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路梨牵着迟到到,迟忱宴抱着迟饭饭,踏上从月子中心回家的路。

路梨其实最开始还有些犹豫给女孩子起“迟饭饭”这么个小名是不是有点不厚道,直到经过这一个月,迟饭饭小朋友每天趴在她胸口吸吮的力拔山兮气盖世,路梨就知道,“迟饭饭”这个名字非她莫属了。

迟饭饭并不经常哭,但是只要哭一定就是尿了或者饿了,哭声振聋发聩,儿保医生都说从业以来见了这么多小孩,这个是哭声最洪亮的。

路梨只能尬笑两声,开始觉出这个女儿,可能跟她设想中香香软软文文静静的小公主女儿,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她跟迟忱宴对视一眼,夫妻俩心有灵犀,知道彼此都有这种感觉。

只有迟到到,自从妹妹出生后,在幼儿园里跟所有人炫耀自己有了妹妹,每天一放学,就守在妹妹的摇床旁寸步不离,一边摇摇床一边对里面呼呼大睡根本不理他的妹妹说话。

“妹妹,妹妹,快快长大,哥哥以后保护你哦,没有敢欺负你哦。”

“迟饭饭,你喜欢哥哥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吗?”

“哥哥除了妈妈以外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你哦。”

路梨端着水果路过,听到迟到到的话,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一个妹妹对迟到到的意义有多大。

他能这样喜欢妹妹疼妹妹,她作为一名老母亲,内心还是很欣慰的。

并且这么小就知道以后要保护妹妹了,小奶团是个好哥哥。

迟到到看着摇篮里熟睡的,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的妹妹,内心那种身为哥哥的保护欲和责任感膨胀到爆棚,捏着小拳头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妹妹保护好,任何危险都不可以靠近他。

这种保护妹妹的责任感一直持续到迟饭饭八个月,长了第一颗牙。

迟到到第一次见小朋友长牙,兴奋到不行,对着妹妹下牙床那一颗白白小小的牙,怎么看怎么可爱。

可爱到他想摸一下下。

迟到到左右瞅了瞅,见没有大人注意,于是悄悄伸出一根小手指,伸进妹妹的嘴里,去摸一摸妹妹的小牙牙。

他小手指伸进妹妹的嘴里了。

迟到到感受到那颗硬硬的小牙。

他开心极了,摸到了小牙牙,要把手指收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妹妹似乎感觉到嘴里的指头,像极了她的安抚奶嘴,于是合了一下上下牙床,吮了吮。

迟饭饭吃奶力气很大,吃奶嘴的时候力气同样不小。

迟到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妹妹吸了吸又咬了咬嘴里的小指头,发现不是奶嘴,于是张张嘴,吐了出来。

迟到到这才重新得到自己的手指,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呜哇哇哇!

他看到自己食指上那个深深的牙印,眼泪哗哗的留。

妹妹的小牙牙一点也不可爱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好痛呜呜呜呜呜呜。

路梨听到哭声,本以为是迟饭饭哭了,然后又听到这个哭声不像迟饭饭,像迟到到。

她忙赶过去,迟饭饭举着自己那根被咬的手指,小脸挂着泪痕给她看。

路梨看到迟到到手指上的小牙印,然后又看了看小床里,睡得正香的妹妹。

“………………”

“以后不许这样逗妹妹,下不为例哦。”路梨嘴上说着,蹲下来,呼了呼迟到到受伤的小手指头。

迟到到脸颊上还挂着金豆豆,抽抽搭搭:“好。”

这是迟到到第一次对自己软软乖乖的妹妹产生怀疑。

两年后,清静的周末晚上。

路梨和迟忱宴歪在放映厅看电影。

正看到剧情精彩处,有一个声音就由远及近。

“妈妈!爸爸!妈妈!呜呜呜呜……”

放映厅的门被推开,迟到到冲进来,径直扑倒路梨身上。

迟忱宴:“………………”

“怎么了?”他只好问。

迟到到把头埋在路梨怀里,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告状:“妹妹又抢我玩具呜呜呜呜呜……”

夫妻俩听得有些头大,只好关了电影,起身,来到儿童房。

他们看到儿童房里,迟饭饭小朋友正坐在爬爬垫上,身边全是她哥哥的玩具挖掘机小卡车之类。

路梨发现迟饭饭的头发又散了。

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扎了两个可爱的小揪揪,又别了亮晶晶的发卡,现在发卡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小揪揪散了打扮,头发乱糟糟地炸起来,像极了实验室的爱因斯坦。

迟饭饭看到爸爸妈妈过来,仰起头,大声喊:“爸爸妈妈!”

