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慕白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潮湿的头发, 手指与她的发丝缠绕在一,林疏清半趴在他的怀里,手撑在了他的肩膀, 微扬着头同他纠缠着。

她的身体很软,柔若无骨, 被他桎梏在怀里就像是棉花那般。刚刚沐浴过的林疏清身还有没有散去的沐浴露清香,发丝沾染了洗发水的味道, 全身下, 哪哪儿都是香香的。

这种香味不浓郁,清清淡淡的, 嗅在鼻间也是颇为舒服,忍不住让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

两个接吻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客厅里, 耳边就是她的轻声喘息, 这种巨浪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都冲垮。

直到林疏清实在喘不过气,两个才稍稍分开, 她睁开眼睛看他,双瞳像是剪了水, 盈盈的秋波似是快要眸子里溢出来。

林疏清气息不稳地呼吸着, 嘴角扬, 唇瓣因为亲吻而变的又红又艳, 像是熟透的樱桃那。她启唇,露出贝齿, 嗓音甜腻勾地说:“队,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凶猛啊?”

刑慕白深幽漆黑的眼睛亮堂堂的散着光,像是黑寂的夜里散落的星光。

林疏清偏头,在他的耳畔用嘴唇轻轻蹭着他的耳廓, 低声诱惑地调笑:“你这我总感觉你要把我吃了。”

刑慕白:“……”

他眯了眯眼,哼笑,搂着她腰身的手加用力,像是藤蔓狠狠紧紧地缠住她,乎让她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冷然又低哑的嗓音就响在她的耳侧,带着他骨子里的霸道和男一贯的强势,“你以为我不敢?嗯?”

她笑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呆了会儿,乖乖巧巧的,倒也没再闹。

之后趴在刑慕白身的林疏清开坐在他的旁边,脑袋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她盘着腿儿,姿态慵懒随意,拿过遥控器胡乱地播着节目,刑慕白的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背,嘴里叼了根烟,没有燃,过过干瘾。

“刑慕白,”林疏清喊他。

“嗯?”

“阿姨跟我说,我家的事儿对你影响挺大的。”

刑慕白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眼睛微眯,没说话,他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也大概猜到了她会说什么,应该就是些让他宽慰的话罢了。

林疏清接下来却说:“对你影响这么大你怎么还会记不得我叫什么了呢?”

刑慕白:“……?”靠!这女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年,他是对那场火灾记忆深刻,但谁有事儿没事儿就去回忆啊,每光训练和出警就忙的他根无暇分心,哪儿来的闲工夫去哀春伤秋?

将近十年,他对她的记忆确实被时间冲淡了许,认不出她,对她的名字也模糊,这太常。

但这件事确确实实也是埋藏在他的心底的,如果她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或许被他自行尘封来的记忆也不会再刻意地被拉扯出来。

“你为什么总抓着这件事不放?”刑慕白哭笑不得。

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叫出她完整的名字而已,这是算记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提一次来表示她的耿耿于怀。

林疏清翻着眼瞅了他一下,哼声,“我心里不平衡啊。”

刑慕白:“啧。”小气!

“哦,对了!”林疏清突然坐直身子,扔下摇控器转脸就抬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不得不面向她。

“刑慕白,阿姨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刑慕白的眉心微拢,“什么?”

林疏清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眸子,问:“你有什么事是没有告诉我的吗?”

刑慕白还是没有明白,“什么事没告诉你?”

林疏清换了个姿势,半跪坐在沙发,双手他的脸移开,一只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顺着他刚毅硬朗的侧脸线条缓慢地下滑,最终屈手指挑他的下巴。

刑慕白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

林疏清凑过去,语气带着散漫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当年是不是为了我奔波,我找住处?”

刑慕白的表情微顿,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

林疏清的唇角弯,在他的嘴唇啄了一小口,然后坐好,伸出手摊平,笑语盈盈地逗他:“钥匙呢,队?都九年了,该我了吧?”

刑慕白好气又好笑,抬手轻轻地了她的掌心一下,“没有。”

林疏清无趣地撇撇嘴,手要落下来,他突然往她的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

林疏清低了头,手指勾住钥匙串晃了晃,眼尾挑来,嘴角微勾,盈淡笑。

刑慕白再次把烟叼在嘴里,这次直接用火机着,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淡声说:“收好。”

林疏清捏着钥匙轻哼,“我都不知道住址在哪里呢!”

