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噪音,听得人耳膜发胀。有几驾战机凌空盘旋,飕飕的凛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很快,吉普车驶入了住宿区,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男女老少皆有,小孩蹲在路边玩耍,女人晾晒着衣裳和军绿色的被单......

周小杭带霍烟来到一间公寓门前,边走边介绍道:“这次大检阅,来了不少军官家属,跟你一样,他们都住在生活区。傅时寒现在还在训练,待会儿训练结束之后就会过来,嫂子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楼下后勤部的阿姨。

“好的,谢谢。”

周小杭正要离开,霍烟忙叫住他:“小杭,你等一下。”

“嫂子还有事吗?”

霍烟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两个芭比娃娃的玩偶,递到周小杭手边。

“傅时寒电话里跟我提过你,你帮了他不少,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提不动什么礼物,这个小玩意儿是我平时做着玩儿的,你有两个女儿,送给她们。”

周小杭眼前一亮,激动不已:“嫂子你还给我带了礼物的啊!哎呀真是...怎么好意思呢。”

“我想着小女孩大概会喜欢这些。”

“我女儿最喜欢这些小娃娃,谢谢嫂子了!”

周小杭接过了芭比娃娃,发现这玩偶还挺沉的:“怎么这么重啊。”

“我在里面加了一个小型智能系统,能跟人对话的。”霍烟按下人偶背后的按钮,教他启动:“都是比较简单的对话,再复杂的我也做不好了,这是傅时寒的专长,他做的机器人个个都跟成精了似的,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他再给这玩偶升级一下。”

“你俩...你俩真行!”周小杭感动又惊喜:“难怪能凑一对儿呢,嫂子也是深藏不露的!”

“哪有这么厉害。”霍烟笑着:“一般般厉害了。”

周小杭坚持:“在我心里,能跟傅时寒凑一块儿的都不是凡人。”

送走了迷弟周小杭,霍烟环顾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陈设简单,不过还算干净,独立卫生间,里间卧房摆着一张干净的大床。

她将自己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从箱子里收拾出来,那个小白熊机器人傅小寒2.0她也带着。

傅时寒离开的时候,又给机器人系统进行了优化升级,增加了不少新功能,这些年霍烟带着它,随身不离,倒是也很能解闷。

“老妈,我们到了吗?”

“到啦。”霍烟将傅小寒拿到柜子边,给他插上了usb充电器。

“老妈,我听到外面有人说你坏话。”

“嗯?”

“真的,我听到了,说你坏话,快出去怼她!”

霍烟打开房门,只听楼道转角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尖细娇俏的嗓音:“她来了吗?我要见见她,长得比我还漂亮吗?”

“哎哎!你可别胡来,人家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这才刚到呢,小祖宗你就这么跑过去,多没礼貌啊!”说这话的是周小杭。

“我就在窗边望一眼,又不做什么,怎么就没礼貌了,再说了,干嘛这么遮遮掩掩小家子气,不会是长得太难看不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吧。”

“别胡说了,嫂子人美心善,是个顶好的人。”

“不准你叫她嫂子!”女人的声音变得尖细。

周小杭有些不满地说:“人家本来就是傅时寒的未婚妻,你这样闹,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好你个周小杭,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你跟她才见面几个小时啊,你就站在她那边了!”

周小杭小声嘟嘟囔囔说:“就算是首长的女儿,也不能为所欲为吧,人家都订婚了,你还能怎么样。”

“订婚又不是结婚。”刘卉卉蛮不在乎地说:“没结婚就什么都不是。”

“你真任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周小杭连忙后退:“这是嫂子给我女儿做的小娃娃,不能给你看,省得你给我弄坏了。”

“这么宝贝,一个破娃娃而已,能怎么弄坏。”

周小杭得意地说:“什么破娃娃,这是机器人,我嫂子亲手做的。”

“她做的?”刘卉卉皱眉,一把将小芭比娃娃夺过来打量着,周小杭连忙护着,生怕她弄坏了。

“你小心点,这是高科技,别磕着碰着了。”

刘卉卉把玩了片刻,一脸不甘心地将芭比娃娃扔给周小杭:“不就是会说话吗,什么高科技,骗小孩子的玩意儿,玩具店里一抓一大把,谁稀罕。”

周小杭笑着说:“嘿,我还真挺稀罕,玩具店里买的能跟我嫂子亲手做的一样吗,别说,人家傅时寒牛逼,嫂子也不差,都是人才。”

刘卉卉不甘心地往走廊过去,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能让傅时寒这样念念不忘。”

然而她刚拐过转角,霍烟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猝不及防。

虽然入了夏,高原依旧凉爽,霍烟穿着一条内敛的黑色连衣裙,黑丝袜花和长筒靴配出优雅的气质,长款小香风外套随意地披在肩上,显出了淑女气质。

而与她一比,刘卉卉今天故意盛装打扮的蓬蓬裙,则明显要老土许多,无论是气质还是气质,都输给了霍烟。

刘卉卉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一直居住在高原上,皮肤有些不合年龄的粗糙感,脸蛋上也挂了两坨绯红。

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在见到霍烟的第一眼,便被她那白嫩的肌肤惊艳了。

好白啊!皮肤就像能捏出水来似的。

“你好,我是霍烟。”霍烟淡淡开口:“傅时寒的未婚妻。”

