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过后。设在修善寺警署的搜查部得到了一份重要情报。

昨夜八点半,在下坡通往伊吹山庄的坡道入口处附近巡逻的派出所巡查,发现有一男子在坡道边上的草丛中全力向山坡上奔跑。

巡查正要例行公事上前盘问,男子钻进停在路边黑暗处的小车,开走了。因此,巡查记下了汽车的车号。

“时间是八点半,这确实吗?”

见年轻巡警站立着神情颇显紧张,署长栗冈叮嘱着问道。

“没错。我记住号码后看了看手表,是八点三十分。而且,我的手表在七点时刚刚核对过。”

栗冈看了一眼身旁的权藤,一副扫兴的样子。但是,不管如何,这个情报不能忽视。

警方马上查找汽车的主人。

没过多久,便查明汽车的主人是热海的旅馆业者山形修造。

他就是昨夜拜访长田的那个人。

傍晚,山形受剩了热海警署的传讯。

山形修造,五十五六岁,温泉泡大的肥硕体态,脸上露出一副宽厚的笑容,仿佛想要掩饰内心里的惶恐。参加审讯的,除了热海警署的刑警之外,还有从修善寺警署赶来的权藤,和比权藤小一岁的小田切。

“你们说得没错,我七点左右离开伊吹山庄,回到长冈,但是……我想起一件急事,又返回去了。那件急事,就是……其实我将票据留在长田君那里……不!我都说了吧……”山形面露愧色,唇角在微微颤动。

“我的弟弟也在热海开一家小旅店,他想另建旅馆,但苦于没有资金,便托我当担保人,向长田君筹措五百万元。那是三月初的事情,当初答应一个月后归还,所以按长田君的要求,我开了四月五日归还的保证票据。”

“就是说,在你弟弟无力归还时,就用你的保证票据兑现吗?”

“是的。到了前天,弟弟对我说他凑不出钱。但是,我也无法在五日之前凑齐五百万元……于是,嘿!昨天傍晚我就拜访了长田君,希望他无论如何将归还期延迟半个月,但长田君怎么也不肯同意,嘴上说很同情我们,但手上挥动着我的票据嘲笑我。当时我也不由得冒火了,说他这个人光认钱,随他的便,我踢了一下席子就走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只能再去央求他……”

“那么,你就返回伊吹山庄了?”

“是碍…我是八点十五分回到伊吹山庄的停车场的。可以从大门口进去,但我和老板娘是同行,本来就认识,而且锅炉工阿团吧,见面后我才知道,我们是小学里的同学,那种事让人知道很难为情的,所以这次我就没有进主楼,而是直接去了偏房。”

山形将汽车停靠在道路边的黑暗处,穿过草丛径直走到古里阁的门廊一边。那时,他记得是八点二十分左右。

他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客厅里有些暗,但浴室里开着灯。他估计长田正在洗澡。

门廊的拉门关着,窗帘也合拢着,但角落里有一扇窗户没有锁上。

“到了我这把年龄还会干出那种事,真让人无地自容埃……我是鬼差神使吧,一走进客厅,见长田君不在,我便不由肩主地从长田的包里抽出那张保证票据后就逃跑了。当时长田的包放在壁龛的边上。”

山形那满是赘肉的面庞胀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据他所说,他去伊吹山庄时是沿着草丛里的小道下坡的,拿到保证票据后沿着这条小道跑上山坡回到汽车边时,被巡警发现了。

“那时还以为长田君在洗澡,现在回想起来,长田君也许已经被杀了吧。因为我没有听见浴室里传出水声。”

山形不知道烫伤事件,他皱着眉,一副确信无疑的口吻补充道。

“客厅里怎么样?乱不乱?”

没等热海警署的刑警提问,权藤插嘴道。

“我那时已经糊里糊涂了……我想不起来了。只有架子上的一盏小灯亮着,也许是微暗吧,只是……只觉得壁龛的香炉倒在地上……”山形露出一副游移的目光追溯着记忆。据他说,他在璧龛前跪着靠近皮包的时候,碰到一件硬器,他记得自己无意中还用手将它推开了。

“你能够肯定吗?”

“你说能不能肯定……那是否果真是香炉……”山形含混其辞地无法确认。

“你和长田君交往很长时间了吧?”

知道从现场的状况得不到再多的收获时,权藤改变了话题。于是,山形随即露出释然的表情。

“不!就最近两三年埃要说起来,他的口碑不是很好埃”

“具体的,你是指什么样的事情?”

“详细的事情我不清楚,他过分在意自己以前的贫困生活,对名人和上流社会的人抱有强烈的憎恨,常常探查出那些人的隐私进行勒索……如此说起来,我好像听人说过,那个冲村真也,可能也是这类受害者之一。”

山形眯着眼睛打量着警官们的脸,仿佛在揣测着警官对他这句话的反应。

权藤注视着他的表情,幡然醒悟。

倘若没有那起烫伤事件,山形的嫌疑不就是难以推翻了吗?

但是,由于那起事件,至少可以证明长田在八点半之前没有被杀,这勉强证明山形不在现常烫伤事件,对有的人来说是出乎意外的偶发事件,但对有的人却是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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