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安夜那天开始, 贺卡和礼物雪花片似的飞向黄河远的桌子,往往他去一次厕所的功夫, 桌上就会多出来一两个东西,两天下来,他攒满了大半箱。教室放不下,中午吃饭的时候黄河远抱着礼物去食堂,准备吃完饭放寝室去。

“她们图什么?!”黄河远对着大半箱苹果炸毛,“难道送几个苹果我就会变成她们男朋友吗?”

顾海宇乐了:“你去景区喂猴子的时候, 也不指望娶个猴子回家当老婆啊。当然是图个开心。”

“爬,我和猴子能一样吗?我吃苹果,一定要削皮切小块, 最好能给我雕得可爱点。这种没洗的, 送我也不要。”

“看把你矫情的, 哪怕是你老婆也不见得会这么伺候你。”顾海宇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洗也不洗,用袖子擦擦,直接嘎吱嘎吱地开啃,“有的吃不错了。去年圣诞,我还能收到很多礼物,今年你来了,我这边相当惨淡。好好珍惜,说不定明年高一来了个更帅的, 你就过气了。”

“才不会, 比我帅的人是不存在的。”黄河远说着, 转向白云间,“喂,我看有人给你送礼物了, 你不放寝室去吗?”

顾海宇闻言,拍着白云间大腿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黄河远奇怪。

“你自己问白大佬。”顾海宇笑说。

白云间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把那些东西扔掉了。”

“啊……”黄河远皱眉,“不太好吧。”

“陌生人而已。”

顾海宇补充道:“我在他扔之前抢过来看了,还有男生写的情书呢。”

黄河远:“???”男同竟在我身边!

“开头就是一句,老婆你好。”顾海宇笑,“附赠一张自拍,还问一句,满意吗?”

“这么吊,那他有我帅吗?”黄河远颇有些紧张地问。

“嗯……长得像枣核成精似的,两头尖尖,五官扁扁,就像刚从《山海经》里跑出来的玩意儿。不知道白大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很满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黄河远想象了一下,满意地笑出来。

“还有女的。”顾海宇又说。

“啊……”黄河远笑声戛然而止,又紧张起来,“她们说什么啊?”

“她们说……想当白大佬的……”顾海宇很有技巧地顿了顿。

“快说!”黄河远拍桌催促。

“姐妹!”顾海宇说完,又哈哈笑起来,“约他圣诞节一起逛街。”

“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黄河远指着白云间狂笑,“你穿女装的时候没想到还有今天吧哈哈哈!”

“这很好。”白云间看起来挺满意,“少了很多麻烦。”

黄河远想想也是,哼了一声,“礼物还是不要送的好,确实麻烦。扔也不好,放也没地方放……这不是我要的圣诞节。二中怎么一点过节气氛都没有啊?”

“嗤——”顾海宇颇为讽刺地笑了笑,“学校哪里敢庆祝,到时候傻逼扣一顶崇洋媚外的大帽下来,说也说不清。”

“黄振华也这样,他只过春节,圣诞节从来不陪我玩。”黄河远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唇。

然而,他对圣诞节印象很好,是因为有一次他过了一个很美好的圣诞节。还是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对小孩子来说,节日就是单纯的节日,大家对圣诞节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期待,提前一个星期就缠着老师问东问西。老师们特地举办了圣诞晚会,一整天唱啊跳啊笑啊,晚上大家一起睡在幼儿园。

第二天早上起来,太阳把圣诞树上装饰品照得梦幻闪耀,圣诞树下堆满了各种礼物,每个小朋友都有一个。黄河远的礼物是蜡笔,但是他不喜欢,和小穆临星交换了一辆小汽车。

圣诞树是塑料的,礼物也很便宜。但他那天真的很开心,开心到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能从记忆里提取到零星的喜悦。但是这样的快乐再也没有重复过,小学老师不会组织这样的活动,初中他没有上。原本希望高中会有,但照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

黄河远发现,有时候快乐是无法重复的。在幼儿园过了那次圣诞之后,他以为每年都会拥有那样的快乐,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刚才才想到,快乐的关键不在于圣诞节,而在于陪他一起过圣诞节的人。

黄振华要趁着圣诞节去赚钱,所以今年圣诞节还是和往年一样,回家买几个圣诞节限定手办庆祝一下吧。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超市,白云间和黄河远站在外面等顾海宇结账。

白云间突然说,“可以去商场,那里节目气氛会浓一些。”

黄河远:“不去,太冷了。”

白云间笑了笑,“那你多穿一点。”

黄河远不太确定地问:“……你在邀请我出去玩?”

