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光之下,一栋白色建筑背靠大海,面对广袤的草坪。

美国富人区的别墅不像中国开发商打造的别墅区那样千篇一律,每栋别墅的设计都独树一帜。

这套独栋别墅是维多利亚风格,据说是美国某个建筑工作室为傅棠舟量身打造的。全木系建筑的外墙由白色木片覆盖,落地窗外搭建着宽敞的露台,带有浓郁的自然风情。

傅棠舟先行下车,他站得笔直,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方,衬衫袖口向上拉,纯黑的袖扣在月光下折射一抹淡光。

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被他不知羞耻地挂在手腕上,他在顾新橙心中,此时此刻宛若衣冠禽兽。

她僵直着脊背,一动不动。不知为何,她一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幽泉隐隐涌动。

傅棠舟微微佝偻下腰,冲她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掌,礼貌且绅士地问:“不下车吗?”

他这番邀约的姿态,像是在舞会上邀她跳一支舞,又像是请她入瓮。

顾新橙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认命地将手搭到了他的掌心。

傅棠舟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拽下了车。

她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到了傅棠舟怀里,他趁机揽住这一怀柔软馨香。顺滑的发丝蹭过他的指尖,他不经意间收紧了搭在她腰侧的手指。

这么一抱,便再也没松开。

车内本是温暖的,这会儿一阵飒飒的海风裹挟着湿气,拂过顾新橙的裙摆,抖出海浪一般的波纹。

草叶上挂着湿润的水珠,她身上本带有一阵清淡的玫瑰香,现在沾染了寒露的气息,她仿佛一支带着露珠的红玫瑰,在这深夜里悄然盛放。

傅棠舟拉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两人拾阶而上,来到廊下。一刷指纹,大门洞开。

他先进了屋,皮鞋踩上木质地板。他侧过身,眸色沉沉,对她说:“过来。”

顾新橙望着锃亮的地面,想到刚刚两人从草坪上踏过,便问:“不、不脱鞋吗?”

他们在家的时候都是会换鞋的。

“入乡随俗,”傅棠舟的胳膊稍一用力,搂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进来,“美国人都不脱鞋。”

顾新橙回忆片刻,她之前去安东尼家做客,好像也是这样,索性不再问这种傻问题。

傅棠舟将门轻轻合上,扫出一阵风,她挂在包上的小穗子摆出浅浅的弧度。

整个屋内,只有玄关亮了一小盏灯。房间的内部设计依然是温和的木系,搭配少许现代元素,有种度假小屋的风情。

顾新橙问:“不开灯吗?”

傅棠舟笑着将她抵上门板,说:“不开,别让他发现我们在这儿。”

他指的是安东尼。邻居家屋子要是亮了灯,肯定会被注意到。

顾新橙一时无言,好好的关系,被他一说,搞得像是他俩背着安东尼在做坏事一样。

这么一想,忽然又多了几分刺激。

他的气息吹拂过她敏感的耳尖,一个湿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她的身子颤了颤,逐渐开始迎合他的热吻。

既然跟着他来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了。

他想要她,她也渴望着他。至于这一夜过后会发生什么事,她无暇多想。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身子软得不像话。

时隔三年,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有东西变了,也有东西没变。

忽地,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她发出一声惊叫,双臂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着轻盈的她,一步一步向室内走去。

她的裙子因为这姿势向上蜷起,光洁的大腿就这么裸丨露出来。

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腿,像是贴着一小团火苗。

她听见他的呼吸愈来愈沉,化为浓重的粗喘。不用多想,就知他已无法忍耐。

月光从落地窗撒落进来,她仰头看着他。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他硬朗的下颌线,以及凸起的喉结。

她竟看得有些痴迷了。

她靠着他的前襟,听他有力的心跳。

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能和这样的男人春风一度,怎么也不算亏。

就像当初孟令冬说的那样,白睡一顿也赚够本了。

顾新橙敛下眼睫,强压下小鹿一般怦怦乱跳的心脏。

她本以为他要抱她去卧室,谁知走到客厅沙发处,她就被放了下来。

!她的后背碰上柔软的沙发,身体像只灵活的小鱼一般,弹了两下,这才坐稳。

她揉了下晕乎乎的脑袋,只见傅棠舟高大的身躯半跪在羊毛地摊上。

这姿势,竟莫名有点儿像求婚。

应该……不至于吧?求婚什么的,她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的有点儿多。

傅棠舟半跪着卷起她的裙子,顾新橙来不及推阻,底下忽地一凉。

那一小团布料被丢到地毯上,她瞬间面红耳赤,胳膊横过眼睛——不用看就知道已经很糟糕了。

然而,等待片刻,她感受到的却是一片湿滑温软。

在这种时候,傅棠舟的话极少。即使她叫他,他也未必会应。

他的短发刺着她的肌肤,握着她膝盖的手,青筋爆出。

她甚至被他抓得有点儿疼,可见他温柔之下藏着的凶悍。

她像是一叶小舟,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逐渐迷失方向。

然而,就在她即将被抛上浪尖时,大海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顾新橙眼底蓄着星星点点的泪,湿红着眼睛看他。

