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许柔怔住,仔细辨别了一下他的神情,发觉还是一贯的散漫,压根没有半点仪式感,她心里大概觉得他是开玩笑的,便也随口胡诌道:“好啊,五克拉钻戒,没问题吧?”

“那么贪心。”他轻笑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单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到床边。另一手从她光裸的肩颈上往下滑,在那薄薄的蝴蝶骨上逗留半刻,最后来到她尾椎骨上方。

那里一左一右两个浅浅的凹处,又称腰窝。

据说有腰窝的人自带性感BUFF,这话荆念肯定是没听过了,然而他伸指摩挲了下,不知怎么身体又热起来,以为方才洗个冷水澡就好,谁知道还是低估了她的影响力。

许柔倒是没躲,睡都睡了,再抵抗也是矫情。她半闭着眼,头靠在他怀里,累得完全不想动。

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就让他想到了被圈养的波斯猫,精神的时候张牙舞爪,容易炸毛,被安抚了之后就娇气温顺,乖巧得让人心软。

“饿了没?”他低头,看着她因为打了个哈欠而湿漉漉的眼睫,提议道:“要不我们叫餐?”

许柔很慢地眨了下眼,随即抬眸瞪他:“能走点心吗?”

他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这台词说得有问题吧。”她悻悻道。

真的,这家伙太直男了,完全不懂女人。无论是言情小说偶像剧,还是有过经验的基友私密分享,在得到女友一血后总该关切问问疼不疼,随即搂着一脸歉意献殷勤吧?

他倒是好,脑回路清奇,直接关心温饱问题。

她的眼里饱含着控诉,为了表示抗议想去掐他腰侧的软肉,结果男人身体跟个钢条似的,应该是长期健身的缘故,体脂率挺低,她什么都没虐到,抱怨道:“你怎么那么硬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冲出口后才知道不妥。

男人的眼里有揶揄,表情似笑非笑:“这个字,你确实有发言权。”

许柔瞬间爆炸,懊恼地别开脸,随即拉高被子,蒙上头。

他心情颇好地欣赏了会儿鸵鸟状的少女,隔着被褥拍拍她的头:“还有不舒服吗?”

总算问到节骨眼了。

她把被子又裹紧了点,在里头瓮声瓮气地道:“废话。”

从凌晨两点鏖战到天亮,差不多四个小时,战场不单单是床榻,还有墙上、电视机柜、沙发,几乎所有能利用上的都被他开发了。

男人平日里一副斯文模样,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有多败类。

过人的旺盛精力,令人发指,几乎整晚都没好好休息,她到最后意识都散了,耳边还萦绕着他压抑隐忍的嗓音。

当然,最恐怖的还是那天赋异禀的size。

许柔尝试着动了动腿,立刻传来火辣辣的不适感,想到今天上午十点还要去参观H.C的克隆实验室后,她更绝望了。

听到她的叹气声,他连人带被将人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被子顺势滑了下来,露出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顿了下,觉得昨晚确实过分了。可她实在太迷人,一沾上理智就飞到九霄云外了,根本顾不上要克制,除了第一回他草草结束,后面几次直接当了畜生……

当畜生确实舒坦,至少某些moment比当人快乐。

他难得反省了自己,语气也愈加温柔:“要不要泡澡?可能会舒服点。”

她慢吞吞地点头。

浴缸的水位一点点上升,她像个小娃娃一样被男人放到洗手台上,等待水放满的间隙,荆念又亲亲她的额角:“等下你泡完澡,我叫人送餐过来,这家酒店的甜点很有名,你会喜欢的。”

“来不及。”她估摸了下时间,委屈道:“三个小时后我还有重要的事儿,我导师特地叮嘱了不能迟到。”

他已经走到了浴缸边上,弯腰试了试水温,听到这句话后惊讶地回过头来:“你昨天没说。”

她呵呵笑了声,嘲弄道:“我就算说了,你能心慈手软放过我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其实他也没想过会这么激烈,只是当时脑子里仿佛一直有可怕的魔鬼在叫嚣,要得到,要占有,要打上属于他的烙印,这种心理和身体上的欢愉简直销魂蚀骨,完全不能停下。

“抱歉,下次我注意。”他关上龙头,从边上柜子里拿了条干净的浴巾出来,而后伸手去扯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淡淡道:“我抱你进去。”

