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畹检查最后一道题, 算这遍已经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马虎错误,她正低头验算, 突然,眼前闪过一线白, 她抬头,看见桌角丢着一个纸团, 她四周看看,没看见是谁丢的纸团, 伸手想拿起来丢掉, 又缩回手。

这时,寂静的礼堂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教师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闪电一样冲到她桌旁, 气势汹汹一把抓过她的试卷,严厉地斥责;“作弊,打小抄,你跟我去办公室。”

林沉畹有点发懵,喃喃地说;“我没有作弊,没有打小抄。”

厉害的女教师拿起桌角的纸团, “你没打小抄,这是什么?”

林沉畹辩解, “这个纸团不知道是谁丢过来的, 我没打开看。”

女教师怒目而视,“你没看,你是还没来得及看,要不是我及时过来, 你早拿起来抄了。”

女教师看了一眼试卷上的名字,林沉畹。

才恍然大悟,“我说打小抄,还有恃无恐,拒不承认错误,原来你是督军家的小姐,你高人一等,学校老师不敢管你,公然违反学校考试纪律。”

这个女教师言辞尖刻,又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林沉畹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提高了声音,“我没有作弊。”

女教师厉声地说;“林沉畹,你还嘴硬,走,到老师办公室来,别影响其他同学考试。”

说完,女教师攥着她的试卷,转身朝外走,林沉畹站起来,低头跟在她身后,礼堂里有一半同学已经答完卷,交卷出去了,剩下一少部分同学,林沉畹觉得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看,她羞愤得头都抬不起来,自上学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

经过陈蓉身边,陈蓉得意地笑。

林沉畹跟着监考老师到办公室,监考老师啪地一声,把试卷往桌上一拍,拿起笔,打了一个叉,厉声说;“试卷作废。”

林沉畹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答的试卷被她毁了,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你凭什么作废我试卷?”

女教师气势汹汹,“凭什么?就凭你作弊,我就有权利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你是非不分,冤枉我。”

林沉畹气急,声音高了。

五小姐林秀琼提早答完试卷去礼堂外面等六妹,看见六妹跟监考老师去了办公室,不放心,跟去办公室门口听,听见女老师口口声声训斥妹妹,六妹哭着申辩,再也忍不住,嘭地一声,推门进去。

“你凭什么说我妹妹作弊,你就凭着一张纸团,谁扔的纸团你调查了吗?我妹妹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用抄别人的吗?学习成绩好的反而抄不如自己的同学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五小姐林秀琼连珠炮似的,女教师半天没插上嘴,气得嘴哆嗦,“你是那个班的,找你们老师来,你这样的学生太不像话了,竟敢跟老师顶嘴,这么没礼貌,找你家长来了。”

又想起她口口声声说是林沉畹的姐姐,一定是林督军家的小姐,脸色铁青,“原来仗势欺人,你太嚣张了,我还真就不怕你,督军又怎么样?欺压老师学生……”

林沉畹有点急了,这个女老师连她伯父都捎带上。

往外扯林秀琼,“五姐你别说了,影响不好。”

林秀琼喊道:“我凭什么不说,她欺负你我为什么不能说,老师有什么了不起,我父亲怎么欺压你了?这件事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学校教务主任一个男老师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吵起来了?”

女教师把事情简单经过说了,男教务主任严肃地对姊妹俩说;“你们先回去,等学校调查清楚事实再处理。”

林秀琼姊妹出去,男教务主任拿过那张纸条,打开,里面写着一道中学一年级试卷的算术题答案,又把被女监考老师作废的林沉畹的试卷拿过来,同一道题,虽然试卷答案跟纸条上的答案一样,但中间过程不同,做题方法也不一样,又看了一下林沉畹的试卷,除了有一处小错误,几乎满分。

正色对监考教师说;“林沉畹同学的试卷答得非常出色,这样的同学若说作弊,抄袭,能抄谁的?有几个试卷能答得这么标准,明显是冤假错案,你太冲动了,当时没查是那个同学扔过来的纸条,指责一个好学生,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怎样收场。”

监考老师还气鼓鼓的,“别管我说的对不对,我是老师,你看她姐姐的态度,还像个学生的样子吗?气势汹汹的,学校还讲尊师重道,她一点礼貌都没有,学校该出面给老师撑腰,不能让老师受学生的气。”