“是。”白云间点头,“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只能一个人在家打游戏了。”

黄河远:“不是有好多姐妹邀请你一起出去逛街了吗?”

白云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黄河远其实并不指望商场的圣诞活动有什么好玩的,但考虑到白云间这个无趣的人难得有了一点世俗的欲望,陪他逛一逛也无所谓,点了点头,“好。”

哪里能磕CP,哪里就有顾海宇。顾海宇一听要去玩,弹着硬币迫不及待要出发了,“哎,你们知道吗?圣诞节的时候,去吃牛排,情侣半价。”

黄河远:“……所以呢?班里哪个女同学会和你装情侣?”

“这哪需要女同学啊?”顾海宇一脸坏笑地指着白云间,“大佬啊,到了你报答兄弟的时候了。”

白云间:“……”

黄河远严谨提问:“但是,我们有三个人啊。”

“三个人怎么不能是情侣呢,只要相爱,都是情侣。”顾海宇弹着硬币,思路直冲云霄,“我们三角恋嘛。”

“艹,你给老子爬!”黄河远皱起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要点出家人的脸,为了半价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或者白大佬脚踏两只船。”顾海宇又提出新思路,“我并不介意。”

白云间果断拒绝:“滚。”

三人约好在万达门口的肯德基见面。黄河远是第一个到的,虽然说很冷,但他向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奶白色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短款蓝橙混搭羽绒服。当然,为了配合圣诞节的气氛,他戴了一条印着圣诞树的针织围巾。

约好五点到,四点四十九分了依然没有人来。黄河远气呼呼地吐出一口白气,打算去肯德基里坐着等,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随即耳边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我来了~”

这个声音,卧槽……黄河远虎躯一震,头皮一麻,蹦起来转身一看,目瞪口呆。

“白云间,你居然没有穿女装!”

白云间似乎怕冷,一件黑色羽绒服从头盖到脚,斜背着一个白色的小包,没有穿劲爆小裙子,看起来朴实无华,低调至极。

白云间弯眼笑,“你听起来好像很失望。”

“屁,我有什么好失望的!”黄河远四处张望,希望顾海宇能及时出现分担他的尴尬,然而顾海宇并没有来,黄河远只好一个人面对白云间。

“你冷不冷,我们去里面等吧。”黄河远不自然地说。

白云间点了点头。

两人进肯德基,白云间点了一杯可乐,黄河远不爱吃肯德基里的东西,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白云间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可乐。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活跃气氛的总是顾海宇。如果顾海宇不在,黄河远和白云间之间仿佛存在交流壁垒,只能大眼瞪小眼,几句话就能把天聊死。

五点零五分,顾海宇还没来,黄河远打电话去催。

“你迟到啦!”

“快了,快了。”

顾海宇的声音模糊不清。

“风怎么这么大,你在哪啊?”

“我骑着摩托飞驰在路上。”顾海宇说。

黄河远:“……艹,说了多少次,摩托车不安全,你不会叫司机送你吗?”

“他接我弟去了,等等,有人打我电话。”说完,顾海宇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黄河远:“……”

过了几分钟,顾海宇打电话过来,口气和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听起来很是阴沉:“黄桑,我有事不过去了。拜拜。”

“喂,什么事?!你敢鸽我……!”

叮一声,话筒那边没动静了。

黄河远:“……”

“怎么了?”白云间问。

黄河远拧起眉毛,“他说他有事。”

“没关系,他会处理好的。”白云间从不会担心自己管不到的事,总是优先相信别人能解决,心态好得一匹。

“他能有什么事啊,”黄河远挠了挠脸,“听他口气,好像要去干架。”

白云间:“……”

白云间想了想,“他应该能打赢。”

确实,顾海宇是个打架的好手,倒不用担心他被人打,只是顾海宇不在,他和白云间单独出来玩显得很尴尬。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黄河远问,“我想不出来。圣诞节真的很无聊。”

白云间说:“去吃牛排吧。”

黄河远:“……也行。”

他们来得早,店里人还不算多,但哪怕是这样,也要等二十分钟才有座位。两人坐在店门口,黄河远打了个哈欠,商场里面太热了,热得人昏昏欲睡且满头大汗,黄河远脱下外套,奇怪地打量着白云间,“你不热吗?”

