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盛海峰刚才下车打电话, 就是打给贺译民的。

当然, 打电话的时候, 就把自己怀疑那个郭主任是间谍的事儿,全告诉了贺译民。

而贺译民他们呢, 其实吧, 因为最近的治安问题,也一直在排查, 四处找,看到底那些作乱的国际间谍它藏在哪儿。

有盛海峰给的线索,市局警力充沛, 电话一到,只要贺译民一指示, 公安一出动, 这事儿快的你眨个眼睛就能办完。

当然, 等超生和盛海峰赶到郭洁郭主任家门口的时候, 公安已经过来,把郭洁家整个儿的给包围了。

郭洁有好几套房子, 这一套位于煤炭厂的家属院,环境并不好, 楼层也不高, 但是,是把两套房子打通,变成一套的。

这是她主要住的一套, 当然,在电视台管招投标,别人送的好东西不可谓不多,而这套房子里,藏的就是她受贿来的,最好的东西。

“小盛哥哥,现在咱们怎么办?”超生问盛海峰。

盛海峰给贺译民打电话的时候,是按美国的警察来估计办事速度的。有什么事情,当然得走程序,两俩警察上门做笔录,然后再往上提交,估计要一直提交到CIA,才会有人管这种,有关于间谍的事儿。

所以呢,他才先是电视台,又是郭洁家的,准备自己去找证据,然后把这个郭给捅出来。

当然了,郭洁的背后,或者说她周围,这样的人肯定远不止一个,等他找到郭洁的证据了,他想,公安看到证据,很可能才会立案侦察。

但是,这帮公安的反应也太快了点吧,快到,让他完全无法在姑娘面前耍帅好吗?

“咱们还要去吗?”超生可不知道盛海峰的心里有那么多的小九九,伸手,还摇了他一把。

盛海峰于是再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儿,他不甘心啊,贺爸爸的公安局,行动能力怎么就这么快呢?

“哎,这不咱们北京城里盛老总的车嘛,小伙子,你这准备干嘛去?”有一公安把盛海峰给拦住了。

盛海峰以为,这些公安也跟电视台的保安一样,给车面子,会放他进院子呢,毕竟他想进去看看,公安们的案子到底办的怎么样。

但是,显然,公安不是保安,俩公安拍了拍他的车:“小伙子,前方调头,这院子不准进。”

“为什么呀叔叔?”盛海峰摇开窗子问。

“市局亲自下的命令,今天晚上,全市搜本可疑分子,而煤炭家属区里就住着一可疑分子,家里还藏着电台了,怎么,你要愿意进去我就放你进去,但是,要进去了,就得到局里去做笔录,调查,行不行?”公安问。

进局子?

这么严重?

盛海峰连忙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进去了,我们调头就走。”

事实上,这件事情有多严重,盛海峰不知道,超生也不知道,俩人本来想去郭洁家看看,但是给公安劝返,也就回家了。

这时候,盛海峰才跟超生说:“走吧,咱现在就去看你的苏阿姨。”

“好呐,咱们走吧。”超生也说。

小盛哥哥办事儿,就是这么的地道。

不过,俩人到了清水县,并没见着苏煜,反而见着苏煜的父亲苏鹏。

“你们的苏老师?她去广州啦,过阵子就回来了。”苏鹏说。

“您怎么让苏老师去广州了呢,她还好吗苏伯伯?”超生问。

这时候,苏鹏应该还不知道闺女离婚的事情,所以笑着说:“挺好的呀,从我这儿拿了些钱,说想出去散散心就走了,怎么,你们有事儿找她?”

“没事儿。”超生和盛海峰异口同声的说。

其实到这会儿,就连超生,都有点儿怀疑苏煜没什么苦衷,而是单纯的出轨了。

当然,俩孩子回北京之后,把这事儿跟陈月牙一说,也就放下了,生活于他们来说,照旧如常。

可是,有一个人吧,就深切的发现,现在的世界,和自己梦里发生过的,太不一样。

当然,那个人就是福妞啦。

现在是1989年,在她梦里,这可不是寻常的一年,虽然说她身边的同学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听过很多传说,所以,她要专门跑到超生家,跟超生说说这事儿。

可是没想到,就在她以为要发生事情的时候,全市来了一次大搜查,然后呢,公安搜到了很多的境外间谍分子,还来了一次大型的严打。

当然,这些事儿都是贺译民来主持的。

不得不说,贺译民的行动能力就是强,而福妞以为会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发生,静悄悄的,就那么过了。

这不,程春花现在也没原来那么总想着要搞邪教了,而张虎呢,在钢厂的工作一直干的挺好,去年又升了一次职,现在北京这边,也算是个部门的小领导了。

鉴于他总是喜欢给自己和家人捞点外块,而程春花呢,又没工作,离了婚的前妻,总也还得照顾着一点嘛,所以他私底下运作一下,就让程春花在钢厂门口开了一小超市,还甭说,生意兴隆着呢。

“姐,你老翻报纸干嘛,快去喂喂的咪咪和我弟的苗苗,猫都要饿死啦。”福生忙着要到钢厂去上班,叼了块饼子说。

张福妞之所以翻报纸,就是想知道,那些间谍们最后会怎么处理,以及,付敞亮,胡俊这些人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毕竟胡俊可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要万一有什么事儿,报纸上肯定得报道。

福妞的心思,这辈子就没变过,她不希望有大的,流血性的事情发生。

可也总希望超生不要过的那么顺遂如意,开开心心,不论付敞亮还是胡俊,她总希望有个人倒霉,让超生伤心一下才好。

报纸上啥也没有,她心里有点烦,再看看贺帅送给福生和福运的那两只猫,这俩傻子,把俩只猫直接给喂成两只肉球了。

还喂,她一脚一个,直接给踢飞了好吗?

