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中心医院,已经到了午夜,我安顿好白枫,便径直去实验室找李教授他们,因为我吃不准这座荒山到底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想让他们俩帮我分析一下。

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实验室门口,却看到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不乏几个身态雍容,气质不凡的人物,从他们的穿戴上可以断定这几个人应该都是S市政界的关键人物。他们一律在门口踱来踱去,神态焦急。

我走上去看时,才明白了这些人徘徊在这里的原因,因为门口挂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四个大字:“不许打扰!”口气中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不用说这一定出自李教授的手笔,因为以蔡峰的地位和处事风格,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群人中有几个警察,其中一名正是和刘正一块“审问”我的年轻人,他见我走过去,急忙迎上来:“异先生!您回来了?”

我点点头,问他出了什么事。

那名警察说:“待会儿再说,我先给您介绍几位领导!”

通过他的介绍,我终于知道了面前这几位形貌不凡的中年人到底是谁!一位是本市的卫生局王局长,另外一名是防疫站风站长,他们都属于医疗卫生行业的头面人物,现在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后面的两位却着实令我吃了一惊:一位是S市市长任元生,另一位却是党政一把手市委书记林清!在他俩旁边的是分管各行各业的几位副市长。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惊动了市里的头面领导,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林清四十多岁,戴一副眼镜,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他笑着紧紧握住我的手,道:“异度侠!久仰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是高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S市的市民感谢异先生的大力帮助!”

我向来不愿意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不是因为我讨厌谁,而是因为我这人说话很直,往往会得罪人,所以很快我便摆脱了他的热情握手,冷淡地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各位领导,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林清并未对我的冷淡表示不满,依然很诚挚地道:“我们在这件事上只是普通市民,一切都听异先生和李院长的安排!”

不等我说几句受宠若惊的感谢话(其实,我也并没有打算说),那位姓王的卫生局长却冲上来,大着嗓子问:“不知道异先生对这次瘟疫有什么具体的办法没有?”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想发问,那位年轻警察却悄声向这位王局长说了两句话,那位王局长轻蔑地打量了我一眼,嘟囔道:“活人的事还没有解决,还有工夫研究死人!”

我向来不会因为什么头衔而迁就任何人,这也是我只能在第一线拼杀而不可能退居幕后筹帷幄的原因。听到他这句满是讥讽的话,我立即针锋相对地冷冷回应道:“之所以要研究死人,那是因为有些死人比活人要讨人喜欢得多!”

王局长双眉一竖,看来是要发发官威,但偷偷瞧了一眼林清,还是将怒火压住了。任市长急忙过来打圆场说:“死人也罢,活人也罢!都是为人民服务,都很重要!异先生是高人,能够大驾光临咱们市,为咱们的事情费力劳神,咱们真是感谢不尽!”

正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呼的一声被推开了,李教授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门口这些人,怒气冲冲地道:“你们吵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能喧哗吗?请马上离开这里!”

那位王局长埋怨道:“老李,你的架子可真大啊,把林书记和任市长,还有几位市里的领导撂在门外不闻不问!全市也只有你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李教授却仍然含着怒气说:“我请你们来的?我是个医生,我需要安静!”

如果说第一次说话,他是没有看到市里领导的话,那第二次说话却表明了他并没有被这位顶头上司的话吓住。反过来说,无论是市里领导还是平头百姓,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这一点又使我对这位执拗的老头佩服了几分,作为一个受制于各级领导的医院院长来说,能够不媚上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别说一视同仁了!

李教授看到我,突然道:“异先生,我有一个新的发现,我想你一定会很吃惊的!”

我当然对他的发现很感兴趣,但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毕竟将市里的领导尴尬地晾在一边确实不大妥当,于是笑着说:“李教授,我不着急,您先和几位领导谈正事要紧!”

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说的是这几句话,他微微一楞,才转头问:“好吧,你们有什么事?”

