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姚志伟的电话放下,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是白妤薇打来的电话,“陈蓉, 你没出门?”

陈蓉懒懒地嗯了一声。

白妤薇电话里说:“陈蓉,我选了几所大学, 你帮我参谋参谋,我拿不定主意。”

“白妤薇, 读琛州的大学,对你来说, 太可惜了, 你家里条件又不是供不起你念教会大学,我哥对你没一点心思,你为我哥牺牲太不值了。”

“陈蓉, 我们自己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我现在去你家,你别走,等我。”

白妤薇坐白家的汽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陈公馆,进了陈公馆大门,她对陈公馆很熟悉, 直接奔东侧小洋楼走去,陈蓉在客厅里等她。

白妤薇进门, 就把书包里的资料掏出来, 放在茶几上,“陈蓉,你帮我看看这几个学校的资料,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陈蓉翻看几所大学的简介, “我看这几所大学差不多,随便哪一所大学都行,不然你就选琛州大学,相对好一点。”

白妤薇把资料收起来,“陈蓉,你既然不走了,你跟我念一所大学,我们好有个伴。”

陈蓉高兴地说:“白妤薇,你知道吗?方崇文走不了了。”

“为什么?”白妤薇好奇地问:“他不是早准备好要走了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方崇文家里出事了。”

陈蓉把一份报纸扔给白妤薇,“你这两天也没看报纸吧,我们一毕业,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白妤薇快速扫了一遍,“真没想到,这回方家要垮了。”

陈蓉看着桌上的报纸,“白妤薇,我想去方家看看方崇文,他家里出来这么大事,他一定很难过。”

“陈蓉,一个班同学有事,我们理应去看看,安慰一下,我们再找几个平常跟方崇文要好的同学,大家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显得突兀。”

白妤薇挂电话,又找了几个同学,一起去方家。

几个人到方家一问,说方崇文没在家,佣人报了方太太,方太太走出去,方太太吩咐佣人倒茶,拿出水果给几个同学吃。

这几个男女同学里,方太太只认识白妤薇,白妤薇的父亲跟方崇文的父亲同在商场上有些交情,方太太问:“白小姐,这都是你们同班的同学。”

白妤薇说;“这都是我们一个班的同学,大家惦记方崇文,来看看。”

跟白妤薇一起来的,除了陈蓉,还有三个男生。

方太太想起问:“你们班有叫陈蓉的同学吗?”

几个人都看着陈蓉,白妤薇指着陈蓉,“她就是伯母说的陈蓉同学。”

方太太跟儿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儿子就是不去求陈蓉。

方太太走过去,拉住陈蓉,“陈小姐,你们都是我儿子要好的同学,伯母就不客气了,听说你叔父是总理,伯母求你能不能帮我们个忙,跟你叔父澄清,崇文的父亲是冤枉的。”

方家出事,如果能帮上忙,对陈蓉是个绝好的机会,陈蓉心中暗喜,痛快地说;“我回家给北平的叔父挂电话,说明伯父的冤情。”

方太太感激地拉着陈蓉的手,“你真是崇文的好同学,我跟崇文说了,叫崇文求你,崇文爱面子,死活不肯给你添麻烦。”

“我们同窗之谊,没有可麻烦的。”

陈蓉诚恳地说。

“陈小姐真是个好姑娘,我告诉我们家崇文好好谢谢你!”

“伯母,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我试试。”

她没有把握能说动叔父,方崇文父亲的事情上,她帮了,无论成不成,方崇文都能感激她。

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方家气氛压抑,白妤薇等几个同学,慰问一下,告辞走了。

几个人分手后,白妤薇跟陈蓉坐陈家的汽车去陈公馆,路上白妤薇说;“你这次是一个机会,如果事情办成了,方崇文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在方家父母那里,下点功夫,凭你容貌家世,方家断没有不同意的理。”

“我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我担心我叔父不会听我的。”

两人一路商量陈蓉给北平叔父家打电话怎么说。

回到陈公馆,已经傍晚时分,陈蓉问客厅里的女佣,“我哥在家吗?”

“上爷出去了。”

陈蓉知道这个时候叔父在家里,一般晚饭前,叔父看一会报纸。

陈蓉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白妤薇坐在她旁边听。

陈蓉电话里说了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叔父最后说:“小蓉,你同学父亲的事你不要管,你一个女孩子,你不懂这些事…….”