刑慕白夹着烟,用手指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后背靠着沙发,两条腿交叠,姿态随意慵懒,他抬手揉乱她的头发,低促地笑了下,“就离消防队不远,很久没回去过了,过有空带你过去。”

林疏清轻啧,“行啊,也让我瞧瞧队家是什么子的。”

“哦,到时候别忘了我做饭吃。”

刑慕白:“……”他无奈又宠溺地推了她脑袋一下,“不用你提醒。”

林疏清乐,“用的用的,队你记不好,得经常提醒提醒。”

“嘶……”他气结,摁了烟扔到烟灰缸,捏住她的下巴勾唇威胁:“皮痒?”

林疏清一都不怕死地眨了眨眼,笑的灿然,迎他的目光,“队,叫我名字。”

刑慕白沉吟了片刻,低叹了下,松开她的下巴,手绕到她的后脑,手指屈来轻轻抓了抓,低唤了她一声:“林疏清。”

然后用力,林疏清被他扣进怀里,刑慕白抱着她,说:“不会忘了。”

……

两个一吃了晚饭,还是提了刑晗珺不同意他们在一的事。

“我时间,我妈那边我来说服。”

林疏清笑着头,然后坦然自若地扒饭吃,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刑晗珺的影响,吃的很是津津有味,须臾,她挺满足的眯眼,对刑慕白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队厨艺棒!”

刑慕白心满意足地笑了下,往她的碗里放了块排骨,“赶紧吃吧你!”

林疏清啃着排骨问他:“一会儿还是要回队里吗?”

“嗯。”

她装作挺忧伤地摇头叹气,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出来,嘴里就被他又塞了一块肉,刑慕白用筷子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无奈道:“你别说话。”

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林疏清翻了个白眼,嘴巴嚼着肉,哼了声,最终还是没有他的,把肉咽下去,说:“再喂我一下。”

“啊~”她的嘴巴已经张开等着投喂。

刑慕白放下筷子,抱肩轻笑,悠哉悠哉地瞅着她。

林疏清的手臂平放在饭桌,左右手分别抱住双肘处,撑半身,探出去凑近,继续微仰着头张着嘴巴等他喂。

刑慕白轻啧,他突然将手覆在她的后脑,倾身过来一口咬住她的嘴唇,舌尖故意在她的口腔里扫荡了一圈,最后又舔了舔她的唇角,嗓音低磁,哼笑:“你就欠收拾。”

林疏清咯咯乐,“那你倒是收拾啊。”

刑慕白被她气笑,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等着,等我找个时间,好好收拾收拾你。”

林疏清特别不屑地翻白眼,拉着音“哦”了声,坐回去继续吃饭。

***

接下来刑晗珺倒是再也没有来找过林疏清,但那她专来医院的事乎全急诊科的都知道了,而且,因为咖啡馆就在医院旁边,当时林疏清和刑晗珺谈话的内容被邻座医院的同事了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谁都有一颗好奇和八卦的心,私底下当然也会谈论一下这件事,一旦遇到林疏清就立马闭嘴,笑着同她若无其事地招呼。

林疏清心里也清楚大家伙儿都是知道的,但她坦坦荡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受影响。

苏南和林疏清一吃饭的时候有担心地问她:“唉,你真没事儿啊?”

林疏清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

“行了,吃饭吧。”

苏南见她不愿说,也就没再问。

忙碌到下午三,林疏清刚得了空,杨启华走过来对她说:“今晚去我那儿吃饭,有事和你谈谈。”

林疏清笑着调侃:“师父要我做好吃的吗?”

杨启华瞪她,嗔道:“就知道吃!”

林疏清乐,说:“师父我要吃糖醋排骨呢!”

杨启华:“真有出息!”

刚说完就送来一位急诊病患,护士喊她:“林医生!”

林疏清扭头,看到情况后就立刻跑了过去,在跟着推车经过杨启华的时候林疏清说:“等我做完手术,我去家里找您师父!”

……

林疏清下手术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七,她疲累地伸了伸懒腰,去了休息室换衣服,在拿手机的时候看到刑慕白的未接来电,拎了包往外走,同时他回拨了电话。

秒钟后,有来电铃声在她的附近响。

林疏清若有所觉地抬头,刑慕白刚好拐角处转弯,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疏清把拨号挂断,脸颊浮着浅淡的笑,走过去说:“找我吗?”

