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央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宁姒,“来,润润嗓。”

随即在桌边坐下,看着宁姒,“四四,你应该和姜公子坦诚相待。”

“或许他没来找你,不是因为忘了你,而是当真不想出门。人嘛,谁能每日都神采奕奕总有蔫了的时候。”兰央语调轻缓。

“你不说,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处没做到位。他虽有状元之才,可女儿家的心思可比会试考题难猜多了。”

宁姒点点头,听进去了。

兰央笑了声,“像我,想什么、要什么,都直接说出来,不能满足我是他的错,可什么都不说却怪罪别人,便是自己的错。”

“好,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清楚。”宁姒下榻,将茶杯放回桌上,顺势坐在兰央身边,“说实话,我早就后悔了。”

兰央笑看着她。

宁姒道,“他竟然也喜欢我,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一朝美梦成真,我也有些懵,在他面前也越发不知所措,全没有以前的自然了。他的笑容、他说的话,他何时来找我、何时不找我,每一个细节都会翻来覆去地想。”

“我失了坦率自然,才会这般疲累。我应当跟他说清楚的,他那样温柔包容的一个人,一定会理解我。”

“对嘛,这才对。”兰央给她们二人各倒一杯茶,“以茶代酒,庆贺我们四四心思通明、放下芥蒂。”

宁姒笑着一饮而尽,“多谢央央为我解忧”

随后二人说起谢林晚的及笄礼来。

兰央打算送谢林晚一尊自己雕的玉像,还拿出来给宁姒瞧。

“哈哈,这是晚晚姐姐小时候的样子。”宁姒像是害怕把这尊袖珍玉像摸坏了似的,只虚虚点了点,“很像。那时候我总当她是大姐姐,知礼又懂事的姐姐,现在看来,这个小模样还挺可爱的。”

兰央也笑,“毕竟晚晚姐那时候也才十岁。幸好有谢夫子为我们存留的画像,不然我都快忘了那时候我们的模样。”

随即又问,“四四你呢,送什么”

“我没有央央你的手艺,就把哥哥买给我的楼兰漠玉的籽料送去玉器铺子雕个手镯出来,算是借花献佛了。”

“楼兰玉在京城很少见的,只在边疆容易买到些。你哥哥同意你把这籽料用了”

“他点头了,还说剩下的籽料给他做个玉冠,给我雕一对耳坠,安排得满满当当。”

几日后,江临初特地来向宁姒辞行。

他犹豫挣扎了好久,鼓起勇气说,“宁妹妹,我、能否,抱一抱你”

宁姒咬了下唇,还是拒绝了。

“抱歉,江师兄。”

“好我知道了,是我逾距,宁妹妹切勿放在心上。”他应当是很失落的,连笑容都勉强,但他仍旧温和有礼。

宁姒由衷祝愿他,向他优雅地欠身一礼,“祝江师兄前程似锦。”

次日,江临初便乘上马车,离了宁府,去往那个陌生的家。对他而言,也是新的战场。

很快到了谢林晚及笄之日,她的母亲华氏强撑着病体起来梳妆,用脂粉遮掩病容。谢林晚挽着华氏出去,身后跟着丫鬟,一行人碰上了那位庶弟。

小胖子探头探脑的,瞧见了华氏,仔细分辨了一阵,拍掌道,“嫡母,我娘说你快死了,我来瞧瞧是不是真的”

华氏气得几近晕阙,“谢林崖你回去告诉那个贱人,我好得很”

谢林晚为华氏顺气,待华氏缓过来后开口,“母亲,你先去前厅,女儿想起来还有物件忘了拿,需回屋一趟。”

华氏点头,走远了。身后的丫鬟也跟了上去。

谢林晚这才转过来对小胖子说,“看来是姐姐平日里对你纵容太过了。”

谢林崖有恃无恐,“我是男孩子,要为谢家传宗接代,你马上就是泼出去的水了爹爹站在我这边,你打我啊量你也不敢打我”

“姐姐不会打你。”谢林晚瞧了周围,无人,于是将谢林崖一把摁在墙上,将他外衣脱下来。

谢林崖不住折腾,闹得谢林晚累极。

终于将他的外衣鞋子都脱下来,随即将他拉到池水边,谢林晚笑得好温柔,“好弟弟,天这么热,下去泡个澡吧。”

一把将谢林崖推进水池,发出“噗通”一声响。

谢林崖会凫水,很快将头露出水面,像是头一回见识到温柔嫡姐真正的面目,吓得哇哇大哭。

谢林晚从水边取了根钓竿,一下一下地戳着他。他稍稍浮出来,谢林晚便将人戳下去,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谢林崖每每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便看见谢林晚悠然立在岸边,雪肤乌发,笑意温柔,落在他眼里却成了恶鬼。

几次下来,谢林崖几乎力竭,对嫡姐生出了浓浓的恐惧。

很快有人听见这里的动静,谢林晚嘴角笑意一收,立即喊道,“弟弟,你快抓住木竿啊姐姐拉你上来”

