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女刑警在“白天鹅”号列车内被杀的消息传到了警视厅搜查一科,给本多科长和同事们以重大的冲击。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提出悬赏谋杀龟井刑警的家伙!”

本多科长再次激励督促自己的部下。

“问题是那个40岁左右的女人,就是在了饭店从幸田圭吾那里买进100万日元的那个人,她为什么要干那样麻烦事?支票从井户口一也手里转给S组的幸田,他又再把它交给那个40岁的女人。如果找到这个女人,那么也许就能搞清案子的内幕。”

“可是我们掌握的情况也太笼统了,只说是40岁左右的女人。”小林说。

“无论如何也得想方设法把她找到。是她送出100万日元的支票,想把龟井杀害的。”

“把幸田那家伙抓来吧,他肯定知道那个女人。即便幸田不是奖金的提供人,一定也是受那女人的委托去筹集支票的。井户口开的支票在社会上是很有信任的。”

“还有真田杏子,请她协助剪辑拼接那个40岁左右女人的照片。要想着在这期间龟井仍置身于险境之中的。为此,大家加油干吧。”本多说。

四名刑警出发去找真田杏子和幸田。

真田杏子被找来了,她开始剪辑拼接照片。可是去幸田圭吾那里的小林和田中却打回电话来说道:“那家伙下落不明。”

小林语调非常急促。

“你说什么?”

“他躲起来不露面了。从这里的接待人员的态度看,我认为幸田像是逃出东京了。S组那一帮人都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向四科同事们打听了,也说S组的骨干都默不作声,看起来幸田是躲起来了。”

“大概是打算躲到龟井被杀以后再露面吧。”

“那怎么办呢?”

“幸田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亲自杀害龟井的。所以没有必要去追究他的去向,还是回来查找那个40岁左右的女人吧。”

那个女人的照片剪辑拼接完成之后,立刻大量复制。

“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呀。”小林像是赞美地说道。

“她的容貌是这个样子吗?”

“真田杏子说这和她本人一模一样。”

“关于幸田的去向她是怎样说的?”

“她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是幸田的情妇的缘故。”

“不,幸田目前藏匿在一个安全地方,正在幸灾乐祸地远远看着我们哪。”

“这个畜生!”

“杏子说过她是在T饭店休息大厅看到那个40岁左右的女人吧。”

“是那样说的。”

“那就先到T饭店的休息大厅去访察,说不定那里的接待人员、侍者见过这个女人。或许是星期二那一天,她就住在饭店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就掌握了她的住址和姓名了?”

“我们马上就去调查。”

本多的目光转向黑板。黑板上写着“白天鹅”号列车从大阪到青森的时间表。

“现在几点了?”本多像是要证实一下时间。

“下午3时多了。”山本刑警回答道。

“列车正从系鱼川车站开出,到下一站的柏崎,清水和西本刑警就可登上‘白天鹅’号列车了。”

“没有问题吗?”

“他们刚才报告说已经到了长冈,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我想让龟井尽早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说不定龟井也许会知道她是什么人。”

“怎样办呢?”

“把照片电传给新舄县警察局,请求他们务必尽快让在‘白天鹅’号车里的龟井看到。”

虽然不清楚这个女人身份,但是考虑到她拿到井户口签发的100万日元支票之后,使后藤登车袭击龟井的情况看来,大概她是非常仇恨龟井的。

小林和田中来到了新桥附近的T饭店。

他们先让接待人员看了照片。

“在上周的星期二,这个女人曾在休息大厅里逗留过,你们是否还记得这个女人?”

小林向接待人员问道。

把幸田和真田杏子照片并排摆放在一起,说:

“也许这两人和她一起来过。”

“我去向大家问一下。”

接待人员把侍者和在大厅中的女服务员召唤过来,让他们看照片。

“这个女人我见过。”说话的是茶室的一名女服务员。

“你真的见过?”田中叮问道。

“是的,因为她很漂亮,所以记住了。”

“什么时候见过的?”

