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正式结束前三天,盛亦终于回国了。

童又靖早两天就开始笑话虞星:“天天数着手指头算呢吧?这翘首期盼的,浑身都散发着望夫石的气质,随便往哪一站,哪就是景点!”

虞星面上斥她,心里对盛亦回来的期待,却也是真的强烈。

到达当天,盛亦一落地,先回了趟盛家,这次盛岚没和他一块,私人飞机只把他单独送回来。家里那头,盛书渊自是要细细过问一番。

虞星先去订下的餐厅,不消半小时,盛亦赶来。

“等很久了?”

“没有。”

她嘴里这样答,却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朝反手关包厢门的他冲去。一头扑进他怀里,结结实实抱住他,再被他抱住,这才有了实感。

回来了。

盛亦的手臂,胸膛,怀抱,每一样都没有变,带点久违的凌厉味道,她不由用力抱紧。

“你想勒死我?”他发笑,然而边说,手臂边环住她。

她不说话。

两个人的气息紧缠,心怦怦跳。

带着爱意的肢体接触让人兴奋又颤栗,神经在过电,每秒都妙不可言。

许久,虞星顶着发烫的脸松开手,拉他到桌前。面对面坐下,隔着桌,手不得不松开。

盛亦不是很高兴:“坐我这边。”

虞星拨浪鼓般摇头。怎么行,挨在一块,那不得有得腻歪。她还记得是来吃饭,不是来干别的,艰难地恪守住了最后一丝矜持。

“……真好。”前菜还未上,虞星感叹一声,放松双肩,“你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道小姨什么时候回,等她回来我肯定会高兴死。”

盛亦睨她:“这就开始吃锅望盆了?”长臂一伸,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扳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现在想什么小姨?好好看我就是。”

她嘀咕:“不是看着呢嘛……”唇角止不住往上勾,眼睛亮盈盈,喜悦因他而生。

包厢门响。

服务员将前菜送上来,立刻退出去。

虞星刚拿起筷子,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一看,是傅修远。

她侧过身子接:“喂,怎么了?”

那边约她吃饭:“在哪呢?饭吃过没,没吃的话,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虞星抱歉道:“我在吃了。”

“一个人?”

“不是。”

傅修远一听,没多说,“那好吧,你吃,晚点再联系。”

虞星道好,挂了电话,转回身一看,盛亦在桌对面灼灼看着她。

“谁的电话?”

“呃,我哥。”

他挑眉,“傅修远?”

傅家人不多,要了解不难。盛亦对别人家向来没什么兴趣,但如今傅家和虞星有关,他早就把傅家翻过来覆过去地了解了一通。

虞星点头。

“他找你干嘛,约你吃饭?”

“嗯,我说我已经在吃了。”

“你和他关系很好?”

她笑说:“还好吧,他们不难相处。”

盛亦拈起餐巾擦手,嘴角噙笑,不说话。半晌,他似笑非笑冷哼:“十几年没接触,又不是什么正经亲哥哥,跟他那么亲做什么?”

虞星失笑:“你不是吧,我堂哥的醋也要吃?”

盛亦不接茬,自顾自细细擦完手指,投来的眼神犀利中莫名带点哀怨:“——不准跟他那么好。”

虞星夹起一筷子菜到他盘中,哭笑不得地哄:“好好好,不跟别人好,就跟你最好,行了吧?”

盛亦这才满意。执起筷子吃菜,她夹来的,就是比旁的好吃。

他细嚼慢咽,忽地想起什么,抬眸缓缓道:“对了。大二我打算出国留学,我姑姑希望我去欧洲那边,到时你正好大一,我们一起去,嗯?”

