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最后大着舌头对天发誓,脱单之前都不想见到他们。

高天扬远远指着他说:“你有本事发得再毒一点。”

宋思锐警觉地问:“干嘛?”

“今年就有附中校庆,你来你是狗。”

宋思锐一听立刻补充道:“宣誓人:高天扬。”

在场醉的没醉的都笑翻了,高天扬骂了一句“日”,拿起面前的鸡翅骨头就扔了过来,结果这个二百五还没瞄准。

盛望眼疾手快抄起菜单挡了一下,才避免了被鸡骨头正中门面。

“你完了。”盛望拎起了冰桶,高天扬飞也似地窜了起来,一边喊着对不起我错了,一边冲江添叫:“添哥你管一管!”

江添靠在椅背上说:“管不了。”

他这会儿嗓音带着懒意,看得出来有点醉了,目光一直落在闹着的某人身上。盛望绕回座位的时候,听见鲤鱼在跟他聊专业方面的问题,他居然有问有答。

“你不是搞纳米的么?”盛望手肘搭在他椅背上,好奇地问了一句。

“修过临床的一些课。”江添说

“哪些啊?”

“人体、细胞生物、组织胚胎之类。”

他目光从盛望搭着的手上扫了个来回。再跟鲤鱼说话的时候,伸手捏住了盛望的手指尖,就那么一边答话一边捏着玩。

盛望盯着自己被捏玩的手指,忽然觉得有点新奇。他哥在别人面前很少会有小动作,这种透着亲昵和依赖感的更是难得一见。就像当年发烧时的粘人一样,大概是精神惫懒放松的产物,并没有什么意义,但盛望极其享受。

他有时候觉得江添像一只魔盒,怕盒里的东西会吓到人,所以每次只开一条缝,让那些浓稠汹涌的东西慢慢溢出来。就会显得柔和一点。

但越是那样,盛望就越喜欢逗他掀掉盖子。就像他平日越是冷淡,就越显得性·感一样。因为盛望见过他满身欲·望的样子。

如果不是酒多了伤身,盛望简直想骗他再喝几杯,看看他会惫懒放松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干脆敞了盖。

……

一群人聊到将近11点才散场,盛望绕了一下路,先把宋思锐他们送回酒店才往学校方向开。途中经过一家超市,盛望朝那望了一眼问道:“你那蜂蜜是不是没有了?”

问完没听到回答,他转头一看,发现江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车外的路灯落在他脸侧,从额头到上唇勾出一条轮廓线,锋利又安静。

盛望在路边停车线里熄了火,给车窗留了条缝隙,悄悄下车进了超市。他惦记着江添还在车里睡着,拿了瓶蜂蜜就去了收银台。

收银台旁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货架,展览似的摆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盛望当然知道,只是以前并不会在意,这次可能是受前几天片子的影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人的手天生就会背叛自己,他脑中明明想的是“恐怖教育片”害人不浅,等回过神来,收银台上却多了两样东西。

他迟疑了一瞬,刚想把东西撤回来,就听见超市门叮咚叫了一声“欢迎光临”。刚刚还在睡觉的江添不知为什么醒了,目光隔着滑开的自动门往店内扫了个来回,落在了收银台这里。

盛望抬头就对收银员说:“结账,谢谢。”

他要了个袋子,把东西囫囵扫了进去。上车又特地搁在了后座。

“怎么醒了?”盛望以为江添的酒劲这就消了,谁知他只是闷头扣了安全带,沉沉“嗯”了一声,又转头去看后座的白色袋子。

盛望一阵心虚。

“买什么了?”江添问。

“蜂蜜。”盛望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进屋先把江添安顿在了客厅沙发上,然后拎着袋子匆匆进了厨房。他解了结,看着袋子里那两个多余的玩意儿,心说黑洞阴影都没消呢,我买这回来干嘛?搞科研吗?