教务老师看门口聚着一群学生,看热闹,缓和语气,“她姐姐是看她妹妹被你训斥,气急了,她态度是不太好,我跟她们班级老师说一下,回去教育一下她姐姐,不知道林沉畹的姐姐是哪个班的?回头我查一查,考试还没结束,这件事明天再处理。”

五小姐林秀琼从学校出来,气还没消,“六妹,你别拍,明天我们找校长,把这件事好好说说,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学校不查出谁陷害你,我们不能罢休,如果校长不给做主,我跟父亲说,让父亲出面处理,她不是说我仗势欺人,太嚣张,我就嚣张了,仗回势,不是欺负人,是不被人欺负。”

林秀琼情绪激动,声音提高,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朝她们看,背后对林沉畹指指点点,林督军家的小姐抄袭顷刻之间轰动整个学校。

林沉畹百口莫辩,拉着五姐,提醒她小声点,林秀琼越发大声嚷嚷,“怕什么,你是冤枉的。”

林沉畹刚才哭过,眼睛红红的,“五姐,别告诉伯父,伯父操心大事,别用这种小事烦伯父。”

姊妹俩回到家里,林沉畹怕被人看出来自己哭过,绕过客厅,直接回房间。

小楠发现,问;“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风迷了眼。”

第二天一到学校,林沉畹就被找到教务处,昨天那个教务主任徐老师,心平气和地说:“林沉畹同学,为了证明你考试没作弊,用成绩说明你的清白,我们重新给你出一套考试题,作为你的真实成绩计入你考试总成绩。”

学校的做法是对她不信任,林沉畹觉得很委屈无辜,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被这样不公平的对待,事实真相你们根本不去查,就认定我作弊,我不接受,那份被你们作废的试卷就是我的真实成绩。”

教务主任看见少女眼睛里的倔强,礼堂里考试全校学生,怎么查清真相?为了她一个人劳师动众的,学校这么多事,忙得焦头烂额,教务主任不想费这功夫,重新答一套试卷,没对林沉畹进行处理,已经算给林督军面子。

教务主任有些不耐烦,“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不能接受,临时考试没有成绩,校方不负责。”

“你们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不接受。”

林沉畹跑了出去,回教室,还没有上课,她收拾书包,同学们都看着她,都知道她的事,唐昀玉和汪寒雪两个人过来安慰她。

秦谷芬说:“你别着急,我们跟班任老师说,向学校反应这件事,你是冤枉的,学校一定能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

唐昀玉和汪寒雪很气愤,“不重答卷,重答卷等于承认作弊了。”

林沉畹装完书包,提着书包朝外走,秦谷芬想拦她,看她眼眶都红了,欲哭的样子,没拦她,唐昀玉和汪寒雪要出去追她,秦谷芬拦住,“她心情不好,课也上不好,让她回家冷静冷静。”

冲出教室,林沉畹走到校门口时,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她抹了几把泪,拖着书包,走出校门,这时督军府送她的汽车已经回去了,她只好走去电车站点,电车里人不多,有几个乘客朝她看了一眼,大概这个时间她背着书包有点奇怪。

下了电车,离督军府还有一段距离,她慢慢往萧山走,心情慢慢平复,刚才有点太冲动了,一气之下,课也没上,此刻有点后悔,已经回来了,不好再回学校。

哭过了,怕家里人看出来,她绕过客厅,经过花园时,看见大少爷林庭申从对面走过来,她低头叫了声,“大哥。”

想绕过他离开,林庭申叫住她,“六妹,你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了?”

林沉畹低头,“没有。”

林庭申看着她,“六妹,没人欺负你,你为什么哭?”明明眼睛都哭红了,还嘴硬。

“没哭,眼睛不舒服。”

“不对,一定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来。”

林庭申把她扯到客厅,客厅里,二小姐林秀葳在打电话,看见二人进来,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林沉畹,冲着林庭申说;“大哥,你欺负六妹了?”

“谁欺负她了,她从学校回来,哭过了。”

林秀葳走过去,搬起她的脸,仔细看她眼睛,“六妹,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姐,二姐替你出气。”

“没人欺负我。”

这时,五小姐林秀琼跑进门,“六妹,我去班级找你,听你们班的同学说你回家了。”

“五妹,出什么事了?”林秀葳问。

五小姐林秀琼把事情经过说了,林庭申皱眉,“你怎么不早说,我给你们余校长挂电话。”

林庭申抄起电话机,打给余校长,林庭申毕竟在四师团部挂参谋长的名,余校长电话里很客气,答应查清楚此事,对学校监考老师和教务主任处理得草率表示歉意。

五小姐林秀琼陪她回房,好言安慰了她一会。

利濠天地,是东南三省最大的赌场,四面八方的赌客聚集于此,到这里来豪赌的客人一掷千金。

赌场一间包厢里,门关着,隔绝外间喧嚣嘈杂。

一个穿戴华丽体面的男人被几个赌场打手按住,头顶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我再问你一遍,还钱吗?”