“热,”白云间点了点头,“我去厕所。”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商场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楼仿佛在准备节目,舞台下有工作人员以此摆放凳子,播放着欢乐的“Jingle bells”。黄河远跟着音乐哼着歌,等叫到他们号了,白云间还没回来。

干嘛去了,难道便秘?黄河远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叫号的小姐姐目光透过他肩膀,直愣愣地看着他身后。

黄河远也随着她回头,浑身一僵。

叮铃铃,叮铃铃……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高俏小姐姐穿过人群向黄河远走来。每走一步,她裙子两边点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穿着红色吊带圣诞连衣裙,胸前一圈白色的毛绒,肩膀却是全露的,只有一根红色缎带吊着,腰上系着一条驼色宽皮带,裙子到大腿,长筒靴和裙子之间是裹在肉色丝袜里的滚圆大腿。

“白……白云间?”黄河远麻了。

时隔一个月,白云间再次戴上了假发,橙红色的长羊毛卷,蓬松地披下来,仿佛是为了配合假发,他脸上的妆容也是以橙色为主的,橙红色的眼影,白色的眼线和假睫毛,以及浅橙色的腮红。头上戴着鹿角发夹,发夹上点缀着会发光的小珍珠。他这一下完全成为了人群的焦点,连带着对面走廊上的人也趴在栏杆上看他。

“远哥~”白云间嗲声嗲气地贴上来,“到我们了吗?”

黄河远疯狂扑腾,“别挨本王,啊啊啊,白云间,我看就是故意耍我!”

“远哥~”白云间勾着嘴唇,撒娇似的剁了跺脚。

叫号小姐用类似于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渣男”的眼神看着黄河远,“情侣座是吗?”

黄河远:“啊啊啊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男的。”

叫号小姐姐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真的吗?你们是那个吗?”

黄河远:“……”这个世界怎么了!

白云间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半价呢,远哥。”

我恨。黄河远一脸屈辱,点了点头,“……是。”

白云间挽住了黄河远的手,黄河远呼吸一窒,但没有挣开,憋红一张脸,和白云间坐上了情侣座。

情侣座的光线比其他座位暗,桌面上还插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但白云间的嘴唇看起来比玫瑰花还要娇艳。

太尴尬了,必须要讲点什么。黄河远憋出一句话:“你,你刚刚去厕所化妆了?”

白云间托腮笑了笑,“嗯,吓跑了很多男人。”

黄河远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成为了被白云间女装迫害的男人之一。

黄河远喝一口柠檬水压惊,又听白云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约会?”

“噗——”黄河远呛了一口水,弯腰咳嗽,白云间伸手拍他的背,黄河远咳了一会儿,满脸通红地直起腰来,“不像,完全不像。”

“那你喜欢这条裙子吗?”白云间问。

“不喜欢,难看死了!”

白云间垂眼切牛排:“……好吧。”

黄河远:“……”

————————

顾海哲抱着书包缩在车子角落里,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闭着眼睛安静又乖巧。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一个女人问。

“我妈妈愿意花很多钱赎我。”顾海哲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看见你们的脸,你们拿了钱就可以平安地离开。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挺聪明,”女人阴沉沉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撕票呢?”

“这不划算。原本你们拿了钱可以过好日子。”顾海哲抱紧了书包,声音轻颤,“如果杀了我,我哥会替我报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放心吧,小朋友,杀人的事我们不干。”女人说。

“后面有辆电动车一直跟着我们。”

“嗯?”女人看了一眼后视镜,“那是圣诞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司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飞驰出去,很快就把电动车甩到了后面,“我们可能暴露了,速战速决。”

他们捆上顾海哲的手脚,把他装到了麻袋里。顾海哲吓出眼泪,但还是试图用嘴巴自救,“叔叔阿姨,能不能别绑我,我还要做作业。我会很配合的。你们想要多少钱就会有多少钱。”

“孩子啊。”女人拍了拍麻袋,“安静点,不然把你嘴也堵上。”

