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另外一个蹲到另一侧,比划着手里明晃晃的刀子。

顾青裴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颤声道:“你要多少钱,我一分不差你,你要真伤了人,你麻烦就大了,做这种事除了能解一时之气,毫无意义。”

那保安喝道:“闭嘴!”

原炀静静地看着顾青裴,轻声道:“你别说话。”

顾青裴害怕得浑身直抖,如果他真的亲眼看到原炀的手……他接受不了,他无法想象!

“赶紧动手!”那保安大吼一声,催促道。

抓着刀子的人一咬牙,瞅准了原炀的小指扎了下去!

顾青裴瞠目欲裂,大吼一声:“别碰他!”那音量震得他身边的保安都一愣神。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原炀突然从地上暴起,不费吹灰之力挣脱了一个人的束缚,整个人像条豹一样扑向了顾青裴,速度之快,让人眼花。

那保安怔愣过后,眼见原炀冲了过来,还没等他的大脑做出反应,他只感觉大腿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把刀子插到了他膝盖上方。

接近着,他被原炀扑倒在地。

原炀的拳头跟石头一样砸到了他的眼睛上,一下子就把他砸懵了。

身后的两个保镖扑上来制住了要从原炀背后偷袭的其他人,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局势突然逆转,顾青裴身体乏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原炀骑在那保安身上,把刀子从他腿上拔了出来,他头也没回地对自己的保镖说:“你先把人带出去。”

一个保镖会意,割开顾青裴的绳子,把身体僵硬无法站立的顾青裴扛了起来,往外走去。

顾青裴叫道:“原炀!”

原炀把刀柄在手里转了一圈儿,低声道:“你在车里等我。”

顾青裴被保镖扛下了楼,他刚到楼下,就听到了一声惊天的惨叫声,那声音震得人鼓膜发麻,异常渗人。顾青裴听得浑身发凉,他颤声道:“你放我下来,他不会……”

那保镖冰冷地说:“不会的,死了是便宜他,半死不活才过瘾。”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天空,顾青裴实在不敢再想,他是个守法良民,这辈子也就跟同学打打架吵吵嘴,没有对抗血腥暴力的强大的心脏,原炀让他先走是对的,尽管他也觉得那保安活该。

他坐进车里后,身体软的像一滩烂泥,三十多个小时的囚禁耗尽了他的精力,他现在四肢都因为捆绑时间太长而无法正常活动。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门打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进了顾青裴的鼻腔。

顾青裴转头,见原炀坐进了车里,衣服上全是血,神色阴沉,看着非常吓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原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原炀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顾青裴被打得肿起来的半边脸,手指微微发抖,然后,他把顾青裴抱进了怀里,声音已然哽咽,“吓死我了。”

顾青裴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鼻头酸涩,也有些想哭的冲动。

原炀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到了顾青裴的肩膀上,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已经侵蚀了他的心,如果顾青裴发生半点意外,他杀了自己都不够。

还好,还好,怀里的人,是热的。

111、...

顾青裴颤声道:“原炀,你哭了吗?”他能感觉到原炀身体的颤抖,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肩头有些微的湿意,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胡说。”原炀以极轻的音量说道。

顾青裴犹豫着抬起手,摸了摸原炀的头发,他挣扎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原炀没有说话,他的鼻尖蹭了蹭顾青裴的脖子,依然维持着紧紧抱着顾青裴的姿势,不肯放手。

顾青裴低声道:“你把那个人怎么了?”

“废了。”原炀简洁地说。

“别真出事了……”

“你不用管。”原炀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属于顾青裴的味道,人渐渐从那种暴戾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他吸了吸鼻子,终于坐直了身体,眼圈发红地看着顾青裴草草抱着纱布的脑袋,还有脸上的淤肿。

他催促司机,“开快点,还有多久到医院。”

“还有四五公里。”

“快点。”原炀不敢碰顾青裴浮肿的脸,也不敢碰顾青裴结成血块的头发,手伸了出来却不知道往哪里放,表情浮现难言的痛苦。

顾青裴抓着他的手,“行了,我真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原炀哑声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了吧。”自从刘强闯进他们家里,拿走了他的笔记本开始,他就对顾青裴的安全问题耿耿于怀,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把自己的人保护好,那就太废了,他现在看着顾青裴包着纱布的脑袋,肿起来的脸,还有疲倦的神色,就想狠狠地抽死自己。

任何敢伤害顾青裴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可是他最不该放过的就是自己,一切的一切,起因都是那段视频,如果没有那段视频,什么都不会发生,顾青裴不会受辱,不会离开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

他再怎么怨恨顾青裴抛弃他,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他其实最恨的就是自己,以前那个莽撞的、不争气的自己。

顾青裴皱眉道:“那也不是你监视我的理由,没人愿意被监视。”

原炀的手贴着顾青裴的后脑勺,预防他因为车辆颠簸而碰到脑袋,“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任何问题,等你的伤处理好了再说。”