“我想是在上周的星期二。”

“是在休息大厅里见到的吗?”

“开头是在茶室里。是我招待,所以记住了。”

“她要了什么?”

“大概是要了咖啡。”

“以后呢?”

“十五六分钟之后,我看到照片上的两位男女。他们来到之后,那个女人就匆匆忙忙走出茶室向他们那里去了。”

“她的情况你没有察觉到什么吗?不管什么细小的情节都行。”

“我注意到了她戴着特别漂亮的手表。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虽说嵌在手表上的钻石闪闪发光好看极了,可那一定是冒牌货吧。”

“那可是价值1400万日元的真货呀。”

“那么说是个大财主了。”

“嗯!像是有钱的人。”

“她干什么事了吗?是杀人还是别的?”

“我们只是想找她谈谈。”

“噢!她拿的是夏奈牌的法国造黑色手提包。”茶室女服务员补充着说道。

她也希望有一个那样的手提包,所以一看就认出了那种商标。

“那种手提包带有金属链条,也可挎在肩上,它的价格将近20万日元吧。”

“关于这三个人,还记得其他情况吗?”

小林这样一问,女服务员连连摇头:

“因为又有别的客人来了,此后就再没有看到什么。”

“她是不是住宿在这个饭店里的客人?”

“不,她不是我们饭店的客人。如果是的话,我会记得的。”

这名三十五六岁的接待员很自信地说道。

作为一个旅馆服务员,这样的情况是能掌握的。

“这附近银座的倶乐部是很多的。所以真田杏子说过那个女人可能是银座某一倶乐部的老板娘。”

一直在追忆着真田杏子介绍情况的田中这时插话道。

“可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无论哪个店也都关门了。”

“白天鹅”号特快列车发着轰鸣声穿过了长为352米的颈城隧道。

在这很长的隧道之中有一个叫筒石的车站。“白天鹅”号特快列车转眼工夫就通过了这个小车站。

日下和若林仍在寻找新宿的“白雪”倶乐部男侍者。

他们两人从1号车厢找到12号车厢,却没有发现他。

日下向若林问道:“确实没有吗?”

因为只有若林认识那个男侍者。

“是没有嘛。”若林恼火地摇着头。

“厕所也查看过了,他不在。”

“这可怪了,现在你还认为那个男侍者确实没有下车吗?”

“是的。他就是为了对龟井刑警的袭击才来的。”

“那么为什么看不到呢?”

“不明白。”

“我们再到软席车厢去看看。”

日下和若林再次返回6号软席车厢。

软席车厢里依然空荡荡的,乘客不多。

“没有呀。”若林站在通道上,四处张望着。

为数不多的乘客,有的在睡觉,有的正向窗外远眺着,也有的在看杂志和报纸。

“仔细看看。”

“不管怎样注意看,那个男侍者也不在。”

若林虽然这样肯定,但日下却仍然四处张望着,突然他指着车厢中间座席上一个在睡觉的男子说:“是不是那个人?”

“不是,男侍者比他年轻。”

“还是好好看看吧。”

日下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人的座席。那个男人也许正在睡觉,他的脸朝下坐在那里。

日下把手放在他肩上,说道:

“喂!喂!”

刚一摇动他的肩膀,那个人也随着晃动起来。

日下把手一放下,他的身子猛然跌倒俯卧在地板上。

日下把他翻过身来。就在这瞬间,那人的假发从头上掉了下来。

“啊!”若林大声叫了起来。

“化过妆了。”日下小声说道。

为什么给死了的人化妆、戴假发?

“你仔细看看吧,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男侍者?”日下问道。

若林脸色骤变地说道:“就是那个男侍者。可是一个男人化妆戴假发,这是什么意图呢?”

“我也不清楚。”

日下非常仔细地对尸体进行了检查。他在死者的脖子上看到了紫黑色痕迹。

“这是被勒死的,不是用手而像是用绳子勒死的。”

“谁把他杀死了?”若林脸色苍白地问。

“大概是杀死片山女警的那个家伙吧。”

“可是,戴假发又化妆,究竟是为什么?”

