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几缕晨光透过斑驳的枝叶缝隙漏在窗台,叶蓁从睡梦中清醒, 睁开眼双眼无神看着房顶, 直到大脑回神,这才猛然想起粥粥来。

她记得昨天晚上还在替粥粥量体温的。

顾不得太多,叶蓁掀开被子起床,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准备往外走, 目光倏然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便利贴字条, 一笔一画力透纸背。

——粥粥体温正常你不用担心, 电影的事情已告一段落,最近辛苦了, 放你一星期假,好好在家休息。

昨天是怎么回房间的叶蓁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思来想去应该是陆北川送她回来的,但也没有多想,心里记挂着粥粥,将便条放进抽屉,走进旁边粥粥的房间, 月姨正在给粥粥喂奶。

“月姨,粥粥体温怎么样了?”叶蓁抚了抚粥粥的额头, 低声问道。

月姨笑道:“您放心,早上医生刚检查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叶蓁松了口气,接过月姨手里的奶瓶, “给我吧。”

月姨将奶瓶从粥粥嘴里拿了出来,一直抱着奶瓶闭眼喝奶的粥粥小嘴嘬了嘬,嘬了个空,没喝到奶,砸吧两下嘴,不高兴了,瘪着嘴就要哭。

叶蓁连忙抱了过来,抱着这个小祖宗小心翼翼地哄道:“宝宝不哭,妈妈在这里。”

怀里的团子又小又瘦,正是脆弱的时候,就怕磕着碰着,叶蓁抱都不敢太过用力,唯恐把孩子勒疼了。

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的粥粥一见着叶蓁,立马破涕为笑,猴似得往叶蓁脖子上抱着不放,吓得叶蓁连忙护着粥粥的后颈和腰,防止他头部往后仰伤着了。

小家伙一点也不顾及当妈的紧张心情,张开嘴眉飞色舞咯咯地笑,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一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叶蓁,琉璃剔透的眸子里印出叶蓁紧张的脸,笑得越发开怀了,傻愣愣的,活像个小傻子。

叶蓁无可奈何,心中默念亲生的,将奶瓶递到粥粥嘴边,“乖乖喝完,妈妈今天就在家陪你。”

粥粥人小鬼大的,听了这话倒也乖觉,自己抱着奶瓶安安静静喝着奶,一点不用人操心。

最后一滴喝完,粥粥献宝似得抓着奶瓶两侧递给叶蓁看。

“真乖,都喝完了!”叶蓁看了一眼,在粥粥脸颊上亲了一口,奶香扑鼻,软嫩的婴儿肥让叶蓁忍不住又亲了一口,“今天妈妈在家里陪宝宝,好不好?”

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被叶蓁亲了,粥粥瞪着腿,手舞足蹈,极为依赖地搂着叶蓁脖子不放。

叶蓁想去洗脸刷牙换个衣服,那小祖宗不依不饶的抱着叶蓁的脖子不放,一把他拉开,张开嘴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楼下吃早餐的陆母听到哭声,忙不迭上楼来。

平时在外人面前,粥粥真是乖得不得了,不吵不闹,逗他吧也不理人,安安静静的把陆母吓得好一阵睡不好,唯恐这孩子有什么毛病,带去医院看过,说是没什么事陆母这才放心。

后来发现,这孩子在别人面前是那样,可唯独在叶蓁这里,吵吵闹闹的像是要翻天的小猴子似得,叶蓁在的时候抱着叶蓁不放,叶蓁一旦要走,嚎啕大哭,像这天要塌了般,哭的可怜,陆母一颗心都要碎了,怎么哄都没用,但只要叶蓁真的走了,这猴精似得小崽子立马抹了眼泪自己玩自己的去了,谁都不理。

现在陆母也是明白这小崽子的套路,在这件事情上一点也不可怜他惯着他。

“蓁蓁,你去洗漱换衣服,我来带他。”

叶蓁抱着哭得泪流满面的粥粥也是焦灼,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哄都不停,一见陆母了,看了眼打着哭嗝的粥粥,“那我先去换个衣服,妈,你看着点粥粥。”

“嗯,去吧。”

叶蓁刚将粥粥放床上,粥粥立马翻身趴在床上看着叶蓁嚎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砸下来,拽着叶蓁的衣服偏不让她离开。

叶蓁不明所以,以为是病还没好身体不舒服,“妈,粥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医生在吗?”

