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阅到报社。一进社会部编辑窒,见时枝伍一满脸汗津津地不知在写些什么。田原弯着腰凑到他的肩膀上。

“喂,你忙吗?”

时枝回过头来;“不怎么忙。”

田原见时枝汗流满面地用铅笔忙着写不等着急用的稿子,因为这时刻正好是截稿时间,谁都忙着,他也不能闲着没事。

“那么你来一下,我有些话跟你说。”

“行。”时枝放下铅笔。

田原先来到报杜的食堂。这时不到开饭时间,食堂里很空。

他选择靠窗户的角落坐下。不一会儿,时枝也来了。周围没有人,只有食堂里的姑娘们在柜台那边闹着玩。

“什么事?”时枝的鼻尖上还冒着汗。

“又有新的情况。”

“呃?她又来了吗?”

时枝指的是沼田曾经住过的公寓的房客的姑娘。

“不,另外一位。这人你认识,是‘春香’的女招待。”

“呵,是她!”时枝连连点头,“是不是那个叫阿夏的?”

“是的,你的记性真不错。”

“她的围裙上印着‘夏’字,所以留给我的印象很深。来跟你说些什么?”

“事情是达样的——”田原把脸凑到时枝跟前,“我们猜得不错,她果然认识沼田。”

“是吗?”时枝点点头。

“她是这样说的——”田原把美矢子说的话一五一十详细地转述给时枝,时枝自始至终注意地听,鼻尖上的汗越来越多。

“这事情很重要啊!”时枝兴奋地说。“等一等,我先打一个电话问一问调查室,旧历新年是哪一天。”

时枝这人遇事很机灵,立刻借食堂的电话去问调查室。他回来将笔记本拿给闺原看,“一月三十日。”

田原托腮沉思。过了一会,他说:“一月三十日崎山把沼田带到一个地方,从此以后,沼田就失踪了。”

“那么说,沼田是在那一天被杀的。”时枝盯住自己写的“一月三十日”几个字看。

“不,现在还不能马上作出判断,这是个重耍的日子。崎山用什么理由把沼田带走的呢?他们又上哪儿去呢……”两入沉默了一会儿。时枝仰起头说;“深大寺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他嗫嚅道。这句话声音虽小,但传到田原的耳朵里宛如一声惊雷。他本来大大咧咧地,并不注意深大寺这地方,经时枝一说,倒提醒了他。

田原抓住时枝的肩膀,说道:“喂!深大寺这地方很重要。”

“呃?”时枝被田原弄得莫名其妙。

“崎山的家不是在吉祥寺吗?离深大寺很近。从东京市中心去深大寺,坐中央线电车到吉祥寺下车,那儿离沼田被杀害的武藏境也不远。这三个地点几乎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崎山法人税科科长的家在吉祥寺,沼田嘉太郎与崎山亮会谈的地点在深大寺,沼田尸体被发现的现场在离武藏境北二公里的麦田中,这三个地点几乎是个三角形。

田原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时枝听。

“这倒挺有意思。”时枝赞同田原的发现,“深大寺与发现尸体的现场是三角形的底边,有意思。这样一看,崎山为么把沼田叫到深大寺就可以明白一半了。”

“一半?什么意思?”田原注视时枝的脸。

“总之,这是从地理上考虑才选择深大寺的。您的话使我注意到,崎山住在吉祥寺,把它比作一把扇子。正好占着个重要位置。深大寺和发现沼田尸体的武藏境现场就是扇子的两端。”

“唔。”田原听了他的说明,点点头。

“这样看来,从地理上考虑,崎山选择深大寺有其必然性的。”

“是的。从崎山家到以上两地点几乎是同等距离。”

“不,我还没有考虑这么多。不过我总党得崎山选择深大寺有其理由。”

田原在纸上画了一张草图,中央线在正中问,从东到西画上个○,再画上获洼、吉祥寺、三鹰、武藏境、武藏小金井,国分寺、立川方面的站名。在深大寺上画上个○。又在靠近武藏境的杀人现场画上个x。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住这张草图看。

“崎山对沼田说了些什么话,让他上了汽车带走了呢?”

时枝抬起头来说。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崎山和沼田在深大荞莽麦面店的会谈进行得并不顺利。于是崎山只得甘拜下风,采取怀柔手段,把他领到另一个地方去。”

“领到哪个地方呢?”

“问题就在这儿。”

“‘春香’的阿夏怎么说的呢?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吗?”

“阿夏不知道,她和野吉在荞麦店门口送他俩走的。”

“野吉为什么留下了呢?”

“这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光把阿夏留下,恐怕她不干,于是留下野吉稳住她,二是崎山和沼田去的地方没有必要让野吉知道。总之,崎山和沼田两人去了,就能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时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是不是直接杀害他,此刻还不敢肯定,至少这是让沼田接近死亡的一个重要步骤。”田原自言自语地说,“首先要查明这辆汽车去的目的地。”

田原注视草图上的各个地点。

深大寺前面的马路,一条向调布街道延伸,这条道路向北通三鹰、吉祥寺,另一条向南通甲州街道,再横断南下,连接从独江方面去多摩川畔的道路。从甲州街道再往西,可以去府中、立川,往东就到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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