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是我的表弟。

第二天,张来就坐火车来到省城,对我讲了这个故事。

大约三个月之后,舅舅打电话告诉我:张来疯了。

我无法断定,三个月之前,表弟的精神是不是就已经进入了疯魔状态,因此,我无法断定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后来,我去了一趟红铜县。

我专门去了南甸子。果然,我看见了那个精神病,他还坐在水泡前举着树枝钓鱼。那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水泡解冻了,柽柳发芽了,很多乌鸦在南甸子上空盘旋,“嘎嘎”地叫着,那声音显得很凄惶……

经过打听核实,红铜县评剧团的上一任团长乌堂,确实得了精神病,他依然穿得整整奇奇,天天在偏僻的街道上晃荡。

还有,原舒切尔亚麻纺织公司的总经理屠中山疯了也是事实。我见到他,是在一个公厕前,他已经瘦得不像人了。

但是,大家对这些人疯的原因都不清楚。

尽管在过去,他们大大小小都是个人物,可是疯了之后,就成了一堆堆会移动的垃圾——你有兴趣探究火车站那个吃垃圾的疯子是怎么疯的吗?

当天晚上,我去了评剧团的收发室,见到了那个痴呆。他眼神直直的,下巴上流着口水……

我觉得,他就是个痴呆。我相信我的眼睛。

只是,我没有见到隽小(赵红英)。

听说,她离开了评剧团。至于她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现在说一说我和你的关系。

我是作者,你是读者。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疯子传播了一个口诀,这个口诀如果完整的话,并不能把人害疯。可是,一旦后面空缺两个字,这个口诀就具有了使人致疯的魔力。

直到这本书结束,这两个字依然空缺。

我也是这个口诀的受众之一,我在你之前就听到了这个口诀。

老实讲,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疯。

或者,我已经疯了,我现在就在传播这个口诀。我不是把这个口诀、这个故事讲给你了吗?

你慢慢琢磨吧,来日方长。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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