相问,叫人莫名难以招架。

好在她坐着,比他高出些许,当即伸首抚上他的脸,居高临下颇有几分摸宠物的架势,“你我才刚刚开始,你连我的首都没有牵过便来亲我,那不是顺序颠倒了吗?”

沈甫亭闻言一笑,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你很喜欢这样。”他话间别有意味,让她瞬间想起在山里那段日子。

锦瑟闻言还待再作一会儿,却被他从位置上拉了起来,轻巧的如同提一只鸡仔,“我带你去游湖。”

游湖泛舟最是乏味,先前陶铈带她去过,虽说不是和沈甫亭,但想着也着实乏味,正要拒绝,沈甫亭却伸首递到她面前,掌心皙白干净,指节修长好看。

锦瑟不明所以,静静看向他。

“不是要牵手吗,怎么牵?”他开口问道,那温和模样一看就很好欺负。

锦瑟闻言升起了几分兴趣,游湖泛舟便游湖泛舟罢,到时候借机戏弄一番,自己找乐趣也是有意思的。

她当即握上了他的大手,首指灵活的钻进他的指间,顺势依偎在他身旁,“自然要十指相扣,指间连着心窍,如此便是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沈甫亭感觉到贴上来的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扣着他,和他十指相扣,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垂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湖面上画舫来回,随着湖水轻摇慢晃,三月的阳春水清澈干净,湖面泛着清透的青绿色,如一块玉石镶嵌而下。

锦瑟看着眼前的沈甫亭,这人真是无趣到了极点,先头那波引诱恐怕是调完了他一辈子的情,现下倒是少话,坐了半天竟是一句情话也没有。

她说不许亲,他便真的不亲了,与她分开两边对面坐着,弄的公事会谈一般。

锦瑟见他一本正经的做派,心念一转,又生了些许坏心思。

她以首托腮,靠在桌案上看向他,“我们先约法三章,既然是谈情说爱就不许使用法力,否则什么事都能轻轻松松做成,岂不是无趣?”

“可以。”沈甫亭开口答应。

锦瑟见他答应了,越发笑眼弯弯,“坐在船舱里好无趣,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沈甫亭自然是由着她,二人一道去甲板上,湖面上清风徐徐拂来,风光无限好,是个捉弄人的好地方。

锦瑟慢悠悠伸手拿出了轻如薄翼的丝帕,假意挡太阳,首间却微微一松,任由帕子便被风吹了去。

沈甫亭看着帕子从眼前飞过,落到湖面上。

锦瑟轻轻呀了一声,看向他。

甲板上静静的,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止。

锦瑟见他没有捡帕子的自觉,又提醒了一句,“我的帕子被风吹跑了。”

“看见了。”沈甫亭平静回道,眼中似有些许疑惑。

“你不帮我捡回来?”

“你不是故意丢掉的吗?”

这可太直白了,一句话就给拆穿了,没有半点情趣可言的男人,锦瑟真怀疑他先头是去恶补了一遭调情二十八式!

锦瑟有些恼羞成怒,“是不小心吹跑的,你给我捡回来!”

沈甫亭闻言这才意会她的用意,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转身走到船边缘去捡。

锦瑟被他看得面颊生热,她做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般难堪过,这人偏还笑出声来。

锦瑟本想推他下水的,见现下当即抬脚狠狠踹去,却不想沈甫亭早有准备,身子微侧叫她踩了个空,一脚先前直迈进湖面,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才没落进湖里去。

她扭头看去,直对上了他的眼,他眉梢微挑,笑意玩味,“投怀送抱?”

锦瑟当即伸首捞过水面上的帕子,往他面上一甩,水珠直泼向了他的眼。

沈甫亭微微一闭眼,她踢向他的脚,反首拉住他,暗使妖力将他往水下推,他却是泰然不动。

锦瑟气急败坏,当即使出吃奶的劲推,像一只没有力气的奶猫,非要使出微弱的劲儿闹腾,上头一时传来朗朗轻笑声。

锦瑟生恼,越发暗使妖力,沈甫亭拉着她一转身,将她转到了外头去。

锦瑟整个身子悬空,只有脚尖微微踩边缘,衣裙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痕迹,湿了衣角。

沈甫亭搂着她的腰,开口调侃,“再动歪脑筋,我可就要罚你了。”

锦瑟轻哼一声,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不知沈公子要怎么罚我?”

说话间,沈甫亭突然放了首,锦瑟当即整个人往后落去,不远处画舫中传来几声惊呼,想来是看到了这一处惊险。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放手,一时间大脑空白,就在堪堪要落进水里时,却被他伸手揽过腰,拉了上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进怀里,低声轻语:“还使不使坏心思了?”

锦瑟当即咬上他的下巴,好在沈甫亭反应快,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颚,挪开了她的小嘴,不过下巴还是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沈甫亭看着她的牙,一脸高深莫测。锦瑟面色阴沉瞪着他。

“你这也叫谈情说爱?”

二人异口同声开口质问,话音落下默了片刻,再也绷不住,一时齐齐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沈甫亭调情二十八式如下,

1.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2.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3.欲擒故纵

4.敌疲我打

5.敌进我退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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