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绶云情难自禁的告白着,忽然洞口传来声音:“随庆,你先别急着激动,先把嘉和救上来。”

陈怡玢一看,说话的正是二哥,二哥看见她又是一阵激动,喊着:“嘉和你别动,乖乖的,二哥来救你了,别怕。”

陈怡玢点点头,洞口又传来朱伯逸和李少雍的声音,她心里感动极了,李少雍还说:“薇甜都要哭晕了,我让她在家守着,怕万一有什么消息好有个做主的人啊。”

陈怡玢道:“我这没什么事儿,虚惊一场,她就是胆子小。”

李少雍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谁也没你胆大啊,嘉和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逗得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二哥还说了一嘴:“文澜,说什么呢!”

李少雍说:“你亲妹妹,你还不让人说,你这人啊。”

说话的功夫,张少白也来了,他昨晚知道陈怡玢遇害失踪之后也带了人在全城找,并且直接就找上了斧头帮的帮主,斧头帮的人带回来的李韵荷还昏迷着,直接也给了张少白,并说没有见到陈怡玢。

张少白虽然求陈怡玢而不得,但是也还是把她当朋友的,实在不希望她遇害,知道王绶云也在找她,赶紧也赶了过来,正好看到陈怡玢被救。

陈怡玢看见张少白还跟他打了招呼,张少白看到陈怡玢还算精神的样子,这颗心才算放进肚子里,说:“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啊,你这一消失昨晚整个平城人都没睡。”

陈怡玢很真诚的跟他道谢,张少白摆摆手:“谢什么啊,你没事就好,等你伤好了,请我再吃一顿那个青鱼秃肺吧。”

陈怡玢点点头,说:“吃多少顿都行啊,以后还有新菜请你来吃。”

张少白:“好啊,我就好那口儿。”

他们一伙人正高兴的时候,许开疆的参谋和副官也找到了他,俩人也激动得恨不得抱团。

很快陈怡玢和许开疆就被救了上去,王绶云将陈怡玢背上去,一直背到车上放下,许开疆也被抬着担架要送到圣心医院治疗,临走前,许开疆扒着担架对陈怡玢说:“陈怡玢,谢谢你,昨天夜里,我还记得。”

陈怡玢知道他指的是他毒瘾发作她帮了他,但是许开疆这话说得含糊不清,让人误会,她说:“你烟瘾发作,我用围巾将你捆起来之后才用手搓搓你的额头,当时的情况,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王绶云在旁边说:“赶紧将少将军送到医院里,耽误了治疗可不好了!”许开疆就赶紧被抬上了车,送到了医院。

陈怡玢也被送到了圣心医院里,但是跟许开疆的病房离得很远,二哥特意找了跟他关系很好的一位日本大夫,二哥曾经有留学日本的经历,所以颇有交际,日本医生立刻对陈怡玢十分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说是脚踝扭伤,身上有很多外伤,擦伤居多,但是后背有个地方被石块划破,流了血,需要全身清理一下伤口。

黄薇甜早就赶来了,一边流泪一边说:“没事,我来照顾嘉和。”她想搂着陈怡玢又怕弄疼她,后来搂着她的脖子使劲哭:“嘉和,吓死我了,你最近怎么老出事啊?以后再也不让你自己去参加什么舞会了!”

男士们只得在门口等着,护士和黄薇甜一起帮陈怡玢处理了伤口,换了干净衣服,王绶云还让人去买了粥和汤,合计一会儿给陈怡玢送进去。

李少雍就跟二哥说:“看看,这糙汉子心细起来也是细如发啊,你们我们几个也是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怎么就没有这待遇呢?”

王绶云表白之后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很自然的说:“嘉和受伤了,再说出了医院大门左转就是饭馆,你自己去吃。”

李少雍道:“这就是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啊。”

二哥心里还有点得意,想着嘉和这么优秀,有个把爱慕者算什么?不过心里也犯愁,心里特别微妙,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女儿被臭男人惦记,他心里既得意又不乐意的感觉,真是还没嫁女儿就要再一次体会嫁妹妹了吗?上一次嘉和跟陆云鹤结婚的时候,他那时候还以为为嘉和觅得一份好夫婿,结果陆云鹤是那么一种人,跟嘉和根本不配,如今嘉和将来若是再婚的话,可得好好选选,这不能像上次一样了。

朱伯逸的管家看自己主子脸色苍白,状态不好,就劝他赶紧回家休息,二哥也赶紧说:“嘉和已经没事了,恒之放心吧,赶紧回去歇着,昨晚真是谢谢了!”