白妤薇在旁边听见,待陈蓉放下电话,问:“你叔父没答应?”

陈蓉垂头丧气,“我叔父看重我哥,我人微言轻。”

方崇文这个忙帮不上,她跟方崇文之间就没有任何机会,她本来想给方家帮一个大忙,方崇文感激她,以后两个人进一步发展。

半天,白妤薇说;“你求你哥跟你叔父说。”

陈蓉更加沮丧,“我哥比我面子大,可要我哥替方家求情是不可能的。”

她没往下说,白妤薇明白。

两人坐了半天,白妤薇突然说;“不然,你跟方崇文交往,这样你们陈家跟方家的关系,就变成亲家了,你叔父不可能不帮方家。”

陈蓉眼睛顿时亮了,“你的意思是我跟方崇文确立关系?”

白妤薇肯定地说;“方崇文成了你叔父的侄女婿,你叔父还能对方家下得去手吗?”

陈蓉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可是方崇文不能答应。”

“方崇文是个孝子,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母亲如果让他娶你,他能反抗父母吗?更何况他能眼看着自己父亲遭难,不救他父亲。”

陈蓉重新又燃起希望,“可是我趁人之危提出来,不好吧,方崇文会怎么想?”

白妤薇说;“你自己提出来当然不好,你看我的,我能办好这件事。”

陈蓉拉着白妤薇的手,热切地说;“白妤薇,你帮我办成这件事,以后你跟我哥,我也会帮你。”

两人好好计划一番,陈蓉给方家挂电话,跟方太太说抱歉之类的帮不上忙,电话里,方太太的声音听上去很失望。

陈蓉放下电话,看着白妤薇,白妤薇说:“我过两天去一趟方家,把你喜欢方崇文透漏给方太太,然后的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等着方崇文主动来找你。”

“这样最好,方崇文自己来找我,不是我逼他的,省得他以后恨我。”

白妤薇不喜欢方崇文这种类型的男人,陈蓉喜欢,她也只好帮着陈蓉达成心愿。

方崇文晚上八点多才回家,他今天又去拜访了父亲的故交,方太太焦急地在客厅里等儿子。

女佣一叠连声喊:“大少爷回来了。”

方崇文从门外进来,方太太问:“怎么样了?见到你父亲了吗?”

方崇文扶住母亲坐下,“监狱里已经疏通了,后天我们去见我父亲。”

方母叹气,“今天你同学来了,听说咱家有事,你几个同学赶过来看你,你没在家,他们坐了一会就走了。”

“那个同学来了?”方崇文问。

“就是那个姓白的同学,来过咱家,跟几个同学一起来的。”方太太看着儿子的脸,“你那个姓陈的同学,也跟着过来了。”

方崇文急问;“母亲,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方太太看着儿子,难为情,“我跟陈同学提了能不能走一走她叔父的关系,她挺痛快地答应了,后来来电话说,她叔父没有答应。”

方崇文埋怨道:“母亲,你没征求我同意,求陈蓉,我脸面上多难堪。”

方太太背着儿子,求儿子的同学,自己觉得做得不大对,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有几分歉疚,“你当时不在家,我心里着急,脱口说了,你那个陈同学人挺好,刚才来电话解释了半天,说她尽力了,事情没办成,挺过意不去的…….”

“母亲,以后你没经过我,别擅自找她。”

方太太不解地看着儿子,其实求同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子急成这样,出事的这些天,能求的关系都求了,儿子反应这样激烈。

林沉畹这几天几乎天天跑方家,去看一眼方太太,打听一下消息,方太太挺感动的,方家落难时,亲朋好友有的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受到牵连,林家人,只有林家六小姐对方家最关心,患难见真情,方太太早把林沉畹当成未来的儿媳妇。

一大早,方公馆的大门紧闭,林沉畹坐汽车到方公馆门前,林沉畹刚下车,这时,方公馆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方家的汽车从里面开出来。

方崇文同时看见站在大门旁的林沉畹,告诉司机停车,他从车里跳下来,“畹妹妹,你来了?”

林沉畹看见汽车里坐的方太太,问:“崇文哥,你们要去哪里?”