陆母看着那人小鬼大的小孙子,走过来,强硬拉着叶蓁走开,“行了,你先去换个衣服,我让月嫂把医生叫来。”

叶蓁看了几眼几乎是上演生离死别的粥粥,“那我先去了。”

叶蓁一走,房门被关上,小家伙的哭声渐渐小了,也许是知道叶蓁真的走了,没有想哭给在意的人看了,也就不哭了,抽抽噎噎的,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那背影看上去可伤心了。

陆母坐在他对面,严肃看着他。

“陆知非,你说你才多大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从今天开始,奶奶要和你约法三章了,在你妈妈面前,不许装可怜!”

没有动静。

陆母摸着他的脑袋瓜,将他挪了过来,继续说道:“粥粥,转过来看着奶奶!”

粥粥小身子耸了耸,瘪着嘴,泪眼朦胧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陆母不说话。

那真是双玲珑剔透清澈见底的眸子,水洗过一般的黑琉璃一眼望不到边际,一眼就心生喜爱,这样一幅可怜兮兮泪水涟涟的模样望着你,哪能不心生怜惜。

陆母心软成一片,就说两句,哪里还舍得说他什么,连忙将人抱了起来,“粥粥乖,不哭不哭,奶奶现在就带你去找妈妈。”

所幸叶蓁此刻已换完了衣服,陆母抱着粥粥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洗漱,呵呵地笑。

叶蓁的早饭自然也是在粥粥的注目下吃完的,一手抱着粥粥坐在自己膝上,一手吃早餐,这一顿早饭就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现在天气还算暖和,客厅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几层地毯,踩上去又软又暖和,一点也不硌脚,上面堆满了小孩的玩具,陆母将粥粥放在地毯上让他自己玩。

可粥粥对那些玩具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兴高采烈朝着叶蓁方向爬,抱着叶蓁的脚仰头笑,叶蓁陪着他一块玩吧又不动,只躺在叶蓁怀里伸懒腰。

陆母说粥粥最近不理人也不爱动,整天不是睡觉就是喝奶,抱着他坐起来下一秒又躺了下去,别的孩子都会爬了这孩子还懒洋洋慢悠悠的在床上伸懒腰,陆母最近这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叶蓁真担心这小家伙长大后会懒死。

“粥粥,我们来搭个积木好不好?”

粥粥心满意足躺在叶蓁怀里抱着奶瓶不搭理。

叶蓁哄得嘴皮子都干了这小混蛋还爱答不理的,怎么都不动,就像个小懒虫,气的叶蓁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也不知道是尿布太厚还是肉太多,这小混蛋竟然不怕疼,还冲着她咧嘴笑。

实在是无可奈何,叶蓁真心觉得这带孩子比电影难搞定多了,正想起身带粥粥上楼时,就听到抓着自己裤腿的粥粥仰头眼巴巴地喊了声,“mama。”

很像是‘妈妈’。

也许是听岔了叶蓁一时间也没有在意,蹲下来将粥粥抱了起来。

“mama……”

叶蓁这次听清了,是接近‘妈妈’的声音,但因为发音不标准,只隐约听得出软软糯糯‘mama’的音,音调不在线上。

“粥粥?是你在喊妈妈吗?”

粥粥呵呵笑了两声,张着嘴,又喊了两声‘mama’。

“妈!”叶蓁惊愕了片刻,而后心猛地一跳,欣喜得无以复加,朝楼上喊道:“妈!粥粥会喊妈妈了!”

陆母从楼上蹬蹬蹬下楼,“会喊妈妈了?粥粥,也喊声奶奶听听,来,跟奶奶说,奶、奶。”

“mama……”

“妈!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陆母笑道:“粥粥可比北川聪明,北川那个时候一岁了才会喊妈妈,咱们粥粥一岁都不到就会喊了,长大以后一定比他爸爸还厉害!是不是呀粥粥。”

粥粥笑着冲陆母吐了个泡泡。

提及陆北川,叶蓁忙不迭拨通了陆北川的电话,第一时间想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陆北川。

陆氏会议室里,陆北川真凝眉听着财务总监这季度的财务报告,整个会议室中气氛肃静,气压极地,众人敛声屏气,除了财务总监说话的声音,此外听不得一丁点的声音。

倏然,手机震动响起。

陆北川手边手机亮了,是叶蓁。

财务总监停下说话的声音,所有人目光望向陆北川。

陆北川稍稍想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陆先生!粥粥会喊妈妈了!你听!”叶蓁欣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在这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脸色一僵,随即低下头去挪开目光。

陆北川面无表情起身,扫视众人一眼,“会议暂停十分钟。”

说完,大步踏出会议室,会议室众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会议室外,陆北川接过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柔软,嘴角带笑听着手机里叶蓁叽叽喳喳的声音。

“粥粥,快说给爸爸听听!”

