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假哭的很成功, 陆渐行睡了个午觉起来,在陈彩家的地位立刻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陈爸爸起的比他早,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两根老式的钓鱼竿, 拴上鱼线, 等这俩人从卧室出来, 便立刻吆喝着一块去水库钓鱼。

陈彩家离着水库不远, 三人步行过去, 陈爸爸找了两处风水宝地,跟陆渐行一人一边, 坐着板凳边聊边钓。陈彩手里没家伙,只能来回跑,给俩人打下手,栓鱼饵。结果一直等到日薄西山,鱼饵扔了不少,鱼是一条都没见着。

陈彩白忙活了半下午,也没捞着碰鱼竿儿, 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在后面嘲讽道:“就你们俩, 聊天聊那么嗨, 嘻嘻嘻哈哈哈的, 鱼又不是聋子, 能咬钩才怪呢。”

陈爸爸“嘿”了一声, 很不赞同道:“这水库天天人来人往的, 那么多声音,鱼都习惯了,这咬钩不咬钩跟我们说话没关系。”

陈彩不服:“那你说跟什么有关系?”

“今儿天气不好,”陈爸爸一本正经道,“太晒了, 水热,小鱼儿又没防晒霜,怕出来后晒黑了。”

陈彩没想到他爸当着陆渐行的面也好意思这么强词夺理,简直震惊了。

谁想陆渐行比他爸还不要脸,在旁边一唱一和道:“今天风向也不对,鱼咬饵的话是逆风的,会呛着。”

“对,地点选的也不完美。”陈爸爸补充。

“鱼饵挂的也有点大,”陆渐行说到这,立刻回头看着陈彩,指责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吧,你挂那么大的鱼饵,他们肯定就咬着跑了啊,怎么可能会上钩。”他说完还问友|军,“你说是吧,爸?”

他自从中午坦白关系后,便干脆喊爸妈了。

陈彩头疼得够呛,一听他喊这个就一哆嗦,想要拦着也拦不住,他爸妈可喜欢着呢。

果然,陈爸爸立刻应和:“对,就赖他。”

干儿子得意洋洋,亲儿子痛心疾首。三人吵吵闹闹往回走,一到楼下就闻见香味了。

陈妈妈下午跟他们一块出去,买了一车的东西回来,这会儿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醋溜焖蒸清炒样样俱全,陈彩吃了一惊,跑厨房去看,那边竟然还有,高压锅里压着汤,砂锅里做着红烧肉。

“你怎么做这么多?”陈彩震惊道,“咱家过年也没这么隆重吧?”

“明天我跟你爸要出去,”陈妈妈回头见是他,笑了笑,解释道,“你姥姥摔了一下,我明天跟你爸回去看看。这样没法好好招待小陆了。今晚多做点,锅里也给你们留些现成的,明天直接吃就行。”

陈彩担心道:“我姥姥没事吧?”

“没事,就是住院观察一下,身边得有人。”陈妈妈笑着问,“你们钓着鱼了?”

“没,”陈彩赶紧告状,“我爸跟小陆一直在那聊聊聊,把鱼都聊跑了。就这样,他们还赖我鱼饵给他们挂的太大了。”

陈妈妈“哦”了一声,却问:“那你怎么不给弄小点呢?”

陈彩:“……”

陈妈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看他愣那,还顺口夸道:“我看小陆这孩子真不错,之前不该说你找不到好对象的,他可比许焕好多了。”

陈彩算是看出来了,陆渐行得了二老的眼缘儿,别说他高高帅帅的又装老实人,就是这会儿什么事都不干,他爸妈看着也喜欢。但是这人要真是男友也就算了,长辈喜欢的话以后也好相处,可是这毕竟是假的,等以后时机合适该“分手”的时候,陆渐行那没负担,他这回家可不好解释。

陈彩想了想,觉得不能让陈妈妈对他太满意,狠狠心,干脆在一边抹黑道:“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看这高高帅帅的,其实可懒了。”

他对陆渐行没什么了解,只能猜着几样毛病往人身上栽赃:“这人看着爱干净,但从来不收拾家,干活全靠保姆。就嘴巴甜,但是不动手,你没见他那手细皮嫩手的……还是个傻大个,长得高,没力气,身子虚……”

陈妈妈听得一愣:“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看不出来而已,”陈彩道,“要不然这么好的条件能跟我好吗?你看着他比许焕好,其实还不如那个呢。”

“话不能这么说,”陈妈妈却瞥他一眼,道,“做人要知足,你看别人一身毛病,怎么不看看你自己?谈恋爱都是珍惜眼前人。你别眼高手低的。”说完见他杵在那不干活,忙往外轰道,“你还是出去吧,在这碍事。”

陈彩没得着便宜,只得瘪着嘴往外走。推门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人影晃过去也没在意。

这次晚饭做的有些过于丰盛了,陈彩原本想着控制一下饮食,可是他妈难得会下厨整这么多,有些菜又怕过夜浪费,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顿时有些撑。

陆渐行吃的比他还多,整整一锅红烧肉,里面还有不少虎皮蛋,几乎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

饭后陈彩爸妈下楼去溜达一圈消食,陈彩去准备铺床,这才有些担心地看着陆渐行问:“你吃这么多也不怕撑着啊?”