林清脸上竟然显出恭敬的神色,道:“李教授,真不好意思又打搅您的工作,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恐怕只有您能够解决了,还希望您能不辞辛劳,悬壶济世,像当年一样,为全市的人民解除病痛!”

李教授很诧异:“我不明白你的话!”

任元生干咳了一声,接过来说:“是这样的李教授!今天早晨,市政府接到王局长的报告,说S市内流感正在大范围爆发,有向全市蔓延的迹象!我们刚才在中心医院也看到许多感冒市民已经挤满了医院的各个诊室,所以市政府第一个便想到了您,咱们这才连夜过来请您这位在世华佗!”

“是吗?有这么严重?”李教授睁着血红的眼睛说:“这两天我光在实验室里忙活了,倒还真没发现!”

“行了,老李!”王局长不耐烦地说:“你先把死人放放,先关心关心活人行吗?”说着向我横了一眼。

“什么症状?”李教授问道。

一名中心医院的医生接口答道:“低烧、多痰、嗜睡、多梦!很奇怪,有流感的一些症状,但是用普通药物得不到任何缓解!”

“低烧、多痰……”李教授缓缓地念叨着,这时我突然发觉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而且喉头好像黏着一块儿——痰!

看到他这种样子,我突然想起陆华,他不是一直也在哑着嗓子说话吗?想到这里,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弥漫全身,让我浑身发冷。

“和上次流行感冒的症状有几分相似,不过也有几处不同!例如嗜睡和多梦……”那名医生继续道。

“他们都做什么样的梦?”我突然问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对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有的人已经有几分厌恶了,这其中当然包括那位牛气冲天的王局长。

那位医生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都不一样,应该说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是有一点相同,就是当事人都不记得他们所做的梦……”

那位王局长又沉不住气了,阴阳怪气地说:“既然记不住,怎么知道做的什么梦?真是稀奇古怪!”

林清目光严厉地向他扫了一眼,可能是嫌他话太多了,他也很知趣,声音戛然而止,立竿见影。

“这很简单,他们在梦中都会说很多梦话!所以他们虽然不记得,但他身边的人却能够记起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沉。

李教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大约已经捕捉到我脸上的细微变化,于是道:“异先生,你认为呢?”

我苦笑道:“我想,事情不仅仅是感冒这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教授您也有相同的症状吧?”

大家听了我的话,都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教授,想知道李教授会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只听李教授平静地说:“也许,因为前面的症状都符合,只是至于做不做梦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皱了一下眉头,道:“异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还是不敢肯定,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的答案可能是正确的,那么事情如果真是如我所料的话,那就真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我们不要贸然下结论,现在应该找一名患者,做一下脑部的详细检查!”

“好,我马上去!”说着那名医生便往下跑,我知道他是想去找一名患者。

但是林清却用一句话阻止了他的行动,他说:“不必了,这个检查我来吧!”

他的这句话不但令其他几位领导感到吃惊,连我这个一向对政府官员并不感冒的人也变了脸色。

林清却微微笑了笑:“怎么?我又不是神仙,吃的也是五谷杂粮,疾病会绕着我走吗?”

我对他的坦然很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作为一位叱咤政坛的成功人士,能够随意控制个人情绪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我感冒许多天了,低烧、咳痰是有的,至于做梦吗?好像也有,我老婆确实说我深更半夜的净说胡话,我起先认为自己工作压力大,现在听到异先生的高见,看来是有点问题!”

“那好!你跟我来吧!”李教授还是平淡地说,声调丝毫没有变化。也许,在他看来,林清确实和一般市民没有什么两样。

至于检查的过程我就不说了,因为我和其他几个人都被“请”进了休息室。

看着几位领导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满脸的愁容,表情不像装出来的。我猜测林清的人缘不错,属于那种很有号召力的官员。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林清也回到了休息室,看他表情轻松,连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我不禁对这位S市的一把手有点另眼相看了。

林清坐在那里,并没有询问我的推断到底是什么,而是问了我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当听我说到荒山怪石的事情时,他打断我的话,道:“那个山叫做翠山,因为远远看上去,层峦叠嶂的一片翠绿!所以周围的人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至于你说的那块奇怪的石头,我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异先生认为陆队长的变化和怪石有关系?”

