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云娘怯生生的跪在地上,给文氏磕头请安,抬头就见文氏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身体一颤,跪着一动不敢动。

“起来吧。”文氏放下手中的茶盏,“你这模样,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从到大,我可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啊!”

云娘心翼翼的道:“夫人、姑娘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二姑奶奶望了她那对红宝耳坠笑道:“妹妹,真是心细,我给你这对耳坠,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藏得这么好。”

云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对耳坠,怯生生道:“姐姐恕罪,这对耳坠是二婶帮我送去恒孚楼修好的,我之前掉了一粒红宝。”

文氏和二姑奶奶听了笑道:“看来你同顾氏处的很好?”

云娘头道:“二婶待我们都很和善。”

文氏笑道:“唔,不错。”她丢了她一个荷包道:“去看看你姨娘吧,几年不见,她可是日日念着你呢。”云娘的生母早逝,她是由聂珩的另一个通房抚养长大的,两人情同母女。

“谢谢夫人!”云娘心翼翼的收了文氏的丢来的荷包,手里轻轻一握,感到荷包里一块极的硬物,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庆幸!给文氏磕头道谢之后,便起身离开。

“娘,看来这丫头还是不敢骗我们的。”二姑奶奶道。

“哼!你可别看那丫头,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多的去呢!”文氏冷哼的道:“聂家那么多女孩子,除了松娘这老祖宗嫡亲的孙女之外,就她一个人能在老祖宗身边留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女儿道:“你啊!要是有她一半的心思就好了。”

二姑奶奶不屑的撇嘴,“反正老祖宗从没喜欢过我,我也不想去讨好她。娘,我不喜欢那个二婶,那娇滴滴的样子,看着比我还像大家姐,不就是一个乡下出来的姑娘吗?矫情!”

文氏着她的额头道:“你这傻丫头!男人就喜欢她那个样子,你看你二叔,被她迷成了什么样子了?衣服饰一套套的往她房里送,这才是女人啊!”文氏叹口气道:“只可惜这道理我懂得太晚了,也教你教的太晚了!”

“娘,我听爹,是不是你们要跟二叔一起去江南?”二姑奶奶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得罪二婶呢?要是二婶跟二叔了今天的事,把二叔惹火了,我们不是什么都分不到吗?”

“哼!老祖宗什么时候看我们顺眼过?你大伯、二叔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什么时候看我们顺眼过?哪次不是明里捧着,暗里压着?这么多年,我们吃的暗亏还不够吗?与其让老祖宗对我们提防一脚?还不如让她以为我们几十年如一日的没长进呢!我们跟大房之间,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文氏轻哼道:“我早看透了!我现在只求老太爷能多活几年,多帮我们争到好处。你以为你那个二婶是个省油的灯?她看得透呢!我今天就算对她再亲热,在老祖宗面前,她都不会理我一下!”

“可要是二婶回去跟二叔了呢?”二姑奶奶问道。

“她不会跟你二叔的!”文氏笃定的道:“她是聪明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她肯定不会一句话!再你二叔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就算那次事情生之后,他见了我们也是亲亲热热的?他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跟我们闹翻。”

二姑奶奶眼珠子一转道:“娘,你二叔在江南能有多少产业?”

文氏道:“他掌管聂家海运这么多年,江南都是出名的富庶之地,你他手底下能有多少产业?只要他肯松下手,就够我们这辈子吃喝不尽了!如果老太爷能服二叔,让他每年分几间铺子的利钱给我们,加上老太爷给我们的私房,我们去江南买些良田,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她抬手摸着女儿的头道:“要是我们真能去江南定居了,你等你公婆去了,就跟着你夫君一起过来吧。一家人能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再江南历来鱼米之乡,也没听过有几次饿死人的灾年。”

二姑奶奶头,偎依到了文氏怀里,片刻之后,她抬头疑惑的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爷爷分几间江南的铺子给我们呢?一样都是爷爷的儿子,凭什么好处都让大房占了?”

文氏道:“你爹那扶不起的阿斗能管铺子?不出一年,就全给他败光了,还不如让你二叔管着,我们每年拿利钱呢!再那些产业是你二叔一手打下的,你别看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心思深着呢!十个你爹加起来,都斗不过他一根手指!要是真把他得罪死了,大家都讨不到好处!将来我们还指着你大伯和他呢!只要我们做的不过分,怎么他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都能顾念几分香火情!”文氏女儿的额头道:“你啊,多学着!”

“娘——”二姑奶奶扑到了文氏怀里。

文氏摸着女儿的头,心里一酸,哪个女人不想同顾氏一样,整天娇滴滴的不食人间烟火?可也要有那个命啊!她的亲娘死的早,继母对她一味的溺爱,从来不会教她这些大家族的弯弯绕绕东西,她也是嫁到聂家之后,在颜氏和谢氏手下吃了无数次的亏才明白过来的!现在她就指着自己还活着时候,多教教自己的那对傻儿女,让他们少走弯路。想起自己那个窝囊废男人,文氏心又硬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问老太爷讨到,足够他们一家安身立命的银子!老太爷都快七十岁了,还能护着他们几年?

母女两人正温情的时候,门外丫鬟唤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二姑奶奶离开了文氏的怀里,两人起身,二姑奶奶上前给聂珩打起帘子:“父亲您回来了。”

“嗯。”聂珩打着扇子,二姑奶奶屈身给父母行礼之后,便离开了。文氏帮着聂珩去了外衣,“怎么样?老太爷怎么?”