那个男人嘴硬,“陈二爷,我身无分文,烂命一条。”

旁边凶神恶煞的打手,狠狠地踩了他两脚,男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森冷的声音响起,“愿赌服输,要他一只手。”

那男人被几个打手扯起来,手被两个身形粗壮的打手抓住,按在桌上,一个凶悍的男人提着一把板斧,闪着明晃晃的寒光,那男人盯着寒光四射的板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喊,“陈二爷,我还钱,还钱,容我几天。”

“三天。”

陈道笙双腿交叠,吸了一口雪茄,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容置疑。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曹震进来,扫了一眼吓得一滩烂泥的男人,“夏五爷,又输了。”

走到陈道笙身旁,“大哥,有点小事。”

陈道笙靠在沙发上吸烟,慵懒的神情,“什么事?”

“大哥让弟兄们保护林小姐,林小姐昨天好像在学校受欺负了,今早刚上学就哭着跑出学校。”

没等曹震说完,陈道笙一下挺直身子,怒道:“这是小事吗?昨天林小姐被人欺负,你昨天为何不跟我说?”

曹震顿住,“那个,大哥,我以为同学之间闹点小矛盾。”

林沉畹从来不耽误课,她在学校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扔掉手上的烟,伸手抄起电话,打给余校长。

余校长刚接到林督军的大公子的电话,兴师问罪,陈二爷的电话挂进来。

勉强堆上笑脸,“陈先生,您好!”

片刻,余校长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有几分尴尬,“陈先生,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尽快查清楚,给您个交代。”

“一定,一定尽快处理。”

学校教学楼后面,一颗古树下,陈蓉跟同班的叫姚志伟男同学说话,陈蓉神色紧张地问;“怎么样?”

姚志伟手插在裤兜里,把一个石块踢出老远,“学校查了,有同学打小汇报,说我扔的纸团。”

陈蓉着急地说:“你不会不承认,当场也没抓到你。”

姚志伟垂头丧气,“挨着我坐的两三个同学都供出是我干的,我不承认也没用。”

“你没把我扯出来吧?”陈蓉有些害怕。

“没有。”

陈蓉放心,她有把握这件事败露,姚志伟也不会把她供出来,“学校说怎么处理你?”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林沉畹道歉。”

姚志伟踢了一下树根,“不就他妈的有权有势。”

陈蓉说;“你表姑妈不是学校的老师吗?没帮着你说句话。”

姚志伟愤懑地说:“不帮我说话,学校早把我开除了。”

陈蓉心想,如果学校没人帮姚志伟说话,这种行为确实违反学校校规,行为恶劣,是要被开除的,一直看林沉畹不爽,跟姚志伟和白妤薇商量整林沉畹,考试时萌生陷害她的想法只是临时起意,想令她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姚志伟有点小聪明,当时领会了她的意图,照着做了,对林沉畹这还只是个小小的惩戒,没想到小河沟里翻船了。

她的意思,姚志伟顶缸,她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出主意说;“你象征性地应付几句,说你想跟她闹着玩。”

姚志伟瞅瞅她,心说,我跟她很熟么?我还不是因为你,想替你出口气,你喜欢方崇文,明知道方崇文不喜欢你,仗着我对你好,拿我当枪使。

陈蓉看出他心里不平衡,不得不安抚他,摆平这件事,“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你为了出头我知道。”

靳泽林穿过赌场大厅,扫了一眼赌场内狂热的赌徒们,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大哥,你找我。”

“你去办一件事。”陈道笙把手里的一份资料扔给他,“把这间学校买下来。”

屋里人都愣住了,靳泽林接过资料,曹震沉不住气,“大哥,买一个破学校划不来,不挣钱,赔钱不说,还要雇人管理,太操心,再说,听说大哥把学校买下来,那个学生家长放心把孩子送学校上学。”

屋里气氛顿时紧张了,曹爷口无遮拦,话说得一针见血,真有自知之明。

靳泽林用最短的时间把育德中学的资料看了一遍,似乎有点理解陈道笙的做法,含蓄地问:“大哥想要做善事?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们手上……..”

