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明顷刻明白哪吒知道他是离家出走的,还受了嘱托,他一看那球,干笑着往后退,口中说道:“我想了想……你还是别把他放出来吧。你不知道他是个十分危险的角色,若是放出来,定然是涂炭生灵。我就不一样了,我待在外面不祸害别人。”

“这可不一定,我听说你就是个大祸害。”哪吒说道。

“这是谁说的,胡说八道,谣言!”持明愤怒地道。

哪吒无辜地道:“大家都这么说,还有人说去招摇山时要小心火、鸟、三霄。”

持明:“……”

持明:“……我懒得和你说。”

哪吒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想了下,这只鸟的确不好放出来,他实力高强,若是有了准备,说不定会被他逃走。但是,师叔你又是我得令要抓住的……当然了我还有任务得助西岐平定天下……”

持明立刻非常懂地打蛇随棍上,走到哪吒旁边说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不是被你抓住了吗?只是师侄你现在赶着要去助西岐,没有时间把我送回去,我就暂时跟着你,被你看管着,是不是?”

“师叔说得对。”哪吒狡黠地笑了笑。

持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持明口头上被哪吒看管起来,便随他一起,往西岐方向回去了。

两人顷刻间到了西岐,那边正大败于张桂芳,连败了数场,都破不了张桂芳的法术。

这时张桂芳正在阵前耀武扬威,骑着马溜达来溜达去叫阵,“怎么,偌大的西岐,都无一个人敢再出城迎战?就这个水平你们还敢造反?”

姜子牙长吁短叹,“哪位将士可出城迎战?”

不是大家怕死,但是谁也没有把握能破张桂芳的法术啊,因此只能是一片沉默。

这个时候,姜子牙看到天外两点红光,转瞬到了近前,原是两个童子,一个小胖子是师兄不提,另一个则生得雪白可爱,踏着风火两轮。

姜子牙大喜,挥手呼道:“师兄助我!”

持明就停在半空中,问道:“什么事啊?”

姜子牙指着张桂芳说道:“此人法术好厉害,我西岐实在无人可破。”

持明低头一看,“喏,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桂芳也正仰头看着他们,一听之下大怒,“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这小孩真是无礼!”

持明轻蔑一笑,“老子是凤凰!”

张桂芳真被震住了。

哪吒看不下去了,持明这是不是被黄竹盲目地夸多了?可明明还知道要减肥啊,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他倒提着火尖枪,说道:“师叔,这等小玩意儿,就不需您亲自出战了。”

他就是为了建功立业来的,这个时候有架打,当然是恨不得立刻露露身手。

张桂芳一看两个萝卜头,一个比一个口气大,也一点尊老爱幼的心都没有了,指着哪吒道:“你这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下来!”

哪吒瞥他一眼,却是对姜子牙一拱手:“弟子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徒弟李哪吒,如今奉命下山辅佐西岐,师叔,这小小烦忧,就让弟子替你解决吧。”

姜子牙听得他身份,大喜过望,“那就辛苦师侄了!”

哪吒方下去,与张桂芳过招。

哪吒招数猛烈,张桂芳不能抵挡,拿出绝招,大喊道:“哪吒不下车来,更待何时?”

谁知哪吒狰狞一笑,“下你个头!”

说罢把着乾坤圈一丢,反倒把张桂芳砸下了马。

须知张桂芳喊人名字,是把人魂魄喊掉,但是哪吒虽不是莲花化身了,却吃了好些固魂的丹药。

张桂芳惊慌,再次大喊。

这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用了,哪吒身体晃了晃,虽未下风火轮,但是腰间的球儿不知怎么,居然晃得松开,掉了下来。

持明看到哪吒身体晃了,对着下面大喊:“哪吒,你还行不行啊,要不我把鲲鹏放出来吧?”

哪吒羞恼地道:“只你有球吗?你那杀伤力太大了,留好吧!”

他说罢,捏着法诀把球打开。

张桂芳只看到掉在地上的火红的球裂开,里面飞出了一团火光,然后方知道,不是球颜色火红,而是里面的火焰把它映得红了。

这里面飞出来的火光绕着张桂芳飞了两圈,便有一道火焰沾身,让他整个人焚烧了起来。

接着这团火光速度不改,朝着一个方向逃窜而去了。

张桂芳的副将看他焚烧起来倒地,怎么扑打也不灭,连忙奔过来想帮忙灭火。

哪吒跃过去,一枪扎下去,连个留临终遗言的机会都不给,一点都不白话,就把张桂芳的副将也扎死了,结果两个死在一块儿。

持明急喊道:“你真是,怎又把他放了出来!”

