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去学校上课而已。

晚宴上跟肖启山闹僵之后,他白天就去翟壮志那儿混日子。

肖珩推开酒吧包间门,翟壮志刚好在和邱少风还有一群富家子弟玩骰子,昏暗的包间内是一阵浓烈的烟味,烟味混着头顶乱七八糟的彩光席卷而来。

这是翟壮志他们家开的酒吧,这间包间从不往外定,是他们的专属包间。

“三个三,三个三!我靠,”翟壮志玩输之后闷下一杯酒,这才去看门口的人,“老大你来了?孩子解决了?”

肖珩没回话,他坐进去之后,边上立马有人给他递了根烟过来。

他接过:“还玩骰子?”

翟壮志:“你想玩啥。”

肖珩往后靠,说:“玩个大的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一阵欢呼声。

肖珩一进来,翟壮志就把最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他们这个号称“全员废物”的小团体里,肖珩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无关家世,硬要说起来,可能因为大家虽然都身为废物,但肖珩是他们这帮人里战斗力最强的那个。

他们这帮人也就在外面浪浪,到了老子面前还不得乖乖低头。

但肖珩不是。

翟壮志余光瞥见桌角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老大你电话在响。”

肖珩没玩几局,肖启山的电话就来了,于是肖珩在一片缭绕的烟雾里,半眯着眼,抬手把手机往酒杯里扔。

手机浸了水,很快就没动静了。

“我去……”

翟壮志叹为观止。

顿了顿,翟壮志又说:“你真不接啊?你那天在宴会上给肖启山甩脸子,这事都闹出圈了,听说你走之后他整场下来脸都是黑的——”

肖珩把手里剩下的牌扔出去,提醒他:“你输了。”

肖珩没玩多久,虽然挂了肖启山电话,他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事实上除了之前回去拿东西被那小孩儿缠上,他已经很久没在那个“家”里头住了,回去也没有别的事,他就是突然想看看肖启山黑脸的样子。

肖启山脸色的确很黑。

肖珩一进门,肖启山就在客厅坐着,边上是他难得回来一次的母亲。

肖启山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肖启山很快平复下来,又换了个话题,问:“你今天把那孩子带出去了?”

肖启山说话的时候,他母亲坐在边上喝茶。

肖珩无所谓地说:“给他妈了。”

肖启山五官扭曲两秒,那是一个极度嫌弃的表情:“那个妓女?她愿意养孩子?”

“妓女怎么了,”肖珩看一眼边上的女人,说,“妓女也比某些人强。”

女人喝茶的手顿住,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你在宴会上扭头就走,我和你妈面子往哪儿放,知不知道会对公司产生多大影响,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肖家和秦家只是商业联姻——”

肖启山声音不断上扬,说的话也越来越刺耳,仿佛要撕裂面前这张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脸:“我跟你强调过多少次,你只是证明两家结合的工具,工具就该做好工具的本分。”

肖珩捏捏自己的食指骨结,觉得这个场面很可笑。

他的父亲和母亲,坐在他面前。

对他说:你只是工具。

工具。

他突然想到那小孩。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见到那小孩第一眼,他似乎看到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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