谢林晚的父亲谢清赶到时,谢林崖已经被救起来,吐了几口水,不住地哭诉,“爹爹爹爹姐姐她是姐姐把我推下去的”

“崖儿,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晚晚推的你”谢清沉声问。

而谢林晚仿若不敢置信一般看向谢林崖,“弟弟,你分明是自己贪凉才嬉水,怎么怪上姐姐了”

随后看向谢清,“父亲弟弟这是怕你责怪他,竟将罪责推到我身上亏我平日里最疼他,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谢清不知该信谁的。

谢林晚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父亲你瞧,这是我拉他上来的钓竿。还有这衣裳和鞋子,是弟弟下水之前脱下来的。如果是我推他下去,怎么还会帮他脱外衣鞋袜”

谢清果然看见岸边干爽的外衣和鞋子,顿时气得瞪眼,“谢林崖,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贪玩,还怪到你姐姐身上。”随即又看向谢林晚,“还有你,身为姐姐,怎么不看着点弟弟任他下水嬉闹”

谢林晚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越发柔弱可怜,“父亲,你要责怪我,可否改日再说今日是我及笄的日子,那么多家夫人都看着呢,若是从府里传出不好的名声,女儿可还怎么嫁人”

这话明显戳中了谢清。

“对今日是晚晚的大日子,崖儿你且消停些,不然爹爹可要把你关进屋子里,不许出来了。”谢清吩咐身后小厮,“还不快给小公子收拾收拾”

谢林崖哭得稀里哗啦,声音嘶哑得像鸭子叫,嘴里还嚷嚷着,“就是她她是坏人”

谢清皱眉看他,“再哭,就罚你跪祠堂抄书”

谢林崖一听还要抄书,立马闭嘴,喉咙里却止不住地溢出些更咽来。

这场闹剧算是落幕,但谢林晚的心情也被破坏殆尽。

华氏的病情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又乍然听见庶弟的扎心之语,谢林晚少见地失去理智了。

及笄的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谢林晚虚弱得差些站不住脚。早晨那一番折腾,实在太耗费她的体力。

晚间清点礼物,谢林晚看见了宁姒送来的楼兰漠玉手镯。

赤红的色泽,仿若烈日焦灼的大漠边塞,戴在腕上衬得肤白如雪。

谢林晚一整天的疲倦一扫而空,她喜爱极了这只手镯,仿佛能从这手镯里,看出那个人的影子。

干净又热烈。

她在床榻上滚了几圈,将手镯抚了又抚,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宁姒将楼兰漠玉打的玉冠送到宁澈房中,随后回屋试了一下这对新打的耳坠。

赤红透亮,是极好看的。但宁姒也就试了一下就换下来,随后将姜煜送的那对鲤鱼耳坠戴上。

用午膳时,常氏看见宁姒的耳坠,眼神微动,问她,“这对耳坠以前没见过,是谁送的”

宁姒左手摸了摸耳坠,“娘,为什么一定是别人送我的,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常氏便笑,“那嘟嘟与娘说说,是在哪家首饰铺买的娘也去买一对。”

宁姒一噎。

宁大学士也看过来,随即凝目,“嘟嘟,说实话,是不是哪个少年郎送的他可知道送鱼的含义”

宁姒顿时紧张了,强撑着道,“能有什么含义祝我年年有余嘛。”

宁澈瞧了眼宁姒,帮着她说,“对啊,送鱼又不全是传递情意之用,还可以用来祝福。再说了,嘟嘟就送给阿煜一盏鱼形玉冠,难不成还是表白的意思”

宁姒“”我谢谢你了,哥哥。

而同桌而食的常云兮则噗嗤一声笑了,引得其余几人一齐看过来,常云兮连连摇头,“我正巧想到了趣事,姑父姑母,你们继续。”

宁姒“”辛苦你了,表哥。

而后对上爹娘思索的目光,宁姒急忙开口,“对呀我就是祝福阿煜哥哥年年有余”

然后摸了摸耳坠,“阿煜哥哥说作为回礼,也祝我年年有余。”

宁大学士点点头,“这孩子,兴许真是这个意思”然后看向常氏,“总不能是”

常氏也摇头,“应该不是”

宁澈帮腔,“那肯定不是那种意思了阿煜他都有喜欢的姑娘了他只和我说了,所以你们都不晓得。”

宁姒心口一跳,抿了抿唇,“哥哥,他喜欢的姑娘是谁啊”

“我不知他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不过看他模样,应该好事将近了”宁澈完全没注意宁姒的神情,“据说还是那姑娘先喜欢的他,还喜欢了挺久的样子。阿煜真有福”

宁姒悄悄埋下头,生怕通红的脸颊叫家人瞧了去。

常云兮却忍笑忍得辛苦。

这事暂且过了。

但宁大学士二人心中都生出些疑窦来,担心宁姒是为了遮掩,才扯出姜煜做幌子。

于是二人对宁姒能接触到的少年郎越发留意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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