哪吒撅着嘴道:“方才叫第二声便觉得魂魄不稳了,再叫他叫下去,就要输了,便是你来也要被喊下去,不放他出来扰乱一下怎么办。”

然后陆压也果然一出来就跑了,怕再被关回去,但是他做到了哪吒意料中更多的,直接把张桂芳烧死了,倒是免了哪吒动手。

持明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第二次,不禁唉声叹气起来,“难道真的没有捉住这家伙的命?”

却说陆压飞出西岐,一会儿停了下来。

想想自己倒霉的经历,陆压真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立刻回去把那两个小孩捶死。但是他不敢,他真是怕了再被关起来。

想想鲲鹏吧!

陆压郁闷地朝着西岐相反的方向走,提醒自己再也别靠近这边了,谁知走着走着,迎面看到两个道人。一个有着长须,干干瘦瘦,手上捻着一串佛珠。另一个则是名黑衣道人,生得倒是俊朗不凡,只是气质寒冽,使人不敢亲近。

陆压一愣。

对面两个道人也是一愣。

陆压盯着左边那道人的佛珠看了半晌,心中暗道,看着倒像是个西方教来的。

陆压在盯着左边的道人和他的佛珠看,右边那个道人却盯着他看。

片刻后,三人都醒过神来。

陆压让开了一点,客气地说了句:“请。”

大家迎头撞上,他就吃亏一点,让个路吧。

结果,左边那道人说:“我看你好生眼熟,不知姓甚名谁?”

陆压:“我却是没见过道友你,在下陆压,乃是西昆仑一散修。”

这个来历他说过很多次了,大家一般都是假装知道的客气两句,久仰久仰之类的。这道人却一脸欣喜,像捡了钱一样。

“陆压,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老师啊!!”

陆压听到老师两个字一哆嗦,险些想起黄竹来,“不好意思,你认错了。”

这道人的同伴也看了道人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道人想起什么,忙一整衣服,“险些个忘了,我是这副面貌。陆压,我乃是西方教二教主准提的善尸菩提,你还记得你曾接受我们的教导吗?”

这个是菩提,另一个,就是混迹西方教的墨竹了。如今他们是受准提之命,准备伺机在三教弟子中打秋风,拐点人回去。

可是却意外遇到了也在西岐附近的陆压,这可更好了,一个如来佛比什么弟子不值钱些?

陆压皱了皱眉,只觉得记忆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准提的教导……

菩提一看他这样子哪还能不知道,“一定是黄竹那厮动了手脚,叫你不记得了。没事,我带你回去,给你解了封!”

陆压退了一步,他在外闯了这么久,当然不会因为心里一点异样的感觉和菩提几句话就跟他走了。

菩提压抑住情感,劝道:“陆压,你好好想想,你应该还记得一点才对啊!”

同时,他对着墨竹使眼色。

墨竹“会意”地祭出青莲宝色旗,晃了晃,陆压原本惊吓中要吐出去的火都憋住了,只觉得一阵压抑,动弹不得。

菩提手中的佛珠也飞了出去,变大再变大,缠住了陆压。

“这也算是我的弟子,后来被黄竹那小人度走了。”菩提一面一本正经地给墨竹解说着,一面上前激动地摸了摸陆压的头。

陆压厌恶地把脸撇开,“别碰我!”

“你,你会想起来的,你原该是我西方教的人……”菩提有点尴尬,想要上手把陆压扛起来,结果墨竹收了法宝,上前挤开他,单手把陆压夹了起来。

菩提讪讪道:“怎么好意思叫腹黑君动手……”

“不客气的,些许小事。”墨竹说着,迈腿大步走,“我们这便回灵山,既然是你们的弟子,那这找回来了也是大喜事,要早点报与教主。”

墨竹连问都不多问一句,直接干活,叫菩提满腹理由都说不出来,他原本还有好多补丁想打呢,他本来以为墨竹会追问陆压怎么被度走之类的。

陆压被夹带着,恶狠狠地等着墨竹:“你给我等着,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菩提听着,打了个寒战,错眼去看墨竹。

墨竹低头看了陆压一眼,露出一个邪气又恶意地笑容:“好,我等着,你可千万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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