谁知道陆渐行吃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这会儿突然板着脸,没好气道:“你心疼我吃啊?”

“我心疼你,”陈彩道,“之前跟你吃饭,看你饭量不大啊,暴饮暴食对肠胃不好。”

“那就还是心疼我吃,”陆渐行跟孕妇似的捧着自己肚子,拿眼瞥他,“你心疼我吃你家肉,还心疼我吃你家米。”

陈彩:“……”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讲理了?

陆渐行还真的吃多了,这会儿坐沙发上自己揉肚子,边揉边控诉道:“我给你放了假,开车带你回家,陪你爸妈聊天,我对你这么好,你这个渣男却对前任念念不忘。还觉得我比不上他,你倒说说,我哪里比不上许焕了?”

“……”陈彩这下听明白了,瞅他一眼,“怎么,刚刚我在厨房说话,你都听见了?”

陆渐行也不否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那是没办法,”陈彩解释道,“我家里人特别较真,你喊爸妈喊那么溜,他们肯定当真的,现在没什么的,等过阵子你跟我分了,我还怎么回家?”

“不是说了吗,”陆渐行道,“我发现了你渣男的真面目。”

“……我合着是没事找打啊?”陈彩简直气笑了,“那我还不如抹黑你,让他们觉得分手是应该的呢。”

陆渐行也明白过来了。陈彩爸妈不知道蒋帅的存在。

渣男在家里还是个好孩子。

“再说以后过年过节也麻烦,”陈彩瞥他,“反正就在一个城市里,我爸妈到时候做点好吃的喊你来,别人给点稀罕东西也给你送。你说到时候见还是不见?”

“见啊。”陆渐行才不觉得是个事呢,“我跟你爸妈特别投缘,有事没事聚一聚也挺好的。”

陈彩心想你这是认识了两个忘年交的老友啊?以后要找了真男友怎么办?到时候带着别人吃我家的东西?那我可不乐意了。

不过他觉得陆渐行心眼儿不大,一提这个估计会急,现在说又为时过早,只摇摇头无奈道,“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他进去把干净的床单被罩套上,枕头尽量拍松软了一些。又从衣柜后面找出一个小的乳胶垫。

城东区这边没什么娱乐设施,路灯也灭得早。陈彩爸妈遛了一圈回来就去休息了。陆渐行也不好意思在客厅多呆,跟二老道过晚安,也早早回了卧室。

陈彩正在小桌旁看手机写笔记,看他进来,指了下床铺道:“床单被罩刚给你换上,都是才洗干净的。你晚上要不要洗澡?”

“不用,”陆渐行看见铺好的垫子,有些意外:“你要打地铺?”

陈彩心想这不废话吗,不打地铺跟你擦|枪|走|火怎么办。

他不好意思直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别踢到你。”说完见陆渐行不信,又举例道,“上次我跟朋友挤一张床,因为晚上刚看了个动作片,所以做了个同类型的梦。第二天起来一看,我朋友腰都青了,他说我晚上犯病,大喝一声,把他给踹了出去。”

陈彩说的是实话,因为那天跟他挤一张床的是BB,陈彩一脚把人踹到床尾,气得BB半夜把他拉起来俩人打了一架。只不过后半段他没说,觉得有点太丢人。

陆渐行却完全想歪了。他还惦记着陈彩说他比不上许焕,说他就长的高高大大,但身体不行,太虚。

这会儿一对比,顿时把动作片想成了那种片子——陈彩跟许焕一块看基V,结果这人睡觉做春|梦,把许焕折腾得腰青了……

青就青呗,陆渐行不服气地想,有什么了不起,还得再来显摆一遍。

他撇了下嘴,二话不说自己去睡了。

陈彩却一点都不困,他把大灯关了,在一旁开着小台灯忙了会工作。

朋友圈里刚有人发了新的剧组信息,还有不少招聘链接,XX传媒的,鹅厂的,艺人工作室的。陈彩之前没想跳槽的时候对这种招聘信息都直接跳过,最近他摇摆不定,忍不住都点开看了看。这些招聘信息上都只写着职位要求和接收简历的邮箱,并没有大概的薪酬待遇。像是XX传媒这种大公司,招的人数也很少,只有两个助理。