聂珩一头仰倒在罗汉榻上道:“还能怎么?老二什么都没,他大了,翅膀硬了,爹也管不了他了!”

文氏一听急了,连声追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老爷子就没给你准备一银子?”

聂珩斜了文氏一眼,见她一脸焦急的神色,心里厌烦,起身道:“我去书房!”

文氏眼巴巴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由气的把桌上的茶盏全部扫到地上:“一群狐狸精!”

聂珩转头回了书房,便让人把娇儿唤来,娇儿是聂珩新买来的一个丫鬟,是他目前的爱宠!

正在给文氏做鞋袜,听闻聂珩唤他过去,连忙赶了过去,“老爷来了?”见他满头的汗水,关心的道:“您犯了暑气?我让丫鬟给你送壶凉茶来,您洗把脸,喝两壶凉茶吧?”

聂珩伸手把搂到怀里道:“你让丫头筛壶凉酒来,我吃上他两大钟,许是就好了。”他想起二弟今天满脸冷淡的神色的,心里极是郁闷,想起刚才房里文氏那副嘴脸,心里更是厌烦。

娇儿忙让丫鬟拿了四碟下酒的菜,筛了一壶凉酒,两只银镶雕漆劝杯,两双牙箸,摆在书房桌上,聂珩仰头吃了几大杯。

“爷,你喝的慢一些!”娇儿倚在他的怀里,娇声道:“喝急酒容易醉。”

聂珩哈哈大笑道:“喝醉了才好!我这辈子本来就没有醒过!”他一面灌酒一面大笑着,不一会就仰头躺在榻上睡着了。

娇儿轻推了他几下,“爷?爷?”见他睡死了,忙伸手将他身上的钱袋子取了下来,伸手掂了掂,估摸着有十几两银子,不由一喜,忙将银子倒了出来袖到袖子里。

这时文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劈头就是对娇儿一巴掌,“忘八□,整天勾着老爷不知道上进,哪天提脚卖了你!滚!”

娇儿捂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了。文氏回头见聂珩睡的跟死猪一样,轻啐了一声,“死鬼!整天就知道灌黄汤!”唤来侍妾铺了床褥,伺候聂珩擦了身,才上床睡了。

吃完晚饭后,聂瑄梳洗完毕,穿了一袭单衣,躺在床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暗自思忖着父亲今天同他的话。三哥这辈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没有学会。如果他真的答应把三哥带去江南,也就代表他得养三哥一辈子了!

其实三哥的个性,他心里清楚,他不过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弟子而已,养他一辈子也无妨。麻烦的是文氏和他那一屋子的妻妾,这位三嫂可不是省油的灯,一都不似她外在表现的那么蠢。猫儿虽然聪明,但论心计肯定不是三嫂的对手。要是自己真把这一大家子带过去了,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可是想到年近七旬的老父满是哀求的眼神,他不由犹豫了,他毕竟是自己亲哥哥,聂瑄闭上了眼睛,若不是那一次——“致远,你在看什么?”聂瑄听到妻子声音,不由睁开眼睛,笑着问道:“洗好了?”

猫儿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回房就见聂瑄也洗完了澡在看书,那书似乎不是纸质的,她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洗完了?”聂瑄随手放下书,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轻吻着她的脖子,“真香。”

猫儿怕痒躲开了,咯咯笑着,往床里面一躲,随手拎起那本书,不由“咦”了一声。“这是夷人的书。”聂瑄从她手里接过:“这叫羊皮卷,这纸张是用羊皮做的。”

猫儿瞪着那:“致远,你看得懂洋文?”

“洋文?你是那些蛮夷的语言?还行。”聂瑄笑道:“这蛮夷的语言学起来,比我们的文字好学多了,比如一个叫拉丁语的文字,只要学会了二十一个字母,学起来就容易了。”

“这个也是拉丁语?”猫儿仰头问道。

“不是,这个语言叫英吉利语,有二十六个字母,唔,不过学会了拉丁语,这个语言也好学。”聂瑄道:“这本书其实就是那叫英吉利国家的经书而已。不过他们的经书也就这么一本而已。”

猫儿翻着手里的经书,极度悲愤的现,通篇圣经,她居然只认识几个“I、am、is、are”之类的常用语,其他复杂一的单词,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打大学考过四级之后,她就在没有碰过英语了!猫儿呻吟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聂瑄的怀里。堂堂现代人,学了十来年的英语,居然现在还比不过一个古人,真是丢脸死了!她好想买块豆腐!

聂瑄以为她累了,把:“累了?想睡觉了?”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着。

猫儿摇头,她又不是猪,睡了一下午,现在精神好着呢!她伸手环住聂瑄的脖子,“致远,你认识多少夷人的文字?”

聂瑄软玉温香在怀,只感到娇妻呵气如兰,指间肌肤软腻,哪有什么心思多想什么,漫不经心的道:“没多少,就懂几国而已,海外的学过拉丁语、法兰西语、英吉利语,还有我们天朝附近的几个国的文字而已。”

猫儿嘟着嘴道:“已经很多了!”她一个英语学了十几年都没学好啊!真丢脸!

“猫儿,要是你不累,我们就再过一会睡好吗?”聂瑄低头含含糊糊的道。

猫儿伸手环住了他的身体,把脸深深埋入他的怀里,轻声的道:“你把帘子拉下来。”

“好!”聂瑄见状随手拉下床帘,“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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