顾青裴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话。

车很快到了医院,原炀扶着顾青裴进了急诊室。

顾青裴的伤口处理得很粗糙,现在血把头发粘成了块状,乱糟糟地糊住了伤口,要处理,必须把那一块儿的头发剃光,这把顾青裴郁闷坏了。

他是个极注重个人形象的人,让他顶着一块儿秃瓢出门,他简直要抓狂。但他没有办法,只能任护士把他那一块儿头发给刮掉了,看着自己唰唰落下的头发,顾青裴的表情很是难看。

原炀的眼睛则一直盯着顾青裴的后脑勺,直到那半截手指长的伤口露出略显狰狞的全貌,他眼神一暗,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哪怕俩人最开始相遇,他恨顾青裴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他也没动手揍过顾青裴一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觉得顾青裴身上那股斯文优雅的气度,就不适合跟人动手。他上了顾青裴之后,就更不可能伤着顾青裴了,把拳头用到自己人身上,那算什么男人?他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的掌控下,会让顾青裴受这样的伤和惊吓,他简直恨不得把那保安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

由于伤口上糊着血痂和头发,护士用酒精擦洗了半天,疼得顾青裴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又不好意思出声,额上的汗顺着脸颊狂流。

原炀握着他的手,心疼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是他原炀认定的媳妇儿,少根头发他都要跟人急,现在却被打成这样……

原炀想到自己刚才从那保安嘴里问出来的东西,神色变得阴冷无比,他一定要让那个背后主使者付出代价。

处理完头上的伤口后,顾青裴自嘲地摸了摸头,“这下不用出去见人了。”

原炀轻声道:“你又不是女的,没头发有什么关系。”

“男的也要脸啊。”顾青裴心情有些烦躁,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让他心惊肉跳的,现在安全下来,他整个人都困乏不已,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睡昏过去。

原炀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回家睡去。”

顾青裴被他拽上车,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靠在原炀身上睡着了。

顾青裴第二天是在原炀家醒过来的。他当时也懒得挑地方了,倒原炀床上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天醒过来之后,他冲了个澡,然后头脑清晰地开始分析整件事情。

“那个保安绝对是受人指使的,从很多细节都可以分析出来。”

原炀正在给人发短信,低着头“嗯”了一声。

顾青裴敲了敲桌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原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顾青裴也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有人指使他,那就证明我的照片现在还有人想利用,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我都应该知道。”

原炀沉声道:“你知道典胜这家风投公司吗?”

“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老板是谁吗?”

“没接触过。”

“上次在拍卖会,坐在王晋旁边那个姓薛的,王晋叫他薛会长。”

“他?”顾青裴想起了那个人,当时原炀走过来,他听到那个薛会长低声讽刺,说的话很不客气,当时王晋介绍那个人的时候,说他是亚太什么金融合作协会的会长,这种打着全球、亚洲、中国旗号的乱七八糟的组织多了去了,名头叫得响,正规的没几个,大部分不是骗傻子的就是用来避税的,而且当时那薛会长明显跟原炀不对付,所以他本能地有些厌恶,连名片都没留。

“对,他是典胜的大股东,这次想以一个云南的矿产资源入股工农信用社,开价15%的股份,本来开始我爸也心动了,但是被我查出那个矿之前因为无证开采被政府罚过,办理采矿证的过程现在还卡在环评,而且还有官司纠纷,是个一团糟的项目,后来秘书长给他打压到5%,还爱要不要,估计是把他惹火了。”

顾青裴沉思了片刻,“这事儿恐怕没完。”

“会有的。”原炀沉声道:“我今天上午跟他通过话了,我有解决的途径。”

“你又想用什么方法?原炀,不要再跟我说不用我管,我也是我自己的事,何况,让你解决你真的解决了吗?如果你真的解决了,我这一脑袋绷带是怎么回事。”

原炀咬了咬牙,他看着顾青裴,轻声问道:“你会为了视频的事,恨我一辈子吗。”他一直试图把这件事的影响从顾青裴心里抹灭掉,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让那些照片彻底消失,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给顾青裴撑起保护伞,但总是有雨滴不经意地漏进来,他防不胜防。

顾青裴愣了愣,低下了头,哑声道:“过去的事了,如果没人提,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

如果没人提的话……可是他仅仅回来三、四个月,就出了这么多事了。

原炀抹了把脸,“跟那段视频有关的任何事,我都会负责清理干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顾青裴,就算……就算你因为这个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不管你。”

顾青裴叹道:“我没那个闲心怨谁一辈子,出了问题,我只想寻求解决的办法,而不是总结成因。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那个薛会长。”

“我手里有一些他想要的东西,我让给他。”

原炀说得轻描淡写,顾青裴却觉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定很大。他道:“不会是信用社的股份吧?”

“不是,那个绝不能给他。”那是他展示给他爸看的筹码。

顾青裴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跟你越来越难以沟通,我先回去了,星期一签合同,到时见吧。”

原炀站了起来,在他背后叫住了他,“我有个问题。”

顾青裴没有回头,而是低着头穿鞋,“你说。”

“这两年,你想过我吗?”

顾青裴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坦然地说:“想过。”

“想的是什么?”

“想……想好的事情。”顾青裴淡然地看着原炀,“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好的事情,能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好一句没别的意思,原炀露出一个艰难地笑容。他何尝不想在俩人重逢的瞬间就把这个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可他能预料到自己得到的会是什么。他会得到跟两年多前一样的冷漠和拒绝,因为顾青裴对他已经“没别的意思”了。

而他依然在做着自以为有用的努力,不管结果如何,他从来没打算放弃自己的东西。

他看着顾青裴,胸中压抑着无数疯狂的渴望,他有多爱顾青裴,也就有多恨。

顾青裴轻声道:“我走了。”

从原炀家出来的那一瞬间,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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