沾的血太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曹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靳三爷真会解说。

陈道笙面色冷峻,“做善事我倒是没想过,你尽快把这件事办了。”

靳泽林有点为难,“大哥,学校不是经营场所,说买就能买,买下来,我们不懂管理,再说这个私立学校如果不想卖……..”

“你想办法。”

陈道笙冷冷地说了句。

靳三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哥有命,无论用什么招也要办成。

他朝曹震使了个眼色,曹震跟在他身后出去。

俩人走到赌场大厅边上,靳泽林问:“大哥怎么突然想办一间学校?”

开赌场码头夜总会突然投资办学校,这转换太快了。

曹震把事情经过说了,“不就是林小姐受欺负了,我带人去把学校砸了,出出气得了,还真把学校买下来,这不是误人子弟。”

靳泽靳看曹震,他还知道误人子弟,不觉笑了。

“三哥,你笑什么?”

“大哥交代的事,我马上去办,大哥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这些年哪一件落空。”

靳泽林拍拍他的肩膀,“损失点小钱,破学校亏损办不下去了,就算我们做件善事。”

考场作弊事件,最后姚志伟当面道歉,没有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林沉畹的班级,当着她和全班的面道歉,班长秦谷芬带头指责姚志伟,“太卑鄙了,强词夺理,说什么跟林沉畹开玩笑,你成心害林沉畹,林沉畹怎么得罪你了?阴险狡诈的小人。”

同学们七嘴八舌,批判他,“行为恶劣,太坏了。”

人多势众,姚志伟翻了翻白眼,有你们什么事,极其不情愿地对林沉畹说;“我道过歉了,行了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林沉畹点点头。

姚志伟摇摇晃晃走出教室,回到自己的教室,坐下,陈蓉朝他使了个眼色,下课后,陈蓉在教学楼后门等他,两人站在没有人的地方,陈蓉说;“我今晚请你吃饭,还有白妤薇,找几个同学。”

姚志伟嗯了声,他喜欢陈蓉,对陈蓉他言听计从。

这件风波过去,林沉畹对大堂哥亲近几分,她有事时,二姐、五姐和大哥都真关心她,在这个世上,她不孤独,堂兄妹之间骨肉亲情,跟大太太和几个姨太太大家相处久了,也生出几分感情。

事情过去两三天后,方崇文才知道,方崇文家里有点事,那天考完试,他请了一天假。

第三堂下课时,学校一个女佣朝中学一年一班教室匆匆走来,老师走下讲台,刚一出门,同学们蜂拥着往外走,女佣站在门口招呼,“林沉畹同学,校长找你。”

同学们纷纷回头看,纳闷林沉畹又出什么事了,林沉畹走过去,“校长找我吗?”

女佣说;“余校长找你去一趟办公室。”

两声敲门响过后,余校长沉稳的声音传来,“请进。”

校长办公室门被推开,余校长立刻站起来,分外热情,“林沉畹同学,你来了,坐。”

余校长城府深,林沉畹猜不透他为何突然对她客气,恭恭敬敬规矩地站着,“校长找我有事吗?”

余校长指着椅子,让她坐下,和蔼地笑着,“林沉畹同学,你看我对你疏于照顾,很内疚,希望你别介意。”

“事情都过去了。”林沉畹站着听余校长说正题。

余校长清了清嗓子,“咱们学校经济情况一直不太好,为这个事我也很苦恼,陈先生愿意出资买下学校,是一件义举,陈先生愿意聘任我还担任校长,你替我转达对陈先生的感谢,感谢陈先生对我的信任……”

陈道笙要买下学校,林沉畹吃惊不小,难道就是为了前几天的事,他是为了自己才要买下学校?

这怎么行?

晚饭后,林家的客厅里,四小姐林秀暖跟冷大奶奶的妹子闲聊,大少爷林庭申迈步走进了客厅,朝冷大奶奶的妹子看了一眼,“小妹来了。”使了个眼色。

冷大奶奶的妹子站起来,“我来找姐夫,我前两天说的事…….”

两人在客厅里说话不方便,走到花园站在花架下说话。

百无聊赖,四小姐林秀暖去六姨太云缨屋里,找她说话,她刚走,林沉畹进了客厅,看客厅没人,她坐在沙发上,抓起电话机,熟练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熟悉的男低音,“喂!”

她小声说;“是我。”

“我知道。”

陈道笙低柔的语气。

她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要买学校?”

“你说过想当老师。”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

曾经很无助时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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