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多少次奋不顾身呢?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她早就知道沈映年的神秘身份,她也甘愿为他冒险。在他们之间游走,所以她知道黎天的行踪,跟沈映年也关系密切。

并不是只有黎沐一个人,愿意为他冒险。她黎冉,也有那样的一腔孤勇与毅力。但是,感情这回事很复杂。并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的。

她对沈映年就像方一鸣对黎沐。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没有人会对我一往情深的,她曾经这样对方一鸣自嘲。会没有么?黎元洪的掌上明珠并不是谁都可以艳羡的来的。

她跟沈映年是青梅竹马,但也仅仅只是青梅竹马!就算人言可畏也好,时移世易也罢。那么多的流言纷扰,说他们的是伉俪情深。

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她终于深感惶恐了,也做出一件人人劝慰的事情。只有成为跟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才能守住着微薄的消散的温暖。

那就是成为——栀子。她有了这样的一个身份,可以跟他生死与共了。

直到她的思想转变,不再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在乎的黎沐也销声匿迹,即使是慌乱,她也不能在黎元洪的面前有任何表现。

还好,她遇到一块可以跟自己共渡难关的浮木。但是现在,这块浮木也要流失了。

她仔细想想,也觉得可笑。自从黎沐回来以后 ,自己的态度转变快的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她宁愿为了沈映年改变 ,不需要回报。他,知道就好了。

她在警署的长椅上面坐着,沈映年在里面录口供。那么多的围观群众,这一次他怎么脱身呢?

而且,他那么自责,也未必愿意动用身后强大的关系。冉冉靠在凳子上,渐渐地却有了困意。

昨天晚上,心有所托,睡得并不安慰。今天,实在是太疲惫了。四周的声音朦胧起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少有的安稳睡眠。自从她加入他们,就很少能够睡得这么自在了。没有虚幻的梦境,也没有沉淀的心思。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微风过境的凉意吧。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来,把头扶正,身边坐着的是方一鸣。

方一鸣见她醒了,淡淡的对她说,怎么醒了?

冉冉这才懊恼起来,也不知道枕着他的肩头睡了多久。微微的正正身子说,谢谢。

其实她更加在意的,是想方一鸣跟她一起去找到黎沐。她害怕自己的谎言撑不了多长时间。

短暂的沉默,是冉冉开口打破的。

她问方一鸣,事情怎么样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方一鸣勉强的摇头苦笑,正在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过来。

他默默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然后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根,静静地点燃。

不知道是因为忧愁,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他抽烟的样子装满了犹豫,平常的他是不会抑郁伤怀的。人人谈论起方一鸣,只会说他*,桀骜不驯。哪里会有这样落寞的时刻。

他又贪婪的吸一口烟,黎沐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为了沈映年,她也不会这样没有交待的。

不!

冉冉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方一鸣。她早就知道方一鸣跟沈映年互相信任又心怀疑虑的关系,这一切也是因为黎沐。

她不喜欢方一鸣这样去猜测,沈映年不会让人这样不顾危险的去找他。唯独黎沐是这个例外,她不止一次冒着危险去找他。

昨天我打算跟她一起去码头的,在路上有人拦车。是个男子,黎沐跟着他走就没有回来了。

她一边讲脑子里一边回忆事发的经过,还有后来她下车被林毅逼上梁山。但是,她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只说了跟黎沐有关的那一部分。

男子?

方一鸣觉得疑惑,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在上海,除了他跟沈映年,黎沐不认识跟其他的人没有交集。究竟会是谁呢?

谁会跟她有纠缠?他倒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保持清醒。

是什么样的男子?师出名门还是市井泼皮?

冉冉本来对他印象就不是特别的好,所以记忆并不深刻。所以面色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

普通人!

方一鸣怎么也没有想到,黎沐居然会跟一个普通人走了。这个普通人到底是谁呢?冉冉提出的可靠线索模糊的让他头疼。

他跟黎沐说了些什么?黎沐愿意跟他走?

冉冉环抱住受伤的那只手臂,伤口好像裂开了。回忆是不会爆发出来,让她们剖析的。

那真是个无礼的家伙!冉冉对陌生男子的不理会颇有微词,目露鄙夷的继续说道,他对黎沐说,我想找你单独谈谈。

方一鸣还是觉得头疼,因为单凭她们这点人际关系,是很难找到什么线索的。唯一接触过黎沐的陌生男子,她们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如果真的要按你说的,不能人尽皆知的话。我们只能去找杜月笙了。

想到杜月笙,方一鸣理所当然的就想起上一次跟黎沐两个人去他。杜月笙,是上海滩畏惧而又想攀附的传奇人物。黎沐还没有回答他,关于她跟杜月笙的纠葛故事,就消失了。

不行!