“昨天我跟监狱疏通好了,今天我跟我母亲去探监。”

“崇文哥,我也跟你去,我不进去,在监狱外等。”

“好,畹妹妹,上车吧!”

方崇文这些天,已经心力交瘁,只有看见林沉畹对他是一种安慰,他需要林沉畹给他支撑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方崇文拉开车后门,林沉畹上车,挨着方太太坐下,方太太拍着她的手,无需多言,彼此心意相通。

汽车停在监狱门前,方崇文扶着方太太走进监狱,林沉畹在车里等母子俩。

方家母子走进监狱大门后,监狱大铁门关上,林沉畹十分钟看一次手表,望着监狱大门方向,当她第四次看表时,方崇文扶着方太太从铁门里走了出来,林沉畹赶紧下车,替方太太打开车门,方太太好像一下子苍老许多,眼睛红肿,好像哭过了。

林沉畹看母子情绪很不好,一路没敢问,方家的汽车往回返,路上方太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才多少日子,你父亲瘦得脱了相,你父亲胃肠不好,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熬得住。”

方崇文从后视镜里看着母亲,愁眉不展。

方太太哭着说;“监狱里打点了,你父亲没遭什么罪,可也不像家里舒服,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用,你跑你父亲的事,纱厂没人管,总交给下面人打理,也不尽心,回去拆兑一些钱,你父亲的官司还要上下打点,最后实在不行,我看把纱厂买了……”

方家是内忧外患。

林沉畹暗想,方家把纱厂买了,倾家荡产,方老爷救不出来,以后方家的日子可怎么办?

林沉畹跟着方家母子回到方公馆,方崇文和林沉畹送方太太回房歇息,两人到方崇文的书房里。

方崇文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两人走之前,林沉畹交给他带上的布袋子,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那天晚上你等了很久吧?”

林沉畹嗯了声,“我看着邮轮开走,当时心里很失望,不知道崇文哥家里出了事,后来我回家想到了,崇文哥一向重承诺,不会轻易失约的。”

“对不起,畹妹妹,我没能带你走。”方崇文内疚地说。

林沉畹笑了笑,安慰地说;“没事,崇文哥,反正我现在才念中学一年,中学毕业如果还走不了,还有大学,大学毕业……”

林沉畹用手指数着,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还像现在一样跟崇文在一起吗?她突然有些渺茫,世事难料,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前能确定的,现在怎么好像都把握不住了,她心里弥漫着不安情绪。

“畹妹妹,你相信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方崇文笃定地说。

“我相信你,崇文哥。”崇文哥她无条件地相信,可是世上的事,有多少是无可奈何,无力改变的。

林沉畹看一眼自己的布袋子,解开,看她给方崇文的一包银元也在里面放着,她从里面掏出证件,证件放进她随身携带的提包里。

把里面手绢包银元放在桌上,又从里面掏出首饰,一一地放在桌上,布袋子里就剩下几件衣裳,“崇文哥,钱和首饰你拿着,首饰变卖了,用在伯父的官司上,也算我为伯父尽点力。”

“不行,畹妹妹,我不能要你的首饰和钱,你好不容易攒点钱,首饰有事时还要戴。”

方崇文拿过她的袋子,通通把桌上的钱和首饰装进去,“畹妹妹,你的东西留着,我们方家还有家底,实在不行还有厂子和一些生意买卖。”

林沉畹没再推拒,她这点钱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前厅一个侍女进来通禀,“大少爷,你的姓白的同学来了。”

林沉畹知道是白妤薇,方崇文班级里有姓白的男生,跟方崇文平常没什么联系。

“崇文哥,那我回去了,我们电话联系。”

两人一起从书房出来,方崇文要送她,林沉畹拦住,“你去见白妤薇,我自己走。”

对方公馆她熟门熟路,绕过客厅,直接走了。

方崇文进了客厅,白妤薇站起来,“我过来看看。”

“谢谢你,白同学。”

两人坐下,白妤薇关心地问了一下方崇文父亲的情况,说;“我父亲叫我过来看看,问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银钱一时周转不开,我们白家可以资助部分。”

“谢谢白伯父,白伯父一向仗义,我代我父亲谢谢白伯父,现在主要还不是钱的问题。”