“不用。”许柔往后仰,避过那只手。

她脸皮还是薄了点,没法光天化日和他坦诚相对,更何况男人洗过澡,换了简简单单的黑色运动套装,一身清爽。对比之下,她更狼狈了,于是小声道:“我自己来。”

“OK。”他没再坚持,抬手看了下表,淡淡道:“送餐太慢,我出去一趟,给你带食物上来。”

语罢,他抱她下了台面:“别泡太久,有事打我电话。”

许柔光脚站在瓷砖上,浑身骨头都泛酸,强忍着不适同他点点头。等到浴室门关上后,她松开了手,薄被顺势落下。

正对面就是镜子,里头纤弱的姑娘完全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模样,原先白皙的皮肤上各种青红痕迹,肩膀手腕还算看得过去,只有浅浅粉红,至于脖颈,完全是重灾区,根本无法直视。

她这鬼样,怎么去见人?

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许柔缓缓朝浴缸走,几步路的距离就跟喝下毒.药的小人鱼似的,每一步都是挣扎。

迈开腿准备进浴缸时,她倒抽了口凉气。

昨晚羞耻的姿势太久了,内侧韧带都有点被拉到,她龇牙咧嘴,折腾好久才躺进去。肌肤被温水安抚的一瞬间,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而后想起什么,赶紧拿过手机给他发消息:

【带瓶遮瑕膏回来,英文叫做conclear,色号……】她想了想,放弃了对色号的解释,直接打字:【偏深一点就可以。】

他回得很快,打开一看是个问号。

许柔笑了:【叫你买你就买,有用。】

这回他没再纠结什么,直接发了个好字。

事情办妥,她放下心来,想闭着眼稍微休息会儿,然而确实是太累了,昨天被折腾了一晚上,几乎没睡觉,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后,她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歪,直接陷入黑暗。

梦里延续了香艳的戏码,她还是上回的女王造型,黑色后冠紧身衣,完完全全掌握了主动权,对方一直在哀求她停下来,她得意极了,挥舞着道具,毫不犹豫地挥下去……

意料之中的哀叫声没能响起,男人淡漠隐忍的表情突然变了,双眼猩红地夺过鞭子,冷道:“让你嚣张那么久,该我表演了。”

她吓了一跳,想去伸手抢,结果没控制住身形,莫名其妙跌到了寝殿外的荷花池里。

四面八方的水涌入口鼻,她惊慌失措,越是拍打想喊人,水喝得越多。就在她怀疑自己是否要溺毙时,有双手从腋下穿过,将她提了起来。

“泡澡都能睡着?”清润的嗓自耳边传来。

这嗓音堪比闹铃,许柔一下子就清醒过来,鼻腔里还有点水,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一阵子才缓下来,看着男人那张俊秀无双的脸,怒道:“你还有脸说?我为什么会睡着你心里没点数啊!”

“别喊,你嗓子压了,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蛋糕赔罪。”他说话间,眼睛放肆地扫过她的肌肤,尽管隔着层水,但没有泡沫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不影响观赏。

许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脸颊爆红,赶紧扯过一边木制矮架上的浴巾,恼怒道:“不敲门啊?”

他笑笑,表情很无辜:“怕你睡过头,只能勉为其难进来叫你。”

她无力吐槽,刚作势要起身,又被人抱了起来,放到套房另一间卧室的床上。

他住的房间是最好的,观景和设施都一等一,这间房昨天没进来过,床只有一米五左右,没有另外一间的kingsize那么雄伟。

但是……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他言简意赅地作了解答:“那张床脏了,不方便上药。”

“上……药?”