顾海哲:“……”

车子一路开上山路,过了大半个小时,天完全黑下来了,顾海哲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提起来走了几分钟,然后把他扔到了地上。

“就放在这里吗?”男人问。

“对。不用管了,我们快走吧。”女人说。

脚步声远去,顾海哲听见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以及水声,外面很冷,他可能在一片露天湖边。

他们会不会把他扔到湖里撕票?顾海哲含着眼泪疯狂撕咬着捆手的塑料带,他还在换牙期,门牙掉了两颗,咬了半天一点没咬动,绝望地发出小声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铁制品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顾海哲捂住嘴,因为恐惧而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华书记,”一道带笑的略显疯狂的声音在麻袋外边响起,“今天,也轮到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了。”

华书记……是妈妈!顾海哲正想说话,失重的感觉传来,顾海哲的心掉上了嗓子眼,下一瞬冰凉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他——有人把他扔到了湖里!

顾海哲会游泳,但他没有办法在手脚被绑住的情况下往上浮,扑腾了几下根本没有用,像石头一样往下沉。

储存的空气逸散出去,水呛进喉咙,顾海哲扑腾不动,彻底绝望——如果哥哥在就好了,哥哥会把坏人打出屎尿屁,如果哥哥在,就没人能欺负他……好冷……

人死之前,似乎会出现幻觉,顾海哲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哥哥就在他旁边,他身体的热度透过麻袋传过来。

“坚持住……”

是哥哥的声音吗?好像不一样……顾海哲失去了意识。

穆临星托着顾海哲爬上岸,光线太黑了,从顾海哲被扔到水里的时候他就跳下去,然而他捞了很久,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三分多钟了。

而且,顾海哲从被捞起时,就一直没有动过!

穆临星扯开麻袋,借着月光看见了一张青白的小脸。

他没有呼吸了……可是,这个小朋友昨天还活蹦乱跳地和他说再见,他还没得及和他挥手告别……

才过了三四分钟,一定会再见的……上次顾海宇给他奶奶做心肺复苏,做了十几分钟,不也救回来了吗?!他可以,他一定可以做到!!!他必须要做到!!!

穆临星快速将怀里软趴趴的孩子放平,俯身给他做人工呼吸,呼呼的风声吹过耳畔,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穆临星回头,一个男人正面容狰狞地高举着铁锹朝着他砸下来。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

穆临星下意识地想闪开,电光火石间猛然意识到如果他躲了,被砸的就是顾海哲!他往前一扑,挡在顾海哲身上,砰一声闷响,粉碎般的疼痛在背后传开——铁锹砸中了他的背。

非常痛,被砸中的地方好像裂了一样,那一下如果砸的是后脑勺,能把他脑浆都砸出来。

“我操.你祖宗!!!”穆临星发狠朝男人扑去,拼了命地夺过铁锹,朝男人的砸了两下,男人抱着脑袋躺地上不动了,穆临星把铁锹甩进湖里,连滚带爬地跪到顾海哲身边,做心肺复苏。

浪费了三十多秒……!穆临星咬牙,极度恐慌之下,他一边按压着顾海哲的心脏,一边机械性地人工呼吸,在心里满嘴跑脏话。

“操.你妈的顾海宇,老子老早给你打电话发定位,他妈的现在死哪里去了!”

“废物警察全他妈是废物,人呢!警车没我电动车快,居然要指望我!!!艹你妈的这动作对不对?小孩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痛死了,死畜生没屁.眼,等老子救活了人就干死你!”

穆临星一刻也不敢停,怕他一停,本来能救回来的小孩被他耽误没了。

他听到身后的男人动了动,他没有停。

男人爬向他,他没有停。

一把水果刀刺进了他的背后,寒凉的刀穿透胸膛,前胸露出带血的刀尖,他没有停。

水果刀拔出血肉,穆临星俯身给顾海哲渡气,吐出来的气带着血沫子,他咳了一声,艰难地把气渡了进去。

闪着寒光的刀刺向穆临星脖子,而这时,顾海哲咳呛一声,吐了水。刀尖一顿,调转方向刺向顾海哲的胸膛。穆临星抬手去挡。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死,我纠结了三个月,还是很没出息地舍不得把他刀死呜呜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12-22 23:36:53~2020-12-23 23: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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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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