朱伯逸道:“我是疏忽了,说要去照顾嘉和的,结果到底没看住,竟然在我眼皮底下遇险了,这事我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李少雍劝了一句:“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斧头帮要杀许开疆却让嘉和给赶上了,这不是意外是什么?”

二哥叹了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王绶云道:“是啊,将来会更好的。”

管家后来又劝了一会儿,朱伯逸也怕自己身体状态不好留在这里还拖累了大家,便也跟着管家回家了。

陈怡玢睡了一会儿之后,醒了正好喝上了王绶云送来的粥和汤,粥放久了已经烂软成一片,王绶云还能找到医院的人给加热了一遍,吃进嘴里还能吃出来是老字号的鱼片粥,常常是很多老平城人排队等着吃的。

黄薇甜也跟着吃一点,还说:“随庆难得这么细心。”

陈怡玢点点头,黄薇甜一边喂她一边说:“我听说,随庆跟你说啦?”

陈怡玢顿了一下,跟她说:“我的手腕没受伤,我自己来吃。”

黄薇甜不答应,说她手上都缠着绷带了,非得要喂,陈怡玢没辙,只得张嘴等着吃,黄薇甜还说:“你脑子可没受伤,别装失忆!”

陈怡玢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呀?”

黄薇甜:“说说你怎么想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怡玢道:“我才脱险,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黄薇甜道:“好吧,我不逼你,可是我好奇啊。”

陈怡玢道:“我自己也没想好呢,也挺乱的。”

黄薇甜听她这么说,也收起玩笑的心,开始专心照顾起她了。

陈怡玢住院这几天,那位在圣心医院里打工的上辈子的第二任丈夫项大夫竟然也来看望了她,项大夫说是听护士们说的,一打听这才知道她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

陈怡玢向他道了谢,说:“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脚腕扭伤了,暂时下不了床。”

项大夫一听是扭伤,还向她推荐了一位特别有名的外伤中医,说:“虽然没有您学校里那位校长有名气,但是在推拿和按摩方面特别厉害,如果不是稳妥人,我也不会跟你介绍的。”他还是上辈子有点局促、说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怡玢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近况,项大夫才离开。她见他穿着整齐干净,比去年见面的时候好多了,想来也是家里经济有了改观,她也就放心多了。

她重活了一辈子,做不到靠个人的力量改变国家历史走向,但是想尽所能的改变她周围人的生活,希望大家都过上更好的日子,现在看到项大夫这样,心里也挺高兴的。

王绶云这几天每天都来,若不是晚上不让他陪护,他都想留下陪护了。黄薇甜还说:“随庆这样也不好,让我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感觉自己的活儿都要被抢了一样。”

王绶云一向不太能用语言表达自己,那天激动的时候说了那么多之后,就再也没有提那方面的事,怕给陈怡玢带来为难一样,但是他对陈怡玢的关心倒是都摆在了面上,不再掖着藏着了。

有时候黄薇甜白天回家的时候,王绶云就坐在床边陪陈怡玢聊天,或者给她读读报纸和文章,秋天的平城天蓝云白阳光足,枝头的叶子渐渐红了起来,阳光照进医院里挂着白纱的窗户,照着穿着军装的英气少将,他用一口纯正的美式英文给陈怡玢读着《了不起的盖茨比》。

陈怡玢还不时的评价说:“描写好美啊,作者看来很懂这种奢华的派对生活,哈哈。”

白色和蓝色的病房里响起王绶云低沉好听的阅读声音,陈怡玢静静的听着,那天之后,王绶云再没有越过线,也没有再提起告白的事,就这么在她旁边。

然而这样静谧的时光却被一个调笑的声音打破了,只听许开疆道:“这是在读洋文吗?”

陈怡玢和王绶云抬头一看,许开疆穿着蓝色病服拄着拐杖,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副官和李韵荷,显然李韵荷在这种遭遇之中也受到了一点伤,但也来照顾起许开疆了。

陈怡玢对他现在是一点客气也没有了:“是,只怕你这种人是听不懂的。”

许开疆满脸不在乎,进屋找了个椅子在副官的搀扶下坐下,说:“我看不懂、听不懂不要紧,找懂的人告诉我就好了嘛?”对王绶云对:“王少将,对不对?”

王绶云合上书,说:“有些东西不靠自己是永远也没法知道的。”

许开疆说:“没关系,我没法体会那就是没什么用的,我不在乎。”

陈怡玢道:“你这身子骨还是赶紧回病床上躺着去吧。”

许开疆:“我这不是想你吗?我们两个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这才能下地遛弯,就赶紧来看看你了。”他心想,再不来看看,他看上的女人就要被别人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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