刚才还喊的好好的,现在面对手机又一个字也不说了。

“刚才还说得好好的……”叶蓁嘀咕着,神色挫败。

“mama……”

叶蓁脸上阴霾瞬间消散,拨云见日,欣喜交加,“陆先生,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陆北川脸上挂着一层宠溺而温馨的笑,“听到粥粥会喊妈妈了,陆太太,恭喜你。”

叶蓁笑得说不出话来,莫名有些想哭。

此刻才真真切切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在听到孩子亲口叫妈妈的时候,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个孩子值得她用尽全力保护他呵护他爱护他。怀胎十月的辛苦至今还历历在目,分娩时的疼痛至今想起来还觉得痛不欲生,可如今却觉得,也值得。

当天晚上,陆北川特意提早结束工作日程回家,刚踏进家门,整个别墅中充斥着一片欢声笑语。

经历一天疲惫工作的陆北川嘴角不由自主轻勾,所有疲惫消散殆尽。

“北川,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吃晚饭了吗?我让人给你热一热。”

陆北川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妈,不用忙了,在公司吃过了,蓁蓁呢?”

“楼上去了,”陆母嘴角轻笑,“粥粥会喊妈妈了,蓁蓁开心了一整天,你上去陪陪她。”

陆北川明白陆母的意思,面上毫无破绽,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点头上楼。

房间里叶蓁正带着粥粥在床上认画。

“这是大老虎,这个是小狮子……”

听到这掩藏不住笑意的声音,陆北川低头失笑,款款走进房内,便看到叶蓁一边抱着粥粥,一边指着摊开在面前的一本动物图集教粥粥认那些卡通动物。

“陆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不忙吗?”

“还行,”陆北川在叶蓁身侧坐下,听着叶蓁继续教粥粥的话,“这是小老鼠,这是小兔子,小兔子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陆北川望着叶蓁充斥微笑的脸颊,灯光下肌肤白皙透亮,细小的绒毛似乎都一清二楚,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陆北川毫不自知深陷其中,几乎是出于男人的本能,轻轻亲在叶蓁脸颊。

猝不及防之下,叶蓁毫无防备,却也没有抗拒的神色,只是看着陆北川,又看着粥粥,压低了声音,颇有些不好意思,“干什么,粥粥在呢!”

陆北川声音喑哑,“他又不懂。”

“他这么小,你不要带坏他了!”

被叶蓁抱在怀里,被陆北川说不懂的粥粥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陆北川脸上,张牙舞爪怒瞪着他。

叶蓁低头忍得辛苦,实在忍不住,憋着笑,“陆先生,粥粥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粥粥这一巴掌可算是把陆北川给打醒了,他凝眉不悦望着粥粥,越看越觉得这小混蛋是故意的,而陆北川眼中的这小混蛋此刻也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望着他,懒洋洋靠在叶蓁怀里,那模样恃宠而骄,脸上写着‘我有靠山’四个字。

但也仅仅就这么一眼,陆北川便收回目光,也觉得自己好笑,和自己巴掌大的儿子计较个什么劲。

“行了,你带了一天的孩子,你累了孩子也累了,把粥粥给我,我送他去婴儿房睡。”

陆北川不提还好,一提叶蓁便觉得浑身肌肉僵硬,特别手臂和肩膀,随便动一动都无比酸痛。

“我先哄他睡了,你先去洗澡吧。”

陆北川看了眼往叶蓁怀里钻的粥粥,一言不发自己寻了衣服走进浴室。

约莫半个小时后,粥粥被叶蓁哄睡着了送去了婴儿房,陆北川这才从浴室出来,叶蓁注意了眼时间,挑眉,“陆先生,你洗澡怎么比女人洗得还墨迹,半小时?”

陆北川浑身湿漉漉的,湿发上的水不住往下滴,睡衣湿了好大一片。

他言简意赅,“热水坏了。”便去了书房。

叶蓁跨进浴室,试了试水温。

哪里坏了?叶蓁嘀咕着。

暮色四合,喧哗一天的别墅渐渐安静下来,陆北川靠在床头看最新资讯,叶蓁还在自己不熟悉的制片人领域学习,陆北川时不时问两句今天发生的事情,叶蓁偶尔应上两句。

时钟走到十点半,叶蓁打了哈欠,放下手中的资料准备歇息,陆北川随意问了一句,“过两天有个宴会,需要带女伴。”

叶蓁困得很,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候?”