“对尸体化妆大概是以便推迟被人发现的时间。”

“连面部都进行了化妆,这可是不同寻常的呀。”

若林皱起了眉头。

男侍者是做夜间生意的,所以脸色苍白。凶手通过化妆把他的脸色变成被阳光晒黑的样子。

“这的确不同寻常。”

“我知道你要想说什么了。你本想要说,凶手并不是有此预谋的。”

“对,这个凶手平时就是经常携带假发和化妆道具的。”

“如果是女性在旅行期间戴着假长发和化妆道具,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问题就在于这个假头发,究竟是男用的还是女用的呢?”

若林把这个多卷式发型假发拿在手里看起来。对年轻而没有接触过假发的若林来说,他一点也看不出门道。

而且,当前发型、服装不分男女的时代,男女发型相似的情况很多,所以分不清是男用还是女用的。

日下向十津川去报告情况走了。在这期间,若林让两位年轻女乘客看了假发。

“这个假发是男用的还是女用的?你们能分辨清楚吗?”

若林克制着不好意思的念头向她们求教。

两位年轻的旅伴是大阪的女职员,说是到青森旅游的。她们把那个假发自己戴了起来。

“我想这是女用的。”

“男人通常是不使用这类假发的,不过男人戴这样长发不也很好嘛。”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日下返了回来。

“我向警部报告了。它是男用的还是女用的?弄明白了吗?”

“我打听过了,大概是女用的。但是,男人也有使用的。”

“那么说这不能判定凶手是男是女?”

“是的。从带着化妆品情况来看,我推测凶手是女人。她把片山和这个家伙杀了。”

“因为现代妇女还有些力气的嘛。”

十津川警部来了,站在日下身旁看着男侍者的尸体。

“到现在这是第二个牺牲者了。”

“我们对他身边的东西检查了一下,知道他的姓名。”

日下把衣袋里的汽车驾驶证拿给十津川。

证件上写着:荒川裕。

“把这个姓名告诉龟井,也许他会想到什么线索的。”

“龟井那里不要紧吗?”日下担心地问道。

“不要紧的。现在列车长正坐在龟井的身旁和他闲聊,而且凶手已经连续作案杀了两个人,是不会马上动手杀第三个人的。”

“这具尸体怎样处置呢?”

“到下站的直江津弄下去。”

十津川朝窗外望着,列车又进入了隧道。

附近是有名的地表滑坡地带。因此,以前沿海滨铺设的那条线路,曾多次发生过事故。并且造成了很大伤亡,所以人们又重新铺设了这条隧道。

列车驶进驶出隧道,窗外光线时明时暗,刚一转亮,接着又驶入了隧道。

十津川向龟井所在的2号车厢走去。

坐在龟井邻座的列车长站了起来,给十津川让了座。

“又有一人被杀了。”十津川小声对龟井说道。

龟井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声,“搭乘的‘白天鹅’号诱捕犯人这件事,也许是错误的。”

“要是这样想,那就

正中他们的诡计了。你记得荒川裕这个名字吗?这是他的驾驶证。”

说着他让龟井看了证件。

龟井目光转向证件上的照片。

“记不得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了解。只知道他在新宿的‘白雪’俱乐部当男侍者。是为了监视若林而来的。”

“那么究竟是谁杀的呢?”

“这还不清楚,反正那家伙是狙击龟井那伙人中间的。”

“是嘛。”

“对这个人你真是想不起什么线索吗?”

“我反复琢磨过这个人,想不起来了。他有没有前科?”