“嗯,”他搂过她,“过来接你,今去我那边。”

林疏清十分开心,跟着他就了车。

在刑慕白启动车子进了主干道后,她突然想来……自己好像答应了师父今晚要去师父那边吃晚饭的。

林疏清想和杨启华的约定后突然忧心地叹了口气,她靠在椅背的脑袋偏过去望向刑慕白,语气低落地喊他:“队,我刚想来,我是要去我师父那边的。”

刑慕白来舒展的眉心稍微拧来,目光扫过来一瞬,又回了头注意着路况,“嗯?”

“我师父让我去他那里吃晚饭,”她顿了下,无奈地低叹,“应该是要和我说关于前送来的那个急诊病的情况,看看接下来具体要制定什么治疗方案。”

“唉,刑慕白,你跟我一过去吃饭吗?”林疏清突然侧身,眼眸晶亮地期待问他。

刑慕白放缓车速,停下来等红绿灯,说:“送你过去吧,吃饭就算了,等改我好好准备下,再和你一过去看看杨叔。”

林疏清切了下,说:“准备什么啊?怕我师父对你来个三百问不成?”

刑慕白被她的说辞逗笑,也开了玩笑:“还真怕。”

林疏清:“哼。”

吉普车开进小区,在车子拐了弯快要开到杨启华所在的那栋楼前,刑慕白和林疏清透过车窗看到前面聚了一群,对着楼指指,声音嘈杂而喧哗。

刑慕白沿着路旁将汽车停下来,和林疏清一下了车。

林疏清边走边仰头顺着群指的方向看去,六楼的浓烟滚滚,夹杂着火光,吓的很。

她的神情一凛,抬脚就跑来。

刑慕白喊她:“林疏清!”

她仿佛没有见,拨开群就挤到最前面,小区的保安在内围挡着群,大声喊:“大家往后靠一靠,往后靠一靠啊!”

林疏清抓住保安就问:“二单元六楼的那户出什么事了?!”

刑慕白也已经紧跟了过来,到保安说:“不清楚,现在已经报警也了119,警察和消防员在来的路。现在不知道屋里有没有,邻居往下跑的时候有敲喊,但没有回应。”

刑慕白抓着林疏清颤抖的肩膀,冷静地对她说:“杨叔电话。”然后转脸问保安,“这栋楼里还有没出来吗?”

保安摇摇头,“除了着火的这户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楼层的住户都已经疏散了出来。”

林疏清的双手哆嗦着包里掏出手机,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好不容易找到杨启华的号码拨出去。

“接电话,接电话啊师父,”林疏清急的像是热锅的蚂蚁站不住脚,一直说:“接电话,拜托接电话……”

她旁边的刑慕白把揽在怀里,已经和魏佳迪通了电话。

那边也快速地向他汇报了情况,“白哥我们就快到了,已经到了小区外面了。”

刑慕白挂了电话后低声对快要因为电话无接而失控的林疏清说:“林疏清,你别慌,答应我一会儿就在群里,别乱跑。”

“别乱跑知道吗?”

林疏清的眼里蓄着眼泪,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刑慕白的话进去,只是望着他,泪眼汪汪的,哽咽着叫他:“刑慕白……”

“没事,会没事的。”他的手在她的脸抚过,粗粝的指腹将她的泪水抹去。

消防车已经到了小区的楼下,刑慕白松开乎要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林疏清走到消防车那儿,眨眼间就穿好了防火服。

“魏佳迪,你在外面指挥。肖扬!”

“到!”

“你带着一分队跟我进去,里面可能有一名被困,先救,找火。”

刑慕白下完命令就扯过林疏清,塞到魏佳迪身旁,“我看好她!”

等魏佳迪反应过来的时候刑慕白已经带着冲进了楼里。

火势越来越大,就在刑慕白一队进去没久,六楼的窗户突然破碎,玻璃片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围观的群惊吓的大叫,站在魏佳迪旁边的林疏清仰着头,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滑,她死死地捏着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刑慕白带破开,在房间里搜索,最终没有在家里发现杨启华,不过找到了着火,在厨房。

危险的是……厨房里的火势很猛,煤气罐在往外冒火。

“肖扬,杨乐,关亮!过来加大水量灭火!”

“是!”

刑慕白扛着水枪在火势最猛烈的地方扑火,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水枪里的水淋到他叫过来的三个队员身他们降温,然后再继续对准火光灭火。

……

杨启华拎着买来的酱油和醋还有一些菜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吓的场景。

他快步走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被魏佳迪摁在身旁的林疏清,杨启华喊她:“小清?”