方崇文客气地道谢,白妤薇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一向有狭义心肠,方家在难时肯出手相帮,方崇文心里很感激。

这时,方府的冯管家进来,白妤薇看他们好像有什么话说,“我去后面看看伯母,跟伯母请安。”

方崇文叫一个侍女带白妤薇去后宅母亲的卧房。

白妤薇进屋时,方太太正在屋里哭,丈夫被关进去七八天了,她第一次看见,心里难过。

侍女说;“太太,白小姐来了。”

“伯母好!”白妤薇颔首。

方太太止住眼泪,“白小姐请坐。”

白妤薇坐下,“方伯母,我父亲叫我来看看,问问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我刚才跟方崇文说了,如果家里钱一时不凑手,我们方家有,可以帮住一些。”

方太太感慨,“白小姐,你回去替我谢谢白老板,我们家现在摊上事,崇文去求人,有的平常交情好的,都避而不见,你父亲能慷慨解囊,帮助我们方家,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我们方家如今尚可支持…….”

“伯母,有什么困难千万别客气。”

“谢谢你白小姐,你那个同学陈小姐,也替我谢谢她,她肯帮忙,不管帮没帮上,我都谢谢她,陈小姐是个好人。”

白妤薇瞄了一眼方太太,方太太如今走投无路,方家眼看就要被拖垮了,时机正好,她笑了笑,“方伯母,其实,陈蓉喜欢方崇文好几年了。”

方太太一愣,出乎意料,她见过陈蓉的面,前两天陈蓉来,她都不记得了,儿子学校的事,从来不跟她说,她诧异地问;“这是真的吗?崇文没跟我提过。”

“是真的,伯母,我跟陈蓉要好,陈蓉是女生,不好意思说,她这次因为方崇文要去法国,她跟家里说去法国,陈蓉本来准备毕业后念金陵女子大学,怕方崇文一个男生在国外没人照顾,后来改了主意。”

“是这样吗?陈小姐喜欢我们崇文?白小姐。”

白妤薇口才极好,知道说什么长辈愿意听,“陈蓉平常很孝敬长辈,学习优秀,家境好,很有教养,这件事没帮上忙,她这两天很自责,她本来今天想跟我来看看伯母,看见伯母伤心,她跟着难过…….”

方太太叹气,“难得陈小姐喜欢我们家崇文,我们这个境况,崇文配不上陈小姐。”

白妤薇眼梢一挑,“方伯母,如果方崇文跟陈蓉定亲,方家跟陈家就是亲家,方伯父的官司可解,其实这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方太太动了心思,“我们现在这样,陈小姐能同意吗?”

白妤薇看事情说成了,提醒方太太,“伯母,行不行,您试一试陈蓉,不就知道了,这种事女生主动怎么好意思。”

方太太犹豫,“可是崇文跟林家六小姐两人要好……”

白妤薇暗自撇嘴,“伯母可能还不知道,林小姐跟陈蓉的哥哥关系暗昧,陈蓉哥哥的书房里摆着林六小姐的照片。”

她眼珠一转,“再说,方崇文只是跟林沉畹谈得来,也没有定终身,林六小姐念中学一年,方崇文要出国,两人一分开,关系就断了,以后说不准林沉畹嫁给什么人。”

方太太想想,“这倒也是。”

陈小姐跟儿子年龄相当,最主要是儿子跟陈小姐,能救出丈夫,陈小姐容貌不比林家六小姐差,落落大方,性情爽快,论家世,陈小姐现是总理的侄女,门第高出林小姐,这桩婚事怎么看,都是陈小姐更适合儿子。

只是这陈小姐门第太高,方太太没有信心,“陈小姐能同意吗?”

“伯母不妨亲自问问她,陈蓉性格极好,不答应,也不能让伯母下不来台。”

白妤薇鼓励方太太。

方太太为了丈夫,又对陈蓉的条件满意,于是下了决心,“白小姐,你帮我约陈小姐出来,我跟她谈一谈。”

白妤薇心里高兴,这事情办成了,答应,“好,伯母,我帮你约陈蓉出来。”

方太太嘱咐,“不过要先瞒着崇文,我怕陈小姐不答应,伤了他自尊。”

方太太和陈蓉约在下午一间茶楼里见面。

陈公馆

陈蓉的卧室里炕上堆着衣物,“白妤薇,你说我穿那件衣裳好?”

