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焓阴沉了脸,对这种发现极度不愉悦,甚至隐隐有些怒气。

他向来训练有素,根本不会被女人挑逗出欲想。

这无疑太不专业了!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身体成熟的男人,偶尔难免荷尔蒙作祟,但今天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但他毕竟是言焓,瞬间就克制住了思想,瞬间就心无杂念。

他很快就重回了楼顶。

还在地上挣扎的蒙面人鼓足了力气,连滚带爬地下楼去了。而言焓这次不会再让甄暖落单,也就没追。

言焓把甄暖抱上去放好。一安全着陆,甄暖便如同触电般立刻松开手,从言焓怀里钻出来,急匆匆拉开一米的距离。

刚才的事情她半分不敢回想,不然此刻砰砰狂跳的心脏就别想再平静下来。

言焓一眼她那躲瘟疫般惶然害怕的表情。想想刚才吊在墙面外,她居然没点儿反应,一说让她抱他,她浑身都在哆嗦。仿佛比起摔下楼去,他的身体更叫她害怕。

这丫头是少根筋还是什么,脑回路有点儿不对。

但他也发觉刚才的自己有些不对味,想了想,最终觉得,可能是和夏时相似的身体气息作祟,让他稍稍意乱了。

甄暖怔松地站了好一会儿,身体里那股奇怪的热潮才渐渐消散下去,很快她便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连忙又抬头望他:“队长,你还好吧?”

他早已起身,低头掸着身上的泥土灰尘,淡淡地“嗯”一声。

他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也因剧烈运动有些干燥,但人看上去还非常有力,一点儿不带喘气的。

甄暖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你擦擦汗吧。”

他接过去擦擦额头和脸颊。

甄暖低下头,半晌,闷声说:“队长,你……太乱来了。”

“嗯?”

“刚才那么远,万一跳不过来,摔成肉饼了怎么办?”

“要不然呢?”他奇怪地笑一声,反问,“站在对面,眼睁睁看着他把你推下去?或许提醒你,然后让他把你制服了推下去,顺便听一下你的惨叫,啊~~”

他低低地陈述着,慢悠悠的一声“a~~”竟让这严肃的话题瞬间多了丝俏皮好笑的意味。

甄暖绷着脸,哭笑不得。

她没多问了,意思很明白,这个男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任何人在他面前被杀。

言焓把擦完的纸巾揉成团,又找甄暖要了一张,走到刚才蒙面人摔倒的地方,捡起几根头发包好。

甄暖暗叹他心细。

他往楼下走:“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的,最近惹什么人了?”

甄暖困惑地摇头,跟着他走下大洞旁的楼梯:“没有,从来都没惹过谁。”

“好好想想。”他跃下高高的台阶,回头看她。

她慢吞吞地左右望望转了两下,实在找不到更低的台阶了,就坐在上边然后滑下来,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蒙蒙地抬头望他:“真的没有。”

他稍稍抬眉:“那为什么这些人要……”他停了一下,“昨天路口的车辆也是冲你去的。”

“可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除了单位上的同事,就没什么认识的人了,哪里会有人和我有仇呢?”

她这话让言焓稍感意外:“一个朋友也没有?你不是9月份就回国了吗?”

“是啊,但我除了面试,就是天天待在家里。而且……”她低下头,“就面试了一家。”

言焓张了张口,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你真够宅的。”

甄暖在后边偷偷用手机搜了一下什么是“宅”。

她出国前还没这个用法,出国后基本和大陆没有联系,因为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搜索结果发现这个词没有坏意思,她还挺喜欢的,于是觉得言焓是在表扬她,遂开心地加了句:“谢谢队长。”

言焓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走几步又忍不住琢磨,刚才甄暖说“我没有朋友亲人”时,前边并没有加上“在誉城”这个限定词。也就是说她这个人几乎和这个世界没什么交集,这一点有些奇怪啊。