“不知道。我打算到直江津时,请求县警察署调查一下。”

“不会是若林……”

“你是说可能是他为片山报仇?他不会干这样蠢事的。首先,是否是这个人杀了片山现在还不清楚。”

“对。”

“龟井,袭击活动既然开始了,那就让我们直到青森走着瞧吧。抓不住凶手,就是回到东京也还会有人对你下毒手的。”

列车进入隧道,旋即又穿出隧道,然后又行驶在平原上了。

在列车行进方的右侧,人们可以看到越来越近的信越干线了。

不久就是直江津。

到达直江津车站的时间是15时18分。

在系鱼川站曾晚点1分,现在已经抢回正点到达了。

十津川决定把荒川裕的尸体弄下列车,并委托新舄县警察署进行调查,而所有行动人员仍继续乘车去青森。

列车停车2分,继续发车前进。

司机和列车员已在这个车站都换了班,列车从这里开始便驶行在信越线干线上。

在停车的时候,若林在站台小卖店里买来四瓶果汁。

他把它给了十津川和日下之后,问道:

“给龟井送一杯去怎么样?”

“嗯,行啊。凶犯大概已经知道我们是在守护龟井的了。”

“给你送果汁来了。”若林高兴地说着,并向龟井身边走去。

日下对十津川说道:“那家伙对龟井是很尊敬的。”

“是吗?”

十津川微笑起来。因为,要是龟井听到这样的说法,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那个凶手是谁呢?”

“是说杀害了片山和荒川裕的凶手吗?”

“警部也认为是同一个人杀害他们的吗?”

“十之八九是一个人干的。作案手法也很相似。”

“要是考虑到假发和化妆等情况,应该是出自于女人之手吧。”

“片山女警是柔道一段,一般的女人是不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杀害的。”

“情况是这样,不过……”

“这个奇怪的罪犯应该还在车上。”

“在直江津站凶手不会下车吗?”

“要是她在直江津站下车,那她就不必杀死片山女警和荒川裕了。在她杀死他们两人之后,下一步她就要一心对龟井下毒手了。我看是这样的。”

“凶手是原胜一吗?”

“也许是。不过那家伙并没有乘坐本次列车。”

“我虽然不认识原胜一,不过……”

“最熟悉他的还是龟井。我也见过他,如果遇到他的话,是应该能认出来的。”

“如果清水刑警从柏崎上车,他们带着原胜一照片的,那时我们都会非常清楚了。”

“那就拿着照片再到车内各处看看。”

“这样的工作真让人神经疲劳。”

日下把买来的果汁放在窗边,抚摸着眼睛说道。

“是呀,既不知道袭击龟井的家伙是谁,又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动手。”

十津川接着说道:

“到青森还有将近9个小时。要是过份紧张会累垮的。”

“不要紧的。到了柏崎,清水和西本就要上车来了。”

“白天鹅”号特快列车,从直江津开始,都是沿着海滨急驶前进的。附近一带是有名的特大降雪地带。过了4月中旬,虽然残雪不多,但是从窗外看到的日本海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天空也是铅灰色的,只有波涛的浪花是白色的。

8号国道濒临日本海,它在列车左侧平行延伸着,两侧残雪未溶。

现在公路变到列车的右侧。就在这时车窗逼近沙滩直对大海,其距离之近,似乎海涛声可以传入耳朵。

龟井也在眺望着窗外的日本海。

新县警察署回答:一旦“白天鹅”号特快列车到达本地后,就立即把那个女人的剪辑后照片交给车内的龟井刑警。

“白天鹅”号列车到达新县是17时8分,还有一个半小时。在这期间若明确了待查女人身份,那就能把这一情况一并告诉龟井了。

“到新县前的这一个半小时事关成败,大家努力干吧。”

本多科长激励着部下。

到目前为止的调查,都是在查悬赏人。即不是侦破杀人案,也不是伤害案。

但是,现在案件的性质根本不同了,是已经有了两个遇害者的杀人案了。

无论如何也得把凶手逮捕归案。而且,凶手肯定是和照片上的女人有关系。

与此同时,警视厅也增加了破案的刑警人数。

小林和田中两名刑警决定遍访银座附近的珠宝金店。

根据真田杏子提供的证词,她说那个女人带着价值1400万日元的手表。

两名刑警带着那个女人的剪辑好照片和手表照片,逐店查访起来。

虽说在银座有很多珠宝金店,可是出售价值高达1400万日元手表的还是为数有限。

如果在银座的查访没有收获,警方就打算查遍整个东京。

查访的第一家商店没有如期的反应;第二家也没有。在第三家的“明田”珠宝店有了收获。

珠宝石老板明田戴着眼镜,仔细地看过手表后肯定地回答说:

“我记得我们店里出售过这块手表。”

小林把剪辑拼接的照片让明田看过后问道:“是卖给这个女人了吗?”

