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和豪瑟是两个德国的帮派分子,他们是莫斯壮和莫伦到法兰克福洽公时雇请的人。他们两个人都有很好的介绍信,而这一切用信来交涉就可以完全搞定。不过莫斯壮和莫伦非常谨慎,行事就如同他们的计划一样地仔细;而且他们的德国之行有部分的动机是,想要看看他们即将共事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他们是在六月初见面的,他们在马格诺里亚酒吧见到豪瑟,之后他又介绍霍夫给他们认识。

马格诺里亚酒吧位于法兰克福市郊,是一间幽暗的小店。橘色的灯光从隐蔽的装潢后方渗出来,墙壁和整片地毯都是紫色的;几张粉红色的矮凳围着一些小圆塑胶桌,里面有一个半圆形的酒吧。音乐非常轻柔,吧台内的女服务生头发都是金色的,胸部高耸,穿着低胸的衣服,还有这里的酒很贵。

进门后,莫斯壮和莫伦在惟一的一张空桌子那儿坐下。这里的顾客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快要挤满了;里面仅有的性感人物就是吧台后面那两个金发女郎了,所有的顾客都是男的。

其中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身体向前倾。那两颗粉红色的乳头若隐若现,还飘来阵阵夹杂着汗水和香水的味道,令人难以忍受。莫斯壮点了一杯“螺丝进洞”,莫伦则要了一杯不加冰块的起瓦士。酒来了以后,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就在店里搜寻豪瑟。他们并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只知道人们都说他是个难缠的客人。

莫斯壮先看到他。他站在吧台的另一边,嘴角上叼着一支细长的雪茄,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他穿着一件褐色的绒皮西装,长得很高,瘦瘦的,肩膀宽阔;他留着鬓角,头发微秃;黑色的头发平顺地拢向后面。他冷漠地靠在吧台边,对女服务生说了些话。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走过去和他说话。他极像史恩·康纳莱。金发女郎以钦慕的眼光注视着他,然后挑逗地呵呵笑;她把手掌弯成杯状放在雪茄下方,然后手指轻轻一弹就把前面一截烟灰弹到手里。他装作没看到。过了一会儿他喝光了威士忌,马上又再叫了一杯。他面无表情,严峻的眼光瞄着那个女郎身后的某个地方。他的眼睛其实根本没有瞄过她;他只是站在那儿,就如同别人形容的那样——不动如山。就连莫伦也觉得很有意思。他们在等他看向这个方向。

一个瘦小而古板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不合身的灰色西装和白色尼龙衬衫,还打着一条酒红色的领带。他坐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他的脸很圆,而且红润,在无框的眼镜后面是一双蓝色的大眼;微卷的头发是旁分的,而且剪得很短。

莫斯壮和莫伦分别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头去观察吧台那个有詹姆士·庞德风格的人。

过了一会儿,在他们身旁坐下的那个人和他们低声说了些话,刚开始他们还不晓得他是在和他们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弄清楚,原来眼前这个温顺的人才是古斯达夫·豪瑟,而不是吧台那边那个人。

稍后他们离开了马格诺里亚酒吧。

莫斯壮和莫伦愣愣地跟着豪瑟。他披上一件墨绿色的皮大衣,戴着一顶泰伦尼帽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到霍夫的公寓。

霍夫大约三十出头,是个开朗的人。他介绍了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两个小孩,还有一只腊肠狗。稍晚,这四个男人一起出去吃晚餐,并谈论他们共同的嗜好。霍夫和豪瑟在这行里已是经验老到,而且各自拥有几项特殊且有用的专长。此外在被判了四年刑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之后,他们正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和他们的新伙伴相处了三天之后,莫斯壮和莫伦回到住处继续为这一次的大买卖做准备。那两个德国人保证他们会做好准备,到时候一定会出现。

七月四号,星期二,一切都已就绪,星期三他们到达瑞典。

豪瑟从卓格开车,再搭早上的渡轮到林罕,他们约定好他要在斯凯普布隆接霍夫;而霍夫则搭欧罗桑公司的船在中午先到那儿。

霍夫从未到过瑞典,也不知道瑞典警察的穿着是什么样子,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在到这个国家的时候有些迷惑,行为有些诡异的原因。当他从阿布萨龙号的船梯上走下来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旅客服务人员走向他,霍夫立即认为那个穿制服的男人是警察,一定是风声走漏了,所以他们要来逮捕他。

就在同时,他看到豪瑟坐在停于对街的轿车中,开着引擎等他。惊慌之下霍夫拿出他的枪,指着那个惊讶的服务人员。那个人的未婚妻刚好在阿布萨龙号的自助餐部门做事,他只是来找她而已。在所有的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之前,霍夫跳过停车位和人行道之间的路障,穿过几部汽车,又跳过另外一边的路障。其间他还在两部大拖车之间滑倒,枪也掉了,最后他钻进了豪瑟的车里。

豪瑟看到霍夫向他冲过来,便很快地打开车门,而且在他跑到之前就已经让汽车开始滑动;然后霍夫的脚在油门上猛踩,在所有的人都还来不及看见汽车的牌照号码之前,他们就在转角附近消失了。他一直开着,直到确信没有人要拦住他,也没有人跟踪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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