白妤薇捡出一套庄重的洋装,“我看这套衣裙就好,方崇文母亲年纪大了,一定不喜欢女孩打扮太妖艳。”

陈蓉平常穿衣品味,白妤薇不敢苟同,陈蓉喜欢炫富,穿戴打扮失去了清纯,其实,陈蓉丹凤眼,眼尾斜挑,很是妩媚。

陈蓉的梳着中长直发,脸上化了淡妆,比平常看上去舒服多了,像个中学生的样子。

方太太到约会的茶楼时,陈蓉已经等在哪里,陈蓉恭敬地站起来,“方伯母好!”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方太太说着,坐下。

“没有,方伯母,是我来早了。”

陈蓉等方太太坐下,才坐下,方太太看她心里满意,对面坐着,仔细打量她,穿戴得体,很有礼貌,肤色不算白,但俊眼秀眉,秀丽端庄,一派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的风范。

方太太心里满意,茶房沏茶,陈蓉恭敬地说:“伯母请”

方太太端起茶盅,“谢谢陈小姐,为我们方家的事出力。”

陈蓉端着茶碗没喝,歉疚地说:“伯母,不好意思,我没能帮上忙。”

“陈小姐,你已经尽力了,我代表崇文谢谢你。”

“伯母,别客气,我跟方崇文是同学,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方太太看她微垂着头,“陈小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我家崇文吗?”

陈蓉似乎很难为情,“伯母,我……我喜欢方崇文,方崇文人品好,有担当。”

方太太满意,“你愿意跟我家崇文交往吗?”

陈蓉脸红,把散落的秀发别在耳后,半天才小声说;“我愿意,伯母。”

方太太如释重负。

“只是不知道方崇文愿不愿意?”

“你这么好的姑娘,崇文他当然愿意。”

方太太跟陈蓉分手后,回到方公馆,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落地。

走到前院,看见儿子方崇文要坐车出门,忙招呼一声,“崇文。”

方崇文看见母亲,走过来,“母亲,你出门了?”

方太太拉着儿子,“崇文,先别去了,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方崇文怀疑地看着母亲。

“走,你跟我进屋说。”

母子俩进客厅,刚落座,方太太就把陈蓉答应交往的事告诉儿子。

方崇文一听,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行,我跟陈蓉是不可能的。”

方太太知道儿子喜欢林沉畹,但没想到儿子反应这么激烈,“崇文,你听我说,如果咱家不出这种事,我跟你父亲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会随你意,选择你喜欢的人结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唯有你跟陈小姐结婚,才能救你父亲,为了你父亲,你做一点牺牲,何况陈小姐条件好,不算委屈你……..”

方崇文打断她,“母亲,你别说了,我不能答应你。”

方太太倒愣了,儿子平常孝顺性格温和,何曾这样顶撞过母亲,难道就为了林家小姐,连生身父母都不顾了。

“母亲,我跟人约会,还有事,我走了。”

说完,不等方太太回答,他大步走出客厅。

方太太看儿子一走了之,不等她说完话,心里着实生气,为了林家小姐,温柔顺从的儿子变成这样,不觉迁怒于林沉畹。

对身旁的下人说;“为了一个女人,连生养他的父母都不要了,这可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我也不是乱点鸳鸯谱,我替他选的陈小姐稳重大方,那点不好,那点又比林家小姐差了,我也不是说林小姐不好,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方太太一个贴身老妈子看少爷走了,进言,“太太,少爷跟林小姐从小就要好,一下让少爷舍了林小姐,少爷接受不了,太太不用生气,这件事还是从根上解决,这个根还在林小姐身上。”

方太太冷笑,“你是说釜底抽薪。”

一间古色古香的高档茶楼里,陈道笙跟匡为衡坐在楼上喝茶聊天,隔着一架红木玉石镶玳瑁山水屏风,坐着一位衣着考究的富家太太,像是在等人。

陈道笙无意中朝楼下望,看见督军府的汽车开过来,停在茶楼门口,陈道笙探身看过去,副官下车,拉开车门,林沉畹从车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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