明田粗略地看了看,“不是她。”

“不是?请您仔细看一看。”

“我们把手表卖给了一位男顾客。”

“是男人?您知道他的姓名吗?”

“是的,知道的。”

明田走到后屋,拿着一枚名片返了回来。

“就是这一位。”

“是皮诺契餐馆老板五十岚明,真是这个人吗?”

“是的,他是我们的老主顾了。”

“虽然是价值1400万日元的手表,您也卖出很多吧。”

“不是的。价格在1000万日元以上手表很少售出,我们这里与这只相同的再也没有卖出过。”

“您说的这位五十岚明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

“刑警先生不知道皮诺契餐馆吗?”

“仅仅知道这个餐馆的名字。是个有名的高级餐馆吧。”

“不错,是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和它没缘分了。那么说来,这位老板是位很有钱的人了。”

“他在夏威夷还有别墅。”

“这越来越和我们没有缘了。”

小林苦笑着又问道:

“他有多大年纪了?”

“我想有五十七八岁了吧。”

“那就是说,这块手表是给太太的礼物了。”

明田听到田中这样说就笑了起来。

“是啊,我该怎么说呢?”

“说真的,太太之外他还该有相好的女人吧。”

“那我就不好讲什么了。”

“我们是在追查一起杀人案,如果你了解情况的话,请您告诉我们吧。”小林强调了一下。

明田说道:“我也不了解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女人。不过,我知道五十岚明先生给太太买了另外一块宝石的。”

“在什么时候他买的这块手表呢?”

“是去年的6月7日。”

“那就说,6月7日以后不久就是那个女人的生日了?”

“这个嘛……”

“您从五十岚明先生那里,听到过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吗?哪一方面的情况都行啊。”

“五十岚明先生可是位不爱多讲话的人。”

“关于那女人是说了些什么吧。”

“这个……”

明田沉思了一会儿说,“6月7日那一天,蒙他光顾买这块表的时候,我倒是说过这块表是极为出色的礼物,接受这种礼物的女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您说了之后,五十岚明先生说了什么呢?”

“他说是想要她高兴才给买的。”

“是想要她高兴?难道不是生日礼物吗?”

“我也觉得奇怪,可五十岚明先生确实就是这样说的。”

“其他呢?”

“就这些,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去那个餐馆查访一下看看吧。”小林对田中小声说道。

那个餐馆位于六本木,小林他们乘地铁到六本木去了。

那是一家高级法国餐馆。的的确确是一幢高档的建筑物,在饭店前厅的入口处,穿着制服的接待员站在那里等候着客人。

来访过的国内外名人照片被炫耀般地挂在餐馆的前厅。

小林向管理人出示了警察证件,告诉他想要会见老板。

系着蝴蝶领结的管理人把小林和田中让到了前厅沙发上说道:“现在老板和太太到夏威夷去了,后天回来。”

“那样一来可就来不及了。”

田中这样大声一说,管理人慌张起来,胆怯地问道:“我们老板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不,不是的。”小林温和地说道。

“那就好,不过……”

“老板不在店里期间,是委托您来管理这个店了?”

“暂时是这样的。”

“仅从这一点就可以得出,您是很受老板信任的。”

小林像是奉承他似地看着管理人。

管理人也像并不讨厌这样奉承,他嘴边带着微笑说道,“现在还算是得到老板信任的。”

“是不是请您到这边来一下。”

小林说罢请管理人和他一起向前厅的一角走去。

小林给田中使了眼色,让他留在原地,然后用秘密的口气问道:

“您像是老板的得力亲信,老板的事情您不是比他太太还了解的多吗?”