林疏清到喊声,扭头看到他,立刻就奋力挣脱开魏佳迪跑过去,一把抱住杨启华,她哭的乎不来气,“师父……师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困在里面了……”

魏佳迪在林疏清跑开的时候急忙喊了她一声,火场里的刑慕白到了他的叫喊,眉头皱,“魏佳迪,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白哥,杨启华没事,林疏清也没事。”

就在这时,肖扬对刑慕白说:“队,其他地方的火都已经控制住了,就是这个煤气罐,阀都被烧坏了,而且火势越来越大,队你们让开……”

肖扬让跟他一的关亮扛好水枪,冲前就要去抱煤气罐。

刑慕白比他的动作快,把自己手里的水枪推到了杨乐的怀里,飞速地抱煤气罐就向外跑。

不能再耽误了。

必须要尽快地把这个危险的东西带离的地方。

刑慕白的速度很快,他一边飞快的下楼一边在对讲机里对魏佳迪说:“警察到了吗?和警方一疏散群,我要把煤气罐带到小区里的广场,确保把全都疏散到安全区!”

“收到!”魏佳迪皱着眉迅速地下命令,很快,警察和消防员就把那个供休闲玩耍安有很体育器材的广场清了出来。

这边林疏清还在抱着杨启华哭的泣不成声,刑慕白就抱着着了火的煤气罐楼里冲了出来。

煤气罐的火苗窜的很高,火光都把刑慕白的脸映红,围观的群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叫声,就连魏佳迪都爆了粗口:“操!”

还有其他个消防兵喊了刑慕白一声“队”,林疏清到有叫他,余光也有撇到有楼里跑了出来,她下意识地转身去看。

男背对着她,义无反顾地飞快奔跑着,他的双手死死抱着燃着火光的煤气罐,高大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林疏清的眼睛蓦然瞪大,她在他的身后不由自主地喊他:“刑慕白!!!”

声音发出来的那一瞬林疏清就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跑去。

魏佳迪追来,拉住她,“林疏清你不能过去!”

“你松开我!”林疏清拼尽全力挣扎着,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吼魏佳迪:“松开!!!”

须臾,“嘭”的一声巨响,现场的所有都愣了一瞬,仿佛在那一刻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仅仅是一秒钟,林疏清推开魏佳迪就朝小区的广场跑去,一百米的距离,她像是跑了很久很久才到,林疏清转了弯就看到刑慕白躺在地,一动不动。

他的身还压着被爆炸震烂的体育器材和地砖废石。

林疏清扑过去,跪在他的旁边,她用力推开压在他胸口的铁棍,把他帽子的防护罩推去,男灰头土脸,闭着眼睛,一生气都没有。

林疏清拍他的脸,一声声喊他:“刑慕白,刑慕白醒醒,能到我喊你吗?”

他一反应都没有,赶过来的消防员有很都是认识林疏清的。

“林医生,快救救我们队,快儿啊!”

“拜托你了林医生,救救队……”

林疏清神情冷淡,她绷着脸,抬头对魏佳迪说:“过来搭把手!”

魏佳迪立马蹲下来,帮林疏清一把刑慕白身滚烫的防火服扒开,把刑慕白的身体完全放平。

林疏清跪在地,开始刑慕白做胸外按压,就在她要他做工呼吸的时候刑慕白的眼睛缓缓睁开,咳了声,嗓音沙哑地唤了她:“林疏清。”

林疏清就俯身在他的眼前,鼻尖乎要和他的蹭,在和他漆黑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来冷静理智的她突然就掉了眼泪,冰凉的液体砸在他的脸颊,一滴接着一滴。

她也不管现场有少,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就这把脸贴了去,埋在他的颈间,须臾,一声声压抑地低泣他的侧颈传来。

刑慕白热辣辣的手动了动,特别缓慢地抬来,覆到她的后背,他忍着剧痛轻轻地拍了拍她。

“别哭啊。”

“林疏清,把我拉来。”

林疏清抬头,她皱皱鼻子,抬手抹了把眼泪,和另一边的魏佳迪小心翼翼地扶刑慕白坐来。

刑慕白不知道是哪里伤到了,尽管他在竭力忍着,但林疏清还是他的表情察觉到了异常。

“哪里疼?”

