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鬼似的牧可在读懂贺泓勋唇边别有深意的笑时,第一念头就是撤,做出的动作也绝对是本能反应。只不过念头终究只是念头,和侦察兵出身的他相比,她的机动速度自然是不够快的,转身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就感觉到搂在腰间的大手猛地收拢,她娇小柔软的身体随即紧贴在贺泓勋结实有力的身上,距离近到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目光从她浮起微红的脸颊移到不知该看哪里的眼晴,贺泓勋失笑:“跑什么,我又不吃你。”

无力逃脱的牧可看着他唇边迷人的笑意,快速伸手把他的脸用力扭一边去,三分气愤七分羞涩地骂道:“流氓,色狼!”

手劲儿不减,贺泓勋拥紧她哈哈笑,然后低声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肩膀是不是伤着了。你思想不纯洁,想歪了。”

居然逗她!绝对是报复!就算不纯洁也是他诱导的好不好。牧可瞬间想捶他,而她也确实那么做了,绝对的行动派。

她的人身攻击不具备杀伤力,贺泓勋躲也没躲任由她拳打了会儿,当是给自己舒活筋骨了,在把她抱进怀里时,以磁性低沉的声音俯在她耳边说:“好了,稍微撒一下娇就行了,适可而止啊。”换来小狮子一记脚踢,惹得他又笑了。

被他以情人之间的拥抱搂进怀里的时候,小兽般不安份的牧可立时老实了,而且心跳失速。

抬扛是抬扛,打闹归打闹,动起真章来她脸皮儿还是薄的。从来没和谁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儿怔怔地忘记了挣扎,只是下意识将小脸深埋在贺泓勋胸前,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连脚趾都羞红了。

贺泓勋越搂越紧,眼中闪动着深切的情意,唇边的笑意温柔。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是和牧可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她是故意气他,他都格外爱笑,成份有着无奈的宠爱和无限的温情。

空旷的训练场上,他们维持拥抱的姿势很久。牧可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磕上眼晴,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静地像只小猫儿。

没有对谁说过,她其实也在悄悄地等待着有一天被一个喜欢的人搁在心里疼着,宠着。

没有谁知道,在别人眼中看似幸福的牧可,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始终记得妈妈对她说过的话:“可可,妈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代替妈妈爱你,他才是陪你到老的人。答应妈妈,不要因为他的职业或是身份去抗拒。因为你抗拒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可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

在牧可心里,妈妈是个伟大的女人,她以柔弱的双肩为丈夫撑起了一个家,一片天。她信她的话,从不怀疑。她是个听话的女儿,一直是。

对于贺泓勋而言,抛开他的职业,牧可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毕竟,他是那么优秀。所以,在他表白那晚,她抗拒的想法最终被妈妈的话压了回去。她偷偷哭了一场,然后到训练场上跑圈,听到贺泓勋说喜欢她。于是,她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心意,勇敢地选择了接受他。

她不确定他们究竟合不合适,她只知道如果不试永远不会知道答案,而且他总能轻易地让她笑,也许,这样的感情基础就够了。

贺泓勋温暖的怀抱忽然让一向乐观开朗的牧可有些脆弱,甚至很伤感。她迟疑着伸出小手抓住了他军装的下摆,显得有些无助的动作有着依赖的意味。

她怯怯的回应令贺泓勋诧异,原本担心吓着她而硬压下去的想吻她的想法猛地撺出来,他松了松怀抱,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可是,他的唇没有碰到她的,因为他发现,牧可哭了。

贺泓勋很怕女人哭,以前是母亲,现在是牧可。尽管很倔强,可是小小的她怎么看都是柔柔弱弱的,令他不自觉地想疼她。

没有过多恋爱经验的贺泓勋哪里会哄人,他一边腾出手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好好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牧可极少在人前哭,原本只是想起妈妈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被他这么一问反而真的哭起来了,眼泪哗啦掉下来一串,凄凄惨惨的样子。

在贺泓勋拉她手的时候,她抽泣着怪他:“就你欺负我……”

“我是想亲亲你,不是欺负你。”贺泓勋边解释边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放柔了声音哄道:“好了好了,不亲了还不行么,不哭了啊,被人看见真以为我欺负你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柔有效的哄人方式了。

像是吃定了他,牧可含糊不清地回嘴:“本来就是你欺负我……”

面对小女朋友的哭闹,贺泓勋妥协:“行行,就算我欺负你了行吧。别哭了啊,本来就不好看,再哭更丑了……”

