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西荣太郎在吉祥寺街走下电车,

死去的演员宫田邦郎的住址——驹込XX号,就在吉祥寺近旁。独身的宫田就住在这儿的一栋陈旧的公寓里。

房东的妻子走出来,听说是警视厅来的人,便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我来打听一下死去的宫田先生的情况。”今西说。

“辛苦啦!宫田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今西没有进屋,两人站在门后谈了起来。

“不,并不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今西用随便的语调使对方心情平静下来,“我就爱看宫田先生的戏,可惜的是他突然去世了。”

“可不是么。”主妇回答着,脸上依然有些不安的样子。

“他在您这公寓住多久了?”

“啊,有三年了吧。”

“演员离开舞台,生活和人们想象的不同,宫田先生如何?”

“啊,他是个好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主妇不痛不痒地称赞了几句。

“是不是有时把朋友们邀来,吵吵闹闹呢?”

“很少有。说是心脏不好,不大喝酒,很注重身体。作为演员来说,这样文雅的人还真少!”

“对不起,我打听一下,今年五月中旬,宫田先生到东北地区去旅行过吗?”

“嗯,去过。”主妇立即承认。

“哦,去过吗?”今西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是真的吗?”

“没错。因为他给我带回了秋田的土产品,款冬蜜饯和玩具木偶。”

“这么说来,是不会错了。”今西按接不住内心的喜悦。“是五月中旬吗?”

“是的,是那个时候。你等等,我看看日记。”

“噢,你记了日记,那一定准确了。”

今西十分高兴,主妇走进屋里,马上又走出来。

“是五月二十二日,宫田先生送给我土产品的。”主妇似乎只把土产品的事记在了日记里。

“这是他回来的时候罗。那么宫田先生到东北去了几天呢?”

“啊,我记得是四天左右。”

“当时,宫田先生讲过什么没有?”

“他说,这一段不演戏,正好有空,出去玩一玩。回来后,我才知道他是去秋田旅行的。”

“带行李没有?”

“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提包好象装得很满,鼓鼓襄囊的。”

今西走出公寓,用公用电话邀蒲田警察署的吉村警探出来,两个人在涩谷见面。时间恰好在中午,便一同走进面馆用午餐。

“看你的脸色,大有收获吧?”吉村望着今西说。

“哦,你也看出来了?”

“可不是吗,你兴奋得很嘛!”

“是吗,”今西苦笑着说,“是这样,吉村君,我们俩去东北地区出差的目的,今天总算达到了。”

“唔!”吉村睁大了眼睛,“搞清哪个人啦?”

“搞清了。”

“太好了,从哪儿得到的线索呢?”

吉村指的那个人,不用说,就是指那个在龟田镇上转来转去的男子。

“线索完全靠我的直觉,正好想对了。”

“请你详细给我讲一讲。”

服务员端来了面条,今西的话中断了一下。

“前几天,有个话剧演员因心脏麻痹死去了,你知道吧?”

“啊,我在报上看到过,是叫宫田邦郎吧?”

“对,你了解这个人吗?”

“只知道名字,我不常看话剧。我是读了他死去的消息才记住的。报上说,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

“就是这个人。这个宫田就是曾在龟田出现的那个男子。”

“你怎么知道的呢?”

“好,我慢慢讲给你听。”

今西夹起面条在面汤里泡了一会,放进嘴里。吉村也如法泡制,一时只听到两个人稀里呼噜吃面条的声音。

“说来,吉村君,”今西呷了一口茶说:“今天早晨看报纸,我们上次去东北返回时,在龟田车站碰见那几个年轻人,啊,是叫新什么来着?”

“是‘新群’吧!”

“对,‘新群’里的一个人在报上出现了。不,和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联想’这东西也真奇怪。我就联想到了宫田邦郎这个人。噢,原因我以后再讲。总之,我所注意的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死去了。当然,死于心脏麻痹也不足为怪。可是,今天早晨读报时,突然联想起他是个演员。既是演员,就会各种演技,化装起来也很容易,特别是话剧演员。这时我头脑里闪出一个念头,说不定他就是到龟田去的那个人。”

“他确实去过吗?”吉村盯着今西问。

“我找到他住的公寓了,从房东太太那里得到了证实。宫田邦郎五月十八日前后,曾去秋田四天。房东太太的日记上有记载,是不会错的。你想,我们去秋田是五月末吧。日期大体吻合。虽说死去了不能问本人,无法对证,但是,我想是不会错的。”

今西吃完了剩下的面条。

“是这样啊。不过,你能注意到宫田邦郎太好啦!”

“这就是联想嘛!是我今天早晨阅读‘新群’那篇晦涩难懂的论文时想起来。我所以读那篇文聿,就是因为和作者在龟田车站有一面之缘。于是,就把最近调查的宫田邦郎的事和秋田的事联系在一起了。”

“今西先生的直感可也真准呐!”

“不,达到这一步还算行。问题是宫田邦郎为什么要到龟田去?”

“是啊。”

“他去龟田并没干什么,也许不干什么正是他的目的。乔装打扮成工人模样,不露本相,在街上转来转去。而且,那里人也都说,他总是低着头,不让别人从正面看他的脸。”

“对,是这样。”

“尽管如此,在那偏僻的乡村,他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有个女佣说他面色微黑,高高的鼻梁,很准确地描述了他的容貌特征。”

“真奇怪,到底为什么要化了妆在龟田转来转去呢?”吉村对今西说。

“不知道,反正宫田在那里什么事也没有干,只是这儿走走那儿逛逛。”

“你等一等,”吉村手按在额头上,“这会不会就是他的目的呢?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宫田邦郎是想让别人看到他这种姿态呢?”

“是的,我也这样想。”今西点头,“宫田是为了让龟田人看到他那种姿态而去的。换句话说,他的行动就是为了给人留下印象。你想,假如他只在街上一走一过,是不会给人留下印象的。所以他是有意惹人注目。”

“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让宫田邦郎这套化装给骗了。”

今西没有正面回答吉村的问话,继续说:“流言传到当地警察的耳朵里,当然是由于我们为蒲田凶杀案提出要求后,当地警察走访时听到的。不过……”

听到这里,吉村眼里闪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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