……

连着几天,虞星和盛亦都在一起吃晚饭。她要上课,盛亦便等着,等她下课放学,不放过每一分钟的相处时间。

回去也是盛亦送,虞星现在还在傅家老宅住着没搬,家里有司机,她在公寓住的次数大大减少,隔三差五就回家。

盛亦每回都送她到傅宅别墅在的那座山上,不进院里,不到门前,留下几步让她自己走过去。

次数多了,难免被撞见。

这天休息日,虞星下午要在家上西语课,吃过午饭,盛亦开车把她送回来。

告别完小跑进门,就在楼梯口碰见下来的大伯。

傅非碌休息时间不多,虞星这阵只在家碰见过他两次。

脚下急停,她站定,连忙作乖巧状:“大伯。”

“回来了?”

“嗯。”

他问:“今天安排的什么课?”

“西语。”她照实答。

傅非碌略略点头,“西语啊。好好上,你哥哥姐姐当时学,都下了苦功夫。学会便宜不了别人,本事都是自己的。”

上了年纪的长辈多少有些喜欢说教,傅非碌也是,不过他只偶尔说上两句,不会用令人厌烦的语气,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虞星每每都会认真记下。

她道声知道。

“那我……”

正要说那她就回房休整等老师来,还没开口,傅非碌忽地问:“你跟盛家的那个孩子走得很近?”

虞星一愣,“我——”

“刚刚是他送你回来的?”

她莫名紧张起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傅非碌说:“我在楼上阳台看见了,不过只看见车,没看见人。听老三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虞星轻声承认:“是他送我回来的。”

傅非碌在家穿得比较随意,一身休闲常服,脚下趿着拖鞋,除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别的和寻常长辈无异。

他看了虞星一会儿,道:“我不反对你们小年轻谈朋友。不过——”

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再继续,话接的有些跳跃,“前一阵我正巧见过盛家老爷子,聊了一会。”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带点规劝地叹:“盛老爷子年轻时候是个人物,说一不二惯了,他家的孙子好归好,他可不是好相处的。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这么多人家,后头不是没有更好的,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是不是?”

不妨他忽然这么说,虞星微怔,动了动唇,话没出口仍被抢先。

傅非碌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盛书渊事事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除了当做左膀右臂的盛岚,不肯放权半分。他和林家近来接触频多,林家这辈有个女孩,和你们差不多大,这话是盛书渊自己同我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虞星心咯噔一跳,脸略略白了些许。

傅非碌面色沉沉,板着脸孔,压抑着不悦——这份不悦并非对她。

他们这一辈三兄弟,前两个好好的,谁知到了傅非臣,打生下来就从娘胎里带了病。

他们祖上是有遗传的,不过并非每一辈都有。原本已经两辈没有带病出生的孩子,傅非臣偏偏中了雷。

老一辈在时,常说,傅非臣是连同兄弟的那份噩运一起承担了。他承受的苦痛折磨,这些凄楚,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而傅非臣,没有因病变得古怪孤僻,为人温柔宽和,脾气又好,长辈、同辈兄弟以及年轻小辈,傅家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作为兄长,傅非碌和傅非渝更是从小就疼他,带着他玩,带着他闹,哪怕是教他在旁看着,也要让他有参与感,绝不使他孤零零一个。

那年傅非臣送到国外来紧急治疗,若不是当时还在的父亲放不下面子和最后一丝希冀,总觉得他最后能好,盼着将来给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不会对醒转后老三提出的要求阳奉阴违。

老三不过是想找一个人,一个女人。却因为父亲的古板生生错过这么多年。

他本可以有自己的家庭,以当时国外的医疗水平,那女人未必会死在手术台上,即使真的救不回来,孩子也可以从一开始就陪在老三身边。

不至于过了这么久,才知道还有个孩子,才找回虞星。

傅非碌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弟弟,爱屋及乌,只要他喜欢的,那便是傅家人喜欢的。如今,傅非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给人欺了去?谁都不要想!

“他盛家是有资本不错,我傅家也不是没有。”傅非碌背着手,冷哼,“我们傅家的女儿,轮不到他来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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