想到杜月笙玩笑的嘴脸还有林毅具有深意的眼神,冉冉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那种被人玩笑,亵渎的感觉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了。

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善良了。没有人会心怀感激,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方一鸣并不知道冉冉是因为什么拒绝,他开口去问冉冉原因。

为什么不行?

黎沐跟杜月笙的那一点渊源,会袖手旁观吗?他还等着黎沐回来解答他的疑惑呢?

冉冉不想告诉他,她已经找过杜月笙了,而且是碰壁回来的。

她无奈的摇摇头,才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找黎沐才对。所有的疑问与哀愁,找到黎沐以后都可以消愁。

不走吗?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得有人过来替方一鸣保释他才可以走。能够坐在廊外的长椅上面,已经是格外的优待了。

他刚准备说话,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磁场正在靠近。他心里有数,知道过来的人是谁,也就闭嘴不讲话了。省的措不及防的一个耳光袭来,让他找不着北。

冉冉见他不说话,只好低下头去看脚上的鞋子。她的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公司还等着黎沐回来打理呢。

逆子!净给我闯祸,我辛辛苦苦赚的这些钱,还不够你折腾的。

是方钦励怒气冲冲的赶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跟他的年纪无二,是方一鸣的母亲。

他骂骂咧咧走到方一鸣的面前,扬起手臂就要朝方一鸣劈过去。却被牢牢的抓住,是身后的女人阻止他。

她早就哽咽了,眼眶也红红的,眼泪就像是洪水决堤一样的满出来。

你就这一个儿子,也下的了手!你的心也太歹毒了吧。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冉冉才抬起头来。原来,是方一鸣的父母。她偷偷的去瞄一眼方一鸣,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方钦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甩掉女人的手。极其失望的用右手的食指,指着方一鸣。

他说,你就是让你妈给惯坏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他怒目圆睁,就像是饿了很久的狮子要不抓猎物一样。

你快进去办手续吧,不要在这里作威作福。

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方钦励推进了里面的房间,方一鸣就是在里面做的口供。

她很快就拾掇好情绪,温柔娴静的对着方一鸣。完全没有察觉到冉冉的存在。

她语重心长的说,你这脾气也得好好改一改,父子两个总是吵吵嚷嚷的。还有你这心也得收收了,前天惹得那个什么格格伤心,哭的不安生。今天又是为哪家的姑娘这样乱了分寸啊?你都订了亲事了,哪能还跟以前一样啊……

方钦励骂他他不会追究,但是在冉冉的面前说这些话,总让他觉得脸上无光。

他只好站起来,毫无耐性的对那个女人说。妈,我跟冉冉先走了。

冉冉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恬淡得体的对她颔首笑道,方伯母好!

女人后悔莫及,早知道冉冉在这里她就不会这样数落方一鸣了。

原来冉冉也在这里啊,我居然还没有发觉呢。她谄媚的对朝冉冉笑着,脸上满是不自然。

方一鸣虽然对这件事情有愧疚感,但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黎沐。让那些愧疚不安在心头压着吧。

他询问冉冉,我们先走吧,这件事情之后再处理。

冉冉也是这样子想的,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黎沐更重要。

她还没有说话,女人就出言阻止。一鸣啊,你还是等你爸爸出来再说吧。

他怎么听得进去呢?冉冉低头表示歉意,就跟着方一鸣走了出来。

身后好像还有方钦励动怒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

老马,把钥匙给我!门口停着一辆车,是方钦励的专驾。老马是司机。

此刻他正倚在车上,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见方一鸣的声音,他就立刻回过头来。

少爷,还是先等老爷出来罢。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把车钥匙给他。车钥匙就在他的手心里紧紧的攥着。

方一鸣才不理会这一套,反手拽着他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钥匙。老马的胳膊被他拽的生疼,却也不敢做声。

冉冉有些担心他,从他的手里拿过钥匙说,还是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

方一鸣也没有拒绝她,安静的坐在后面。

冉冉坐上了驾驶座,把汽车发动了起来。去黎沐昨天下车的地方看一下吧。

她不是在征求方一鸣的意见,只是告诉他一声。当然,方一鸣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汽车,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了起来。

他一生所爱,能否找到归途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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