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晃晃脑袋,走出了咖啡馆。今日一整天,跑遍了搬运公司,真有点累了,得去喝点酒解解乏。

第二天,田原典太走访崎山被杀案的侦查本部,所辖警察署在都营电车道上。

每当案件发生,警察署门前都停着一列列报社的汽车。偏巧都营电车道上正在修筑地下铁道,马路很窄,田原只得把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步行而去。

自从设立侦查本部后,新闻记者三三两两地在警察署门口徘徊。案情的侦查有无进展,只要一看新闻记者的脸色便知。田原进去一看,一张张的脸都穷极无聊。

“喂!”其他报社的一个熟识的记者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脸上没有一点精神?怎么样?到附近去打几圈麻将吧!”这家伙是位麻将迷。

“啊!打几圈也不坏啊!”田原故作镇静。在这儿表现焦躁不好,反而会被对方看破自己的底细。

“行,老在这儿泡着,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去找两个麻将搭子。”

这家伙以为田原真的答应了,赶忙出去找人了。

田原目送他走后,朝侦查本部的房间走去。恰好一位熟识的刑警迎面走来,是警视厅派来协助侦查的老手。

“喂!”田原一招呼,对方止住了脚步。

“怎么老没见你?你上哪儿转悠去了?”刑警问道。

“案件的侦查未见进展,到新宿喝点酒,看看电影,打发时间……”

“你这家伙!”刑警假装生气地说,“你倒舒服,瞧我们,一天忙到晚,一点闲空也没有。”

“您在第一线工作,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我也不是愿意去喝酒、看电影,因为你们本部什么话也不说,我等得不耐烦才这样做的。”

“要是有什么进展,我也不会这样没精打采的。”刑警答道。

“这么说来,案情的侦查一点也没有进展吗?”

“是啊!可以这么说吧!”

这位刑警对田原还较有好感,所以他这样说。另外,还因为周围没有别的新闻记者。

“那个下落不明的女人怎么样了?”

“依然找不到踪迹。看来她带的钱不少,可能飞得相当远了。我们分头到她的熟人、朋友家一一查问,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远走高飞了?”

“直到现在没有消息,只能认为她作案后逃跑了。刚才我说过,她带的钱不少,又有当女招待的经历,也可能在远处干着同样的买卖,因此下令对全国的菜馆、旅馆作了布置。”

“要是有好消息,请你多帮忙……。”

“那当然罗,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向侦查本部一边倒。托您的福,我抽空去看了两三场电影。”

这时出现了其他报社的记者,田原赶忙走开。那个记者狐疑地瞧了瞧那个刑警和田原。

打那以后,侦查本部再没有新的进展。那位刑警说的不是假话,他的脸是焦灼不安的,假如他对新闻记者有所隐瞒,表情就不一样。

出了警察署,刚才那个“麻将迷”的记者撵上来,狠狠地拍了一下田原的背脊。

“喂!阿田,麻将搭子找到了。”

田原回过头来,搔搔头皮说;“对不起,刚才报社来电话,要我马上回去。承您的好意,下一次吧!”

“呃?”对方咂了咂舌头,“怎么回事,刚找到了搭子,你就走,好意思吗?”

“您不要发火嘛!社里有事,那没有办法,请原谅。我也想去摸摸牌,总比在这儿泡着强,这工作没多大意思,彼此彼此。”

田原迳自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上哪儿?”

司机见田原上了车,问道。

上哪儿呢?临时还没有目标,但也不愿意回报社。

此刻田原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来回顾一下案情,清理一下自己的思想,看能不能从中发现新的线索。因此他想从噪音中解脱出来,找一个僻静的去处。

然而,街上只有咖啡店、茶馆。这种地方并不适当,到处熙熙攘攘尽是人群。最近,不管哪里都摆上一台电视机,以噪音来招揽顾容,更不合自己的意。

田原真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去处,静静地坐一会儿。

“先把车朝市中心方向开,待会儿再告诉你目的地。”

汽车朝新宿方向驶去。田原犹豫不决,他真想去看看大海。

在东京,哪儿也见不到海,要看海,只有上睛海海岸或大森海岸,可是又大远了。

田原出生在中国地方的小城市。在那儿,一抬腿就可看到松林或沙滩,辽阔的大海会使人产生力量。可是在东京却办不到。要想看松林或沙滩,就得上房州或湘南,时间和金钱都不允许。

看不到海,即使看一看辽阔的水面也行啊!可是,附近只有井之头公园,还得返回去,怕给司机添麻烦。

这时,汽车已越过新宿的闹市,来到四谷附近。

田原忽然想起来,招呼司机;“喂!上六义园。”

“六义园?在驹达不是吗?”

“是的。”

司机点点头。心想,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干什么?

五六年前,田原曾经到过六义园。此刻想不起跟谁一起去了,只记得当时惊叹东京竟然还有这样漂亮的地方。园中水很清,多少有点人工的痕迹。此刻除了六义园以外,他再也想不起其他地方了。

汽车从四谷往左拐,上合羽圾,经牛达、音羽,向池袋驶去。虽然坐在车上,田原也觉得坐了一段很长的路。

田原靠在车座上抽烟,眺望车窗外的景色,觉得无聊。这繁华、忙乱的景物只能给人带来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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