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天,论坛的帖子依旧是腥风血雨。

楼主没有再出现,可回帖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多。怀疑章俞的楼层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贴出了章俞的生活照做对比。

还有人爆料章俞的感情和私生活。攻击他的人甚至还上升到了商学院,指出金融系好几个男生在感情方面都不太检点。

眼见事件越演越烈,管理员将帖子封了。

虽然楼封了,可章俞总觉得周围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在看他,自己身上仿佛贴了“渣男”的标签。

他心里焦虑万分,还是想找到楼主为他做澄清。

当他再次致电乔臻得知她没有找韩斯衡时,忍不住语气不好地催促她快问。还说如果她与不愿意问,就把韩斯衡的号码给他。

乔臻当然不会把号码给章俞,她沉默片刻后说今天和韩斯衡说。

章俞这才稍稍安心一些,为他刚刚的态度向乔臻道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乔臻下定决心,趁着今天和韩斯衡吃饭的机会和他说说这事。假如他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没和章俞坦白他能查到发帖人这件事。

*

下午下课后,乔臻将书本交给宁语檬请她带回去,准备去学校西门和韩斯衡汇合。

可当她走出商学院的大楼时,韩斯衡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斜靠在一辆白色的自行车上,简单大方的白衣黑裤,他的头发像是刚刚修剪过,看上去更加精神了。他本来长得就显眼,今天打扮过后更是尤其得帅。

下课铃响起,商学院大楼门口瞬间就涌出了好多下课的学生。

他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立刻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目光。

韩斯衡只当看不见这些目光,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搜寻乔臻的影子。

见到乔臻,他立刻站直了身子,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在他□□裸的目光下,乔臻也很快发现了他。

她快走几步穿过人群,近距离看到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后的韩斯衡后,微微一愣。

“怎么了?”

“没有,你今天很帅。”乔臻莞尔一笑。

韩斯衡嘴角微微翘起,他指了指自行车的后座,“上来。”

乔臻坐上车后,韩斯衡说了句“抓好”就载着她往校外的方向骑去。

韩斯衡带乔臻来到学校后方的一家私房菜馆。

“到了。”韩斯衡停下来,示意乔臻下车。

乔臻抬头,看到私房菜馆的名字是又是一怔。

这家店名叫1127。

自己的生日就是11月27日。

“神奇吧?”韩斯衡在旁边笑,“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当时就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和你一起来这里吃饭。”

“嗯。”乔臻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真的很巧啊,你有心了。”

餐馆里的人不多,两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做好。

这家店位置虽然不显眼,但装修得颇为精致。每一张桌上都附带了一个平板用来点餐。

韩斯衡点了几个菜后将平板递给乔臻。

“看看还要吃什么。”

乔臻扫过平板,摇头,“够了,斯衡。”

就两个人而已,他已经点了4个菜一汤了。

吃饭中间,乔臻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开口说章俞的事。

直到吃完饭,韩斯衡将她送回学校,在路过男生宿舍楼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有个礼物送你。”

乔臻点头,看着他快速进了楼里。

没两分钟,韩斯衡就下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装好的大盒子。

“这是什么?”乔臻好奇,说着就要把包装拆开。

“别看!”韩斯衡将她的手按住,“等你回宿舍再看。”

他怕她看了会直接拒收。

乔臻犹豫了下,点头答应了。

“斯衡,太贵的礼物我不会收的哦。”想了想,她还是提醒道,“你知道的吧?”

