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子的田熊社长,正愤怒地踩着社长室的地扳,他脚旁那三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非常害怕被他踢到。他们正从地板下,拉出金属丝接在一起,似乎正进行电话工程。

“喂!你们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完事?”

“很快就好了!……”

工程总算完成了。工人把话简放到耳畔,调整像收音机的那种刻度盘,不久,他笑嘻嘻地放下话筒,递给了社长。

“这样就可以听到了。好了!……大家赶快出去吧。”

大家一起走出房间。

“这样就可以清楚知道,庄内村调査室的情形了,我必须知道,警察是如何隐瞒犯人村尾的供词的。丘署长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田熊社长在村尾被监禁的调查室,秘密装了电话线,这样,他就可以偷听对方谈话了,所以心情很是愉快。

不久,他一直等待的调査室里的对话开始了,虽然声音很低,但依然可以听到。

“抱歉!”不熟悉的声音。

“不,什么……”说话者好像是丘署长。

“因为那样……”一开始,听到的那个声音如此说道,似是延续之前的话题,“我的推理,十分之九都得到了证实,可惜不知道最后的十分之一,所以,无法做出完整的假设。那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我刚才所说,犯人确信那天夜里,会吹来强烈的西风,故而,带着业已粉碎的尸体,搭乘其中一个气球,只要解开绳子,气球就会快速上升。因为,风是从正西方吹来的,你看!气球肯定会飘到右足湖的中心线上方。”

田熊社长听到有关右足湖位置的事情,不禁慌乱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周遭,社长室的墙壁上,贴着一张读者分布图,里面当然包含着右足湖,所以,他双手抱着窃听器,开始沿墙壁移动。

“……这个右足湖是东西向的,气球若升到湖水的正上空,就必须选择吹西风的日子。然后,在适当的位置,犯人将燃烧人体后所留下的灰烬,从气球上朝湖面撒下。人灰随着西风,落在水面,虽然难免会向南北扩散,但气球在湖的中线,哪怕飘向西方,也全部都会落到湖面,而不会落到陆地。如果所有的灰,都落到了水中,那就会全部被鱼吃掉。如此一来,尸体就完全被处理掉了。这是何等高明的尸体处理方法。”

“的确是很高明的手法!”丘署长赞叹道。

“利用这个方法,六个牺牲者,都被巧妙地处理掉了。根据署长拿着的气象局风速风向报告看来,当晚,吹着强烈的西风,第七个牺牲者,同样被气球载到空中,同样被粉碎后,从气球上洒落湖面。然而,和前六次的情形不同,这次有两个失误,对犯人而言,实属不幸。

“所谓两个失误,一是洒下碎粉的时候,原本吹着的西风,突然变成了西南风,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之前向正东飘着的人灰,改向东北飘去,结果,有一部分落到了右足湖的北岸。你看!这个瓶里装着的、奇怪的红黑色东西,就是我今天去北岸,采集到的第七个牺牲者的肉片。”

田熊社长利用电话窃听,无法偷看到装有人肉的瓶子,不禁觉得非常可惜。

“另一个失误就是……”那个声音继续说着,突然听到另一个人发出了“啊”的叫声。

“……这个很奇怪。这种地方有这样奇怪的东西……”

声音到此为止,之后只有一些咔嚓声,然后就半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最精彩的部分,不能通过窃听器听到,田熊社长不禁满脸通红、懊恼不已。所以,他立刻又把工人叫来,过了五分钟左右,他们战战兢兢的,来到了社长面前,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话,“社长!确实不行呀,他们把秘密通话机给切断了,确实没办法,再利用这个来窃听了。”

田熊社长其实早就有了觉悟,一时微微苦笑。

“那我现在就去空气工厂。”

一路上,田熊社长抱着胳膊,思索着窃听到的各种有趣疑问。

“和丘署长谈话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似乎挺有本事,莫非是K警察署的人?”

他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这个聪明的人物是谁,便暂时搁下了这个问题,继续思索其他疑点:

“根据他的说法,似乎是,假设牺牲者的尸体先被粉碎,然后,从气球上撒向湖面。但这种事,要如何才能办得到呢?”

将人的尸体大卸几块,或剁成碎末的事件,曾有耳闻,但根据他的说法,把人制成细粉,倒是未曾听闻,到底怎样才能办到呢?此事既耐人寻味,又是难题一桩。想着想着,田熊社长突然拍了拍手。

“……嗯!就是它了。”

那个男人所说的解开九分、尚差一分的问题,就是这件事呀!毕竞,那个男人也不明白如何制作人灰,如若搞清了这个问题的话,该是何等痛快!

“然后,犯人的两个失算,一个是西风突然变成西南风。另一个是……哎呀,说到这里,电话就被切断了。他到底要说什么啊?”

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来。不过,虽然有点茫然,却总觉得似乎早就知道了,只是一时间无法想起。想着想着,他的轿车来到了空气工厂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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