我笑了笑:“是的,如果没有关系,陆华不可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去!这不是大违常理吗?”

“那你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答道:“我贸然推测,怪石也许能够发出一种类似于特种电波的信号出来,而这种信号和陆华脑电波有着某种共同特性,致使他不自觉地走到那里!而且我觉得翠山上的土壤之所以呈现出翠绿的特殊颜色,和这种信号或者叫辐射也是有关联的!”

“也就是说,怪石的辐射导致了土壤颜色的变化!”任元生道,“那么,陆队长又因为什么可以产生这种和怪石辐射相近的电波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自己也实在想不出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王局长笑着打趣道:“也许是像好莱坞大片《哥斯拉》讲述的那样,辐射造成了陆队长的变异!”他边说边笑地扫了大家一眼,就好像在讲一个纯属无稽之谈的天大笑话。

正在这时,李教授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CT胶片,脸色凝重。

我看到他的脸色,心里不禁一沉。

李教授向林清说:“林书记,你应该回避一下!”

林清却笑了笑:“看样子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顿了一下,继续说,“没关系,您就直说罢!”

李教授看了我一眼,指着CT片上的颅骨说:“不出你所料,他的头骨和皮肉相连的地方也有一层很薄的异常物质,我推断是——脓液!”

林清接口道:“哦?这就是说……”

“这说明您和陆队长一样,也生出了另外一个智能层,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您的大脑也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被另外一种力量左右!”我盯着林清的眼睛说道。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清表情严肃地抿了抿嘴巴,而这时,那位王局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嚷道:“疯了,疯了!老李,我看你也被这位异先生传染了疯狂的毛病,这种无稽怪谈也相信?”

我不想和这位到处摆着官威的局长大人逞口舌之勇,对他的话只好当做没有听见。

林清却在愣了一会儿之后,问道:“那么其他人呢?其他和我一样症状的市民是否也是这样?”

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是问题的严重所在,如果其他人也是这样,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我们在为你检查的同时,也抽检了几位到医院就诊的市民,情况确实如你所料,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整个休息室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大家同时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意味着一场从未有过的大危机即将爆发。这场危机不仅仅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而且可能导致整个S市陷入混乱甚至瘫痪。试想如果每个人都变成了像陆华一样拥有了超凡能力和不能自控的偏执狂热,或者像撞车身亡的那位死者一样产生自杀念头,或者和李教授一样自残,或者如同白枫一样拥有读心术,这都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灾难。更坏的情况是你根本想象不到接下来的人会出现什么恐怖诡异的变化,未知,永远是最令人恐慌的事情。

这种寂静足足延续了两三分钟,终于还是林清打破了沉寂:“异先生,你是不是有

办法控制住局面的恶化!”

我摇摇头,道:“我无能为力,但是李教授可能会有办法!”

所有目光同时聚焦到李教授脸上,当然,所有的希望也同时集中到这位满眼血丝的老者身上。

李教授神色依然很平静,他说:“能够克制脓液滋生的药物我们已经找到,这要归功于蔡峰,是他想到了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既然这种疾病是因为李默然的尸体而起,那么,解除的方法也应该在他身上!”

我虽然知道他所说的疾病因尸体而起的话有失公允,但并不想做纠正,只是关心这个解铃药物到底是什么?

李教授继续道:“虽然我试了很多药物,许多药物也确实能够起到或多或少的效果,但是都无法彻底摧毁脓液,直到蔡峰无意间想到了从墓穴里取出的雨水!”