而且,说到宅,他不知怎么又想到夏时了。

以前并没有“宅”这个词,但她就是这种性格,越长大越不喜欢在外面玩,越喜欢待在家里。除了跟着他的时候。

只要是和他一起,她哪里都愿意跑都愿意去。

也为了跟随他,远离家乡来到誉城,然后,客死异乡,尸骨无存。

言焓脸上罩着阴霾走出楼房,把手中擦汗的纸巾用力扔进了垃圾桶。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彩色的走廊上。

甄暖渐渐想到沈弋,猜想这些人会不会找沈弋寻仇找到了她头上。可细细分析一下,觉得不可能。

言焓同样想到了沈弋,也同样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是报复沈弋,他们不会胆大到跟踪警车当着警察的面下手。沈弋认识的人一般会避着警察,更低调;目的是威胁沈弋,结果却把警察扯进来,这无疑太愚蠢。

……

走到刚才砸花盆的地方,言焓又用纸袋把花盆碎屑装了起来。

甄暖小声:“刚才那几个人都戴手套了。”

“嗯。不是为了不留指纹,而是为了方便逃窜和攀爬,所以是特制的手套。”言焓用纸巾夹起一片花盆,“勾了一丝纤维。”

甄暖佩服不已。他们家队长真是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很快,谭哥和老白都来会和了。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几个人简直和兔子一样,飞檐走壁的,这些人估计来头不小。”

“回去了调查一下誉城玩跑酷的圈子。现在立刻叫关小瑜他们过来搜集脚印。”

“是。”

老白见甄暖散了发,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问:“小猫,你是不是被欺负了?”他一急,队里私下里对甄暖的称呼就提上来了。

甄暖却没注意,也没听清,想起刚才的事,言焓对她造成的惊慌明显多于蒙面人。

她赶紧摇摇头:“队长救了我,但也因为我,让人给跑了。”

老白:“老大,看样子这些一拥而上的人不是和甄暖直接有过节,看那身手,应该是雇来的人。”

言焓点头:“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甄暖。而面对我们时,目的是分散吸引,只跑,绝不交手。”

“是怕我们探出底细?”谭哥道,“这些人很谨慎,很有组织性啊。”

“嗯。”言焓点点头,“不过现在还说不定。”他停顿半秒,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也有可能是打不赢。”

“……”

众人默默:老大,你补充的那句话是来搞笑的嘛?好冷哦。

……

回去的路上,老白和谭哥同样问了甄暖最近有没有惹谁。

甄暖说没有。

言焓沉默很久之后,忽然问:“工作上呢?”

“诶?”

“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甄暖细细回想:“我不负责法医门诊和伤情鉴定,所以和活人打交道也少。……唔,外边的活人……”

老白和谭哥对视一眼,觉得她措辞挺好玩的。

“最近的工作,姜晓的案子刚刚结掉……”

谭哥:“假使姜晓的嫂子心怀不满,也不会找到这么群人。”

“我也这么想。”甄暖说,“那就没有可疑的了啊。”

言焓问:“今天上午出门前你说在工作,是干什么?”

“统计核查10月份的尸检。”

言焓拧眉无话。

这时,谭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应了几声,回头对言焓说:“老大,程副队说兰桂区老体育馆出了一起事故,让甄暖去看看。法医室的人也都过去了。”

“一起去吧。别她又出事了。”言焓望着车窗外,侧脸冷淡,再不言语了。

他一这样,甄暖就莫名忐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麻烦,莫名招惹了一堆奇怪的人,连累了他,让他心情不爽。

言焓现在的确心情不爽,但不是因为甄暖。他也说不清笼罩心头的那股子怪异感觉是什么。从楼房边缘爬上去后,他一直觉得哪儿不对,现在抿唇想想,原来是脸颊上留了刚才她紧紧搂抱他时,那柔软脸蛋上火热又软腻的触感。

他用力揉了揉脸颊,似乎想把那种感觉搓碎了扔进风里吹走。

甄暖硬着头皮说了句:“队长,麻烦你了。”

言焓松开手:“分内工作,没事儿。”

他再度望向窗外。

其实,他什么事也没有,他只是,又想夏时了。

很想很想。

想她的羞涩软笑,想她的柔柔细语,想她的清甜嘴唇,想她的温柔身体,很想,很想。

想得……想得他

都不想和这个世界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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