“嗯!也许有这样的情况。”

“老板是拥有夏威夷别墅的大财主,并且慷慨大方,这些能不使一些女人青睐的吗?”

“是受欢迎的,他对女人也是很殷勤的。”

“您听说过老板有一位40岁左右非常漂亮的情妇吧。不知道吗?如果知道请您告诉我吧。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是40岁左右的女人吗?”

他仰头思考着。

“他有好几位相好吗?”

“由于职业上的关系,他经常去银座的一些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和好几位俱乐部老板娘的关系亲密。那些老板娘大都是40岁左右的人。”

“譬如说这些人之中,有老板能把价值1000多万日元的手表,作为生日礼物赠与的女人吗?”

小林紧紧地盯着管理人的面孔。

他一听这话,两眼放光地说:“那是‘希波利’的老板娘吧。”

“您说的是俱乐部的名字吗?”

“是的,是银座的俱乐部的名字。她是我们老板最中意的。很可能就是她。”

“您知道她的姓名吗?”

“曾听说过一次,她是姓什么来着……”

“是不是这个女人?”

小林把那张剪辑照片给管理人看过,他很爽快地说;“就是她呀,她本人可更漂亮呢。”

“知道她的姓名和地址吗?到‘希波利’倶乐部去现在可能已经闭店了。”

“老板的司机应该是知道的,他送老板到她家去过多次了。这一点请给我保密。”

管理人急急忙忙补充说道。

在五十岚明夫妇去夏威夷期间,司机就寄宿在那里,给老板看门。

那是位于奥泽的一幢近1800平方米的公馆。

两位刑警把铃木司机请到公馆外面。司机是一位五十六七岁的男人,过去长期给政府官员开车,退职后当了五十岚明的司机。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位挺有正义感的人。

这一次是田中先开口,他态度严肃地说道:

“现在正在调查一起杀人案。”

说着他让司机看了那张剪辑拼接照片,“这是‘希波利’俱乐部的老板娘,清你把她的姓名和住址告诉我们。”

“我不知她的姓名,可是我知道她的住址。我用车送你们去吧。”铃木说道。

老板的奔驰轿车载着两名刑警一直送到四谷的公寓。它是一幢漂亮华丽的13层公寓,有完备的停车场。在市中心有停车场的公寓是不多的。因此,房价想必也是够贵的。

铃木小声告诉田中刑警:“是这幢公寓的8楼6号。”

在管理人室前并列着一排信箱。上前一看,806室是“久原”的信箱。

小林乘电梯登上8楼的时间里,田中去见管理人,他给管理人出示证件之后,说:

“我想打听一下住在806室的久原女士的情况。”

管理人担心似地反问道:“久原太太怎么啦?”

“只是想见见她,了解点情况,是这个人吧?”

田中说着计管理人看了剪辑拼接的照片。

“是的,是她。”

“她叫久原什么?”

“久原夏子。”

管理人刚一说完,小林急匆匆乘电梯下楼来了,他急促地说:“她不在家。”

“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田中向管理人问道。

“今天清晨,她拿着白色旅行手提包外出了。”

“几点钟?”

“是在7点钟前后出去的。我想她平时到了傍晚才外出的,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你没有打听过她到什么地方去吗?”

“问是问过了,可是久原太太笑着没有回答。当时我还曾想她这是消遣玩乐去了,说不定还是和男人一起到温泉之类地方去了。”

“关于久原夏子的情况你都不了解吗?”

“您指的是哪方面的情况?”