“恩。”

他很快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一番这两个字的具体含义,浅绿色包装的小罐子被他打开,他指尖抹了一点药膏,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别动,有点肿了。”

许柔怎么可能不动,昨晚那是意乱情迷,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他照顾她的情绪,没开灯。可如今是艳阳当空,满室暖辉,她联想到那个上药的画面,舌根都撸不直了:“不、不用,我没事。”

他没和她废话,很轻松就扯掉了浴巾。

许柔呜咽了一声,捂住了脸,随后又缩头乌龟一般,翻了个身,直接拿后背面对他,表示拒绝。

他低低笑了声:“这样也行。”

荆念根本没费什么力气,把小姑娘摆弄成方便上药的姿势,只是眼睛瞥到大片瑰丽的美好后,再度染上灼热,强自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他用食指缓缓将药膏抹匀。

坦白说,他的动作并没有放肆,还挺规矩。

但是……

架不住自个儿超级敏感的体质啊。

许柔不自觉地抖,脸贴着床单,一副任人鱼肉的可怜姿态,她紧闭着眼,想要去忽略异样,但他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了,反复擦了好几遍还没个完。

她终于忍不住了,眼巴巴地扭过头:“能不能快点结束,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弄了好吧。”

“嘘。”他轻轻地皱起眉,面上一派风光霁月,很淡然的口气:“我跑了三个药房,才买到这种有镇定作用的外用药膏,这是为你好,忍着。”

许柔快维持不住这个pose,腰彻底塌了下去,偏偏被人钳制,挣扎不得,似雨打娇花,楚楚可怜极了。

他看着她,脑子里全是荒唐,昨晚那些胡天胡地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简直魔怔了。

没能控制好自己,他的手指越过了红线。

“荆念!”她尖叫出声,立刻弓起背,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想一气呵成转过身卷过被子,可这具身子不争气,她只能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你太过分了,你是色中饿鬼对吧?”

“别激动。”他慢条斯理擦干净手,俯下身在她耳边亲了亲:“我只是在想,里面会不会也受了伤。”

她咬牙切齿:“没有!不需要!你走开!”

他耸耸肩,表示知道了。

许柔没脾气了:“遮瑕膏买了没?”她眼尖地瞥到桌上一个挺出名的牌子包装,重新展露笑颜:“你怎么知道CHRIS啊?她们家彩妆就是遮瑕和口红最棒,说起来最大的旗舰店好像就是柏林。”

“是吗?我随便买的。”他口气淡淡的,记起十五分钟前为了这个破事儿还特地去问陆衍,结果这厮精得很,深谙敲竹杠的门路,硬是从他地方套去了两支金融股的行情。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拆开包装,递过去:“要我帮忙?”

许柔迟疑半刻,拒绝了:“不用,就脖子那块露在外面的涂一下就好。”她还是觉得他现在的眼神不太对劲,那是一种饥饿许久的流浪汉看美食的方式,太危险了。

她完全可以想得到,再被他那什么一次后的下场。

幸好男人这回心软,没说什么就去外间了,他没什么私人时间,闲下来之后就要处理公务。金融投资不像寻常企业,没了老板下面照样能高周转运作。可他不行,必须还是要时时刻刻盯着外盘,关注第一线走向。

打了几个越洋电话后,她出来了,脖子上回复白白净净,没有丝毫痕迹,这遮瑕膏还挺神奇。

“怎么样?”她仰高脖子。

“还行吧。”他合上电脑,随意道:“基本看不出来。”

他说无误,那就是无误。果然一整个下午都没人发觉不妥,许柔本来还挺紧张,到后来就能微笑着从容面对了。

和有情人在一块,日子跟拨了快进条一般地前行。

她回了学校,转眼又是一个月,四月中旬的时候,因为实在受不了学校的破网,她干脆直接搬到了荆念的公寓,董妍也会时不时过来蹭饭。

至于他,彻底当了空中飞人,这阵子不知道在忙什么,连视频的时间都很少,唯一坚持的是他在当地时间早中晚都会留一条长长的语音,也不说什么想你爱你的肉麻话,就是单纯的交代一下今天的行程,要做的事云云。

不过即便如此,也很甜了。

许柔挺满足,抱着手机傻笑个不停,突然被董妍推了一下,她重心不稳扑倒在地毯上,差点没跌个狗吃屎。

“干嘛啊!”她回过头,施展白眼大法。

董大妞没想到自己这无心之举能让好基友栽了个大跟头,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求女王原谅。”

许柔很傲娇:“哼!”

董妍狗腿子一样扑上来:“我就是想问问你,用过卫生棉没,导管式的那种,我看到网上商城在促销,有点想买。”

她把详情页面点开,放到许柔面前,结果对方傻愣愣的,完全没反应。

“柔姐?”

她回过神,慌乱地眨眼:“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我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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