“下周三。”

“行,”叶蓁很有作为陆太太的自知之明,“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丢脸就是。”

陆北川的笑隐在灯光的阴影里,模糊不清。

家庭事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小说里所有的剧情似乎全变了个样,这段时间叶蓁顾着粥粥,顾着电影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有再多余关注其他人。

等她想起与陆北川周三的酒会之约,知道酒会举办方是谁时,这才懵了许久。

陆北川所说的这个宴会其实也就是个生日宴会,不过生日的主人是海滨市长的夫人,市长为自己夫人举办生日宴会,海滨市所有受邀之人自然荣幸,纷纷打扮靓丽,企图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大放异彩。

这不就是小说中叶晴大方异彩的那次酒会吗?

因为叶晴的表现,让市长夫人颇为满意,大肆赞扬叶晴大方得体,知书达理,也正因为此,林湛与叶晴在海滨市更上一层楼,后续叶晴与市长夫人交好,更是让市长也对林湛另眼相看。

这是林湛的一个新起点。

不过叶蓁很好奇,在这次的酒会上,还能不能看见叶晴。

“怎么了?”陆北川看着不由自主挽紧了自己手臂的叶蓁,低声问道:“紧张?”

叶蓁拉了拉自己挂脖礼服,摇头,“没有,只是想到粥粥一个人在家……”

陆北川周身气压徒然降低,对叶蓁这段时间天天想着念着粥粥格外不满,不过就是会喊两声妈妈的臭小子而已。

“妈会照顾好他,你别担心。”

这原本也就只是个借口而已,陆北川这么一说,叶蓁也就不说了。

很快,酒店到了。

门童将门拉开,陆北川先行下车,而后站在车外扶着叶蓁下车,叶蓁手挽在陆北川臂弯,感情深厚好似一对璧人。

此刻酒会已来了不少人,陆北川携太太到来,引来不少人侧目,毕竟于商而言,陆氏地位数一数二,实力不容小觑。

市长领着夫人在一众人中间笑谈着,有人过来凑在市长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市长朝一众人举杯笑道:“各位请自便,我去去就来。”

一干人笑着寒暄。

市长夫人挽着市长的手走到陆北川夫妻面前,笑着打量着这位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陆太太,“一直很好奇被陆总藏起来的夫人长什么样,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我可终于见着了。”

周市长年过五十,但勤于健身,不显老,穿着西装依然风度翩翩,夫人更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含笑间眼底笑意盎然,平易近人。

叶蓁端着酒杯,笑道:“哪里,是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夫人您,今天一见,是我的荣幸。”

陆北川在市长面前也不拿乔,“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我和蓁蓁代表陆氏来给您祝寿,祝您青春永驻,一点心意请笑纳。”

这种层次之间的来往,送什么都是掂量过的,不能太贵重,免得有闲话传出,亦不能太寒酸,免得被人笑话,陆北川选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当礼物。

“这是我上次从慈善拍卖会上拍卖得来的项链,希望夫人笑纳。”

周夫人看了眼那项链,说是从慈善拍卖得来的,但其实懂的人心里自己明白。

不过是用慈善当幌子而已。

“谢谢陆先生,我很喜欢。”

周市长在一侧不留痕迹看了眼陆北川,双双喝过一杯后又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周市长笑道:“两位不要拘束,请自便,我还有事,失陪片刻。”

陆北川微微颔首,目送着周市长热络走向另外来人。

叶蓁端着酒杯不动声色,穿梭在人群中低声道:“那条项链你为什么要说是慈善拍卖会上得来的?”

陆北川也不藏着掖着,“因为只有慈善事业,才不会被人构陷。”

“什么意思?”

陆北川不动声色饮着酒,看着酒会中形形色色的人,“没有涉足其中你不懂,官商之间那道线从来都不是泾渭分明,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没有真正干净的人就对了。”

这个道理叶蓁当然明白,她挑眉望着陆北川,“那你呢?你是什么颜色的?”

陆北川眼神一顿,转而若无其事移开,“我会变成白色。”

小说中陆北川在商场可是十足的心狠手辣,官商勾结无往不利,不知用多少非法手段打压了多少企业,说是说在黑白两届中间,游走在灰色地带,可实际上早就是黑的。

不过想想最近一年以来,叶蓁也关注过小说中被陆北川打压的公司,现在都存活得好好的,也就证明陆北川不曾对那些企业下手,手段至今至少是干净的。

“我带你去认识些人。”

叶蓁笑着挽着陆北川的手,游离在一众商界名流中,游刃有余。

只是,场外有不少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那似乎都不太友好。

叶蓁顺着目光望去,就见着一侧女人聚集地,沈薇茵真对她遥遥相敬,叶晴站在沈薇茵身后,面无表情望着她。

看着叶晴,叶蓁笑意盎然望着陆北川。

有意思,叶晴也来了,小说里的名场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看见。

在这目光之下,陆北川眉心微蹙,不知为何,背后竟生出丝丝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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