“感觉怎么样?”傅棠舟哑着嗓音问她。

他的衣衫依旧整整齐齐,猩红又灵活的舌头,藏在薄唇之间。

倒是她,一身凌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有点儿怄气,明明心急的那个人是他,现在她却是溃不成军的那一个。

看似是他为她服务,实则她才是被他操控的那一个。

“不怎么样……”顾新橙口是心非。

傅棠舟闻言轻笑,他垂下眼睫,抹了一把沙发。

她羞得闭上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袋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接着是金属扣被打开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他靠了过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说:“那换这个试试。”

她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傅棠舟轻抚她的头发,哄着她:“别紧张。”

顾新橙却抖着身子,呜呜哝哝道:“我没紧张!张……”

“你这样我没法动了。”他又说。

“我也不想这样,”顾新橙吸了一下通红的鼻翼,“谁让我三年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起来还有几分小委屈。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没事儿,我慢慢来。”

这绝对是他最耐心的一夜,他每动一下,就问她:“这样可以吗?”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像幼猫的啼鸣,挠得人心痒。

搞到最后,顾新橙被他逼急了,“能不能别问了?”

傅棠舟朗声一笑,遂了她的意。

他的控制力极好,而她早已失去理智,沦为一只在他掌心翻滚的橙子。

……

第二天,顾新橙在大床上醒来。

晨光刺得她双目晕眩,她眨了眨眼睫,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的边缘。

床单凌乱一片,昨夜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

床边的垃圾桶里是两人昨夜的战果,她一点儿都不怀疑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那一盒都空了。

她试着抬了一下腿,似有千钧重。

再看看肩膀往下,密密麻麻的红痕,简直惨不忍睹。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林云飞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男性过了三十岁,各方面能力都会下降。

现在,她只想说,微信上的文章果然都是谣言!

疯狂的一夜之后,顾新橙现在进入了无欲无求的贤者时间。

她开始思考她和傅棠舟之间的关系。

普通朋友吗?肯定不是了。

男朋友吗?好像也不算啊。

她正凝神思索,傅棠舟横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用力,她又滚到了他怀里。

她对上他浓黑的眼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棠舟却很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说:“醒那么早?看来昨晚你不累。”

顾新橙生怕他又要来,连忙说:“我累,我累。”

傅棠舟笑着半靠上床头,拿了一只软枕垫在腰后。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一盒烟。

他忽然又不想抽烟了,因为身边有比烟草更让人上瘾的东西。

他把抽屉又推了回去,将怀里的人搂紧了。

顾新橙贴着他,脑子乱糟糟的一片。

上次他泡到她,只用了不到两个月。这次她终于有了进步,变成了四个月,整整两倍!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没能把持住呢?她其实很怕之前的事再次发生。

这时,傅棠舟说:“新橙,可以答应我了?”

顾新橙问:“答应什么?”

顾新橙想,在傅棠舟心目中,睡到就等于追到吗?

呵呵,想得美。

“傅棠舟,你这才追了多久?”

“你就告诉我追到了没有?”

“没有。”

“这还不算追到?”傅棠舟的长指轻轻刮蹭着她的肌肤,似乎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我们现在,”顾新橙郑重地说,“只能算是炮丨友。”

炮丨友俩字一出,傅棠舟的面色一沉。

他这是全心全意在追她,谁成想竟然沦为了炮丨友?

他想要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体。

顾新橙见他这副模样,忽然想到以前的种种,她半开玩笑地说:“傅棠舟,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看对眼了上个床,你不会当真了吧?”

傅棠舟沉默片刻,将抽屉再次打开,找了一根烟,叼在嘴上。

他垂下头,拢着打火机,“咔嚓”一声,烟头被点燃。

他有意和她避开一点儿距离——他现在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傅棠舟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顾新橙说:“我考虑考虑。”

傅棠舟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间,他偏过头,又说:“还得看我的表现?”

顾新橙点点头。

傅棠舟掸了掸烟灰,看向窗外的景致。

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他昨晚表现得不好吗?她竟然说要和他当炮丨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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