刑慕白撇头看她,她担心地在他的身量,目光同他的撞到一,林疏清的眸子里泛着泪光,她带着哭腔又问了他一遍:“哪里不舒服?”

刑慕白往她耳边凑了下。

“心。”

心疼。

***

因为这场事故刑慕白的身有处伤口,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最严重的还是被煤气罐烫伤的双手。虽然他当时戴了手套,但还是被伤到了。

林疏清跟着他去了医院,把他的伤口全都清理包扎好,刑慕白躺在病床,他的双手被用纱布和绷带缠好,看去有臃肿。

魏佳迪确定他没什么事就回了中队,霎时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林疏清站在病床旁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垂眸盯着他看,刑慕白来是躺在床的,这会儿动作缓慢地要坐来,林疏清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去扶他,很贴心地把病床他升高,让他靠的舒服一。

刑慕白用胳膊勾住她的手臂,林疏清不受控制地往他面前扑去,差压到他的身碰到他的伤口,她瞪了他一眼,刑慕白不以为意地淡笑,她就这俯着身,表情淡淡地看着他,秒后,林疏清咬了咬下唇,很轻很轻的抱住刑慕白。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只手覆在他的后脑,柔软的手掌与指腹触着他短硬的板寸头发,有扎,却莫名的让她安心。

刑慕白任她搂着自己,抬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双手在她的后背轻柔的抚着,过了会儿,林疏清刚松开他坐到床边,刑慕白就皱眉“嘶”了声,说:“疼。”

林疏清瞬间就紧张担忧来,眉心拧紧,“哪里?”

他用两只手捧住她的右手,按在他的左胸口,“这里。”他逗她:“你帮我缓解一下。”

林疏清的掌心感受到他胸腔里传过来的心跳,手指微蜷,恍惚了秒后她有些气恼地喊他:“刑慕白!”而后又特别无奈地撇嘴,嗓音有低闷道:“你能别吓我吗?我会很担心的……”

话音未落,她的后颈被他用力的勾住,不受控制地往前趴去,下一刻,嘴唇精准地被他攫住。

忽然而来的亲吻让林疏清失了神,来还沉浸在今晚事情里的她霎时间被他搞乱思绪,真实的触感带她的是无边无际的心安,将她所有的后怕和担心全都驱散。

林疏清抬手捧住他的脸,启开唇回应他,轻拢慢捻般的勾挑吮吸,就像是绵绵细雨,不急不躁地润湿浇灌。

这个吻持续了很时间,而且他一反常态地顺着她温柔又缠绵地亲吻,丝毫不强势霸道近乎啃咬她。到最后刑慕白才终于克制不住在她的嘴巴咬了一口才肯松开她。

林疏清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浅笑着捧着他的脸左右晃,问:“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你买。”

“有。”刑慕白笑,林疏清觉得他笑的挺诡异,微挑眉,说:“那就请队菜,我一定照买。”

刑慕白舔了舔还微湿的嘴角,面似乎残留着她的味道,让他满足地砸了砸嘴,勾唇,悠悠地餐:“你。”

林疏清:“……”她扑哧笑出声,一都不怯地回他:“就你现在?吃我?队你还是歇歇吧。”

终于笑了。

“唉,我怎么觉得你今晚这么不经呢?和平常那个老古董形象完全不一。”林疏清调侃他。

原来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老古董。刑慕白冷笑着低哼。

林疏清在他的嘴巴啄了一口,脸盈着笑对他说:“等你好了再吃你想吃的吧,我去看着买。”

林疏清病房里出去后刑慕白才松了口气,因为身体的疼痛不由自主地拢紧眉峰,低叹了下。

林疏清出了病房没久就看到了处理完事情赶过来的杨启华。

杨启华问她:“慕白怎么?”

林疏清说:“手烫伤有厉害,身有些伤口,其他的没啥事儿。”

杨启华愧疚地叹气,“都怪我疏忽,出前忘记了关火,不然也不会……”

“师父,”林疏清微微笑了下,安慰他:“只要没事就好啦,您没伤到,他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已经很幸运了。别自责了。”

“对了,您还没吃饭吧?我要去买,一会儿您送过去。”林疏清挽着杨启华往前走,让他先回科室休息。

杨启华一路都在叹息念叨:“老了啊,该退休了。”

林疏清无奈,“您别瞎想了成吗?今只是个意外。”

……

买了三份饭菜,林疏清先去了杨启华的科室把晚饭他送过去,将自己的那份也放下,然后才折回病房。

她进病房的时候刑慕白盯着雪白的花板发呆,到开的响声后扭头看过来,林疏清把饭盒开,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旁边,开始喂刑慕白吃饭。

刑慕白是真没让这服侍伺候过,别说现在这对他的是他女朋友,心里顿时有不舒坦,但他也没说什么,她喂他就吃。

“怎么就一份?你的呢?”

