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腊月所设想的那般,景帝确实是知晓了这些事儿,白小蝶的为人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这后宫女子本就是离他最近,他又怎能不多加防范?

在各宫安排人与其说是要知晓她们所做的一切,知晓她们美丽面孔下的真面目。不如说他是在心里不放心。不放心这些会成为他枕边人的女人。

她们可以有心计,但是却不能恶毒,只这般会让他感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们是会毫不犹豫放弃他。

也正是因为这些想法,景帝对白小蝶十分不喜,他同样在她的宫里安排了人,却没有发现她害陈雨澜的证据。可是要说这陈雨澜确实前后反差极大,这般如若说一点原因也没有。景帝也是不信的。

命人细细查探白小蝶的猫腻,对于白悠然的心思,景帝不以为意。

这宫里,只要好好伺候他,必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们那些人,不管是谁,都是一样,只不过他们自己心里似乎是不明白的,这些蠢人。景帝叹息一声,都是世家女,为何走出来却又这般的不同呢?

倒是沈腊月,她对他直白的心思里又实实在在的夹杂了一些旁的。

如果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爱他,怎么会与白悠然说那番话,她不是小傻瓜,自然会知晓,白悠然必然会加入争宠的行列。

可她又实实在在的说,皇上不喜欢的,她统统不会做。

真是,真是一个矛盾的小姑娘啊……大体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他有不一样的想法,倒是也谈不上是什么爱,但是从心底深处来说,他是觉得高兴的。高兴这样一个女孩子在他身边。

做皇上的身居高位,虽然得到了权利带来的快乐,但是还有许多时候,是孤寂的,那种内心深处的孤寂,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在他身边温柔小意,他如何不能心情舒畅。

不过大家都不懂,他们只想着,如何能够争宠,却没有想过,皇上这个人本身又是需要什么的。

有些人不过是打着所谓爱的旗号做一些让他全然不喜的事儿罢了。

如果没有皇上这层身份,她们还会一如既往么?未必吧。

可是腊月不同,腊月一切都不同,皇上想着她做的每一件事儿,似乎、似乎都是那么的有趣,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多么可爱的小丫头。

想到她,景帝竟是觉得,越发的相见她了。

他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摆驾听雨阁。”甭管景帝如何思量,腊月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后日便是出发的日子,锦心也已经将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妥当。桃儿得知自己能跟着出门也是极为欢喜的。

“皇上驾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可不就是皇上大人么。

“皇上吉祥——”不管内心如何,在后宫众多女子的心里,景帝都是一个最体贴的好情人。

他鲜少动怒,如若不是当初贤妃那种情况,他甚至不会将女子打入冷宫,即便是做错了事儿,也不过是贬份位罢了。

这不,腊月盈盈一拜便被扶起,两人相携来到小榻边坐下。

锦心识相的出门。

“朕每日最喜看你如此,像个小娘子般为自己的相公打点一切。”腊月洗了帕子为他擦手,景帝眼睛微眯,似在享受。

腊月的小手在他的手上使劲的敲了一下,有些傲娇的仰头,那模样儿分外可爱。

“喜欢我却并未每日来见,你还真喜欢我。”嘟唇抱怨,并不见妒妇的尖酸刻薄,反而多了一丝小女孩儿的憨态。

腊月总是能抓住景帝的喜好,景帝以为腊月是无意而为。确实,有些并非腊月刻意,但是也有许多是她表现与他看的假象。

曾经,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她关注着他所有的喜好,即便是对他死心,仍旧是不能自已。

直到那日,在宣明殿,她才知晓,自己什么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心里也只有权利。

浴火重生,她不再是当初的沈腊月,重新入宫,她庆幸当初自己爱过他,如若不然,她又怎能实实在在的抓住他的心思?