他从小到大的零用钱都不多,第一次送自己生日礼物的时候买了个价格不菲的手链。后来乔臻才知道那是他省吃俭用攒了不少时间才买回来的。

她气得想还钱给他,可他死活不要。后来乔臻就严格规定了礼物的价格不能超过100块。

“唔……”韩斯衡低声应了一声。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规定也应该变了才对。

乔臻见他应了,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先给我拿着,我们走回你宿舍吧,消消食。”韩斯衡建议。

“好。”

一直到了乔臻楼下,两人同时开了口。

“臻——”

“斯衡——”

“你先说。”微怔后,乔臻示意韩斯衡先讲。

“臻臻,生日快乐。”

乔臻唇角一弯,“谢谢你啊斯衡。”

“臻臻,你闭上眼睛,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还有?”乔臻惊讶。

“嗯,快闭上。”

乔臻听话地闭上眼睛,不知道韩斯衡要做什么。

慢慢地,她感觉到有韩斯衡在靠近自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人呼吸交闻。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侧,乔臻的耳尖微微泛红。

“斯衡……”她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这距离,有点太近了……

“别睁眼!”韩斯衡嘶哑着说,“马上好了,乖。”

他低沉又带着暗哑的声音,让乔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一直蔓延到全身。

随后,乔臻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有温热的触感擦过自己的脸颊。来不及细想,韩斯衡已经移开了。

“好了,可以睁眼了。”

乔臻颤巍巍地打开视线,伸手摸了摸耳朵。

“耳环?”

“嗯。”韩斯衡拉起乔臻的手,将另一只耳环放在她的手心。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乔臻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副耳环肯定不便宜。

她将另一只耳环从耳朵上卸下来,递给韩斯衡。

韩斯衡沉着脸不接。

“我们说好的啊,礼物不能太贵的。”乔臻好声好气地说道。

良久,他才出声,“这是我用奖学金买的。我有好好吃饭。”

“可是,这个真的太贵重了……”

韩斯衡别过脸,“你不要就扔了好了。”

“什么?”

“如果你还给我,我就把它扔了。”韩斯衡倔强地说。

乔臻沉默半晌,默默收回自己的手,“那我先保管吧。这次就算了,下次真的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我还不起的。”

“又不要你还。”韩斯衡见她收了,这才高兴起来,“对了,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那个……你最近看学校的论坛了吗?”乔臻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

“论坛……”韩斯衡低声重复了句,立刻明白过来,“你说那个‘前男友’?”

“嗯……”既然他知道,乔臻也索性说开了,“那你看了回帖吗?好几个人说那种照片和章俞学长有点像。”

“哦。”

哦是什么意思?

“他昨天找我,想让我问你。能不能找到发帖的楼主,他想让楼主替自己澄清一下。”

乔臻说完飞速抬头看了眼韩斯衡的脸色,果然暗沉沉的。

韩斯衡沉默良久,随后突然嗤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帮他?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楼主的前男友呢?”

“你看过他的聊天记录,你肯定知道帖子里的人不是他吧?”乔臻这么猜测是有根据的。如果那个人真是章俞,那天韩斯衡给自己看聊天记录的时候肯定会说的。

“不是又怎么样?”韩斯衡不屑道,“就算这个不是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妄想追你。看他被怀疑,我不知道多高兴——”

“——斯衡。”乔臻蹙眉,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不想查的话就算了,我只是问一问。”

“问问?你明知道我肯定不愿意查,为什么还要问?你心里也是希望我能帮他的吧?”韩斯衡一针见血地说。

“我不是……”乔臻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之前斯衡查了章俞的私人聊天记录,她心里对此一直有歉疚感,加上她本来就是好说话不太会拒绝人的性格,这才答应了章俞的。

“臻臻,”韩斯衡叫她,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你不愿意收我的礼物,还想我帮那个讨厌的人……”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指控,眼尾泛红,“你欺负我。”

“我没有啊。”乔臻摇头,被他的眼神看得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那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你哄哄我。”

他越想越憋屈,如果她有自己爱她的十分之一那么爱自己就好了。

“怎,怎么哄呀?”乔臻柔声道,像是和一个小朋友讲话般。

韩斯衡看着她,眼角的红越发明显,半晌,他才开口,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声音沙哑得不行,还带着微颤。

“你过来。”

“抱抱我。”

对和她肢体接触有着强烈的渴望,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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