迟忱宴牵着迟到到进去,坐到迟饭饭旁边:“你玩哥哥的玩具,经过哥哥同意了吗?”

迟到到紧紧贴在迟忱宴身边,偷偷看自己的妹妹。

迟饭饭被爸爸问住了,低下头。

她直接就拿过来玩了。

迟忱宴叹了口气,知道迟到到对这个妹妹很没办法。

迟忱宴:“现在跟哥哥说,问哥哥同意吗?”

迟饭饭撅了撅小嘴,含着下巴看迟到到。

“哥哥,可以吗?”她问。

迟到到最怕妹妹哭,更怕妹妹咬人,这么一问,忙不迭地点头:“可以。”

迟忱宴拉着迟到到的小手,又拉着迟饭饭的小手,把兄妹两个人的小手放在一起。

“好了,拉拉手,和好了。”

“你们要相亲相爱知道吗。”

迟饭饭大大地点头:“知道!”

“我会保护哥哥的!”

迟到到听后茫然张了张嘴。

处理完两个孩子的纠纷,迟忱宴起身把两个孩子交给阿姨照看着,拉着路梨的手。

电影只看了一半就被打断,两人突然提不起回去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回卧室。

路梨想着自己炸毛粗线条的女儿,也不知道这性格是随了谁。

人家家的女儿都打扮的像个小公主,她家的女儿小公主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变成小民工。(没有说民工不好的意思)

平时欺负起傻白甜哥哥来最是拿手。

路梨叹了口气。

迟忱宴听到她的叹气声,问:“怎么了?”

路梨想到迟饭饭对挖掘机情有独钟的样子,说:“我买的芭比娃娃都积灰了。”

迟忱宴想起自己女儿炸着毛跟哥哥抢挖掘机玩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之前设想的女儿和娇妻一起在怀里撒娇争宠的愿望也没实现,因为女儿不喜欢撒娇。

“玩什么都好,感兴趣就行。”他说。

路梨也点点头:“嗯。”

谈完了孩子,路梨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澡。”

迟忱宴跟着她进浴室,搂着她腰:“一起。”

路梨小脸一红。

浴缸里的水汪了一地,两人洗完澡,迟忱宴把路梨抱出来。

路梨被放到床上,一沾到床,就打了个滚儿,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像个蚕宝宝,只露出小脑袋,用狡黠的目光看他。

迟忱宴无奈叉腰,对着床上的蚕宝宝:“出来,梨梨。”

刚才在浴室里撩拨了半天,愣是被她溜了,没吃到。

路梨耸了耸小鼻子,不出来。

她有时很喜欢吊一下他的胃口,虽然最后的结果永远都是会被吃到,但还是时不时想吊一下他,看他着急。

都两个孩子的妈了,依旧这么幼稚。

不过明显,迟忱宴也是很喜欢这样的幼稚。

“小坏蛋。”他嗔了一声,路梨不出来,他只好压过去,密不透风。

路梨笑着躲。

他三两下就就钻进了蚕宝宝的蛹里,把两个人一起裹住。

路梨的浴袍被扔了出来。

她咯咯地笑。

其实刚才在浴室里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人都是一声叹息。

“老公。”路梨媚眼如丝,叫他。

迟忱宴咬了咬牙,今晚铁了心要把她就地正法无数次:“妖精。”

结束后已经是半夜。

路梨枕着迟忱宴的手臂睡着,做了个梦。

是在学校里,她和迟忱宴在一个学校,老早就认识,她把他叫迟学长。

开始梦的都挺正常,都是一些学校里的片段,迟学长是高年级学长,一直很照顾他。

只不过后来梦着梦着,味道就变了。

路梨梦到自己十八岁生日,迟学长来祝她生日快乐,然后祝着祝着,迟学长就把她不可描述了。

他鬓角微汗,撞得她只知道嘤嘤的哭,说出一句可怕的话:

“你知道迟学长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路梨梦到这里,蹭地一下惊醒,然后看向枕边因为她的醒而醒来的迟忱宴。

迟忱宴:“怎么了?”

路梨把这个梦给他说了一下,最后吞了口口水,问:“你真的会这样吗?”

迟忱宴听后似乎饶有意味地笑了一下,想起从前的某个午后,他压着制服裙的小娇妻,在衣帽间对着镜子的事情。

他那时就知道了她对他的诱惑有多大。

迟忱宴并没有回答。

然而路梨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对梦里的事情感同身受,张牙舞爪地在他怀里闹起来。

迟学长,迟个屁的学长啊!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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