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边听到这个推测,浑身紧绷,却似乎并不惊讶。或许在美树说出口前,他心里也有相同的想法。

“但他要怎么做?我一点也没有杀害佐古先生的意图。千叶先生,你说对吧?”

大概是我太过一板一眼,总认为有人提问就该给个答案。“或许又是使用炸弹吧。”

山野边陷入沉默。不晓得他是想起装设在轰的车底的炸弹,还是在想像佐古家遭本城装上炸弹的画面。

“但我有何动机杀佐古先生?”

“因为他将那男人藏在家里。”美树旋即应道。

没错,社会舆论一定会说“山野边因本城获判无罪气得失去理性”。不管山野边做出任何事,都能用这句话解释。大家想必会认为“山野边决定将帮助本城的人杀个精光”。

“不过,炸掉佐古家似乎有些异想天开。我们可不是专门制作炸弹的行家。”美树拘泥起细节。

“我只是平凡的小说家。”山野边叹口气。“千叶先生,你认为呢?”

“认为什么?”

“你有什么看法?”

我有些无奈,不明白他询问我有何意义。但我对工作秉持认真负责的态度,再怎么没意义,遇上问题还是想给个答案。“你在小说里有没有写过关于炸弹的情节?”

“我从不写那种吓人的东西。”

“你只会写平凡画家的生涯。”美树出声。

“顶多是描述画家企图以花的毒素杀死收藏家的短篇小说。”

“对了,你写过毒。这点你确实提过。”

“我对以毒杀人有点兴趣。”山野边呢喃。原本减弱的雨势,此时又增强了些。

“哦?”

“遭毒杀的人既没生病,也没外伤。不过是某种物质进入体内,生命现象就无法正常维持。你不认为很可怕吗?”

“不认为。”

“对不起,是我问错对象。”山野边笑道。“以退烧药当例子,如果只吃一、两颗,不仅能消除发烧症状,还能减缓疼痛。磨成药粉吃一点,可治疗过敏。同样的道理,想引发过敏也不困难。”

我想起关于本城的往事。香川说,本城曾悄悄让周遭的人吞下市售药物,或他暗中取得的植物毒素。他曾毒杀牙医女助理,甚至想毒死我。

“本城似乎也对毒感兴趣。”我脱口道。

“咦,是吗?”山野边转头望着我。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约莫想起女儿遭本城注射毒药的景象。

“对了,他也读过……”美树出声。

“啊?”

“那篇写到关于植物毒素的小说,他不是也读过吗?”

“没错,初次见面时,他是这么告诉我的。”山野边点点头。

“既然如此……搞不好就是毒。”美树的话声回荡在车内。

“咦?”

“这次的诬陷手法可能不是炸弹,而是毒。”

“哦?”

“什么意思?”山野边反问,但想必已猜出端倪。

“那男人恐怕会将现场伪装成我们毒杀佐古先生的样子,嫁祸给我们。”

“要怎么伪装?”山野边问完,猛然一惊。他摊开掌心,似乎想起刚刚拿在手里的东西。“在我们送去的餐点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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