贺帅在休斯顿大学留学,福妞没给任何人说,但其实,她悄悄申请的,也是休斯顿大学,她的成绩肯定足够,而她爸呢,也愿意花钱供她去读,但愿贺帅在大学里遇到她,可不要太吃惊。

想到这儿,福妞高兴的直接笑出了声儿。

再说超生这儿。

间谍是抓到了,但是,关于胡俊和付敞亮,以及苏煜之间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呢。

毕竟,付敞亮依然认了十万块钱的贿赂款,而苏煜呢,又去了广州,干脆找不到人,至于胡俊,因为间谍的事情,也给公安请走,做调查去了。

既然陈月牙知道这其中是在做间谍的,郭洁搞的鬼,那这事儿不就简单了嘛。

苏煜是被冤枉的,要说她有什么错,顶多是在婚内,和前男友胡俊来往了一下,只要俩人没发生什么关系,难道付敞亮就不能原谅她?

不过,在处理这事儿之前,陈月牙还得先找一趟俞敏,因为送贿赂的人是俞敏,而行贿这事儿,可没任何人押着她干,她是自个儿跑去干的。

俞敏本身心脏不好,现在在住院呢。

陈月牙带着超生,进了医院,先碰上的,是俞敏的父亲俞老书记。

“老书记您好,您在这儿照顾俞大姐呢?”陈月牙笑着问。

俞老书记点了点头,又摇头说:“我闺女给大家添麻烦了吧,她行贿的事儿,反贪工作组的人来调查了好几次呢,唉,我教女无方,让你们大家看笑话了。”

是,要不是她行贿,间谍们怎么可能有机可趁,说起来,陈月牙都恨不能踹俞敏两脚,就因为她,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这不,还没进病房呢,陈月牙就听见俞敏在跟张开发脾气:“你唠唠叨叨没完了啊你,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看你,在部队上辛辛苦苦多少年,转业后在地方上辛辛苦苦又是多少年,又那么提拨贺译民,给他铺路,可是贺译民呢,明知道上面要调自己,还不跟你交底儿,让我跑那么多他,别人可以恩将仇报,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白眼狼?”

显然,俞敏还在为张开没有调到京市而耿耿于怀,对于她栽赃苏煜的事儿,到现在,她还是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呢。

看陈月牙进来,张开示意俞敏别说了,俞敏本身心脏不好,看见陈月牙来了,毕竟丈夫的职位给贺译民抢了,陈月牙不就是她的仇人了?

“哟,陈月牙,你是来看笑话的吧?可真是,张开辛辛苦苦,把贺译民从清水县调上北京,贺译民转过来耍了他一道,你们俩口子还一直拿我当傻子看待。”俞敏说着,手里的水杯一歪,那意思是想泼水?

陈月牙下意识把闺女往怀里一揽,转而说:“既然你觉得是贺译民和我骗了你,那我应该找我们的麻烦啊,干嘛跑去找人苏煜的麻烦,苏煜哪惹你了?”

……

“你这是见柿子就捡软的捏,觉得苏煜好欺负。”见俞敏不答话,陈月牙又说。

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俞敏,又瘦又苍白,给病痛折磨的非常可怜。

但是,回想一下,超生曾经为了救她而拨了一根小须须,然后变成小哑巴,为了能说话,又坐在火炉前,努力吃罐头的样子,陈月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孩子一根须须,真是白给她了。

“你自己曾经还经营商场呢,你自己不也知道,走后门,托关系,一个小商场都得倒闭关门,怎么一到官场上,你自己也相信钱就是敲门砖那一套了?不但给钱,还陷害人,俞敏,你是得给起诉的你懂不懂?”陈月牙可不管她会不会被自己气死,再问。

俞敏的事儿,是自己干的,至少事发之前,张开和俞老书记都不知道。

当然,张开和老岳父俩,这会儿正尴尬着呢,而且是特别尴尬。

尤其是张开,事实上,俞敏还收过别人一些送的一些东西啊,钱之类的,全是由他来还,这些烂债,他身还背着一大堆呢。

但是,妻子病这么重,你又怎么好拿那些事情去怪罪他?