他顺手拉开一个不常用的抽屉,把东西塞了进去,然后老老实实烧起了水。

电水壶在静静工作,盛望把蜂蜜瓶上的密封玻璃纸撕了,转身正要去拿杯子,却见江添靠着厨房门安静地看着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喝了酒有点呆不住,总在找人,找到了又不吭声,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站着。厨房的灯从头顶斜照过去,却照不透他的眼睛,看上去又深又沉。

“哥?”盛望抓着杯子叫了他一声。

“嗯。”江添眼皮抬了一下,眼睫投下的阴影收成了狭长的线。他盯着盛望看了几秒,走过来从背后把人抱住了。

有一瞬间,盛望能感觉到他肩颈肌骨的紧绷,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放松下来,下巴压着盛望肩窝垂下眸光。

“望仔。”江添低低叫了一句。

“嗯?”盛望应声。

他却又不说话了,好像只是单纯想叫一声,

之前盛望总说想看他哥喝多了的模样,微醺也行。现在真看到了,又感觉心尖被人捏着掐了一下,酸软一片。

他大概知道江添为什么一个人呆不住,睡着了也会醒,又为什么总在找他。他也知道为什么江添会给猫取那样的名字了。

也许是独居异国的时候希望叫这个名字的瞬间,屋里能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盛望任他抱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脸侧说:“我在给你泡蜂蜜水,解酒的。”

“看到了。”江添低低应道。

他依然压在盛望肩窝,说话的嗓音很低,带着阑珊酒意。

盛望耳朵本来就敏感,根本不禁碰。听他这么贴着耳根说话简直是一种变相的刺激,那点酸软转头就被麻麻刺刺的感觉取代了。

他很轻地偏了一下头,又听见江添说:“你在超市买什么了?”

“……没买什么。”

“真的?”

盛望很轻地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缝。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说:“你别在我耳朵旁边说话。”

江添没动,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为什么?”

盛望闭了一下眼,想说你再这样我要有反应了。结果刚张口,就感觉江添偏头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手指往下探过去。

盛望本来就意志不坚定,被他哥这么一弄,没过多会儿便反手抓着对方,手指没进发间。

他仰头喘了一下,转头胡乱地回吻江添。他隐约听见江添拉开了抽屉,在接吻的间隙中摸出他藏的东西,哑声说:“找到了。”

盛望脑中轰地一下着了火。

“你真的很想试么?”江添问。

他当然知道盛望所谓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毕竟他曾经撞见过,并且一度成为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阴影。那是他幼年以及少年时期对丑态的全部理解,因为就连季寰宇本人都把那些瞬间视为不可多提的耻事。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排斥这种事,直到有了喜欢的人,直到开始情不自禁,直到有了躁动和欲·求。他很喜欢看盛望沉溺难耐的模样,皮肤很白,眼尾很红,焦灼的时候喜欢舔下唇,眼珠会蒙上暧昧潮湿的水汽。像太阳半沉在海水里,光和浪潮交织出了浓稠的雾。

但是有些事情,想做和真的做并不一样。所以他每次都止于常态能接受的程度,他担心真的做到底,盛望回想起来也会觉得那是丑态。但他架不住某人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逗弄撩拨,所以他认真地问了一次:你真的很想试么?

盛望确实有一瞬间打了点退堂鼓,想说“我就随便买买”,但他被江添吻着吻着就什么都管不着了,大概骨子里他还是17岁时那个跟男朋友亲几下就能关进卫生间的人吧。

……

怎么从厨房出来,怎么磕磕绊绊洗的澡,又是怎么滚到了床上,盛望都记不清了。

他趴在枕头上,血色一点点从肩背漫上来。他额头抵着手背,某个瞬间他迷乱不清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江添浓黑色的半垂着眸子以及瘦白的手腕。

他在被探索。

这个认知让他眼眶一下子烧得发红,他眼睫翕张着,闭上眼转了回去。接着听见江添说:“望仔,你有点烫。”

他更深地抵进枕头,血色漫到了耳根。

不久之后,他腰际抖了一下。一条腿蜷了起来,膝盖发红。他背手抓了一下身后的人,胡乱攥到了对方撑在一侧的手腕。

因为汗液打了一下滑,又扣进了指间。“哥。”他嗓音哑极了,低声说:“行了……”

不久之后,他便在推进的动作里眯起了眼,然后急喘了几声,眼睫一片潮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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