我恍然大悟,其实解药一直都摆在我们面前,自打我们掘开李默然坟墓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存在,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或者说,我们都没有动脑筋去想这个问题。

是的,僵尸为什么会挖掘出四个深浅不同的尸道?如果只是为了使自己能够靠的荒山更近,那绝没有必要挖出四个尸道出来。我前面已经说过,那天晚上见到的僵尸是浑身干燥的,那么我们可以这样反诘上去。答案就会自然地浮出水面!

为什么僵尸会是干燥的?

因为僵尸不是躺在墓穴里。

为什么僵尸不躺在墓穴里?

因为墓穴里积了许多雨水,准确地说,是变了质的雨水。

僵尸怕雨水吗?

一切证据表明僵尸全身没有知觉,不知道痛也不知道痒,更加不会对雨水敏感。

那么,为什么这是个例外呢?

这说明僵尸惧怕那一滩黄浊黏稠的液体,普通的僵尸是没有知觉的,而李默然却不一样,至少他在某个时刻是有感觉的(其实严格地说,李默然并非一般意义的僵尸,而是被另外一个智能力量控制的行尸走肉),而这种知觉使得它要尽量躲避,那么,它为什么要躲避呢?答案就摆在眼前,如果这滩混合了雨水和其他不知名物质的黏液不会对它产生伤害,那么它又为什么要躲避?

“我们分析了这滩雨水的成分,可以说很复杂!其中包含了不下几十种的特殊成分,昨天我们用了三只小白鼠做实验,为它们注入了不同剂量的雨水。结果一只当场死亡;一只全身瘫痪,气温稍有变化,就变得呼吸急促;另外一只变成了一只行尸走肉,没有了任何知觉!”

“这是为什么?”王局长睁大了眼睛问。

李教授道:“很简单,雨水中含有很多毒素,不同的剂量会产生不同的危害,最坏的结果是当场毙命,其次可能毁坏全身的免疫系统,使身体变成一个容易破碎的瓷瓶,一碰就碎!”

“那么第三只白鼠呢?那是什么症状?”林清也问道。

我接过话头,皱着眉头说:“那是真正的僵尸,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雨水在墓穴里沾染上了尸毒,尽管李默然的尸体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僵尸,但身上是有尸毒的。正是尸毒使得小白鼠变成了一具典型的僵尸!”

“所以剂量很重要,雨水带有剧毒,虽然能够破坏脓液细胞,但也会伤害身体,等于是饮鸩止渴!”

“那么为什么不仔细分析雨水的成分?将起作用的成分提取出来?”王局长大声质问道。

李教授也被问得厌烦起来,大声道:“这需要时间,我说过这雨水成分很复杂,要完全将每一种提取出来,逐个分析,那是一件耗时很长的复杂工程,我不是卫生局局长,没有这个本事!”

王局长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刚要发作,一瞥眼见到林清冷冰冰地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句话又咽回肚里。

林清脸色变得很凝重,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又说:“这么说三只白鼠都死了?”

“第一只当然已经死了,第三只也在发病后的三个小时后死亡,全身瘫痪的那一只在四小时后感染空气中的细菌死掉了!”

“也就是说,虽然墓穴里的雨水能够摧毁脓液,也同时会摧毁生命,说到底还是不能使用!”

“这也未必!”一直沉默的防疫站风站长这时突然接口道,“如果说第二只小白鼠是因为接触周围细菌死掉的,那么如果将它置于完全洁净的环境里,也许它就能够继续存活。”

大家听到他的话,本来一片死灰的脸上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教授身上,等待这位医学权威的表态。

李教授苦笑了一下:“理论上可行,只要切断了细菌传播的途径,应该是可以保证小白鼠继续存活的!”

这是自打进门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我看到大伙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位王局长,本来坐得笔挺的身子很放松地躺倒椅背上。可是我却并没有这么乐观,因为李教授开头那句话说的是“理论上可行”,知道他还有后话,而那绝对不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可是!”果然,李教授继续着他的后话,“我们要病人在恒温的无菌室里待多长时间?如果病人一直保持脆弱的状态,那么要让他们待一辈子吗?另外,S市现在有多少市民被感染了?而S市有多少医院?有多少无菌室?”

