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最后还是违规了。

理智在听到杨念殊那句“我也是”就全面崩溃, 把“我保证不动”这种愚蠢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杨念殊重新回到陆行怀里,“咿咿呀呀”地呜咽抗议。

他安安静静的还好,发出的声音又轻又软, 尾音拖得长长的, 每次都能挠在陆行心口的痒处,不轻不重,在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陆行觉得自己变坏了。

一吻终了, 杨念殊不肯再试了。

表白得到回应, 陆行有点使坏, 拉着杨念殊不准走, 还要他再说一次。

杨念殊一边整理被揉乱的衣服, 一边低着头, “不说了。”

陆行简直是熟练精通, 还敢装着自己也不会, 哄着杨念殊学习, 提前演练。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就算说是最终标记也会有人信,哪里还有人质疑他们假结婚。

杨念殊也不傻, 质问他,“你怎么忽然就变得不正直了?”

“正直的人注孤身。”陆行把杨念殊的手拉在手中捏着。

杨念殊剜了他一眼,“你不要脸。”

“在媳妇儿面前, 要什么脸。”陆行回答得理直气壮。

见念殊没有说话, 低低地问了一句, “生气了?”

“没有,”杨念殊低着头,把手抽了回来, “你别太过分了。”

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补充了一句,“也不是说过分,就是,我就是有点不适应。”

陆行非常认真又礼貌地问道,“小猪,怎样才是不过分,怎样你才能适应?我听你的。”

杨念殊看他态度端正,以为他真的会听自己的,也认真地回答他,“进展别太快了,慢一点。”

他没有谈过恋爱,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快是慢,但是刚刚那样的吻,确实是过分了一点。

“嗯。我也觉得该慢一点。”陆行非常认可,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念殊,经过五秒的深思熟虑,缓缓说道,

“那我们先从告白开始。”

怕杨念殊没听明白,陆行率先示范,

“念殊,我喜欢你。”

杨念殊没有回应。

陆行重新握住他的手,眼神灼热,揪住他不放,“念殊,该你了。”

陆行是故意的,故意使坏,故意把气氛渲染地这么暧/昧,故意要人说喜欢。

杨念殊觉得,空气很热,陆行好坏。

“我不说。”

杨念殊就是不想让他得逞,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说,那我说。”杨念殊话音刚落,陆行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猪,我喜欢你。”

“念殊,我好喜欢你。”

“......”

杨念殊有点恼,伸出手要把他的嘴堵住。

陆行闭上嘴,眉眼弯弯,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念殊。

杨念殊觉得手心被舔了一下,痒痒的,湿润的,有点麻。

仿佛被烫了一下,杨念殊收回了手,陆行的嘴巴解放出来。

害怕他再说,杨念殊收回手的同时,赶紧阻止他,“你别说了。”

“遵命。”陆行的嗓音低沉,他故意附身,在杨念殊耳边说出来,尾音拖着,暧昧又缠绵。

杨念殊觉得耳朵好烫,像是有小虫爬进来咬了一口,又酸又麻。

“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陆行表面上说着什么都听杨念殊的,绕了一圈,又会重新转回来。

他喜欢看杨念殊涨红脸,手脚无措的样子。

要是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着嗓子求他一句,他觉得,今晚会强行把杨念殊带回家,不让他回寝室了。

想到这里,陆行忽然觉得,他和杨念殊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住寝室。

跟着他一起住婚房才是正经。

但是看念殊这个别扭的样子,肯定不会愿意,这件事还要徐徐图之。

陆行的衣服被拉扯得不成型,脖子上挂着的小瓶露了出来。杨念殊觉得有点眼熟,指着小瓶问道,“这是什么?”

这也算是勉强转移了话题,空气中原本暧昧的热气消散了不少。

可能是青春期恋爱少年的天赋,陆行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杨念殊浑身发热。

“这个吗?”陆行把小瓶取下来,递给杨念殊,“这是你的信息素,我每天都戴在身上,不舒服就闻闻。”

杨念殊有点疑惑,抬头睨了他一眼。

不等他问为什么,陆行解释道,“你之前猜得很对,我就是那个患者。”

“我就是那个——需要你的信息素缓解暴躁易感期的患者。”

杨念殊把玻璃小瓶重新挂回陆行的脖子上。

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当时在圣恩医院的时候,教授曾经提过一句,患者会因为信息素对他产生好感,患者的信息是隐私,没有告诉他患者的详细情况。

不知道陆行对他的喜欢,是否受到了信息素的干扰?

“不是。”陆行回答地斩钉截铁,“我是开始在意你之后才同意使用你的信息素。”

在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在意你了。

“你的信息素给我很大的帮助,只是佩戴这个小瓶和平时和你的接触,我的病一次也没有犯过。” 

之前陆行告诉杨念殊每周去一次医院,现在都两周了,还没有通知他去。

杨念殊在陆行面前释放过三次信息素,陆行咬了他两次,也算是变相的治疗。

“我自认为自制力还行,不会因为信息素喜欢一个人。”

信息素是两性关系的纽带,也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信息素能产生影响,但是没有人会因为信息素捆绑一辈子。

“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我只能说,念殊,我喜欢你,我还喜欢你的信息素。”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

陆行磨蹭了好久才把杨念殊送回去。

杨念殊很担心,寝室大门十一点关,回去晚了会不会被记名字告诉班主任什么的。

陆行很自信,“跟着哥哥走,肯定没问题。”

走到寝室门口,陆行把门叩开,非常礼貌地向宿管阿姨解释,“老师,今天班主任把我们留下来整理班级文件,耽搁久了,回来的稍微有点迟,真是不好意思。”

宿管阿姨认识陆行,笑着回道没关系,开门让杨念殊进来了。

杨念殊心虚,跟在陆行身后,一句话也没说。宿舍门打开就快速溜了进去,再见都没来得及和陆行说。

走到寝室门口,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杨念殊:再见!