“那也没你丑。你比谁都丑。没有比你更丑的了。”牧可吸了吸鼻子,很不客气地把眼泪鼻涕全蹭到他军装的前襟上。

贺泓勋被她绕得头晕,想笑又忍了回去,只好说:“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和猪八戒是同一档次了。”

闻言,牧可破涕为笑,她抹着眼泪说:“你才知道啊,亏得你们还是兄弟呢。”

“胡说八道。”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儿当作惩罚,贺泓勋给她擦干了眼泪,不放心地问:“到底为什么哭?要说我欺负你,那也是未遂。”

牧可不想说是因为想起妈妈了,就胡乱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她说:“眼晴进沙子了。”

贺泓勋掐了下她嫩嫩的脸蛋:“风都没有,又躲在我怀里,哪刮来的沙子?脑袋里是些什么?水啊,还是稻草?”

牧可抬手打他:“没研究过,反正和你一样。”

“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记住了,要是遇上难事要和我说,否则哭天抹泪的我可不管你。”

“真不管?”

“不管。”

“不管拉倒。”

贺泓勋拉住她的手:“上哪去?”

“找管的人去。”

“黑灯瞎火的哪找去?我将就将就得了。”贺泓勋勾了下唇,牵起她的手就走。

“去哪啊?”

“我办公室。”

接着,出现一声高分贝的质疑声:“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见她死力拽着他的手不肯走,贺泓勋板着脸解释:“不是说肩膀疼吗,擦点药去。”

牧可有点扭捏:“那个,也不是很疼……”

“放心,不会趁机欺负你。”贺泓勋半拖半抱着把牧可带到他办公室,按坐在椅子上,转身去桌上取过一样东西放到她手上,以命令的口吻说:“吃了。”

端着那块水果蛋糕,牧可抬头问他:“真的是你生日啊?”还以为逗她呢。

“难道骗你不成?”贺泓勋揉乱她的头发,“袁帅他们买的,给你留了一块。”要不是考虑到军训还没有结束影响不好,傍晚兄弟们切蛋糕的时候,他特别想叫牧可过来。

牧可想了想,自然而然地叉起一小块蛋糕递到他嘴边。

某人不解风情,头一偏拒绝道:“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吃。”

牧可抬着叉子不肯放下,仰着小脸撒起娇来:“吃一口嘛,就一小口。”

听说,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听说,怕痒的男人疼老婆。这两点在贺泓勋和牧可身上得到了最佳验证。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与对方竟是如此般配。

根本控制不住嘴边的笑意,贺泓勋就着她的手吃了三十二岁生日这天惟一一口蛋糕。

以后的日子这样的情况时常出现,牧可喜欢吃的零食都是贺泓勋不喜欢的,但他还是会给她准备,她却始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喜好的,有一次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侦察过啊?”

见他摇头,她不相信地问:“真没有?”

他很坚定地答:“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牧可的胡搅蛮缠劲上来了,她不甘心地说:“这个真可以有。”

贺泓勋转过脸去,好半天才说:“这个,还真有。”

望着他别扭的神情,小同志得意地笑了。

等牧可吃完蛋糕,贺泓勋拿了一小瓶药过来:“不是有袁帅帮你从后面托着吗,怎么还是伤着了。”话语间,他已经伸手略微拉低了她t恤的领子,轻轻地抚在她红肿的索骨上。

他的手有点粗糙,应该是长年训练造成的,触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有种麻麻的感觉,还很暖和。牧可咬着下唇别过脸,小女人娇态尽显。

贺泓勋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索骨上,直到将药膏抹上小心地揉了会儿,拉好衣领才现在她的脸蛋红红的,他抿着嘴笑了,刻意靠近她说:“我发现脸红的你,还算漂亮。”

哪有他这么说话的!牧可气愤了。

在她转过脸来要回嘴的时候,贺泓勋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同时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启的唇……

军人做什么都是有力度的,包括接吻。

贺泓勋强势的深吻令牧可的心跳骤然加快,在充分体会到窒息感觉的同时,她似是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直击心防,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搂紧了怀中娇小的她,贺泓勋卸下惯有的威严,仅以男人的身份深深地吻她,从柔软的唇,滑到细嫩的颈,情不自禁地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一吻过后,牧可脖子上难免留下引人遐思的痕迹。

看了看“战果”,贺泓勋用手来回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颊,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反而说:“真是细皮嫩肉,轻轻碰了下就留这么明显的痕迹,疼吗?以后我注意了,下手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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