她整个人散发出来那沉稳洗炼的气场,也让刘卉卉一时间不知所措,就像她面对傅时寒时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总觉得莫名...心虚,自惭形秽。

边上的周小杭都忍不住暗自感叹,这小两口就连气质...都这么相似。

刘卉卉在霍烟面前,平时的嚣张跋扈根本发作不出来,只能偃旗息鼓地说了声:“噢,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楼下后勤说。”

说完这句话,她慌张转身,逃似的离开了现场。

周小杭愣愣地看着霍烟,对她竖了大拇指:“嫂子牛掰。”

只用了一句话,居然能把一贯娇纵任性又没人敢招惹的刘卉卉大小姐逼得自惭形秽落荒而逃。

不愧是自小在傅时寒身边长大,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孩啊,太厉害了吧。

**

黄昏时分,傅时寒刚结束训练,便马不停蹄来到了霍烟的公寓,人没在房间,傅时寒在顶楼天台找到了她。

她正倚靠在栏杆边,欣赏长河落日的夕阳美景。火烧云蒸腾了大片天际,蔚为壮观。

傅时寒走过去,自身后环住了霍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原地兜圈子——

“媳妇儿来了!”

霍烟被吓得惊叫:“哎哎,放下我,好多人看着呢。”

傅时寒似乎心情很好,抱着她兜了好几圈。

楼下不少战友们见状,都惊呆了,很少见傅时寒能有这样发疯的时候,看来未婚妻过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啊。

霍烟被他旋得头晕,好不容易落地,又被他抱住了纤腰。

她微微侧头,感受到他落在她颈项边那深长的呼吸。

“终于来了。”傅时寒用力抱紧了她:“想你,想的要死,每天夜里都失眠。”

霍烟笑了起来:“过去两年,也没见你这么要命。”

“因为知道你很快就会过来,才每天都想,每晚都想,想你说话的声音,想你对我微笑的样子。”

傅时寒将脸深深埋进她后颈项的柔软发丝间:“真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霍烟回过身,手捧起了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不过在她面前,眉宇间总是免不了少年时的稚气。

他在跟她撒娇呢。

霍烟低笑了一声,踮脚吻住他的唇。

傅时寒也只能在她面前任性和放肆,因为无论是孩童时期,还是如今已经长大,她总是无底线地包容他。小时候使坏弄哭了她,一个牛皮糖就能哄回来,而长大之后,他每每床上使些出格的坏点子,霍烟嘴上说不要不要,但还是由得他胡来了。

这一个吻,傅时寒还真没敢乱来,楼下他的战友们,还有战友家属,还有领导...好多人都看着,他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我带你到处逛逛。”

他牵起了她的手,带她参观机场、靶场和营区,当然都只是可供开放的部分。

部队的同志几乎都认识傅时寒,这匹从新兵里杀出来的黑马,入伍不过两年多,晋升之快令人咋舌。

当然他也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本事。

不过这男人从来严肃,鲜少见他流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牵着自己的未婚妻,款步踱着草坪,附在她耳畔低声细语,说出的话逗得她咯咯笑。

俩人恩爱散步的模样,也引得周围好些女兵心生羡慕。

傅时寒可是她们心目中的男神啊。他平日里虽然性格温和,却也难以亲近,与她们相处,他总是公事公办,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更加不会胡乱开玩笑。

此刻,他竟然会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

所以只要遇到对的那个人,什么高冷、什么男神...全都不存在,现在的傅时寒就是一个普通大男孩,一个见到自己心上人便将整个世界抛之脑后的男孩。

刘卉卉和几个女兵一块儿去吃饭,见到傅时寒和霍烟挽手进了食堂,脸上露出了不忿之色。

身边的女兵似乎对霍烟都十分感兴趣,问她道:“卉卉,你刚刚不是说去见见那女人吗?和她接触没,感觉怎么样?”

刘卉卉轻哼了一声:“不怎么样,只会扮柔弱扮可怜的那种。”

“啊,傅时寒的未婚妻原来是这样的女人啊。”

“现在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小白花吗?你看她那楚楚可怜的姿态。”

“反正我肯定是做不到这样矫揉造作。”

刘卉卉似乎心理得到了一点满足和平衡:“谁说不是呢,我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只知道依靠男人。”

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人便不再议论他人的长短,各自散了去。

晚上,傅时寒早早地拉霍烟回了房间,关上门便将她按在墙边,老鹰叼小鸡似的俯身吻住了她。

那柔软的唇,是他朝思暮想的所在。

傅时寒总感觉她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就像果糖,不知道女孩是不是都有这种味道,反正她总是让他觉得品尝不够,意犹未尽。

霍烟紧闭的眼睑,睫毛轻颤,感受着他灵活的舌尖不停地在她的唇上蠕动着,时而轻咬厮磨,时而又舔舐引逗,将她口腔的香甜甘液尽数卷了去。

窗外有风声呼啸,一道闪电划破夜的静寂。

房间内的两人,同样经历着暴风骤雨般的纠缠,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傅时寒,我...本来有话要跟你说的。”

“嗯,说什么?”他狂乱地吻着她白皙嫩滑的脖颈。

“我想说,有你真好,还有一些准备的掏心窝子的情话,可是你这样...”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急促温暖的呼吸:“说不出口了。”

傅时寒顺势将她翻转过来,按在了墙壁上:“慢慢讲,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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