他每问出一个问题,大伙的脸上便难看几分。是的,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上这却是一个不可能实施的方案。

“况且,我们不知道这种脓包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所以如果向周边市区求援也存在着极大的危险,如果蔓延到其他地方,这场灾难将是毁灭性的!”

这绝非危言耸听,因为从现在传播的速度来看,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短短数天,它就已经使许多市民得到感染,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这是李默然的尸体引起的,因为虽然其他人都是在尸体被挖出以后才表现出了症状,但是,要说僵尸是传染源头就有点本末倒置了,如果他是源头,那么他的疾病又是谁传播的?难道是原发?如果要追究源头,我觉得怪石的嫌疑最大,因为白枫和陆华的怪异举动都表明和它有着莫大的关系。

“还有,就算是以上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可是我们从坟墓里取回的黏液远远不够,对于这么庞大的发病群体来说,这些只是杯水车薪!”李教授不停地分析着现实情况,他的每一句话都给大家冰凉的心里再浇上一盆凉水!

我知道,重新破坟取水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墓穴里的空隙已经被重新填死,黏液现在早已渗透到土壤中,提取是办不到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吧?”任元生问。

“我们应该分头行事!”林清扫了一眼大家,声音平静地说,“第一,集合S市所有的医学专家,尽快组成一个研究小组,破解这个医疗难题。我看还是由李长龙教授担任组长,您是专家,也是被感染者,对这种脓包的了解是无人可比的。”

李教授并没有谦虚,更没有推辞,而是点点头表示接受。虽然他身上还有伤痛未愈,几天的辛苦研究也使他看起来更加消瘦,但是他依然精神矍铄,对于这个任务他当仁不让。

“李副市长,你就负责通知各医院专家集合并且协助李教授工作,注意,是协助而不是干预,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指挥的权利!”林清表情严肃地说道。

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略胖的中年人连连点头。

“第二,统计S市市区和周边被传染的市民数量,同时登记造册,一个也不要漏下。这件事,我和吴局长、风站长共同负责!”林清继续安排道。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纷纷点头答应。

林清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异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和我们来共同领导这件事,毕竟我们对这种疾病知之甚少,还得靠你来把关!”

我笑着说:“林书记客气了,就算我加入,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帮助。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当然,这件事也需要林书记的支持。”

林清疑惑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需要几位地质工作者,或者说几位专门研究石头的专家,翠山中的怪石,我想有必要搞清楚它的成分和来历!”我说话中,瞥眼间见到李教授微微皱了皱眉头。可能他对于我突然提出研究一块石头感到非常不解。

“好!”林清爽快地回答,“我看,如果异先生不介意的话,便由任市长协助你工作吧,地质院的专家都是一群性情古怪的高人,也许,任市长可以帮到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一个无职无权的外来者,想要让一群性情古怪的政府工作者服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清郑重地道:“大家要明白,这可能是一次比五年前更加严重的瘟疫,我们作为S市的父母官,人民的公仆,一定要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克服重重困难,战胜它!记住,一定要注意市民的情绪,避免造成恐慌。秩序稳定、市民安全,是我们在工作中要坚持的八字原则。好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分头行动!”

大家都站了起来,各自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做着相应的准备,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林清刚说完话,王局长便坐直了身子,双手相击,啪啪啪鼓了几下手掌,但却没有人响应,正应了那句成语——孤掌难鸣!他只拍了几下,便停了手,好像不是在鼓掌而像是在拍倒掌取笑一般。

接下来除了林清和王局长以及风站长等人留下来继续商讨如何进行统计的方案。另外两拨人都撤出了屋子。

我走在走廊上,任市长撵了过来:“异先生,我们是不是现在就通知地质专家过来?”

“不必过来了,让他们直接去翠山吧!我想我们也最好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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