林疏清手的动作没停,说:“放科室了,一会儿过去和我师父聊聊。”

刑慕白沉吟了下,“杨叔刚才来看过我了。”

林疏清一都不意外,她就知道师父肯定会过来看他的,她“嗯”了下,没说什么。

让他吃过晚饭林疏清把病床放低,刑慕白在病床躺好,看着她,林疏清俯身在他的前额亲了下,笑道:“好好睡队,晚安。”

……

去了科室后林疏清发现杨启华一口都没吃,还在等她。

她走过去坐下,把饭盒开推杨启华,“师父快吃,都要凉了。”

杨启华她的手里接过筷子,边吃边说:“其实今晚我让你过去是想好好的和你谈一下你和慕白的事情。”

林疏清头,“我知道啊。”

前段时间刑慕白的母亲找她的事情乎整个急诊科都知道,别说杨启华,他肯定也是有所耳闻的。

“小清,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会因为今晚的事儿就改变我的看法,我确实是挺喜欢这个孩子,之前同意许建让你们相亲也是因为说他快转职,工作不会像现在这危险。你们俩能好,我也开心,”杨启华深深地叹气,“但是他母亲的态度……”

林疏清咽下嘴里的饭菜,对杨启华笑笑,“您别担心。”

“我把你当亲闺女,不想让你受委屈,”杨启华说,“我刚才去病房看慕白的时候就说了这个问题,他说他都懂,也知道要怎么做。唉,这孩子在中间也挺不容易的。”

林疏清不用猜也知道杨启华过去肯定是要对刑慕白说这件事的,她笑了笑,对杨启华说:“安啦师父,别担心,我不会受委屈的。”

杨启华摆摆手,“怎么决定是你的事,不后悔就成。”

……

林疏清和杨启华聊完回病房看刑慕白的时候里面已经关了灯,窗帘没有关,外面的月色浅浅淡淡地洒进来,落在他的脸颊,他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林疏清走到病床旁边,低头凝视了他好久,脑子里胡乱的瞎想着,不知道过了时间,她才慢慢地回神。

然后弯腰,在他的唇蜻蜓水般的落下一吻。

结果还没等她开,腰突然被他用手臂箍住,林疏清霍然睁开眼睛,霎时就同他那双漆黑发亮的瞳仁相撞,他的眸色特别深,却又亮的像是海边的灯塔,里面翻涌着细浪,情绪涌动。

“林疏清,”他的嗓音沙哑,“深半夜的,你别勾引我成么?”

她笑来,又亲了他一下,“这是勾引?”

再亲一下,继续逗他:“有事你就吃啊。”

刑慕白:“……”

他没说话,林疏清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用来圈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恨不得把她勒死的那种。

“好了我不闹了,”林疏清开始妥协,“你松开我,你身还有伤,别碰到。”

病房里的灯一直没有开,他们两个的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就像是情侣间的窃窃私语,细微轻然的说话声让来就暧昧的氛围甚。

刑慕白当然没有她的松开她。

林疏清只能继续和他保持着这近的距离,她没有丝毫的怯意,直视着他乎要翻涌着巨浪波涛的深眸,片刻,林疏清附在他耳边对他低喃了一句话,让刑慕白浑身一僵,半边身体都要酥麻。

“要我帮你吗,队?”说完还故意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吮了下。

刑慕白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蠢蠢欲动,磨了磨后槽牙,保持着还算平稳的声线,拒绝:“不、需、要。”

快要咬牙切齿的感觉。

被她气的。

林疏清很小声地在他耳畔笑,“哦。那你别憋坏了。”

刑慕白:“……”他冷笑,“你就可劲儿闹。”

“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嗯,好。”林疏清退开,坐到椅子,懒懒地抱肩,笑说:“我等着。”

怀里突然空了,刑慕白哼了声,“过来。”

林疏清没动,在房间里微弱的光亮下歪头瞅他,“过去干嘛?”