陆行几乎是秒回:明天见,早点休息!

杨念殊想了想,编辑了很久才发送了一条信息:

我是杨念殊,今年十八岁,我第一次谈恋爱,请多指教!

这算是比较正式回应了陆行的告白。

陆行能想象杨念殊笨拙地思考编辑这条信息的表情。

皱着眉,咬着嘴唇,纠结半天,才发出这条信息。

陆行快速回复:余生,请多指教![/抱拳]

第二天早上,早自习还没开始,杨念殊正准备去食堂吃早饭,就被刘祯云堵在寝室楼下。

“杨念殊,你做的太过分了!”刘祯云揣着手,仰头看着杨念殊,一脸的悲愤。

“我怎么了?”杨念殊疑惑地问道。

“你别装了!我问你,妈为什么被医院辞退了?”刘祯云气势汹汹,把王煜被辞退的事全部怪到杨念殊头上。

“我怎么知道!”杨念殊推开他,往食堂走去。

听刘祯云说起,杨念殊才知道,原来王煜被辞退了。

“我怎么有权利开除你妈,你妈被开除肯定你她违反了医院的规定。”

“现在我爸也没上班了,刚收到传票让我们家还钱?我爸妈好心好意帮助杨阿姨转院,把你从乡下接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家的?”刘祯云追上来,拉住杨念殊理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欠钱干我何事?!”杨念殊皱眉,“你要我怎么报答?”

“你,只要你嫁给陈总,爸妈的工作都可以恢复,钱也不用还了。而且你嫁过去就享福,爸妈都说了,少奋斗一辈子。”

刘祯云觉得,这件事全怪杨念殊,要是他乖乖和陈总结婚,他们家拿到彩礼,非但不用还钱,还能换辆车。

陈总条件也不差,那么有钱,爸妈也不算亏待他。

杨念殊气笑了,不知道刘祯云哪里来的底气,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我为什么要嫁,陈总那么好,你怎么不嫁?”杨念殊说道,“看你这么积极,要不你嫁过去享福,我天生就是穷命,这福我还受不了。”

“爸妈生了你,你就该报恩!”刘祯云没想到杨念殊如此绝情,直接吼了起来。

“生了我,看我有病,他们早把我扔了,要不是我妈,我已经饿死了。”杨念殊说道,“现在想把我嫁出去捞一笔,我没动手打你就是仁至义尽了,走开,别挡着我。”

走了两步,杨念殊转头补充了一句,“还有,那是你爸妈,不是我的,我妈在医院躺着,刚做完手术。”

“是你爸妈不要脸,拿我妈的手术威胁我,要我嫁人。原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更不要脸。”

“你......”刘祯云没料到杨念殊说得这么绝,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他不笨,从只言片语也能猜到爸妈的打算。他觉得合情合理,要不是爸妈,杨念殊还在康县那个穷乡僻壤待着呢,怎么能到都城上学。

“我什么?你想说什么?我在康县一样能考清华北大,那边录取分数线还比这边低好几十分。现在你们把我的考试难度增加了,还要我感谢你们,你当我傻是不是?”

杨念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只求以后和刘家断绝来往,不要有关系了。

刘祯云被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抓起路边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要看石头要砸到头上,忽然被拉了一把,杨念殊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站稳一看,陆行笑眯眯看着他。

杨念殊没有反应过来,心想陆行胆子真大,大白天在校园就敢拉着他搂搂抱抱。

他轻轻推了陆行一下,没有推动,听见陆行在他耳边说,“小心。”

语气尽量温柔,还是难掩其中的焦急。

杨念殊才发现,脚边落下一块大石头。

回头一看,刘祯云正遗憾地看着他。

这么大一块石头,砸到头上不死也要残废。

杨念殊非常生气,推开陆行冲到刘祯云面前。

刘祯云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杨念殊两手握成拳,厉声道,“我打人!”

这是杨念殊第一次打Omega,下手没有轻重,一拳头打到刘祯云脸上,刘祯云就捂着脸哇哇大哭。

杨念殊本来就比他高,完全是单方面碾压。

又踹了他两脚,刘祯云直接坐到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没意思。”杨念殊转身走了。

刘祯云坐在地上嘤嘤嘤地哭,搞得好像杨念殊校园霸凌他一样。

“媳妇儿,你好凶。”走到无人看见的地方,陆行凑上来,埋头在杨念殊肩上蹭。

杨念殊想起以前几次都打不过陆行,佯装生气,“反正我再凶也打不过你。”

“我现在为以前的错误深刻检讨。”陆行抓着杨念殊的手往身上拍了几下,“以后随便你怎么打,我不还手。”

“谁要打你。”杨念殊笑着把他推开。

“就知道你舍不得。”陆行笑着去闹他。

走了几步,杨念殊想起什么,问道,“我打人没事吧?”

“没事儿,哥哥给你作证,你是正当防卫。”

见杨念殊不信,陆行从后面推着他往前走,“哥哥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很抱歉,今天更新迟了,昨天放存稿箱忘记设时间了,[/大哭]明天的更新依然是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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