陈彩简单浏览一遍,没看到合适的。又遇到有人向他打听经纪人证报考的事情。

陈彩这才意识道,又是五月份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去考经纪人证。

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听到身边人慨叹如今经纪人多么稀缺,这个行业准入门槛多低,又多么需要发展,可事实是每年都有大批的人考证求职,北京地区年年爆满。然而不知道多少专业对口的、个人能力突出的,求职无门,被不知名的小公司骗去了拉人头。

剩下的那些,可能会有跟自己一样幸运的,找个正规又合适的公司开始做起,但更多的仍是去做了助理的工作。

这个圈子说是开放,但实际上比谁都排外。人脉才是最值钱的存|折。

陈彩想到这又有些心灰意懒,挑着信息给人回复了,扭头又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大号存|折。

大号存|折竟然还没睡,眼睛睁得很大,正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陈彩愣了下,也不知道这人看自己看了多久,关上手机问:“怎么,是不是台灯太亮了你睡不着?”

他说完把东西放好,立刻把台灯关了。

谁知道陆渐行却“唔”了一声,在黑暗里道:“你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挺迷人的。”

“……”陈彩差点被这冷不丁的夸奖给闪了腰,随口问,“迷谁了?迷你了吗?”

“迷许焕了,”陆渐行哼道,“人家可是影帝呢,段位比我高多了。”

“……”陈彩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人算是记上仇了。他平时可能会嘴贫两句,但是现在情绪不高,“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渐行没想道等了半天等来个“嗯”。再聊显得自己太小气,不聊又睡不着。

陈彩还在琢磨以后工作的事,翻了个身,就觉得肩上被人拍了拍。

陆渐行从床边探出半个身子,低下头催促他:“你上来睡吧。”

陈彩又要拒绝,陆渐行立刻道:“我今天喊了半天爸妈,拿了你家蜂蜜,吃了你家肉,再让你睡地上也太不像话了。你要不上来我也不睡了,咱俩一块打地铺。”

陈彩怔了怔,又怕他较真,只得抱着被子上去了。

一米五的床,说窄不窄,俩人刚好能躺开,但是说宽敞也不宽敞,隔着两床薄被子,彼此胳膊挤着胳膊,肩挨着肩。

深夜里万籁俱寂,彼此呼吸声变得格外明显。

陈彩忽然觉得不自在,呼吸快了容易想歪,跟陆渐行同步了又觉得别扭,只得尽量憋着,放轻声音。

他忍不住想起几天前的晚上,自己借酒求|欢,灯都没关就拉着陆渐行要滚地毯……当时是挺爽,担心现在一想,胆子也是真大,都不怕被人拒绝的。

现在就不行了,好像胆子小了。他忽然觉得害|臊,嗓子又发干,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往外冒,于是缩着肩往外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

陆渐行能觉出陈彩正在往外躲,头几下他闭着眼就当没看见,没想到这人挪起来没完了。床侧有着轻微的塌陷,那种感觉又越来越远。

“你躲什么?”陆渐行忍不住稍稍抬起头看了眼,果然,陈彩小半个身子快要悬空了。

陈彩觉得脸上发热,小声嘀咕道:“我没躲,就是翻个身。”

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腰上一紧——陆渐行伸手过来,把他连人带被子一块往里捞了一把。

陈彩冷不丁他动手,被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的时候陆渐行凑巧微微起身,俩下一撞,陈彩正好翻到了后者的怀里。

气氛顿时就有些不对劲了。

陆渐行没穿上衣。

他的睡衣在自己整理的行李箱里,早上出发前已经被陈彩扔在家了。这会儿浑身上下只穿了睡裤。

陈彩没想到这人刚刚竟然有反应了,他此时脸上也火辣辣的。抬手去推陆渐行,手心一碰上这人的胸膛,又觉对方心跳热烈,像是在那安了一把小鼓槌,咚咚咚地敲着。而他自己也开始紧张,双手如触电一般,停留在原地。

陆渐行原本只是想把人拖进来的,此时到了这个份上,气氛正好,人也正妙,哪还忍得住。他干脆把陈彩的被子一掀,翻|身|压了上去。

陈彩有些紧张,压低声说:“我爸妈在隔壁呢,你……动静小点。”

陆渐行也紧张,一手扯着他的睡裤,鼻尖在他脸侧蹭了蹭,“我慢一点,你别叫。”

话是这么商量着,他伸手刚从陈彩的腰上滑过,这人就忍不住地轻哼了一声。

俩人顿时做贼一般,惊出了一身汗。

“要不,就等明天?”陈彩口干舌燥,虽然不舍,但仍忍不住犹豫,“明天我爸妈不在。”

“行,”陆渐行也觉得让长辈察觉不好,使劲忍了忍,躺了回去,“那就再等等。”

然而刚等了没几秒,他又重新扑了上来。

“不行,等不了了,”陆渐行暗骂一声,低头亲|了上去,“今晚海蛎子吃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蛎子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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