须臾,刑慕白的话语才寂静的房间里传开回荡:“睡觉。”

林疏清颇感意外,“队在邀请我同床共枕?”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在他的身来回量,随即很是意味深地说:“这不好吧?你受的了吗?”

然后耸耸肩摊手,继续不怕死道:“我是没什么问题,队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刑慕白:“……”

隔刑晗珺来到医院的时候林疏清在喂刑慕白吃粥。

刑晗珺一推开病房的就看到里面的两个有说有笑,穿着白大褂的林疏清坐在床边,手里端着饭,一口一口地喂刑慕白吃,旁边的置物柜保温桶没有盖盖子,还在往外冒热气。

林疏清和刑慕白到被开的声响,齐齐望过来,一时氛围有些微妙。

刑慕白淡声喊了句妈,林疏清则是站来,礼貌地唤了刑晗珺一声:“阿姨。”

刑晗珺头,快步走到刑慕白的病床边,林疏清把椅子拉过来她坐,自己退到后面。

“谢谢。”刑晗珺对林疏清道了谢,坐下后问刑慕白:“怎么?”

刑慕白头,“没大事儿。”

“这手呢,包扎成这个子了都,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刑慕白无语失笑,“没事,您别担心。”

林疏清不想在这里扰他们说话,便礼貌地对刑晗珺说:“那……阿姨您陪着慕白吧,我就先回诊室那边了。”

刑晗珺对她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疏清回完刑晗珺就转脸看向刑慕白,对他浅浅笑了下,“有事叫我。”

刑慕白欲言又止,头。

等林疏清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会儿,刑晗珺瞥眼看到旁边他还没有吃完的早饭,端刚才林疏清放下的饭盒,算喂他,“再吃?”

刑慕白说:“不吃了。”

“妈,咱谈谈我和林疏清的事儿。”

刑晗珺来拿着勺子的手微顿,她把饭盒放回原位,叹了口气,“行,好我也想说说。”

……

中午那会儿,林疏清在为刚刚送来的急诊病检查,刑晗珺站在不远处,垂头看了眼手机,须臾,再次抬头,望向这边。

跟着林疏清的小护士张恙拉隔帘的时候注意到了刑晗珺,等林疏清病诊断完,两个往另一边走,林疏清算直接去吃个午饭,张恙发现刑晗珺还在那儿站着,而且刑晗珺看子是想叫住林疏清,张恙就用手戳了戳身旁的林疏清,说:“林医生,刑队的母亲在那边,好像又是来找你的。”

林疏清回头,看到刑晗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礼貌地对刑晗珺笑了笑,然后朝刑晗珺走过去。

“阿姨,您找我吗?”

刑晗珺“嗯”了下,问:“你这是下班了?”

林疏清笑道:“对,想去吃午饭,阿姨要一吗?”

刑晗珺对她微微笑了下,“好。”

两个这次没有出去,就在医院的餐厅里,落座后刑晗珺说:“姑娘,我是有事想同你说。”

林疏清头,“您说。”

“关于你和慕白的事,是我因为你的身份对你们的感情有误解,所以次对你说了劝你们分开的话,抱歉。”

林疏清惊讶地看向刑晗珺,一时也忘记了说话。

昨晚刑慕白抱着煤气罐冲出来,林疏清跟过去他做急救,他们在现场的情景全都被当时在场的录了下来传到了网。

今早在外地拍摄的刑信晗把视频发了刑晗珺,然后她了电话过来,和刑晗珺说了一些话,其实就是把她知道的她的哥哥和林医生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刑晗珺,不管是苏南那里到的还是魏佳迪那里到的还是她自己亲眼所见,包括那次地震在灾区林疏清和刑慕白被困在废墟里面的事,一件不落地对刑晗珺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也是刑信晗苏南嘴里挖出来的。

刑晗珺终于不再一意孤行非得坚持自己的看法,视频里的儿子在劫后余生后看向他身旁那个女孩子时的那种眼神,让她想了一个。

话语可能会欺骗,但眼睛不会。

爱一个的眼神是骗不了任何的。

“等慕白把伤养好,你们一回家吃个饭。”刑晗珺话语轻松地说。

林疏清微愣,而后扬嘴角,“好,谢谢阿姨。”

刑晗珺也笑了下,说:“吃饭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做家的,何苦管这么,就让他们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早就说,不记得清清名字这个坎,过不去了。

啊那个队长妈妈人其实不坏的,不是恶婆婆,她人还不错啦!具体的后面你们就知道啦!我不剧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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