“哪一方面的情况都可以。”

“话虽是这样说,对于住户的私生活不应过问……”

小林悄悄地对田中耳语说:“检查一下房间看看吧。”

“可是没有搜查证呀。”

“那么我和科长联系一下。”

小林借用管理人办公室的电话,向本多科长请示要搜查住宅。

“那个女人的姓名已经弄清了。她是银座的‘希波利’倶乐部的老板娘,名叫久原夏子。”

“久原夏子?不认识呀,和龟井有关系吗?向夏子本人了解一下。”

“我们来到她住的公寓的时候,她已在早晨外出了,去向不明,所以想检查一下她的房间。”

“是要搜查证吗?”

“对,能不能立刻拿到搜查证?得设法弄清她和龟井的关系。”

“搜查证可不是说拿到就可拿到手的呀。”

“在‘白天鹅’号特别快车到达新舄之前想检查一下。”

“把你那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待一拿到搜查证就通知你。”

“明白了。”小林把电话号码报告之后挂上了电话。

大约等了15分钟。

本多科长也许是在和刑事部长进行着强硬的交涉。

电话铃响了。本多对接电话的小林说:

“搜查证拿到手了。现在就派尾藤刑警送去。”

“那么我们就去检查那个房间了。”

小林说罢,两名刑警会同管理人一起进了806室。

刚一开门,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便从门缝里向外冲出来,小林赶紧把它抱了起来放回室内。

这虽是两室一厅的套房,然而日用器具都全部是外国货。内客厅还铺着高价的波斯地毯。“像是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田口把灯打开,一边环视着室内一边说着。

床也是很大的,是美国造的双人床。墙壁上挂着两帧有名版画家的作品。

小林向管理人问道:“这套房是久原夏子买的吧。”

“是的。这幢公寓住宅全部都是实行分期付款出售的。”

“房价大致是多少钱?”

“听说是6000万日元左右。”

小林拉开了三面镜梳妆台的抽屉。估计价值四五十万元的瑞士手表和宝石随随便便地放在里面,但是并没有看到那块据说价值1400万日元的手表。

田中从西式五斗橱抽屉的一端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可是一户没有信件和照片的人家。”田中发愣似地说道。

墙壁上的信夹里也没有信件。

“很可能是处理过了。”

“是销毁了吗?”

“是的。如果被警察查到身边的什么东西就麻烦了。”

在小林说话的时候,年轻的尾藤刑警气喘嘘嘘地急步走了进来。

他把住宅搜查证拿来了。

小林让管理人验看了那张搜查证。

房间里只留一张照片。它装在像框里,和青磁花瓶一起摆在寝室的搁板上。照片里是肩靠着肩的一对男女,一人穿和服一人穿西服。

那女人正是久原夏子。那名男子的年龄估计在四十五六岁。

中把那张照片拿给了停车场的铃木司机看了。

“这个人是不是五十岚明?”

铃木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不是的。”

“那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从他说话的神情口气来看不像是说谎。

田中返回房间说:“司机说这个男人不是五十岚明。也不知道他是谁。”

小林沉思起来:“莫非龟井所认识的不是久原夏子而是这个男人?”

“有道理。要是这个男人曾由于某种罪行而被龟井逮捕入狱的话,因而她想杀害龟井也是讲得通的。她自己杀不了龟井,所以出1000万日元悬赏,招募歹徒去袭击龟井。”

“要设法弄清这个男人的姓名。”

“稍等一下。”

田中从外侧看着装着照片的像框时看到了照片的背面。

“后面果然写着字呢。”

照片背后写着10月6日矶见藏树(46岁)。夏子(37岁)。

“如果现在她是40岁,那么这是3年前拍摄的了。”

小林一边看着照片一边说。

“从矶见藏树、夏子的书写方式看来,他们好像是夫妇吧。”

“那还不清楚。也可能是出于她自己想做为夫妇的愿望。”

“矶见藏树?”田中嘴中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如果是搜查一科处理过的案件,当事人的名字田中大都是记得的。然而他却想不出一点线索。小林也是这样。

“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回去调查一下。”