纵然不是全部,有一二便好。

景帝细看她的面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朕不来看你,你又何曾去看过朕。本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这还抱怨上朕了。”她娇笑着坐到他的腿上,胳膊也是顺势圈了上去。

“我哪儿敢啊,我又不是真傻。我若是今日去见了你,明日怕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虽然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那么乖,也不能总给你添麻烦不是?”看看,这样的话偏她还说的理直气壮。

景帝听闻哈哈大笑。

“朕若是不管你,看你如何自处。”她瞪大了眼:“皇上怎能言而无信,你明明说,会永远保护我的?”她一副我就不该信你的模样,景帝再次笑了出来。

和她在一起,总是可以放松许多。

揉了揉她的头,眼见着她好好的发型儿被他弄得乱糟糟,景帝竟是莫名的就开心了起来。

腊月气愤的就要咬他,景帝一个后仰,整个人倒在了榻上,如此一来腊月倒是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故意。

小拳头锤了他一下:“你就是没按好心。”“哦?”景帝挑眉。

这厮竟然还企图装傻,实在是不能忍,腊月这次决定做一个主动型儿的,她倒是忘记了,多少次她都是如此,可偏没有多大一会儿便翻了个个儿。

这次也是,她在他的颈项啄吻起来。

如果说这是吻,其实更像是小动物的亲昵试探。

严澈就这般的任她浅啄,见她亲了半天也不过是将他的衣服略微扯开,并不有什么大动作。

默默叹息,还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他就知道,这丫头什么都不会。

“也不晓得是哪个没按好心,如此这般的欺负朕。”景帝笑着调侃,果然她仰头,眼里蹿火。

“就欺负你。”她傲娇的扬头。十分的气人。

……在听雨阁折腾完,景帝神清气爽的离开,可腊月却是抱着被子轻捶。

这个男人,大白天便如此。

不过想到两人的第二次,腊月又觉得,这情形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个男人兴致一到,可不会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果真是帝王家么,八成自小便是如此霸道。

更衣、沐浴、梳洗。“主子,太后宣您觐见。”腊月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将自己的衣装打点好,太后要见她也并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临近出门,总是要叮嘱下的,毕竟,同行这三个人,她算是最听太后的话,也最与她

交好的。

果不其然,太后正是为此。

纵然惠妃份位最高,可是却委实不得太后的喜欢,而皇上虽然不断的加封她,可真正的宠幸也并不多。

白悠然在宫里也并不是很出色,如此看来,还是腊月更得太后信任。

皇上为人常常如此,忙起朝政便是废寝忘食,太后不断叮嘱腊月,定要注意皇上的身体,对于太后的话,她都一一应道。

见她认真的模样儿,太后会心的笑了笑,在宫里计较算计颇多,腊月虽然也是有些小任性的性子,但是在许多事儿上还是让太后很喜欢的。因着当初的刺杀事件,太后是把皇上的身体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因此她在各宫也是安排了人。景帝知晓这些,而她也不在乎各宫多加防范,防范又是如何,她在宫里经营多年,没人知道她究竟安排了什么

样的人。

太后如何想腊月并不晓得,可如此也能猜个大概。

既然她想让自己好好照顾皇上,那么自己必然尽心尽力,即便是太后不说,这些她也该做到。

告别太后,腊月带着杏儿往回走。这春日的风景总是与冬天不同的。看那已发嫩芽的柳枝,腊月觉得心情分外的敞亮,每日闷在宫里,纵使她乐在其中,可是偶尔也会那么一丝的落寞,这出宫虽然匆忙,可是能见到宫外的情景,她心里还

是高兴的。

腊月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如今冰已化开,处处透漏着春天的气息。

“走,我们过去转转。”腊月也是突来了这兴致。

这池塘冬日里结成了冰,有些小太监小宫女为了节省时间便从上穿越而过。如今已然变成了湛蓝的池水,这么看来,这条捷径倒是不可再用了。“冬日你们在这上面走,可曾害怕?”杏儿笑:“那倒是没有的,大家也都晓得,天气那般的寒冷,冰面结实,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倒是如今这样,主子可得小心着。这池塘啊,深着呢。”“可不是么。杏儿

这丫头说的倒是不假。”突兀的女声响起,竟是连秀云。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两人同时立于池边。

两人委实不算相熟,更算不上热络,腊月并不多开口。见她在此,便要离开。

“淳婉容莫不是看不起秀云?怎的见我过来便是要走?我看你们畅谈的正欢呢。”说罢便低头,看不出情绪。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笑的也是无害:“后日我还要随驾出宫,听雨阁许多事情并未收拾妥当,自是忙碌不开,谈何看不起呢?我想还是你多虑了。”说罢便是转身,正要离开,连秀云一个拉扯,也不知是哪

里出了错。一个踉跄,两人竟是撞在了一起,就听“扑通”一声。腊月已然落入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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