“小陈同志,俞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那笔钱我们做主,就说是俞敏借给苏煜的,只要苏煜那边谈好,我们尽量配合,好不好?”张开说。

对于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陈月牙也没什么好责备的,主要是想替苏煜和付敞亮出口气,再就是,协调一下这件事情,说成是借款,组织不就不追查了嘛。

虽然说那帮知识青年想闹的乱子已经平息下去了,但是,付敞亮工作能力那么突出,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他爸还是部长,总不能因为俞敏这么做鬼,就让付敞亮去坐牢吧。

“那行吧,我们走了,张局,我把苏煜那边协调好了再来喊你。”陈月牙于是说。

就在陈月牙和超生要出门的时候,俞敏突然攥起胸膛,满脸冒着汗珠,显然,她特别难受。

超生回头,也看着俞敏呢。

陈月牙问闺女:“走不走?”她是怕闺女要滥施好心,又去给俞敏拨须须。

但是,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像超生这样的孩子,看到有人陷入危险,或者痛苦之中,想帮一把,那是下意识的。

不过好在医生很快就进来了,而且,俞敏痛苦完,又觉得自己舒服了,躺到床上睡着了。

俩母女从医院出来,超生还挺操心张津瑜的:“妈,张津瑜眼看要高考了,他妈妈变成这样了,可怎么办啊?”

“那你刚才看俞阿姨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拨一根自己的小须须呢?”陈月牙问闺女。

超生摇了摇手:“妈妈,我的小须须现在可不敢乱拨哦,因为我马上要高考啦,拨了须须精神不好,要很多时间来养须须,那样就没有精力学习啦。”

就说嘛,这小丫头,乖巧是乖巧,但是也分得清轻重。

这两年她要高考,可不能乱分心。

“想吃什么糖,妈给你买一点儿?”爱糖的小人参,现在要高考啦。

不说实验中学,北京好学生如林,而超生呢,又还因为贺译民非得按正规章程办事儿,没给几个孩子调北京户口,超生的录取分数线,可是河北的分数线。

这跟本地学生,就把差距拉开了。

河南河北,那可是录取分数线最高的地方,超生很可能分数比全班的同学都高,但是,却不一定能达到录取分数线呢?

“妈妈,我不想吃糖啦,我还想去趟录像厅,行不行?”毕竟事情解决了,超生胆子大了一点,摇着妈妈的胳膊问。

进录像厅?

那怎么行?

“不行。”

“可是我特别想看《英雄本色》。”超生继续摇着妈妈的袖子:“还有,录像厅的老板答应送我一只狗呢,我还想那中小狗。”

“想养狗?可以啊,我让你大伯回农村,把老家看门的那条大黄给你牵来,怎么样。”陈月牙说。

什么叫代沟,这就是妥妥的代沟啊,超生想养狗,是因为录像厅老板家的狗好看,可不想养农村看门的大黄啊。

大黄还喜欢吃屎呢,养着多没面子啊。

俩母女的争论,当然以陈月牙不准超生去录像厅而结束了。

再说衣帽胡同。

小老八的日子,最近不可谓不逍遥自在啊,因为张津瑜连番吃瘪不说,最近连胡同都不敢来了。

而且,今天还发生了一件大喜的事儿,那就是,张津瑜送来了一条狗,一条超可爱,肉乎乎,小腿腿短短的,摸起来绵绵的,简直不要太可爱的狗。

张津瑜虽然讨厌,但狗可不讨厌,老八当时黑着脸就收下了。

“小盛哥哥,你看这狗可爱不?”

“可爱!”盛海峰说。

盛海峰要在家休息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就得赴上海去工作了,最近几天正好闲着,正在做一个手工的小玩艺儿,忙着打磨自己的小玩艺儿呢。

“这狗,是张津瑜刚才送给我姐哒,那家伙总想骗我姐谈恋爱,哼!”小老八摸着狗,又说。

所以,可怜的张津瑜,他妈妈干的坏事儿,差点就激起了一场浩劫,流血的变故,虽然说没给逮起来,但是,他自己心里有愧,不好意思再见超生,于是,把录像厅的狗要来,悄悄放到了超生家的门口。

张津瑜那小伙子,其实挺有情有义的。

是个好孩子。

“他还跟我说,让我告诉我姐,要好好学习,准备高考,他会在大学里等我姐哒。”老八又说。

盛海峰抬头摸了一下狗,又摸了一下老八的小脑瓜子:“那你可要盯好了,让她好好学习,不要让她再四处乱跑啦。”

“小盛哥哥,你能不能辅导我姐写作业呀,要不然,我担心那个张津瑜他还要来。”老八又说。

盛海峰断然摇头:“不能。”

事实上,超生现在也才15岁,而河北的录取分数线,是特别特别高的,真要考外国语学院,很可能别的地方的孩子,轻轻松松就能考上,但超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这时候,张津瑜的策略反而是对的,送她一条小狗,让她保持心情舒畅,能专心,认真的学习。

至于辅导,专业课超生确实不需要,于其整天有人在打扰她,倒不如让她心无旁鹜的去学是最好的。

“我再过几天,就得去上海啦。”盛海峰再笑了笑,直起腰说:“走,咱给你姐的狗,买吃的去。"

这条狗,盛海峰得教老八好好儿的,替超生喂的胖乎乎的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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