田中说道。

两人带着照片返回了搜查一科。

本多对这个人的相貌、名字也想不出一点线索。他决定重新查一次龟井办过的案子。

他们查阅了案卷,并询问了当时经常与龟井组成一个小组的刑警。

在一些老案件里,同组的刑警有的已经退职了,没办法只得用电话进行了询问。

但是,对于矶见藏树这个名字谁也想不起一点线索,连久原夏子这个名字也是如此。

也许矶见藏树这个人现正在某监狱服刑,应该对此人作一下调查。

本多请求上司三上刑事部长进行查询。可是在全国任何监狱里都没有这个叫矶见藏树的人。

然而,这个久原夏子是从幸田手里买进“井户口”珠宝店的100万日元保付支票的,这一情况肯定不会错。并且,那张支票被人交给了袭击龟井的人,这一情况也是不会错的。

本多决定把这两人的照片并附加简单说明,电传给新舄县警察署。请县警局连同这张两人合影照片一起交给龟井。也许龟井会对他俩有一些线索。

本多把这些事情安排就绪之后依然疑虑重重,他自言自语说着:“怎么也搞不明白。”

“什么问题?”小林问道。

“凶手投入高达1000万日元的巨款,企图杀害龟井刑警,这可不是一般的仇恨。那个像是出资1000万日元的人也找到了。按通常情况说来,凶手和龟井之间的纠葛就应该是一目了然的了,可为什么还是不清楚呢?”

“是呀,到目前为止,从龟井经手处理过的案件中,这两人的名字都没有露过面。”

“是不是和案件没有牵连?”

“您是说……”

“根据目前的调查情况,这两人和龟井处理过的案子根本不沾边。调查不充分,固然也在常理之中,或许是两者的确没有关系的。”

“那么久原夏子为什么要谋杀龟井呢?”

“我忽然想起莫非和龟井刑警私生活有关。人们往往有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别人的情况。”

“但是,我认为龟井是位感觉敏锐的人,如果由于自己的行为使别人受到伤害,他就会立刻察觉到的。这一袭击悬赏案件发生之后他还觉察不出来吗?”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人也有疏忽的时候,在美国的一本小说里描写过这样的情节:一名公共汽车乘客在无意中把喝光的可口可乐空罐扔出了窗外。那乘客早已把这件事忘了。可实际上那个空罐却直接中在崖下一位正在散步者,他被击中身亡了。”

“以后怎样了呢?”

“死者是个青年,他有未婚妻。她知道空罐是在崖上行驶中的公共汽车里扔出的,然而却不知道7名乘客之中是谁扔出的,所以她就把7个人全杀死了。”

“这个故事我也知道。”本多不高兴地说。

搜寻任务很不顺利,他正为此生气发火呢。

也许像小林说的那样。龟井刑警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富于同情心而又易于动感情,难免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别人。

久原夏子也许和当前这起案子没有关系。从幸田手里买进“井户口”珠宝店的支票,说不定是一时的偶然行动。

不过,情况如是这样,那么她为什么隐没不肯露面呢。

在“白天鹅”号列车里,对龟井行凶而被逮捕的后藤,连同他所持有的“井户口”珠宝店的100万日元支票难道也属偶然吗?

“要想方设法搞清久原夏子的情况。”本多说道。

到“希波利”俱乐部去,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情况。

开店时间是下午7时,而到那时来不及了。

于是,他们决定让小林和田中两人再去一次久原夏子的公寓,向其他居住者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然后让木本和金子两名刑警去新宿区公所,查一下久原夏子的户籍卡。

可是那幢公寓住户的户籍卡中却没有夏子,像是仍保留原来的户籍而又买下了现在的那套公寓住宅。

木本和金子接着又去了新宿的出售公寓的不动产公司。

东京不动产公司是一家大公司。担任经营业务的职员回答了他们的查问,说:

“关于久原夏子的情况我们还记得的,那是她在一年半以前买下那套公寓住宅的。”

“我想看一下当时写的契约书。”

那位职员从资料柜找出旧的文件让木本他们看。

书上记着夏子买下公寓住宅时的原地址,根据这份文件的记载,那时她的住所是在横滨。

“我们去看看吧。”木本对金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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